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弟弟明明很可愛(31) (1)
01
轉過假山石陳溱就正常了, 肚子不疼, 面目也不再猙獰。他直沖沖往前走,稚樂小媳婦樣兒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他自己都覺得沒勁兒, 回過身來一瞪。
稚樂一哆嗦,模樣特無辜。
“幹嘛,你要喜歡和雲輕杠你倒是去, 跟着我做什麽?”
他手上還拿着陳溱的包袱,沒一點兒少俠樣。
後面一對婦幼還傻傻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小缳:“少爺, 您怎麽了,不是說不舒服麽?”
衡秋:“稚大哥,你沒事吧?”
陳溱沒時間搭理她們, 翻個白眼往前走:“我跟你說,寄人籬下呢咱們,能不和他怼嗎?”
M710見縫插針:溱溱, 他聽不懂的。
陳溱:“你給我閉嘴!”
喊完才發現這話是說給小老虎聽的, 結果太急躁脫口而出了。
小缳在後面無辜道:“少爺,咱們沒說話呀。”轉而看看稚樂, 又責怪道,“您心裏不痛快拿孩子撒什麽氣?他不也是怕您被那畜生傷着才強出頭。”
蒼天啊, 他們家小缳姐姐從來都是無條件支持他的, 什麽時候已經搬着小板凳跑到稚樂那邊去了?還是一拖二!
衡秋一臉天真地跟着附和, 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
陳溱眼神稍變,稚樂連忙站出來:“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敢了。”稚樂騰出一只手摸~他:“兄長是擔心我年輕氣盛, 在外得罪人才這麽說的。我心裏知道,日後定不再犯。”
Advertisement
旁邊兩個人注視陳溱的目光瞬間轉變,由責怪不忍變為愧疚欽佩。
陳溱內心是茫然的,他一家之主的地位現在全靠稚樂維持,傀儡皇帝當來有什麽爽的,他幹脆禪位算了。
M710:宿主,你不能因為稚樂把你當寶,就真覺得自己是土皇帝。
陳溱:就你廢話多。
陳溱一行人被安置在一座清幽的竹園中,雲輕給他們随身配了幾名侍女。
陳溱問稚樂,“這兒怎麽樣?”
稚樂在賭氣,“不怎麽樣。”
陳溱笑道:“你好大的口氣,天下第一莊的園子你還看不上。”
稚樂看着他,“以後我會買更好的給你。”
陳溱愣了兩秒,心裏感動得稀裏嘩啦地:“我等着那一天。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對雲莊主客氣些,他好歹是我們的恩人。”
稚樂垂下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若犯了你呢?”
“我就殺了他。”
陳溱輕笑,“你打得過他嗎?”
“打不過也得打。”
“可我們正寄人籬下呢,打了他咱們住哪兒?”
稚樂詫異地看着他。
陳溱問:“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得市儈谄媚了?”
“當然不是!”稚樂脫口而出,“我知道兄長有兄長的考量。”
陳溱滿意地笑了笑,“阿栉,我從未告訴過你我的身世,但我想你也猜得到,我是雲州稚家的嫡子,只是家中遭滅門慘禍,故而流落至此。雲輕有權力有威勢,我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才能報仇雪恨。”
“你……”
“我有求于他,你明白嗎?”
稚樂垂下眼,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我明白……”
陳溱沉吟兩秒,方道:“過幾日我去求雲輕把你的臉治好。”
“不必了。”
陳溱訝異,“為何?”
稚樂沉聲道:“這樣挺好。”
他不想在這件事上還要有求于雲輕,何況他完全可以自己恢複。
其後的幾個月,雲輕三天兩頭往竹園裏跑,不是拉着稚樂切磋武學便是同他談論古今,多半是雲輕說,稚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陳溱在一邊看着都覺得尴尬。前者樂此不疲,後者不動如山,陳溱則在一旁喝茶吃瓜。
稚樂性格清冷,一邊應付雲輕一邊幫陳溱剝瓜子,剝好了便放在碟子裏,攢滿了放到他面前。
陳溱作為一個碩大的電燈泡,此時內心是羞愧的。
竹園清幽。
少年趴在桌前看書,書案鄰窗,春風吹進來,人已睡着,書頁迎風自翻。
雲輕喝了一口茶。
小缳和衡秋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企圖去叫他,卻被雲輕無聲地制止。
半晌,伏在案上的身軀動了動,擡起臉,似乎還帶着幾分茫然,“雲莊主?”
雲輕笑了笑。
陳溱愣了兩秒,如驚弓之鳥般彈起身,帶翻了案上的書“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近來過得好嗎?”
陳溱了然一笑:“過得極好,不過阿栉不在,他出去練功去了,看來你白跑一趟了。”
雲輕搖搖頭,“我今日不找他,找你。”
陳溱愣,“找我何事?”
雲輕開門見山,“我看他臉上的疤,是不是該祛了?”
“這事兒我不是沒想過,提過兩次,都被他回絕了。我看他自己不當一回事兒,你又何必在意,還是你只看重他的皮相,非要讓他恢複原貌?”
雲輕長嘆一聲:“他只是不想欠我的罷了。”
陳溱噎了噎,這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雲輕将一枚小瓷瓶放到桌上,“這是上好的雪肌膏,你稍後交給他,他最敬重你,必定不會拒絕。”
陳溱拿起來看了兩眼:“我試試,能否成功我不保證。”
夜裏,陳溱将小瓷瓶交給稚樂,借口是自己上街淘來的,是祛疤的靈藥。稚樂掃過一眼,面無表情地收下了。
他白天雖然不在,但是家裏另外兩只卻事無巨細地彙報過,所以一看便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他忌憚雲輕,骨子裏充滿了對他的防備,這雪肌膏必定派不上用場,但他不會拒絕陳溱,免得惹他不快。
如今的稚樂和幾個月前模樣天差地別,豔.麗絕倫的臉變得清傲俊美,孱弱纖細的身軀漸漸英挺,最重要的是眼神,誰也不會想到永遠怯懦卑微的一雙眼睛會變的冷靜自持到這個地步,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無法想象他們是同一個人。之前留着疤痕是害怕陳溱認出他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留下的必要。
何況他發現,陳溱鐘愛美色,偶爾盯着雲輕那張臉,都能發呆,這讓稚樂不禁産生一種危機感。
兄長的眼睛只能看他,但是現在這張臉必定是會被雲輕比下去的。
晚上洗完臉,陳溱便暗戳戳地提醒稚樂該擦藥了。稚樂拿出調包過的藥遞給陳溱。陳溱失笑,他弟弟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洗完手,他掏了點藥膏在手心化開,看着粗糙的質感忍不住皺眉,“這藥的質量怎麽看起來一般啊?”
稚樂微笑,“地攤貨,能用就行。”
陳溱:……弟弟,哥跟你說實話,我怕是被雲輕那厮驢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藥塗在傷疤處,謹慎得不像話。稚迩垂眸看着他的專注的模樣,嘴角微翹。
塗完了,陳溱十分興奮,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稚樂恢複後的模樣。
稚樂提醒他,“不會那麽快見效的。”
“不是說是神藥嗎?肯定很快就能好。”陳溱準備去洗手,稚樂拉住他。
陳溱一愣:“怎麽了?”
稚樂說:“還有身上。”
陳溱:……
他捏着藥膏:這個雲輕,小氣吧啦的這麽點藥不頂用啊,還是他心裏沒數,不清楚自己做過什麽孽?
昔日稚樂受百鞭之刑,全身上下盡是傷疤,那些疤痕藏在衣服下,稚樂不提,陳溱都快忘了。待衣服脫掉,陳溱看着白玉般的身軀上滿是裂痕,不知為何,竟然酸了鼻頭,紅了眼圈。
突兀的難過來得猝不及防,他手不受控制地發顫,一點點将藥塗在猙獰的傷痕上,指尖觸到堅韌粗糙的傷痕,知覺全身激顫,後背脊梁上滿是冷汗。臉上卻氣血上湧,熱氣蒸騰,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陳溱埋首擦藥,眼淚毫無防備地落到稚樂身上。
稚樂一顫,聲音低啞:“兄長?”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陳溱發顫的身軀和低垂的腦袋,心中懊悔,“你別哭。”
陳溱的手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渾身的顫意與怒火傳遞至稚樂的心髒。他擡眸,眼中波光粼粼,像是受了什麽極大的委屈。他知道稚樂吃過苦,甚至親手為他上過藥。但是那時他們還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看到這些傷口,心疼之餘只不過譴責壞人,如今再次看到卻像是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深深地感受到令人膽寒的惡意和滔天的怒火。
稚樂抱住他,苦笑道:“你別哭,我原本是想占你便宜,怎料會徒惹你傷心。”
陳溱聲音悶悶的,“難怪你總不讓我看……”
話說一半,門外出現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衡秋愉快歡樂的聲音傳來。
“稚大哥!阿栉哥!快出來——”
門砰地撞開,幼小的身軀栽進門。衡秋臉上帶着巨大的笑容,在目光接觸到屋內二人只之時,笑容倏地一滞……
他猛地捂住眼睛:“對不起,非禮勿視,我錯了!”
轉身欲跑。
稚樂赤.裸.着上身,陳溱正在他懷裏,一臉懵逼。
兩秒之後陳溱鎮定下來,連忙叫住他,“給我回來!”
衡秋從門後探出半個腦袋,巴巴地眨了眨眼,“我錯了。”
陳溱嘆氣道:“我正在給你阿栉哥上藥,你瞎想什麽呢?”
衡秋畢竟是遭遇過強搶民受事件的孩子,再加上這個世界的人都有點天賦異禀,所以難免想歪。而且他見稚樂平日對陳溱的态度,便也知道二哥哥喜歡大哥,如今一看便知自己壞了事。
慢吞吞地蹭進屋,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陳溱問:“出什麽事了,這麽急匆匆的。”
衡秋的眼睛亮起來,“蘇兒姐姐說要請你和阿栉哥去看天燈!”
02
陳溱一愣,這雲輕大抵是又想出什麽花招來哄受了,啊呸,哄攻。
稚樂不想去,冷淡的臉孔顯得不近人情,陳溱卻有自己的打算,最近雲輕和稚樂的關系毫無進展,真是熬煞了他一顆媒婆心,如果這些花招能起作用,他倒是不介意順水推舟。他看了眼稚樂,稚樂便乖巧穿衣,衣扣系到最上一顆,卻遮不住潔白的脖頸上殘留着的突兀鞭痕,因為色素的沉澱,傷疤帶着淡淡的暖黃色。
他莫名有點焦躁。
雲輕啊雲輕,他總覺得這樣将稚樂拱手相讓便宜他了。
修長秀氣的指尖叩在桌上,臉上不動神色,心中卻意難平。
雲輕派蘇兒過來邀人,幾名機靈的侍女提着燈候在門口,不時向屋內張望。府中的人都知道莊主帶了一對兄弟回來,一個姿容出衆如皚皚春雪,另一個氣度凜然卻早已破相。莊主對着二人極好,禮遇有加,大她們一班侍女本以為莊主是喜歡兩兄弟中的兄長,愛屋及烏便周到安置他的家人,卻不想更受寵的似乎是毀了臉的少年。
莊主每每過來,必是來見他。偶爾見不到人,才和陳溱調笑一番。
他是一個破了相的人被雲輕如此青睐,實在是件天方夜譚的事。就算是外人以為的陳溱,傳出去也讓後宅裏的姬妾夫人們都恨紅了眼,不久前聞言莊主欲為他們兄弟将寵妾娈童趕走,更是在後宅裏掀起一陣不小得風.波,在意的人戰戰兢兢恨得咬牙切齒,不在意的人純當這是謠傳,笑他們自不量力,但誰知那些妒婦夜中是否能夠安寝?
幾名侍女正低聲說笑,見陳溱出來,連忙上前施禮:“稚公子好!”
春來夜裏漾着寒氣,小缳趁他出門前特地為他披上一件鬥篷,他們沿着挂滿了明燈的小徑走到湖心亭,只見桌上備好已備好酒菜。陳溱坐下,便有侍女上前侍候斟酒。陳溱小酌一杯,年輕的少年裹着雪白狐貍鬥篷回頭張望,眯着眼笑問莊主在哪裏,縱是見慣美色的侍女也不禁一怔,惹得一陣臉紅。
蘇兒撥開人群,鑽進來笑道:“今日月色姣好,莊主請公子賞月,另外有要事請阿栉公子相商,還請移步到對面的閣樓上。”
陳溱順着看去,月沉如水的夜裏,對面巍峨的樓閣殺伐之氣消減,朦胧中透着一陣津涼。
他擺擺手,笑眯眯地趕稚樂去,稚樂板着臉不甚高興,黑衫襯得他如玉的臉上帶着逼人的沉郁。見陳溱堅持,才不情願地随蘇兒過去,幾名侍女小心謹慎地跟上,見少年背影挺拔,雖說氣質陰沉臉上帶疤,卻也不得不道一句別有風姿。
陳溱的視線收回來,靜靜看着泠泠月色下的靜谧的湖光林色。懸亭如湖心一丸明珠,四周綠林環繞,對角有高樓。他眨眨眼,幾杯冷酒下肚,身體漸漸熱起來。幾名侍女侍候在側,陳溱便輕聲向她們打聽一些後宅的事,關于哪位姬妾更受寵,哪位公子脾氣不好,兩名侍女相視一笑,她們得過雲輕的授意,自然知道如何應對。
附身湊在陳溱跟前細細說道。
陳溱支着臉,冷不丁問道:“莊裏是不是有位叫麗姬的夫人?”
侍女一笑,“她算哪門子夫人啊,之前犯了事,現下被關起來了。”
陳溱道:“我聽說她之前很得寵,雲莊主很喜歡她麽?”
見他清潤的眼眸中帶笑,一副探究模樣,兩名侍女以為他在吃醋,便笑吟吟道:“依奴婢看莊主并不很寵幸她,論容貌她比不上公子萬一,論品性,公子寬容大度,她量小善妒,常做些小人行徑,山莊裏的人都不喜歡她。何況主人不是因私廢公之人,在莊中犯錯受罰是尋常事,所以奴婢想她不會到公子跟前現眼。”
陳溱問:“她犯了什麽錯?”
侍女噤聲,”這奴婢也不知道……”
陳溱沒有問下去,在他的記憶中,正是這個麗姬誣陷稚樂與人通奸,他原本想找出這個女人為稚樂讨回公道,誰知道竟然已經被關起來了,看樣子是雲輕發現了真.相,不知道他後續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他漸漸有些疲倦,支着臉看着遠處,“雲莊主說放燈,怎麽還沒開始?”
說着便覺得眼前一亮,陳溱驚訝,起身到亭邊,只見漫天升起明亮的明燈,一盞、兩盞、無數盞密密麻麻地照亮了整個夜空,使皓月星辰失色。
遠遠看見對面的閣樓開了一扇窗戶,臨窗站着兩個模糊的身影,他猜是稚樂和雲輕,不知他們相處得怎麽樣?
身後傳來一陣驚呼,幾個侍女抱成一團嬉笑着看着空中冉冉升起的一盞巨型花燈,看樣子更像是一個燃着的風筝,在空中飄飄搖搖,發出明麗的煙火。
雖然這些場景對陳溱這個現代人來說十分尋常,但是在古代卻是一個奇景,不得不說,雲輕真的是掏空心思想追回稚樂。
幾個侍女大概鮮少見到這樣這樣的場景,紛紛驚呼贊嘆,露出天真可愛的少女模樣。陳溱笑了笑,突然也覺得興致來了。
他翹首看去,臉色頓時一變,只見對面高樓上一個模糊的身影飛出,在窗棂上輕點一瞬便躍向空中,撲向那巨大的花燈。
身後驚呼疊起,陳溱急得差點直接翻欄杆,還是有人記得他不會武眼疾手快攔住他。
“帶我去對面!”陳溱急道。
天知道哪裏發生了什麽事?如果雲輕亂來,以稚樂目前的實力應付起來很吃力。
雲輕今晚搞那麽多花招,難保他不會腦子一熱強迫稚樂。
侍女面面相觑,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時不敢輕舉妄動,相反應該好好看好陳溱,無論出了什麽事,守住他最好。
陳溱蹙眉,旋身疾走,身後的侍女連忙趕上。
他陰沉着臉呼喚系統:老虎,出什麽事了?
M710慢悠悠地道;不關你的事。
陳溱頓住:到底怎麽了?剛才跳下去的是誰?
M710說:雲輕當着稚樂的面處置了麗姬。
陳溱問:他……不會把她殺了吧?
M710道:差不多。
陳溱蹙眉:什麽差不多,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M710幽幽道:那個天燈……
陳溱渾身一顫,雞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天燈?天燈!
M710:她現在不死也差不多了,撐不過今晚,還不如給她一刀痛快。
陳溱腦袋發麻:你是說,雲輕把她活生生燒——
陳溱不受控制地甩了甩頭,覺得全身都感到灼熱疼痛。他艱難地喘了口氣,又覺得着淡淡的燭火煙塵的味道裏裹挾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血腥味,頓時幹嘔了兩聲。
艹,真他媽瘋子!
幾名侍女此時已經追上來,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生怕他輕舉妄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幾名柔弱美貌的侍女的凝視,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妖異感。
“公子別擔心,莊主和阿栉公子武功高強,不會出什麽事的。”
陳溱強自鎮定,在心裏和系統交流起啦:稚樂沒事吧?雲輕這傻缺真讓人不省心,難道他以為這樣就算是補償稚樂了嗎?
M710道:沒事沒事,他心理素質比你強多了。
03
一道黑影從半空劃過,輕輕落在幽暗寂靜的樹林中,他向前走了兩步,最終停在燒焦的花燈上。橘黃火焰熾烈地燃着,不時卷起地上的草葉。明明暗暗間,稚樂面色冷凝,他蓄力揮掌,向花燈掃去,火焰噗的一聲熄滅。
被綁在花燈上的女人面目全非,卻仍然保留着意識。喉嚨間傳出虛弱嘶鳴,痛苦地哀嚎着,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稚樂定睛看去,看來她舌尖短了一截,看來已經被人割去了舌頭。
他是睚眦必報之人,卻并不殘暴弑殺,即使恨過麗姬想過報仇,卻不曾想過要殘忍地對待她。
高樓之上雲輕衣冠楚楚,笑着說要補償他,遙遙一指,便見花燈上綁着一個人,正是麗姬。麗姬構陷他,令他遭受百鞭之刑,數九寒天被扔出定雲山莊等死,如今雲輕發現真.相,便将她綁在花燈之上活活燒死,用一場絢爛掩飾背後的殘暴。
從過去到現在,一切盡歸雲輕掌握。他要打就打,要燒就燒,旁人是草芥還是蘭草,都由他說了算。
這一刻他才真切意識到此人的可怖之處。
可笑的是雲輕還認為他會感激涕零。
他走上前去蹲下,看見麗姬身上衣衫破爛,皮肉燒焦,潔白如玉的纖手變得又黑又小,如同烤糊的雞爪。他臉色冷凝陰沉,半晌才道:“你怎麽樣?”
麗姬此時已是出氣都成問題,也許已是神志不清,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稚樂又問:“你還想活下去嗎?”
麗姬眼中湧.出淚水,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懼怕死亡,可如今這副樣子,就算活下去也只能活在絕望之中。
稚樂道:“我會照顧你弟弟,不讓他受你牽連。”
麗姬渾身一顫,如夢初醒般猛地看向他,無奈此時已是魂思渙散,只能虛弱地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心中滿是不解,此人是誰?又為何願意幫她?
稚樂眼中染上一絲憐憫,“我是稚樂。”
麗姬眼睛猛地睜大,涕泗橫流的模樣在黑暗中顯得極為吓人。
稚樂?稚樂?當初那個被趕出的少年?那個被她陷害,受百鞭之刑的人?
她猛烈地喘息起來,渾身激顫,只覺眼前天昏地暗。
身後傳來一陣聲響,稚樂皺眉,起身看向來人。
雲輕青衣玉冠,纖塵不染,溫文地看着他,“稚樂。”
“你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你會不會親手殺了她,”雲輕看向地上殘破的軀體,“你還是太善良了,她當初刻意毀謗你,你竟然還想救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承你的情,現在指不定還心中如何怨恨你。”
稚樂冷笑,“雲輕,你為何總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難道她該死,你就清白?”
雲輕不悅道:“你竟為了這種人的生死怪我。”
稚樂漠然,他也曾是雲輕口中的這種人,卑微如蝼蟻,如板上魚肉任人宰割,但是如今不會了,今時不同往日,他早已脫胎換骨,如今更有重要的人要保護,絕不會讓自己在落得如此下場。
他嘆了口氣,察覺出身後之人已經斷氣,便道:“我與她之事,今日就此了斷,找個人将她好好安葬吧。”
不顧雲輕臉色難看,便徑直離開。
雲輕看向地上之人,臉色鐵青,早已失去開始的溫文有度。稚樂的輕蔑冷漠宛如一柄利刃紮進他的身體,讓他悶痛惱怒。倘若不是這個女人使詐,他和稚樂又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件事,又何嘗只是她與稚樂之間的恩怨!
陳溱先于稚樂回到竹園。他一進屋,家裏的兩只便歡歡喜喜地跑出來詢問這次看燈的情形。衡秋還是個孩子,忙不疊地圍着他轉,陳溱低聲向他描述,聽得衡秋一驚一乍,聽見漫天燈火的盛景,難以激動之情,眼睛亮晶晶地撲到他懷中。
陳溱看見衡秋一臉興奮,突然想起這孩子在原有世界裏正是雲輕的正牌CP,想到雲輕高貴面具下的狠辣,頓時臉色一白。
他們幾人如今住在定雲山莊,雲輕不時過來,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假面,這孩子很容易就會被迷惑啊,萬一他喜歡上雲輕怎麽辦?想到這裏又開始為稚樂擔憂,雲輕是個狠角色,也不知道他應不應付得了,現在怎麽樣了?
一旁的小缳見他臉色不好,以為是受了涼,連忙将溫熱的手爐塞到他的手中,“公子身體不适麽?”說罷又看看他身後,低聲問道:“阿栉怎麽沒跟您一起會來?”
陳溱道:“我沒事,只不過……”說到這裏,便有些說不下去,今晚的一切來得詭谲突然,他也還沒消化好,只好解釋道:“雲莊主找阿栉有事商量,将他留下了。”
小缳心中好奇,也不便多言,她做下人的,又是寄人籬下,還是管住唇.舌為妙。近些時日.她伺候在側,多少也明白雲輕對稚樂的心思,只是稚樂一直未曾拒絕,公子又态度暧昧,她縱然擔憂,也不可能說些什麽。
在她看來,雲莊主雖是青年才俊,但是讓阿栉一個大好男兒委身于他,實在是一樁屈辱。雲輕後宅裏不知住了美人凡幾,她剛到時,還曾害怕他将主意打到自己家的公子身上。
陳溱缺乏血色的臉上綻放淡淡的笑容,“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小缳道:“奴婢見您氣色不好,有些擔心。”
陳溱将衡秋抱到一邊,搖了搖頭,“我沒事。”
說着便起身解了鬥篷,春日夜裏還帶着寒意,出去一趟鬥篷上便凝上一層細密的水珠,他覆手抹了抹了,油光水滑的皮毛上一片濕涼,只覺得自己好似摸了一手鮮血。
這定雲山莊,久留不得。但若是走了,稚樂怎麽辦?
陳溱囿于這進退兩難的局面。
樹林中跌跌撞撞跑出個纖弱的身影,身穿紫衣的少年撲倒在一團漆黑燒焦的東西上,他顫抖着手摸像懷中之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嚎哭。
年幼的侍童滿目悲戚,低聲安慰道:“公子快別哭了,小姐已走,您還需保重自己,這裏危險,咱們還是先走吧……”
少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搡了他一把:“你這狗奴才!主子剛死你就說這些話!”
其實這侍童是真心為他好,只是他悲痛過度,竟然可以遷怒他,侍童縮了縮身體,閉緊嘴不再說話。
少年摟住懷中的女子,哀哀哭了兩聲,眼中透出刻骨的怨毒,“雲輕啊雲輕,我們姐弟委身于他,他竟然如此狠心!”說着,看向面目全非的女子,冷聲道,“你剛才都聽見了就是那稚迩向侍女打聽我姐姐?”
侍童低下頭,将适才在亭邊看到的一幕告訴詳細說出。
“他打聽我姐姐做什麽?我看他就是要為他兄弟報仇,暗地不知怎麽蠱惑莊主……竟讓他對我姐姐下如此狠手!”少年越想越恨,已經将陳溱當做害死他姐姐的兇手,雲輕寡情薄意可恨,這搬弄是非還洋洋得意的小人更是該死!
少年雖知陳溱可能就是單純一問,但陳溱身份敏感與他姐弟二人有舊怨,自從他來到定雲山莊,雲輕便讓人将麗姬關押起來,更是讓他疑心生暗鬼,覺得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報仇,再則他痛恨陳溱奪走雲輕寵愛,自從來他之後,雲輕便在沒有去過後宅。
這些恩怨交織在一起,讓他徹底恨上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少年。
04
院門處傳來輕響,坐在桌邊支着腮的少年先是一愣,倏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稚樂見人迎出來,滿臉的迫切關懷讓他心生暖意。
陳溱三兩步跨下臺階來到他面前,“怎麽這麽晚?”
稚樂抿嘴笑了笑,“我在外面轉了轉。”
陳溱眨眨眼,見稚樂面不改色,頓時明白系統說他心理素質好是怎麽回事。他還在發怔,稚樂已經上前抱住他。溫暖的氣息襲來,陳溱一陣恍惚,這才意識到稚樂沒有出事。
稚樂在他耳邊蹭了蹭,陳溱笑着将他抵開,“怎麽還像個孩子似的。”
稚樂牽着他的手,“我再大,那也是你弟弟,在兄長面前永遠都是孩子。”
此話一出,兩人俱是一愣,雖然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陳溱卻覺得他已經知道所有事情。
陳溱領他進屋,将用小爐子煨着的甜湯端過來舀了一碗給他。此時夜深人靜,另外兩只早已入睡,陳溱心裏擔心他便一直等到現在,見人安全回來了,便準備去睡覺,然而走了兩步還是按捺不住,回頭問道:“阿栉,我看見有個人從高樓上躍下,是你嗎?如果是,你當時跳下樓閣,是因為你看見了那盞花燈上有什麽異樣對嗎?”
稚樂埋在碗中的臉擡起,烏睫輕扇,他唇上沾着些水,輕輕.舔掉,才坦白道:“我看見上面有個人。”
陳溱咽了咽口水,“然後呢?”
“我到她身邊時她已經斷氣了,”稚樂将甜湯喝得幹幹淨淨,這才放下碗繼續說道,“死狀頗為慘烈,渾身燒得宛如漆炭。”
陳溱垂着頭,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你……怪不怪我?”
“嗯?”
“我為一己之私讓你曲意迎合雲輕,将來出事惹怒了他若是連累你,我只怕萬死難辭其究。”陳溱艱難地道。
“不怪。”稚樂放下碗,淡然道,“我的命都是兄長給的,為兄長死,死得其所,九死不悔。”見陳溱臉色漸白,他轉而一笑,“況且就算是為了兄長,我也會保重自己。”
陳溱轉過臉,無奈笑了。他壓抑不住感動,眼眶發熱。
掌生殺予奪大權的雲輕十足危險,他但凡還是給好哥哥,就不該送稚樂冒險。
系統:溱溱,你現在的想法很危險~~請不要做無謂的嘗試!
陳溱笑了笑,對稚樂藹聲道:“阿栉,你若是不喜歡雲輕,咱們就——”
急促的電流瘋狂地鑽進身體,陳溱猛地一顫,笑容僵住。他想開口,卻發現何其困難。身體的每一寸都再發麻,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舌頭。
稚樂見他恍惚蒼白的模樣,艱難痛苦的神情,雖然期盼他說出那句話,企盼他松口說和他一起走,卻終究心有不忍。
他的兄長,何曾這樣為難過?
他的安危能與他的滅族之仇相抗衡,也算是生而有幸啊。
稚樂輕笑,起身抱住陳溱,低聲安慰他:“我沒關系,兄長不必為難。”
他會快點變強,強大到能夠幫助他,不讓他心憂,不讓他為難。
次日清晨,陳溱起床便沒看見稚樂,小缳打水過來為他洗漱,才告訴他這一大一小不知發了什麽瘋,大清早便跑到外面去練功,衡秋眼睛還沒睜開就被稚樂從被子裏拎出來,慘兮兮地求小缳為他說話,最後在稚樂嚴厲的目光脅迫下下苦逼地出門了。
陳溱聽得直樂,沒想到這倆孩子還有這麽和睦的一天。
他本想去看看他們練功以示鼓勵,誰知剛吃完早飯,小缳便說有客人來訪。
陳溱心中訝異,在這定雲山莊中,除了雲輕和他那一撥侍女不時過來,這幾個月來他從未見過外人,不知道今天是誰找他。
他匆忙到大堂。一名紫衣少年坐在下首,看見陳溱出來,便是一愣。
這名少年容貌清秀,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
陳溱對小缳吩咐道:“去上茶。”轉而又對他賠禮道:“不好意思,我這裏人手不夠,怠慢了。”
紫衣少年并未見怪,反而熱情地道:“沒關系,想來您就是稚迩哥哥,我叫司羽,我知道您進府多時,一直想來拜見,今日正好得空,便帶着下人過來了。”說着,從侍童手中接過一方木匣遞到陳溱手中,“這是見面禮,還請哥哥不要嫌棄。”
陳溱乍見對方如此熱情,一時吃不消。匣子打開,潔白的絹布上躺着枚碧翠剔透的玉佩。陳溱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兒不便宜,司羽果然道:“此物還是去年過年莊主送給我的,我一直喜歡……”
陳溱一噎,總覺得怪怪的,他連忙推拒道:“不不不,我怎會嫌棄,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你還是拿回去吧!”
司羽眼神變得怪異,怔忪間透出幾分怨毒,只是陳溱現在一心想把燙手的山芋退回去,完全沒有發現。
司羽的神情一瞬而過,下一秒笑盈盈地道:“美玉配君子,恰到好處,哥哥就不要拒絕我一番心意了!”
陳溱愣了兩秒,他悲哀地發現眼前的少年完全是把他當小姐妹來相處。他想了想,不想讓對方吃虧,便吩咐小缳去挑了件寶物出來作為謝禮。
司羽看見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頓時讪讪然,低聲道:“看來莊主果然十分寵愛哥哥。”
陳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夜明珠是之前逃難時從稚家帶出來,後來他們和馮慶爆發沖突後偷出來的的珠寶。但是他也懶得解釋,便只是笑笑。
司羽見他笑而不語,分明一副看不起他暗自顯擺的模樣,更是心生妒火,越燒越旺。
哼,看他狂,看他能得幾時長!
陳溱哪知他的心思,只看他友善熱情,年紀又小,雖然總是腦補一些有的沒的,也還是想好好招待他。
兩人閑聊,陳溱坐着聽他說些瑣碎閑事。再不就是談談琴棋書畫,無奈陳溱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只能勉強應和幾聲。
司羽心中輕蔑更甚于前,知道對方只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空有皮囊,內裏空空,心中得到一絲安慰與得意,又感到無限的憤恨和不平。
這種貨色,竟然也配讓雲輕如此寵愛!
陳溱聽得昏昏欲睡,還是打起精神認真聆聽,見人家孩子神采飛揚,端的一副鐘靈毓秀的模樣,不禁感嘆雲輕真是好福氣,這人渣左.擁.右.抱,享盡了齊人之福啊!
終于,聽了兩三個小時,午飯時間到了。
雲輕安排了諸多,陳溱最滿意的就是他的廚子,手藝好,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中午七菜一湯,外加幾份小甜點,他招呼司羽上桌吃飯,誰知司羽臉色慘白,陳溱吓了一跳:“你沒事吧?”
司羽白着臉笑了笑:“沒、沒事……”
他緩慢坐下,看着這一桌菜心中悲涼,這規格比他的份例好得多,就算是姐姐未失寵前,也比不上。
飯吃到一半,司羽臉色越來越難看,唬得陳溱一跳,還以為他是中了毒,生怕他出了什麽事……山莊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多得是,誰知道有沒有人在背後下黑手?而且人竹園出事,必定要引起一番風.波。他趕緊放下碗筷到他面前仔細查看:“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
接觸到他關切專注的眼神,司羽臉色更差了。
這家夥裝什麽好人!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現在又假惺惺地關懷他,這人真是虛僞至極!
陳溱哪知道他的腦內交戰,見他臉色越來越差,頓時心裏出現不好的預感,連忙讓小缳去請宋大夫。
司羽暗自翻了個白眼,就這種身份,還想去請神醫,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他不知為何,腦子一熱竟然假意呻.吟兩聲,直催的陳溱派人去請。
片刻後神醫到了,看到鶴發童顏的神醫,司羽終于承受不住,臉色登時鐵青。
陳溱關切地問道:“大夫,他沒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