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帶壞

舒染涵側頭往窗外瞥了眼，剛好和褚傑對上視線。

她從前門走出去，沖褚傑打了個熱情的招呼，“hello啊，褚狗。”

褚傑笑着盯她，“姑奶奶，這麽豪情？”

“哼。”

舒染涵突然傲嬌起來，開門見山道：“有什麽事啊？”

沒等褚傑開口，舒染涵用手肘撞他的手臂，“褚狗數學考的不錯嘛？”

“嘿嘿嘿。”

褚傑傻笑幾聲，略帶害羞地擡手摸自己的後腦勺，“你怎麽知道的？”

“我們數學老師傳的呗。”

“唯一一個數學140，你的大名已傳遍了整個奧賽班。”

褚傑得意洋洋，“是嗎？”

“所以，你不會就來告訴我這個吧。”舒染涵左眼微眯睨他，模樣俏皮可愛。

褚傑笑了笑，“本來是這個，既然已經知道的話，咱就換個話題。”

“你同桌現在是男的女的？”

舒染涵撇了撇嘴，“你不是知道的嗎？”

“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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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傑向她走近一步，兩人站在欄杆前，“有沒有想和男生坐的興趣？”

“暫時沒了。”

舒染涵偏頭，對他揚起微笑，“我發現你當我同桌的時候，完全是個百依百順的楷模。”

“至少，你很少沒說過不字。”

“現在吧，我自己都懶得接水。”

她大大咧咧地拍着褚傑的手臂，趁女孩的手還未離開，男生輕輕撫過舒染涵的手。

半秒後不着痕跡地離開，褚傑別開視線，頭仰起露出一小截喉骨，抿着嘴偷笑。

見褚傑心不在焉的樣子，“喂，你聽沒聽啊？”

褚傑點頭，慌忙應聲：“聽着呢。”

他又抛出一句：“舒染涵同學，你可能下次要換個新同桌了。”

舒染涵沒聽懂：“啊？”

“走了啊。”褚傑吊兒郎當地撥開她的劉海，“拜。”

舒染涵注視褚傑遠去的身影，忽地有些不盡興。

她還沒聊夠呢。

十一月的悄然到來，朝暮想起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是歲聿的生日。

上次是她被迫答應的，那麽這次不同了，必須給少年送個禮物。

翌日早晨，朝暮背着書包進入教室，她的同桌還沒來。

來的很早，教室的人寥寥無幾。

慢慢地人開始增多，六點過五分，遲腆和顧森瀝兩人成對地進入教室。

遲腆把杯裝的粥放在桌子上，顧森瀝安靜地從她身邊穿過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早自習開始了。

朝暮背着英語單詞，目光偶爾探向窗外，透過欄杆看進前面那一棟樓。

望得并不是很清楚，高三的樓撲面而來的沉寂，無聲的氣氛壓的人緊張。

是啊，高考在即。

當朝暮把古文過一遍，刷了套物理，下課鈴響起。

遲腆從書包裏摸出兩顆小熊軟糖，放在朝暮桌子上，“給你吃。”

“謝謝啊。”

朝暮燦然一笑，随便拿了顆拆開糖紙放進嘴裏。

顧森瀝走過來給遲腆遞筆記，順便跟她過遍知識點。

“你把這個公式自己推一遍。”

“好。”她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顧森瀝盯她半晌，“是不是又熬夜看韓劇了？”

遲腆睜大眼睛，故作清醒，“沒有啦。”

沒聽到他回答，遲腆擡頭，和他的眼眸對視。

顧森瀝的臉上是看透她的表情，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我，信，你，個，鬼。”

“那你還問我？”

他答：“印象深刻些。”

顧森瀝又聊了幾句，走之前給她接了杯熱水。

遲腆小口小口地喝着冒熱氣的水，注意到朝暮在發呆，腦袋移了過來。

“同桌，想什麽呢？”

朝暮緩過神，“啊？”

“你在想什麽？”

遲腆起了八卦的心，聲音減弱，用恰好兩人能聽見的耳語：“想歲聿？”

朝暮震住，下意識跟讀一遍歲聿的名字 ，而後問出口：“你怎麽知道他？”

遲腆手放在唇邊作掩蓋，笑嘻嘻道：“那什麽，之前告白我也聽到了。”

“好像全校人都知道。”遲腆用手指向某處，腦袋還随性地點着。

“我聽別人念叨歲聿朝暮，剛開始本來以為是個詞語來着。”

“後來是兩個人哎。”

她話多的抓不住，“不過我專門上網查了，你們倆只有一個詞對的上。”

朝暮認真聽完，“什麽？”

“歲聿雲暮。”

遲腆解釋道：“指一年将近。”

“不過，我自己給你們封個詞吧，就叫歲聿朝暮。”

朝暮淺淺笑着，笑意迅速在臉龐蕩漾開來，楚楚動人。

半拍，朝暮突然出聲：“要是有朋友過生日的話，你會送什麽生日禮物給別人？”

遲腆：“男的女的？”

“男的。”

遲腆轉動眼珠，單手頂着下巴，“就拿麥麥說吧，我送他的禮物――”

聲音戛然而止。

回想送給顧森瀝的禮物她都忍俊不禁，強壓住笑意，又正經起來，“這怎麽說呢？”

“我送他的東西全是我喜歡的。”

遲腆掰着手指細數，“我愛的香水，我偶像的唱片……”

“反正最後他都放着，就全成了我的。”

遲腆的頭向後轉，“要不，我把麥麥叫來吧。”

“不用了。”

可惜遲腆嘴快，已經把顧森瀝喚過來了。

或者說一個眼神，顧森瀝就不由分說地朝她過來了。

顧森瀝看她，“什麽事？”

遲腆：“你平時喜歡什麽生日禮物啊？”

他沒直接回答，“你問我？”

遲腆有些不耐煩：“叫你一聲顧森瀝，快告訴我。”

“什麽都可以啊。”

說到最後，顧森瀝對答案都模棱兩可，問跟沒問簡直一個樣。

好在，朝暮有了想法。

歲聿生日當天，桌子堆的禮物已經被紀賀然清理掉了。

歲聿朋友圈的人都明知，有了他們大嫂朝暮後，他的生日只限定一人了。

很任性。

又帶着專屬的寵溺。

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與女孩的見面，盯着手機屏幕的日期發笑。

過生日，有她陪，足矣。

高三的晚自習比其它年級多了一節，就意味着要晚回家。

歲聿提前請好了假，班主任笑着給他批的。

畢竟班裏的差生也在進步，歲聿的數學基本能穩定在及格線了。

紀賀然下課坐在歲聿的旁邊，調侃道：“這麽開心呢？”

“嗯。”

紀賀然眼睛放光，“要不然也帶我出去開心開心？”

“你把請假條多添我一個名字。”

歲聿難得心情好，回了句自己請假去。

“別啊，我成績穩居倒數。”

紀賀然沒皮地咧嘴笑，一臉讨好樣：“哥，你就把我添上吧。”

“添上？”

紀賀然頭點的跟搗蒜樣，“沒錯，咱這個情分是吧。”

他眼眸低垂，骨節突出的手指輕點桌面，懶洋洋地溢出來一聲哼笑。

“想的怎麽樣？”

歲聿翹着二郎腿，擡了擡下巴，臉上冷淡：“不怎麽樣。”

“還有交情這東西，別亂說，我和你沒有。”

紀賀然眉擰成一團，脫口而出：“什麽玩意？”

歲聿輕輕哂笑，喉嚨吐出讓人膩歪的話：“我姑娘說要跟好人玩，否則――”

“他會把我帶壞的。”

紀賀然當場被噎住，整個人如同石化般許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