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不可能。”寧州城主帥死死地看着位于馬上的那人,“明明你不是應該在對付那只九級妖獸嗎?”

謝珣輕笑一聲,“區區一只剛進階的九級妖獸,也值得本城主花大量時間?”

話音剛落,一股磅礴的氣勢瞬間籠罩了整片區域,不少修為低的寧州城士兵抗不住來自聖階的威壓,直接跪倒在地上。

“聖階——”寧州城主帥的表情仿佛像是看到一只怪物一般,變得極為驚恐,“你竟然晉級了!”

“看來你的內應消息不夠靈通。”謝珣聲音冰冷,擡起頭看向遠方,一只龐大的長龍正極速朝着這邊趕來。

馬蹄聲越來越近,寧州城的人意識到這是西北二營的追兵追過來了。

前有聖階尊者堵住去路,後有追兵,不少的寧州城士兵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丢盔棄甲。

寧州城的主帥見此一幕,臉色變得灰白,“是我過于自負。”

如果在路上他能聽副手一句警告,也許還不會走到這種甕中鼈的地步,也或許還有逃離的機會。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我投降。”寧州城主帥将手中的武器扔掉,翻身滑下馬,雙膝重重地跌跪在地上。

他已經沒有任何注意力去思考自己留在山棱陂的兩萬精兵,此時此刻,對方還安然站在這裏,那些精兵的下場亦可推測出來。

走到這種地步,已經沒必要再做無所謂的抵抗,聖階尊者的面前,沒有絕對的實力,一切抵抗都是浮雲。

作為一個自負的主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住這些士兵們性命,沒必要徒增傷亡。

他甫一跪下,剩餘強撐着的寧州城的士兵們也都放下了兵器,随着他沉默地跪在了地板上。

帶着雄心壯志而來的軍隊,如今卻跪在了敵方的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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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二營的統領帶着人趕到的時候,便看到這一幕。

晚風微涼,這一夜,西北二營的軍士們無一人能忘記這一幕。

那些嚣張的入侵者們跪在了他們城主的腳下,而他們的城主,再一次舉起了那張銀色的大弓,隔着數米的距離,冰冷的箭矢帶着聖級尊者的怒火直接取了敵方主帥的性命。

月色下,布滿青草的土地上,綻開了一大朵殷紅色的花。

謝珣放下弓,冷眼看着那些跪在地上因為主帥死去從而面色惶惶的寧州城降軍。

“帶回去,收押。”

士兵聽從的是将領的吩咐,他的怒火只會發洩在罪魁禍首之上,沒有必要取這些士兵的性命。

“這件事不會到此結束。”

作為平陽城的主人,他不允許任何威脅到他城下百姓生命的人逍遙在外。

謝珣轉身,領着自己帶過來的近萬騎兵朝着後方離去。

西北二營的統領見狀一愣,那是去往寧州城的方向,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城主他這是……要去寧州城算賬?”

話音剛落,二人不約而同地戰栗了一下。

來自一個聖階尊者的怒火,寧州城的城主怕是完了。

即便寧州城有兩位宗師坐陣,恐怕也不見得能占到上風。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在第四天下午,平陽城軍隊攻下寧州城一半轄地的消息便傳了回來。

一覺睡醒來面臨大變天的平陽城百姓,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幾乎是以一種全程懵逼的表情聽着一個又一個的勁爆消息。

而平陽城說書茶館之中,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客流高峰。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銀光閃過,足有七八丈來高的妖獸被那一箭直接穿透了身軀,然後咱們的城主就在衆人的矚目之中,帶着前來支援的軍隊加入了戰場。”

高樓之上,說書先生拍了下驚堂木後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而樓下大堂的聽說書的客人卻十分不耐煩了,坐了半個時辰,這老頭一件事反反複複吹兩三遍,遲遲沒講到他們想聽的。

“老先生,講快點,快點說到城主以聖階尊者與九級妖獸對抗那兒。”有人催促了一聲,帶的底下人全部附和起來。

說書先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讓他怎麽說,他又沒有親眼瞧過,他能知道這些內容還不是因為他兒子有個城主府親兵的身份。

“這個暫且下回再論。”說書先生眼神閃了閃,找到了引開的話題。“咱們還是來說一說,城主攻打寧州城一事。”

提到這個,堂下立馬有人拍桌而起,憤然道:“都怪寧州城的人太過卑鄙,竟然想趁咱們抵抗妖獸的時候偷襲我們,咱們城主打退了妖獸之後,連氣都沒歇就去收拾那些人了。”

“聽說咱們城主帶領一萬騎兵直攻寧州城,沿途的那些關卡的巡邏士兵們,見到咱們城主,無一不是吓得屁滾尿流。”

“要不我們來猜一下城主何時能徹底拿下寧州城?”

“猜什麽猜,指不定這會已經打入了寧州城的中心,他們城主說不定還跪在咱們城主腳下求饒呢。”

“兄臺不要太過誇大。”有人搖了搖頭,“雖然咱們城主已經突破聖級,但是寧州城可是有兩個宗師坐鎮,那兩位宗師成名已久,雖然未曾突破聖級,但實力也不容小觑,寧州城怕也不是那麽好破。”

與此同時,寧州城的城主府裏,卻并沒有平陽城百姓想象中的那麽慌張。

即便是在聽聞寧州城的又一塊轄區淪落之後,高坐于主位之上的寧州城主也只是微微皺了眉,問了句:“兩位宗師那邊有動靜沒?”

他的表情漫不經心,顯然對于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平陽城主是聖階尊者一事半點不放在心上。

畢竟寧州城可是有兩名宗師坐鎮,平陽城主即便是在戰場上晉階了聖級,追根究底也不過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黃毛小子。

而他寧州城的兩名宗師實力雄厚,他就不信加起來還打不過一個黃毛小子。

比起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他更關心另一件事,寧州城主看向自己的下屬,又詢問道:

“派出去的人,有探查到小姐的消息嗎?”

那名下屬臉色一僵,連忙跪下:“屬下無能,并沒查到消息,放出去與小姐聯絡的信鴿也不知所蹤。”

平陽城如今部署的跟一個鐵桶似的,他們的人別說打聽消息了,能內城都混不進去。

“早知道,前一天就該讓她回來。”寧州城主沉着臉吐出一口氣,“她非說要再等等,她不會真看上了秦思遠了吧?”

那名下屬的表情卻不是那麽樂觀,神情猶豫片刻之後,他遲疑地開口道:“屬下覺得……小姐這麽長時間沒有聯絡上,她極有可能是出事了——”

“不可能。”寧州城主擺了擺手,“秦家那小子被我兒迷的五迷三道,他不可能。”

“可若是他知道小姐的目的呢?”下屬再次問了一句,“秦家到底是平陽城的世家,秦思遠作為秦家家主,怎麽可能會容忍一個差點讓家族背上罪人之名的女子存活?”

寧州城主神色漸漸嚴肅起來,“既然這樣,再加派人手去尋找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是這時候,再把人手派出去是不是——”下屬有些委婉開口,“萬一平陽城的軍隊打過來的話……”

“他們過不來。”寧州城主萬分不在意,“中心城守衛森嚴,城主府還有兩大宗師,即便那黃毛小子靠近了,也進不來。”

“報——”随着一聲高喊,一名寧州城城主府的親兵匆匆跑了進來,跪在了他的腳下。

“平陽城的騎兵攻破了內城門,正朝着城主府這邊過來。”

“什麽?怎麽這麽快?”寧州城主一時慌亂碰掉了位于左手扶案上的茶杯,茶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四分五裂。

他急吼吼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還愣着幹什麽,一群廢物連人都擋不住,快去請兩位宗師。”

“是。”下屬拱手,連忙跑了出去。

但僅出去了片刻,他又背對着大門退了進來。

“叫你去請宗師,你又回來做——”

他口中未盡的話語,在看到那一柄抵在自家下屬眉心上的雪白長劍時,瞬間消失。

一頭标志性地白發清楚地昭顯了來人的身份,寧州城主的臉色刷地一變。

謝珣微微側頭,收劍反手将那名下屬打飛,而後将目光鎖定在臉色大變的中年男人身上。

“寧城主你為了平陽城費盡心思,本城主特意前來致謝,怎麽如今看着,寧城主似乎很不歡迎本城主來做客?”

寧州城,唯一一座以掌管者姓氏冠名的城市。

不過,在今天之後,它将不複存在。

寧州城主瞧見了他眼中的殺意,不由地背後發涼。

先前沒見到的時候只以為區區聖級也不過是黃毛小子,可當真見到了,他才知道聖級的恐怖。

寧州城主咬牙,深吸一口氣,在兩位宗師來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但或許是上天有靈,在他的期盼之下,坐鎮寧州城的兩位宗師從天而降。

“謝城主。”兩位宗師護在寧州城主面前,十分有禮地對着謝珣打了個招呼。

“寧州城不止沒傷到平陽城一分一毫,還付出了這般大的代價,您的報複已經達到了。”

謝珣挑了一下眉,“所以,你二位是來阻止我的?”

“若謝城主今日不肯放過寧州城,那麽我二位不得不領教一下聖級尊者的高招了。”兩位宗師不急不緩地開口,同時釋放出屬于巅峰期的宗師威壓。

謝珣右手舉劍,左手并攏雙指,指腹在雪白的劍身輕拂過,“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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