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冬至

時光荏苒，墨綠色黑板的左上方挂着高考倒計時，數字從左到右讀是一六八。

一年中白晝最短夜晚最長的一天。

冬至已至。

高二十五班門窗緊閉，大半學生都悶在教室裏刷題。

“我同桌很厲害嘛。”

舒染涵抽出一只手來頂她的腮幫子，腦袋微側，目光鎖定她的新同桌。

“确實。”

褚傑毫不謙虛地應聲，換了跟她同樣的姿勢，手抵在腮線下，眼睛朝她那處望。

“我們姑奶奶呢，得有個人照顧。”

褚傑對她向來直白，露出一排牙：“這個榮幸的機會就留給我了。”

“神經啊。”

舒染涵罵歸罵，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腦袋別過去不讓褚傑看見自己笑。

這次月考褚傑卯足了勁，繼續把數學的優勢發揚光大。

他前幾次月考表現也不錯，加上進了年級前八十，跟舒染涵所在奧賽班的班主任聊了很久。

以誠懇真摯的态度成功打動了班主任，順利從普通班轉到奧賽班。

褚傑繼續說：“現在可以幫你補補數學，助你沖到年級前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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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染涵的文科挺好的，基本穩定在年級四十附近，但數學老是在及格線徘徊，盡管其它科排年級前列，也帶不動年級排名。

“這個可以有。”

舒染涵的眸子徒地亮了亮，欣然接受他的想法，“我呢，也可以幫你補補政治。”

“咱倆一起進步。”

他含笑地望着她，略微颔首，又跟着重複：“一起進步。”

一起進步，然後一起考同所大學。

如此甚好。

放學鈴響起，朝暮背着書包從樓梯下來，爾後突兀頓住腳步，視線鎖定不遠處的高三樓。

寂靜無聲。

壓根就沒什麽學生出來，樓與樓之間拉了一條長長的黃線，為了警戒別人靠近，看樣子是又進行模拟考了。

朝暮緩過神，她的手扯了下背帶，邁着步子走開了。

公交車站臺。

女孩嬌小的身影站在站臺處，低頭盯着自己腳下的面包鞋，時不時地又被過往的路人轉移注意力。

半會，公交車緩緩駛過來，在面前停下。

朝暮不争不搶走在人群的中間，臨上車前，女孩擡頭看了眼天。

純淨的素白，一點多餘的顏色都沒有。

車裏的暖氣湧來，暖和多了，她挑了個靠窗的獨坐，把口袋裏的小本本拿出來背。

姜念聽到門邊有響動，在客廳處站住，果然看到朝暮進來，“暮暮，回來了？”

朝暮換上鞋，笑着嗯了一聲。

姜念把盛好的餃子從廚房裏端出來，邊說道：“今天是冬至，咱們吃頓熱騰騰的餃子。”

“冬至啦？”

姜念點頭，感慨萬分：“時間過得真快，一年又要過去了。”

又對着朝暮：“暮暮，趁熱吃餃子啊。”

“好。”

朝暮坐在椅子上，湯汁鮮美的清湯水餃映入眼簾，好聞的餃子氣味向自己襲來。

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餃子也是她的最愛。

女孩的手握着筷子夾了個香噴噴的餃子，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下，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