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婉轉
戰争勝利了,聖盔谷保住了,希爾頓國王舉行了簡單的慶祝舞會,每個人都在暢快的慶祝戰争的勝利。
随便了喝了一點酒的勒茍拉斯找了個借口就出來了,大堂外相較于熱鬧的屋內顯得冷清卻空氣清新,面對徐徐而來的冷風,他只感到舒适,連帶着心中的抑郁都随之而去。
“勒茍拉斯……”修亞爾從他身後冒出來說,“我正要找你!”
勒茍拉斯臉上的惬意隐了下去,他轉過身,沉了臉道:“你想說什麽?想好你的托詞了嗎?
他是如此不悅——前一日的争執還如梗在咽。
修亞爾為這不客氣的話語一噎,倒是沒想到勒茍拉斯生氣的時候說話是這般不客氣和刺耳。
“我承認我對你有所隐瞞”修亞爾緩緩的說,“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什麽,說太多自己不得已變得多餘,我想對你說,但是人總有不能透露的私事,這些事情——日後終于一天你會明白,我希望近月來的相處能讓你相信我的為人,你父親否認我的存在,那是因為我沒有告知你我的姓氏——原本我打算不消除索倫一日,将不再啓用姓氏一日的”
“現在,為了博取你再次的信任,為了你的友誼,我将要告訴你,我本名——修亞爾.伊瑞詹,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隐瞞自己的姓氏了吧!”
伊瑞詹!?——這個姓氏,勒茍拉斯當然知道,在第二紀元前,他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這個因為同盟之戰而滅亡的南多精靈一族,當時聽說回來的精靈寥寥無幾,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這就是為什麽修亞爾對亞拉岡的身份怎這麽敏感的原因,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對不起,修亞爾,我不知道……”勒茍拉斯心裏升起了無數的歉意——他為之前自己兇神惡煞的态度感到歉然,他怎麽能這樣對待他的朋友呢。
“不!”修亞爾舉起手阻止了勒茍拉斯的歉意表情,他說:“不必說抱歉,因為沒有必要,我還有有很多事情隐瞞着無法告訴你,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修亞爾這話讓勒茍拉斯更難受,他越發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麽的可恥和過分,為了得到這位朋友的諒解,他立即接口道:“不,不,不管你隐瞞了什麽,我都相信你是可以與之同行的夥伴!請讓那些不解與誤解離去吧!”
“當然!”修亞爾接口——望着微笑的勒茍拉斯,他心裏道:如果有一天你對我隐瞞的事情毫無憤恨,那我現在又有什麽立場來苛責你謹慎的行為呢。
誤會暫時過來了,兩人又恢複了以為的親密狀态,甚至更甚,等他們一同再次回到慶祝的人群中時,連亞拉岡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
次日之後,再次的會見上,宿醉的眩暈還停在大多數人的腦袋裏的時候,甘道夫就宣布了他們接下去的行程——“你們應該跟我一起去艾辛格!”白發蒼蒼的巫師拿着他的手杖和尖頂帽大聲的宣布道。
“去艾辛格?”衆人異口同聲的喊。
“是的,”甘道夫說:“我必須回到艾辛格,我希望能帶上一隊人馬!我相信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該去看看”
“但是,就算是所有的傷兵都恢複了體力,醫好了傷口,骠騎們夜沒有足夠的兵力進攻薩魯曼的堡壘。”希優頓說。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去艾辛格”甘道夫堅定的說,“我不會在這邊呆太久,我的目的是往東,在月亮虧蝕之前,你們可以到達伊多拉斯等我”
“不,”亞拉岡表達了勒茍拉斯他們幾人的意願道,“我們當然和你一起行動”
“當然!”希優頓說,“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我或許曾經懷疑過你,事實證明,我該對此堅信到底,如果這是來自白袍甘道夫的忠告,那麽我會同你們一同前往。”
“我想做緊時間和薩魯曼談談”甘道夫問,“既然他對你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你到場也是理所當然的,那麽,你們多快可以出發?”
“只要給我一個鐘的時間!”緊接着,希優頓裏立即忙活着吩咐部下召集人手去了。
勒茍拉斯他們也轉身要回去收拾自己的行囊去,這時一旁的柯澤爾上前叫住了他,勒茍拉斯只好讓修亞爾先回去整理。
“殿下”柯澤爾做了一個精靈見面禮之後說,“既然洛汗國已經脫離了危險,也是我們該會幽暗密林的時候了”
“是的,但是我不能跟你回去”勒茍拉斯趕緊說。
“我知道,王上也知道!”柯澤爾說,“我們就此別過,希望神的恩澤永遠籠罩着你!”他轉過身,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他繼續道:
“殿下,我想你應該也能清楚,我們遠在北方的幽暗密林的精靈為何到達洛汗國的原因——你的父親,王上十分的擔憂你,我希望你能稍微給以這樣的父愛有時回應——你不知道他為此做了”像是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柯澤爾立即改口了,他說:“這是王上讓我交予你的,這哨聲可以喚來空中的鷹鹫,這樣信件就可以來往于你與密林之間了。”
接過柯澤爾遞過來的木制的哨子,勒茍拉斯心裏有些複雜,他長了幾次口,最終才說:
“幫我轉告父親,修亞爾他只是一個伊瑞詹精靈,沒什麽不放心的地方”
“你想要轉述的就這些嗎?”柯澤爾直直望向他的眼睛讓勒茍拉斯有些不自在——他感覺裏面帶着失望與微微的苛責,這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吧!我明白了!”最後,沒得到勒茍拉斯任何回答的柯澤爾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再次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
“塔西亞……怎麽樣了”這話淹沒在勒茍拉斯的喉嚨裏,因為柯澤爾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已經走遠了,“算了……”勒茍拉斯捏緊手裏的哨子,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惆悵,他小心的把它收好,跟着收拾行李去了。
很快希爾頓就聚集了一群士兵,他們在其餘的骠騎兵和西谷的人們吟唱的雄壯戰歌送行下,默默出發了。
“這歌明明是雄壯的,為何滿是憂傷的感覺”騎着馬上,經過和好之後,修亞爾又變回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這個樣子總讓勒茍拉斯有些唏噓,如果不算這個人透露,誰能想到這個人承受着國破家亡的悲劇呢。
“那是因為他們在為我們未知的前路有所擔憂”勒茍拉斯下意識的撫摸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無意識的回答。
那失神的狀态讓修亞爾不由的多看了幾眼——他手裏的哨子是白色的,看不出是什麽木雕的,形狀優美而華麗,戴着簡直就像是吊墜而不是哨子。
“這東西挺好看的!”修亞爾笑眯眯的評價着。
聞言勒茍拉斯低頭看了它一眼,無意識的點了點頭,腦袋又亂哄哄的亂轉起來——柯澤爾沒說完的話讓他心裏有些忐忑難安,父親他……
他們騎着馬經過樹林,這裏的樹木看來泛着灰色,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四周彌漫著一層霧氣和黯影。它們搖擺的枝枒伸出,如同搜尋敵人的手指,底下的根部則蠢蠢欲動的揚起,好像某種不知名怪物的觸角一般,觸角底下還有著幽深的黑色洞穴,但甘道夫還是領著隊伍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原先的道路在和森林會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開口,甘道夫走了進去,其他的人也跟在後面。他們驚訝地發現這條路竟然一直延伸下去,旁邊是深溪,頭頂還看得見金黃色的天空。即使如此,兩旁的樹木似乎已經被包圍在自己的濃蔭當中,在無法穿透的黑影中竊竊私語;他們可以聽見枝枒搖動的嘎吱聲和遠方的呼喊,以及飄移不定的詭異聲響,似乎都蘊含著無比的怒氣,沒有任何半獸人或是其他生物的蹤跡。
“看呀,勒茍拉斯!”突然,修亞爾說,心事重重的勒茍拉斯跟着對方的手指方向看去,濃郁的樹林中有什麽東西在移動。
“那是什麽?”他問,跟着修亞爾往往前驅動馬匹,“好像是樹影,又像是幻影”
“難道以你的精靈之眼看不出那是什麽嗎?”修亞爾已經躍下馬匹,他扒開垂下的樹枝,對着跟着身後的勒茍拉斯低聲說,“它們是在精靈歌唱或人類鐵錘響起之前,就生存在這世界上的力量。在鐵礦被發掘、樹木被砍伐前,月下的山脈還是少年;在魔戒鑄造、邪惡誕生前,它就已經在森林中行走多年。”
“這就是樹牧人嗎?”勒茍拉斯睜大了他灰藍色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和食人妖一樣的高大,至少都有十二尺高,粗壯的身體看來跟正值壯年的樹木一樣堅韌,上面披著灰色和褐色的皮或是衣物;他的四肢修長,有很多只手指,頭發看來很堅硬,胡子則是像苔藓一樣是灰綠色的身影,他正一步一步動作優雅的朝西走去。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樹人,這種古老的生物實在太難遇見了!”勒茍拉斯贊嘆着,着迷的向前邁了一步,明顯他忘記了腳下的土地是樹根盤錯組成的,結果就是狠狠的被絆了一跤。
修亞爾下意識的去扶他,可他也忘了自己的手臂還受着傷,結果是兩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嗯!”後背撞擊着樹根的勒茍拉斯狠狠的抽了一口氣,更不提直直砸到自己身上的修亞爾——他倒是成了對方的墊背。
“啊!抱歉!”修亞爾盯着身下呲牙咧嘴勒茍拉斯,歉意的示意了自己隐隐可見的繃帶,“你沒事吧?”
“沒……沒事!”後背的疼痛已經消去,勒茍拉斯此時才發現兩人的姿勢太過于怪異,疊貼的姿勢接近得甚至能感覺到彼此噴到臉上的呼吸,他臉不由燥熱起來,不自然蔓延全身,他轉開頭道,“咳……咳,你能從我身上下去嗎?”
“什麽?……哦!當然,當然!”空氣中的怪異氣息好像能傳染一樣,修亞爾迅速起身,動作無措的想要伸手拉勒茍拉斯又莫名止住了。
“呃……”無措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勒茍拉斯小心的把視線錯開修亞爾的身影,他說“我們好像有些脫離隊伍,該是追趕他們的時候了”——然後,他越上馬背,率先走了。
修亞爾跟着跳上他的馬,随着前面衣抉紛飛的身影,無聲的笑了起來,這笑容如此愉悅而勢在必得,連帶着這雙藍色的眼睛裏都盛滿了莫名的神色——這些,前方行進的勒茍拉斯都無從得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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