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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着實挺辛苦。

“娘娘說這話當真折煞奴婢了,這本就是奴婢該做的,況且奴婢在那樹蔭下站着,還能和一些其他宮中的姐妹小聊一會兒,一點兒談不上辛苦。”雲嬌邊走邊道,臉上泛着淡淡的笑意。

“這樣便好。”葉靈霜走在前面,跟在身後的雲嬌瞧不見她此刻的神色,只覺得她似有心事,但身為主子的婢女又不好多問什麽。

“雲嬌,你猜我進流雲宮時看見誰了?”走在前面的葉靈霜微微放慢腳步,突兀地問了一句。

雲嬌頓住,随即便會意過來,“娘娘說的莫不是安婉儀?”主子進去的時候她亦在外面候着,那些出來的妃嫔,雲嬌自然是或多或少記住不少,對于那安婉儀,跟主子又有些情分,雲嬌自不會錯過她的身影。

葉靈霜嘴角勾笑,“帶你來果然是對的。”腳步又恢複了原來的快慢,一邊走一邊和身後跟着的雲嬌對話。“你曾說這事是沒有定數的,可是才短短十幾天,一個女人便說變就變了,這後宮着實可怕。”

雲嬌微微皺眉,不置可否。“娘娘可是感到惋惜?”沉默了許久才問。

葉靈霜笑着搖搖頭,“為何要惋惜,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見她眉頭微擰,眼裏便多了幾分冷清,道:“莫要以為我與她有什麽情分,對于我來說,後宮之中從無姐妹情分,怎麽明哲保身,怎麽登上高位才是最重要的。”

雲嬌眉宇一下舒展開來,頭一次真性情地笑了,“娘娘是奴婢見過的最真實的主子,從不掩蓋自己的野心和目的。”主子說得極是,娘娘無需姐妹,只要有她們這些忠實的下人便好。相信姐妹情誼的那都是傻子,而安婉儀也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傻子了,娘娘何須顧慮那僅有的一點兒情分。安婉儀若安分便罷,若是阻擋了主子的道路,主子放過她,她們這些當下人的亦不會放過!

兩人撿樹蔭底下走倒也惬意,時而聊上幾句不知不覺便到了翠荷殿。守在門口的吳團忙行禮,見自家主子滿意地點點頭,不緊不慢地回了小院,才又繼續守着翠荷殿的大門。

“對了,安德子呢?”葉靈霜踏出沒幾步轉頭問門口的吳團。

“回娘娘,安德子見方才趙公公那邊缺人手,便主動幫忙去了。”吳團沒想到主子忽地掉回頭,連忙低頭答道。

葉靈霜淡淡地嗯了聲,眼垂了垂,問道:“可是負責管理皇後中宮的趙公公?”

吳團有些驚訝,沒想到主子竟知道這人,雖說趙公公負責中宮事宜,放在以前皇後在時自是風光,可是現在那中宮只不過是一個空殼子,趙公公偶爾也只是去做一些清掃工作,算不得什麽大人物。

“回娘娘,正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吳團掃了一眼四周,确定無閑人,才放低聲音道:“娘娘,安德子平日裏和其他公公談得多,中宮裏的小太監大多時候都是閑着,趙公公也不多加約束,所以很多中宮的小太監閑來無聊也會來這邊走走。安德子不經意間打聽到,這陣子趙公公手裏缺人是有原因的。”

聽聞這話,葉靈霜一時來了興致,直接道:“這裏是自己的地方。需要顧慮其他,直說便是。”

吳團得了主子的肯定,便一五一十地道來,“據說下個月便是那已故花皇後的忌日,但是這件事似乎在整個宮中都是比較忌諱的,有人說花皇後死得冤,她的鬼魂仍是游蕩不去,趙公公伺候那花皇後已久,知其喜好幹淨,才要召集人手将整個中宮從裏到外清掃一遍。”

葉靈霜雙眼猛地大睜,只短短一瞬便又恢複先前的淡然,朝吳團笑道:“做得不錯,等安德子回來後你們倆一起到內閣來。一趟”

“謝娘娘誇贊,都是奴才該做的。”吳團忙低頭應道。

葉靈霜一步步朝內走去,眼裏的冷意鋪天蓋地地湧了出來。呵,呵呵,她怎麽差點忘記,下個月月底,七月三十,便是花梨月那個蠢女人的忌日了。對了,她怎麽死的呢?是那一精致小杯裝着的穿腸毒酒直接下肚?還是那如雪般亮白的三尺白绫绾了脖頸挂在高梁上?!

是,都是!她清楚地記得那幾個賤婢是如何掐住她的下颌,強行灌下那一杯毒藥,又怎樣在她意識還未完全失去時便讓她高懸了梁!至于那幾個大膽的賤婢身後是何人,葉靈霜冷笑一聲,琪貴妃,賢妃,德妃,關婕妤……本宮要你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很想很想開虐了!!我正在邪惡地想她們的死法,,咳咳,請忽視此作者的邪惡心裏,咩哈哈。。。

23、搬入側殿

用了早膳,皇上的聖旨便也跟着下來了。

瞧着這次李福升不再是簡單地宣口谕,而是拿了那明晃晃的聖旨來,葉靈霜嘴角微勾,貌似是嫔位以上品級的妃嫔受封時才會這般正式,莫不是皇上這次又給她來了個連升三級,讓她當了正四品的容華?皇上,你除了會用升妃位或着給一堆看似風光的賞賜來哄騙這些後宮女人,你還會些什麽?

李福升直挺挺地站着,流利地念着聖旨,葉靈霜聽罷只淡淡地挑了挑眉。她以為皇上會直接升她為正四品容華,沒想到只是封了個從四品的嫔,不過卻賜了“馨”這個封號,這樣一來,地位在其他未有封號的嫔中便稍稍高了一截。馨,香味也,皇上這個封號倒也值得幾分玩味。葉靈霜接了旨,見那李福升一臉笑意,也便欣喜地看着他。

“恭喜馨嫔了。馨嫔明日便搬去長樂宮右側殿吧,奴才到時候找幾個壯實的下人過來幫襯着一塊搬東西。”李福升笑道。

葉靈霜連忙擺擺手,“不必勞煩李公公了,我這兒東西沒幾件,安德子吳團幾人也便夠了。”欣喜之餘,葉靈霜又有些讪讪地問了一句,“李公公可否說一下這長樂宮的具體位置。雖說我已經去了流雲宮和铛月宮兩遍,卻是沒有細細打量其他的宮殿,要是到時候走錯地弄了笑話就不好了。”

李福升很是詫異,這馨嫔居然連這最基本的事都不知道,想來定是太過單純,亦或是藏得太深?後宮之中誰人不細細打探關于皇上的一切事宜,連帶着皇上常去的幾處宮殿和地方都探得一清二楚,她竟連東西六宮各宮的具體位置都不知道。

“回馨嫔,長樂宮是在東宮之後的第四個方位。如今正殿一直空着,左側殿分別住了一位徐良娣和趙貴人,右側殿也是空着的,只待馨嫔過去了。”李福升斂了斂心神,不僅說了方位還将裏面住着的妃嫔都細細說了來。

葉靈霜自是感激,朝墨月看了一眼,墨月連忙會意地遞過一個荷包。

李福升汗顏地接過那荷包,“馨嫔其實無需這般客氣。”其實他很想說,他身居總管太監一職,這點東西當真在他眼裏就跟那沙子一般不值錢。何況……李福升咋看咋覺得這荷包變得比先前幹扁了一些,而且荷包正中央也再沒了那繡着的一朵蓮花。

“最近手頭拮據,公公莫嫌少。左右一點兒意思,拿去給屬下的小公公們添點兒小酒小菜也好。”葉靈霜有些窘迫道,随即看了那幾個手端賞賜的小太監,面色溫和。

見她如此執意,李福升覺得自己多說無益,朝身後幾個小太監瞪了一眼,“還不謝過馨嫔娘娘。”幾個小太監連忙躬腰言謝,面露驚詫,難不成李總管真要給他們添幾個小菜?

“李公公,我還有一事相求。”見李福升欲走,葉靈霜連忙補了一句。

“馨嫔直說便是,奴才能幫上什麽的忙的話自不會推辭。”李福升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随即淡淡道,這話卻是多了幾分敷衍的味道。他還道這馨嫔是有些不同的,可是如今一看卻是和大多數女子一樣,想要從他身上套話或是撈些好處。

見他态度淡漠了幾分,葉靈霜只裝作沒有看見,嘆了口氣,幽黑的眼睛含了幾分不舍,緩緩道:“我想請李公公幫我向皇上帶句話。”頓了頓,似是将目光在這翠荷殿徘徊一周,才繼續道:“幫我問問皇上,這翠荷殿可否先空着?”

李福升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淡漠少了些許,淡笑道:“馨嫔放心,此話奴才一定帶到。”說完這話,李福升才又帶着幾個小太監退出了這翠荷殿。

主子升了品級,最高興的莫過于翠荷殿這幾個貼心候着的丫鬟和奴才。

“恭賀娘娘高升馨嫔。”佩環笑道,墨月幾人亦是遮不住的欣喜。安德子自告奮勇地上前幾步,道:“娘娘明日搬離翠荷殿,不如奴才找幾個小太監一塊過來幫忙可好?”

葉靈霜正要說不,想起什麽便又改了口,笑道:“聽吳團說,你與那中宮的幾個小太監交好,找來一兩個幫幫忙也好,先前本就想同你說這事,豈料吳團卻是忘了。”說罷,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娘娘恕罪!”吳團一下跪在地上,“安德子回來那陣子娘娘正在用早膳,奴才不好打攪,便準備稍後再來,豈料娘娘剛用完早膳李公公的聖旨又下來了。奴才知錯,以後必定及時禀報。”

“起來吧,我又沒怪罪于你。只是以後凡是多長個心眼,你便是太憨實,不若安德子機靈。”葉靈霜嘆了口氣道。

吳團有些神色黯淡地起了身,卻在聽到主子下一句話瞬間有了神采。

“你這樣的人反倒守得住話,看起來也算沉穩。”葉靈霜笑道,有時候下人也是需要誇贊幾句的,所以她也不會吝啬那簡單的幾句話。“墨月,去看看這翠荷殿需要帶走的東西,到時候莫要落下一二,安德子,明日搬東西的時候萬萬不要忘了這皇上才賜下的紫漆桌椅和軟榻。”

“奴才明白。”安德子連忙道,精神抖擻。

本來長樂宮的那側殿裏東西都是齊全的,要搬過去也無需帶什麽東西,所以大晏帝也沒放在心上,是以當大晏帝聽到李福升說翠荷殿那主子搬着大大小小的桌椅,搞得一路上的宮女太監紛紛側目望去,當真是差點笑了出來。随即想起那桌椅是自己才賞賜下來的紫漆桌椅,目光便深了幾分,這小女人,長樂宮又不缺這桌椅,就算拿去了亦是沒地方放。

“李福升,将馨嫔即将搬去的側殿仔細清掃幹淨,還有,把裏面的桌椅都撤了吧。”

李福升帶着一肚子疑惑走了出去,沒想到皇上連這般小事都管上了,或許皇上真對這馨嫔上了幾分心。自然,這也只是或許罷了,這麽多年來,皇上的無情他可是一絲不差地看在了眼裏,就算當年花皇後那事……想到這兒,李福升神色黯淡下來,其實花皇後一直是一個好皇後,皇上亦不是沒有半分憐惜的……

“皇上,奴才還有一事禀報。”李福升忽地記起馨嫔那看着翠荷殿是依依不舍的眼神,自己說話也便帶了幾分嘆息,“馨嫔托奴才給皇上帶句話。”

大晏帝本不甚在意,聽他如此一說,才稍微擡眸看他,“說。”

“馨嫔讓奴才問問皇上,翠荷殿可否暫時空着?”話畢,許久也沒有聲響,李福升垂頭道,不想看亦不敢看大晏帝此時的表情。

“那邊暫時空着吧。”大晏帝忽道,不知是否錯覺,李福升竟聽出幾分難以察覺的惬意,好似是輕輕地呼了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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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霜來到長樂宮後才發現這裏不是一般的冷清。正中的正殿是空着的,整個宮中只有兩個左側殿住着一位徐良娣和趙貴人,品級還都在嫔位以下,她這麽一去便是裏面身份最高的,兩人對她自然禮讓幾分,。

那徐良娣和趙貴人看起來也是少見的貌美女子,只是在這百花争豔的後宮便要遜色一些,許是這多年的磨砺,眼裏也再沒了那種靈動的神采,給人一種木然的感覺。見她來,兩人也只是客氣地喚了聲妹妹,并無其他客套。葉靈霜自然是笑臉相迎,像這種沒有什麽追求的人卻能在這後宮中好好地活下去,亦不是沒有一點本事的,許是藏得很深,也可能懂得審時度勢。

側殿明顯被打掃過,看到正中明顯一空,似是少了什麽,葉靈霜一怔,直到安德子和幾個小太監将那紫漆桌椅搬了進來,放置在空位上,葉靈霜才勾唇一笑。

瞧着那輕手輕腳放下桌椅的小太監,葉靈霜慢悠悠走了過去,一臉溫和的笑意,“聽安德子說,你們幾個是中宮的小太監,中宮那邊不需要忙活麽?”

見殿裏的主子發話,那三個小太監中的一人忙答道:“前些日子,安德子也去中宮幫了忙,如今奴才等只是幫着搬幾個桌椅,自是應該的,而且那邊趙公公已經遣人打掃得差不多了,所以奴才等還算比較閑。”

“倒是辛苦幾位公公了……墨月。”葉靈霜朝墨月遞了個眼神,墨月點點頭,走到幾人面前,将一些散銀塞到幾人手裏,“幾位公公前來幫忙也是辛苦,這是主子的一些心意,就莫要推辭了。”

三個小太監彼此眼神交流一番,也便收了那碎銀,然後恭敬地退下了。以往他們風光之時自然有不少妃嫔拿着銀兩讨好他們,望能夠在皇後面前美言幾句,只是自花皇後去世後,中宮基本成了空殼子,別人眼裏的恭敬也便少了許多。這人情世故他們自然懂,以後馨嫔若是有事相求,順便伸個手便是。

“娘娘為何如此讨好這幾個小太監,他們根本幫不上娘娘什麽忙?”見人已走遠,安德子不解問了句。

葉靈霜淡笑,“不過是看他們搬着搬桌椅辛苦了些,何談讨好。”

“奴才失言。”安德子忙彎腰道,主子如此解釋确實無錯,可是,他卻沒錯過主子眼裏顯而易見的算計。

作者有話要說:汗!發現最近更新時間相當不規律。。。我面壁去

ps:剛才發現,花皇後被寫成了花皇上,大囧!!改一下,絕壁不是僞更啊!!

24、婉貴嫔怒

葉靈霜不得不嘆一句,後宮女人着實太多,想必一個月中皇上能來個兩三次已是不錯。這幾日皇上多是在琪貴妃、賢妃、林昭儀、關婕妤等寵妃處就寝,自她搬過來後也不曾來過這長樂宮,只是剛搬來的那天差了一個管事公公前來詢問是否缺東西。

“墨月,最近這東西六宮可發生過什麽趣事?”葉靈霜閑适地翻着手上的醫術,懶懶問道。

“回娘娘,甘泉宮倒是出了一樁趣事。”墨月想到這兒,臉上的笑意便跟着明朗幾分,“皇上昨個兒本是去重病未愈的婉貴嫔,後來不知怎的就在側殿的安婉儀那裏歇下了。”

聽到這兒,葉靈霜嘴角一勾,竟呵呵地笑出了聲,“你說,那婉貴嫔是不是氣得臉都青了?”話畢,那好看的眸子又微微眯了眯,看來這安婉儀本事不小啊,不過現在的婉貴嫔确實也沒了氣焰,皇上的寵幸沒了,她還拿什麽嚣張?

“娘娘,那婉貴嫔何止氣得臉都青了,一聽皇上當晚歇在了甘泉宮的側殿當場便吐出一口鮮血。”

“莫不是你親眼所見,竟描述得這般真切?”葉靈霜見她那解氣的樣子暗自好笑,眼裏卻無半點笑意,這還不算什麽?她哪能這麽簡單便宜了她。她的所作所為怎會是這麽一口血便能償還得了的。

“安婉儀可是得了什麽賞賜?”葉靈霜目光飄向敞着的窗口,似是不經意地問了句。

聽主子問這話,墨月捂嘴笑了笑,“自然是有賞賜的,不過只是從正七品婉儀升了一級成了個從六品的美人罷了,另加一兩匹绫羅綢緞。”

葉靈霜不再說話,沉默稍許,嘴角忽地一勾,才道:“夕日的好姐妹升了位,我也是該去恭賀幾聲的。”

甘泉宮與長樂宮同屬東六宮,兩宮離得自然不遠,葉靈霜走進甘泉宮時,幾個小丫鬟正各自忙活着。一眼掃見滿面笑容的珠玉,葉靈霜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幾人一見正是剛搬入東宮沒多久的馨嫔,連忙福身行禮。

“都去忙自己的吧。”葉靈霜笑着點了點頭道。

“馨嫔娘娘怎的來了,主子正在小憩,不如奴婢進去通報一聲。”安美人的貼身婢女珠玉沒想到眼前這女子又來了,忙不疊道。

“不必了,你同我一起進去吧。”葉靈霜淡笑,兀自推開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軟榻上的女子正半躺在上面,單手拄着腦袋,雙眼微阖,看起來竟有了幾分雍容富貴的味道。似是察覺到有人

進來,那眸子微微顫了兩下便緩緩睜開,見是葉靈霜,那神情微僵,只是短短一瞬便變成難言的欣喜,從軟榻上立馬起了身,“葉姐姐怎的來了,你若早些說一聲,我也好準備一下。”有些嗔怪地看她一眼,忙朝身後跟進來的珠玉道:“還不趕緊看茶?”那聲音較往日竟多了幾分威嚴。

葉靈霜含笑坐在她身側,“左右無事,便想着過來看看安妹妹,聽說今個兒早上妹妹升了美人,姐姐也順便說聲恭喜。”

安美人被她握着的手明顯一僵,眼裏閃過一道莫名妒意,笑道:“姐姐何須恭喜我,妹妹無能,伺候皇上些許次數了也才封了個美人,哪裏如同姐姐般才三次便封了馨嫔,皇上當真是疼愛姐姐的。”

葉靈霜輕抿的唇一點點勾起,“安妹妹這般惹人憐愛,皇上定然也是極疼妹妹的。”

呆了片刻,兩人皆覺得無話可說,葉靈霜便随意客套了句,走前似乎是忽然想起什麽,朝安美人道:“聽說正殿的婉貴嫔這幾日身子仍不見起色,妹妹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罷。”

安美人臉上的憤恨和得意交織着一漾而過,随即又笑得萬分無害,“今個早上才去看過了,婉姐姐身子确實是大不如前了。現在妹妹有些乏了,就不跟姐姐一塊去了。”

葉靈霜點點頭離去,還未走出殿門,便無意間聽到主仆二人的對話。

“寶笙那丫頭在尚衣局呆得可還規矩?”

“回娘娘,寶笙說自己已經知錯了,娘娘可要叫她回來。”

“回來作甚,葉姐姐不是說過,這種賤人留着亦是無用麽!”那話中帶着毫不遮掩的恨意。

葉靈霜眼一淩,原來那日同珠玉的對話她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耳裏。緩緩地,嘴角勾起一抹笑,這安美人還真是不可小觑呢。

出了側殿,葉靈霜眼神飄渺地看着頭頂的天空,心裏感慨萬千,這後宮說小也大,說大也小,人心亦是說變就變……

“娘娘可是要去正殿看望婉貴嫔?”墨月見自家主子走了神,忽地提醒一句。

葉靈霜淡淡應了聲,調了個頭走向正殿。還未走到殿門口便聽到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發出的清脆破裂聲。

“何事讓姐姐這般大怒?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好。”葉靈霜笑着走了進去,見幾個丫鬟正低着頭收拾地上的殘片,似是桌上的長頸花瓶被打碎。

坐躺在床上的婉貴嫔臉色又比上次蒼白了幾分,見葉靈霜進來,冷哼一聲道:“原來是葉充媛,哦不,現在已經是馨嫔了。怎麽,你是來看笑話的?”強作了幾分氣勢,從床上直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姐姐說的哪裏話,只是聽說姐姐身子一直不見起色才過來看看的,姐姐這話當真是寒了妹妹的心。”這話說得誠懇,不由讓婉貴嫔多看了她幾眼,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方才妹妹去安美人那裏小坐了一會兒,安妹妹上次同姐姐一起身子抱恙,如今早已是好了七八,臉色紅潤,怎的姐姐偏生愈加嚴重了呢?”葉靈霜嘆了口氣道。

不提安美人還好,一聽這幾個字,婉貴嫔臉色驀地變黑,“休要在我面前提那個賤蹄子!”說話間,胸脯起伏不停,看似氣得不輕。

葉靈霜連忙上前幫她順氣,“姐姐莫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如今最要緊的事當屬養好身子,姐姐莫要為了一些小事頻頻動怒。”

婉貴嫔掃開她的手,冷冷道:“我的事無需馨嫔多加操心,現在身子抱恙,無法招待馨嫔,馨嫔還是回你的長樂宮吧。”

葉靈霜有些受傷地看着她,“妹妹本是擔心姐姐的身子,夕日姐姐何等風光,如今卻這般……

按理說,那吳太醫醫術高超,該是很快就治好姐姐的病才是,據說平日裏琪貴妃大大小小的病都是這吳太醫親自經手,怎會連姐姐這等小傷寒都久治未愈。”說完這話,有些擔憂地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子。

聽完葉靈霜的話,婉貴嫔神色微變,卻也沒有再說話,待葉靈霜走後,婉貴嫔才招來自己的貼身丫鬟斐玉,讓她湊身過來,于耳邊道:你想辦法去查查那吳太醫的左右關系,特別是與琪貴妃溫家的關系。”說罷,挑了幾個精致的首飾和碎銀塞給她,“務必辦好這事,首飾便賞賜于你,那碎銀留着打通關系。”

那丫鬟也是精明人,當下收了銀兩和首飾便悄悄辦事去了,當晚便帶回了消息。

“回娘娘,那吳太醫還未進尚醫局時只是個小醫館的掌櫃,據說當朝丞相溫相無意間瞧見了這吳太醫,覺得他醫術不錯,便向選拔醫師的考官推薦了此人。說起來,溫相算是吳太醫的恩師……”

婉貴嫔蒼白的臉瞬間變色,忽地想到什麽,眼露驚恐,越想越可怕,死死抱住腦袋尖叫了出來,“琪貴妃,你這賤人!賤人——”

丫鬟斐玉見主子又開始發瘋,連忙退至一邊,只等她發洩完畢再做其他。

“斐玉!”婉貴嫔忽地擡頭瞪眼看向一邊站着的丫鬟,那樣子竟是恨不得上前扇上兩耳光,“當初你說吳太醫醫術高超,還有那種秘藥,你是不是早就被琪貴妃那賤人收買了去!是不是?!”那樣子已經接近瘋癫。

斐玉一聽忙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确實是無意間聽其他丫鬟說的,說吳太醫有易受孕的秘藥,此事千真萬确,奴婢不敢欺瞞娘娘,娘娘明鑒啊——”就算婉貴嫔此時不受寵,但是處置一個丫鬟還是處處有餘,斐玉哪敢造次,立馬磕頭求饒起來。

婉貴嫔只覺喉頭一天,驀地吐出一口鮮紅的血,咳了兩聲道:“琪貴妃,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

婉貴嫔本是聽斐玉說那吳太醫有祖傳的受孕秘藥,現今的菊妃便是偷偷吃了他的藥才一舉中的,得了二皇子。上次她假意身子不适沒有去給琪貴妃請安,沒想到皇上會派吳太醫給她看診。也是她一時鬼迷了心竅,試圖用金銀賄賂之,那吳太醫眼露貪意,将那瓶秘藥偷偷給了她。可是後來她才發覺自己的身子越發虛弱起來,那吳太醫診脈後惋惜長嘆,怨婉貴嫔一次服用太多,身子經受不住,需要好生調理一番。婉貴嫔自然信以為真,又不敢再找別的太醫看診,身子便漸漸垮了下來。如今,婉貴嫔細細一想才瞧出這其中的端倪。

她吃吃一笑,那血滲進牙縫中,一笑便露出兩排血牙,看似極為血腥。“琪貴妃,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她狠狠道。

作者有話要說: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偶也~~

然後,我吾默默爬走睡覺去了。。。。

25、梨園巧遇

“娘娘,您昨日在甘泉宮所言似乎是話裏有話。”墨月随剛剛小憩完的主子出了長樂宮,一路上兩人随意走着,見自家主子只是沉默不語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思量着什麽。又忽地思及昨日主子對婉貴嫔所說的話,墨月不禁好奇地問了出來。本以為主子是不會回答的,豈料前面的女子忽地一笑,“自然是,不然我為何要跑那一趟。”

覺得主子似乎不願多說,墨月也不再細問,只是心裏的疑惑一直纏繞在心頭散不去。照主子的說法,那琪貴妃應該是與吳太醫相熟的,可是長期呆在殿裏的主子又是如何知道這些呢?疑惑歸疑惑,只要能讓那婉貴嫔或琪貴妃不好過,墨月自是樂見其成。

墨月如此想着,葉靈霜卻是沒抱太大的希望,婉貴嫔現在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正三品貴嫔,她想跟琪貴妃對着幹根本讨不到好處,而她也沒指望這婉貴嫔能撼動琪貴妃的地位,目的只不過是讓皇上稍加戒備罷了,而婉貴嫔……也只會更加不讨皇上喜歡而已。

“娘娘,現在便回長樂宮還是再多走走?”見她沒有立即發話,墨月又忙不疊道:“奴婢聽說梨落園那方合歡和紫薇花開得正好,不如娘娘過去看看。”

葉靈霜呵呵一笑,回頭看她,“恐怕不只是花開得好吧,據說皇上常去梨落園走動,梨落園更有那比花還美的人兒。”那黑亮的眼珠微微轉了轉,身子忽地轉了方向,“走吧,去梨落園賞賞花。”

墨月忙跟在主子的後面,畢竟皇上已經是好幾日沒有來長樂宮裏,若是巧遇皇上,說不定那皇上便會好好憐惜主子一番,一想到這兒,墨月臉上便是遮不住的笑意。

梨落園裏栽種着幾棵大梨樹,只是那如雪梨花早已凋零,如今已經長出了拳頭般大小的青梨。葉靈霜站在側旁,看着這滿樹的青果,不禁多瞧了幾眼,恍然覺得滿園百花争豔,反倒不如這一樹梨子來得實在。

“咦?這不是長樂宮的馨嫔麽?怎的也來了這梨落園中了。”熟悉的尖細女子聲音傳來,讓葉靈霜微微皺了皺眉,回頭看去,已是展了眉,朝她客氣一笑,“原是關婕妤,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了姐姐。”

“恐怕不止是巧合吧。”關婕妤見她一身淡綠色清雅素裝,那眉目隽美,亦是後宮中出類拔萃的,心裏不自覺便多了幾分妒意,說話亦帶了些許犀利。

葉靈霜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笑,“這梨落園中的花開得正好,不如關婕妤同妹妹一塊觀賞一番可好?”

關婕妤斜睨她一眼,“妹妹自便吧,我想去那邊的亭子小坐一會兒。”

葉靈霜遠遠望過去,似乎看見幾個娉婷身影正在亭子裏嬉鬧,笑聲清脆,隐隐約約傳來,若再近幾分便是聽得一清二楚。打量片刻,葉靈霜收回目光,朝關婕妤笑道:“那妹妹不打攪了,姐姐随意。”說罷,轉身朝另一邊走去,墨月忙低頭跟在身後。

關婕妤看着那漸漸遠去的婀娜背影,嘴裏冷哼一聲,不過長了一副好相貌,且看你能嚣張多久。朝那遠處的小亭子走去,見是幾個充儀和貴人在聊着什麽,關婕妤便加入其中,那幾人品級都比她低,她這一來,話題的重心全跑到了她的身上。關婕妤得意一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這種被人敬畏着的感覺真是好,難怪那琪貴妃和賢妃之流個個觊觎着中宮那位置。

幾人雖是随意聊着,可是那目光卻是時不時地掃向梨落園進口處的圓形拱門,心裏自是期望見到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忽地,幾人中的一個女子驚詫道:“那個方才走過去的女子好像是馨嫔。”

關婕妤微微皺眉看過去,果真見到馨嫔在那裏站着,偶爾朝圓形拱門外看上幾眼。當即眼一沉,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在那拱門處徘徊,也不怕擾了聖駕,當真是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皇上?随即,那愠怒的眸子又染了幾分幸災樂禍,她倒要看看,這馨嫔會是個怎樣的後果。平日裏皇上可是最讨厭這種假意路過之人,以前沒少因為這個便降了那些妃嫔的品級,有時候心情不好甚至會直接廢了那妃嫔。就連她自己也只是敢坐在這亭中遠遠看着,指望着皇上心情不錯的時候就過來同她們一塊小坐,而她是這些女子中最出衆的,皇上的目光自然在她身上多停留幾分。

“娘娘,為何不先尋個地方歇着?”墨月提議道,雖說她是希望皇上巧遇到主子然後再來個春風一度,可是她卻沒想到主子竟這般大膽地幹脆侯在了這兒。想起原先有妃嫔沖撞了皇上的例子,墨月心裏擔憂更甚,“娘娘,時辰不早了,不如奴婢陪娘娘回長樂宮吧。”

葉靈霜掃她一眼,“墨月,先前可是你建議我在這梨落園中走走的,現在怎的先反悔起來了?”那笑中竟帶着幾分調侃的味道。

墨月無話可說,她是想主子巧遇皇上,可是主子這番舉動讓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專門候着,哪裏是巧遇。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葉靈霜笑道:“墨月嫌我離得太近,那我們便遠一些好了。”說罷,走向圓形拱門十來步開外的合歡樹邊,悠閑地踱着步。過了許久,那唇瓣微微一勾,來了!

腳步聲漸近,已有明黃的衣角映入眼簾,大晏帝雙手背在身後,一步步行了過來。每次午膳過後大晏帝都有小憩的習慣,而小憩完偶爾喜來這梨落園走走,看看這滿園的花花草草,心情便放松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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