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趁人之危

瓦藍瓦藍的晴空，偶爾掠過幾縷浮雲，涼風吹動樹梢，刮起幾片落葉，落寞又寂靜。

然而，學校的大禮堂人山人海，噪聲不斷。

幾個文藝彙演的大字溢滿屏幕。

“暮暮，你坐哪？”舒染涵沖上來，看着朝暮。

“我都可以。”

舒染涵挽着朝暮，笑嘻嘻道：“那我們坐一起。”

“好啊。”

“大梳子，這麽快就抛棄你的前後桌啦？”站在隊伍第一個的褚傑回頭看着舒染涵，手裏舉着班旗。

“滾。”舒染涵擡手，作勢要打褚傑。

褚傑別過頭，又跟外班的幾個男生說起話來。

“二班坐這裏。”學生會的人維護着秩序。

“又是小紅帽，”舒染涵臉上閃過不悅，“老娘想跟他們幹架。”

朝暮擡眸，“怎麽了？”

“你是不知道，上次因為染了指甲，檢查儀容儀表沒過，這小紅帽連二查都沒有，直接給報上去了。”

舒染涵憤憤不平地說道：“結果老班把我們都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還寫了兩千字檢讨書。”

“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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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昨天晚自習。”

朝暮不由地納悶，她為什麽沒有被老班叫出去。

“染染，我也被記了名字。”

舒染涵想了半會，帶着莫名地肯定，“沒有啊，上面沒有你的名字。”

見朝暮發怔，舒染涵上手拍着女孩的肩膀，“不要再想這事啦，我就越想越來氣。”

朝暮被舒染涵逗笑了，臉上不經意間揚笑。

“咱選個位吧，”舒染涵指着中間一排，和她商量：“我們坐這裏，怎麽樣？”

“好。”

朝暮選擇坐在走道的那側，舒染涵緊挨着她坐，環顧了下四周，就前面的女生不認識，其它都是熟悉的人。

這樣，歲聿就不會貿然換坐了吧。

朝暮着實地松了一口氣，腦袋側着趴在桌子上。

“老妹。”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朝暮還沒擡頭，朝陽就輕拍朝暮的腦袋，“累了就趴會吧。”

“我和紀坐在最右側。”

紀賀然被艾特後，還特意蹲下，跟朝暮揮揮手。

這機會太難得了，還好歲聿不在。

朝陽毫不客氣地用膝蓋頂了下紀賀然的後背，“走啦。”

紀賀然身子前傾手猛地觸到地，強忍住沒罵出聲，“拜拜，朝暮。”

“拜拜。”

朝暮沒瞥到歲聿，安心多了。

文藝彙演準時開幕，幾乎每人手裏都有張節目單，朝暮認真地看起來。

高一的占了大半，高三沒有任何參演人員，果然跟潘森貫說的一樣。

朝暮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睡的很死，連鼓掌聲都沒能吵醒她。

還是中途休息的時候，別的同學從自己這經過，舒染涵不得已叫醒朝暮。

朝暮閉着眼緩了會，也跟着人群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裏有好多“叛逆”的學生，都不去看表演，在廁所裏明目張膽地玩手機。

幾個女生叽叽呱呱。

“這文藝表演去不去都沒人管你。”

“你去幹嘛呀，我都聽學長學姐說的。”

“我們等會出校玩。”

朝暮沒再聽了，洗完手走出去。

她的步子在教學樓和大禮堂猶豫，在大禮堂看表演太無聊了。

最終她選擇回了教室，要是真扣分，就念在她年幼無知，初來乍到，不懂規矩。

朝暮寫了幾道題，又趴在桌子上睡了。

她今天沒睡午覺是個大錯誤。

歲聿向來不喜歡參加任何校園活動，他要麽不來，要麽就待在教室裏。

下樓路過二樓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去了二班，沒有任何原因。

走到門口，他向裏看了眼，朝暮兩手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歲聿低笑出聲。

這才是偶然的機會。

轉身走進去，姿态随意地坐在朝暮的前座，精致的丹鳳眼垂下來看着女孩。

朝暮是頭向下趴着睡，白淨的娃娃臉全被纖細的手臂掩住。

他就站那靜靜注視了好一會，歲聿單手懶散撐着下颚，唇角輕勾。

爾後喃喃低語：“也就是你，我才願意追那麽久。”

芸芸衆生，唯你是正解。

歲聿忍不住地伸手觸碰她的發絲，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一撮，有意無意地纏繞着。

女孩興許是睡得不怎麽舒服，閉着眼，又換了個姿勢，精致的側臉露出來。

歲聿的手頓住，見女孩又乖乖地睡起來，唇角輕掀，不經意間笑出了聲。

朝暮聽到動靜，慢悠悠地擡起腦袋，費勁地眯着眼看他。

“醒了？”男生輕挑着眉，臉上漫開肆意的興味。

朝暮不敢置信，軟軟出聲：“歲聿？”

“嗯。”

盯了幾秒，女孩迅速地低着腦袋，又再次頭向下趴着裝睡。

是歲聿的話，她寧願繼續裝睡。

朝暮巴掌大的娃娃臉皺着，媽呀，她怎麽能又見到歲聿了呢！

“呵。”

歲聿懶洋洋地溢出一聲哼笑，慢條斯理地起身，随便扯了把凳子坐在朝暮的身側。

兩手成半環狀圍住她，歲聿低頭湊近些，眉眼稍彎，在女孩耳邊輕語：“小懶豬，該起了。”

朝暮一動不動，耳朵倒是被歲聿吹的直癢癢。

“朝暮同學還記得上次，”歲聿極其慵懶又壓迫性的嗓音，黢黑的眼眸斂着幾分危險的意味，“我說了什麽？”

“嗯？”他音調微微向上。

朝暮還是沒擡頭，不耐煩地出聲，“不知道。”

“那爺來幫你回憶。”

朝暮慌然擡眸，“不需要。”

“是嗎？”

歲聿又靠近了些，一貫的痞肆勁兒不收斂，“我覺得很有必要。”

“你別……別離我這麽近。”

朝暮急得起身，“嘶”地吸了口冷氣，白皙的雙手撐在課桌上，站在原地沒動。

“怎麽了？”

朝暮蹙了下眉，緩緩出聲：“腿麻了。”

見歲聿起身，她莫名地緊張，“我一會兒就好了。”

“我知道。”

歲聿的眉眼肆意挑着，“現在趁人之危可以嗎？”

沒等朝暮作出反應，歲聿俯身手托着她下巴，微涼的指腹在女孩的唇瓣輕輕摩挲，配上他野兒壞的眼角，又禁又欲。

朝暮扭過頭，甩掉了他的手，五官精致的臉上帶着愠怒，瞪着歲聿。

小野貓生氣了。

“行，不可以。”歲聿終究是軟了心。

哪怕是幻想了多次的畫面，一對上朝暮那清澈晶瑩的眼眸，他還是沒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