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沒來
舒染涵晚上回家後，又給褚傑打了好幾個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沒人接。
她重新點開微信，聊天界面是自己一連發了好多條，極其吸睛。
“不是吧。”
褚狗還不回她消息。
舒染涵的手握着手機，腦袋無力地倚在床頭，粉紅豹立在一側，乳白色的被子被半踢掉地。
女孩的眼珠四處轉動，找不到支撐的焦點，手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亮着的手機屏幕忽地變黑。
舒染涵按開手機，暗暗嘀咕，一個大男生能有什麽事情。
接着，習慣性地開始刷起了視頻。
刷地直打哈欠，女孩的嘴巴張大又緩緩閉上。
手指劃到微信界面，仍沒收到褚傑的回答。
困的完全睜不開眼了。
她随意地拽了下被子，眼睛閉着，手機從另一只手上滑落到床上。
寂靜的夜無聲無息地穿過雲城的每個角落，最終侵透所有。
早自習。
高二十五班的各種朗讀聲交雜混合，如雷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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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田淮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步子不緊不慢地走進教室。
先把手裏的教案放在書桌上，目光緩緩望向全班的同學。
粗略地掃視一遍，唯有的空位被他捕捉在眼。
舒染涵正在打瞌睡，眼睛微眯着，雖然知道是老班的自習，她還是忍不住睡了會。
半拍後，眼皮下意識掀起一半，恰巧對上田淮的目光。
老班神情嚴肅地正在朝自己走過來。
“媽呀。”
舒染涵頓時清醒，立刻坐直，裝作用功讀書的樣子，“那啥來着……長太息以掩涕兮……”
“嗯……哀……”
忘詞了，急得她想罵人。
手飛快地翻着語文書，故作鎮定：“哀民生之多艱，餘雖好修姱以靰羁兮。”
果然田淮在她桌旁停下，舒染涵無措地低着腦袋，老班雄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褚傑還沒來嗎？”
“啊？”
她以為是睡覺被逮住了，原來是問褚傑。
頃刻間松了口氣，目光看了眼同桌的空位，“我也不知道。”
“好。”田淮點點頭。
“報告。”
褚傑站在門口，規規矩矩地喊了聲。
田淮的姿勢是背對着男生，班級朗朗的讀書聲成功蓋住了褚傑的聲音。
褚傑聲音變大，又叫了一聲報告。
班級裏的同學紛紛靜下來，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
舒染涵邊提醒，還不忘用手指着：“老師，褚傑來了。”
田淮轉過身，對褚傑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褚傑的臉上不帶任何多餘的情緒，眼圈發黑地厲害。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安靜地坐下。
“褚傑。”
“嗯。”
田淮看他，話語停頓半秒，“下課後去我辦公室一趟。”
“好。”
田淮沒再說什麽，又敲了下舒染涵的桌子：“困的話，出去吹吹冷風，就清醒了。”
“不用不用。”
舒染涵矢口否認，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已經醒了。”
顯而易見，老班還是看到了她瞌睡的場面。
“嗯。”
田淮回到講臺上，而後在老舊的木椅子坐下，手裏翻着本教案。
舒染涵歪過頭，兩手各捏着語文書的一角，微遮住臉，“你怎麽才來？”
“嗯。”褚傑不冷不淡地點頭。
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舒染涵緩緩試探出聲：“你是請假了嗎？”
“嗯。”
“那――”
女孩脖子一縮，偷偷朝講臺上的田淮瞟幾眼，“你為什麽請假啊？”
身旁的褚傑沒反應。
她以為是聲音太小了，目光随着一轉，見褚傑在閉着眼睡覺。
男生的一只手撐着臉頰，腦袋低垂，正大光明地在早自習上睡覺。
舒染涵自覺地閉上嘴，從面前的一摞書中抽出本歷史書，漫不經心地翻着看。
分鐘指到九。
女孩瞅瞅旁邊的褚傑，還在睡。
別過頭，無意間對上田淮投來的目光，正要叫醒褚傑。
田淮站起身，手将教案夾在腋下，随後握着玻璃杯，從教室裏走出去。
下課鈴響起。
讀書聲倏地按下暫停按鈕，同學們紛紛魚貫而出。
褚傑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姿勢，頭枕在臂彎處，趴在桌子上大睡。
舒染涵從書包摸出走讀證，正好覃莜莜在門口叫她，麻利地小跑出來。
覃莜莜問：“今天吃什麽？”
“早餐。”
覃莜莜白了她一眼，很無語地看舒染涵。
“不好意思。”
舒染涵笑嘻嘻道：“包子和煎餅吧。”
“嗯。”
等舒染涵回來的時候，她同桌的人影空空，看樣子是去辦公室了。
把手裏的煎餅放在褚傑桌子上，又嫌棄袋子比較油，特意墊了張紙在下面。
待在班裏的人很少，她索性低着頭玩起手機。
餘光掃見一團黑影，舒染涵警覺地扔掉手機，裝作在書包找東西。
笑聲從耳邊襲來，很輕。
擡頭，是褚傑。
她的凳子往前面移了移，讓他容易進去。
見褚傑沒動，舒染涵下巴往裏點了點，“進去啊。”
褚傑慢悠悠地進去，爾後在身側坐下，“你給我買的？”
“不然呢。”
舒染涵聲音變柔，“那個，你為什麽請假？”
小心翼翼地試探：“是有事情嗎？”
“我給你發消息都不會。”
褚傑扯開袋子，一句一句地回複：“昨天沒來得及看。”
“是有點事情。”
他停頓幾秒，“你想聽？”
舒染涵點頭，睫毛輕扇下去，“你先吃吧。”
“行。”
在褚傑吃煎餅的時候，舒染涵默默地注視他。
臉色有緩和點。
“你吃了嗎？”他突然出聲。
舒染涵遲鈍半秒，“吃了吃了。”
好一會，褚傑用紙巾擦了下嘴，接收到舒染涵灼熱的目光，臉的腮邊發紅。
紅的很明顯。
舒染涵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好像臉……有點紅。”她脫口而出。
不說還好，一提褚傑的臉紅的更徹底，猶如熟透的紅螃蟹，通紅通紅的。
褚傑沒應聲。
舒染涵沒過瘾，心裏總想逗逗他，“我說你是不是……”
他快速打斷，“是。”
褚傑看着她，語氣毋庸置疑：“你想的都是對的。”
又緩緩開口：“經過本人驗證過。”
“……”舒染涵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氣氛忽地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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