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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裏間聽不清楚趙家父女說了些什麽,雲歡嫌地上涼,一直往方之晴那邊挪,挪着挪着就趴到他身上了。

“下……去……”方之晴早飯都要被壓出來。

“地上涼。”雲歡道。

“你嫌涼我不嫌涼麽。”方之晴不樂意。

雲歡擠擠眉頭,一把捂住方之晴的嘴。方之晴說不出話,唔唔了兩聲便往邊上滾,想把雲歡甩下去,哪知背上那人死沉死沉,無論他怎麽甩都黏在他身上,累得氣喘籲籲。

突地旁邊探下一張臉,趙秀蓉看着他們道:“我爹走了,你們出來罷。”

雲歡打了個轱辘便滾出了床下,站起身拍拍袍子。方之晴也爬了出去,心道又鑽狗洞又鑽床底,那身白袍便是怎麽拍也拍不淨的。

“方公子,究竟有何法子把這門親事給黃了?”甫一站起,趙秀蓉便急道。

“這……”方之晴只好老實道,“此次來,便是想看看趙小姐對在下是怎麽個心思,還未及想出法子……”

趙秀蓉眉頭一皺,道:“唉……那可怎辦?過些日子,家父便要把此事告知京中八王府,便再無轉圜餘地了。”

雖說人家王爺日理萬機還指不定上不上心,可好歹是遠親,紅白事都要知會一聲,走個過場。

“還好八王爺現下不在京中,等他回去,我爹定是要派人送帖的。”趙秀蓉道。

方之晴也愁得很,倒是雲歡一聽便驚道:“八王不在京中?此話當真?”

“嗯,我爹親口說的。”

“那他去何處了?”

“唔……這個便不大清楚,只知是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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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去的?何時回?”

趙秀蓉古怪地看他一眼:“我怎知。”

雲歡臉色瞬時變得難看:“什麽都不知,那還有何法子?安生嫁與我家公子罷。”

趙秀蓉一跺腳:“不可不可,我已有心上人了!”

方之晴和雲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雲歡思慮片刻,看了眼方之晴,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

“什麽法子?”

“你得先幫我個忙。”

不論什麽忙,趙秀蓉自是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回去後,不過一日,趙秀蓉便跑到雲家報信兒。

“我細細問過爹了,八王爺月前離京,說是出去暗訪名師學習樂理,約有五六日了。大抵是微服出巡,只知他出京後一路向北,便沒了行蹤,起碼要個把月才會回來罷。”

雲歡沉吟良久,似在考量什麽,而後點頭笑道:“趙小姐果真爽利,放心罷,不出十日,在下定讓這門親事黃了。”

趙秀蓉聞言安下心來,領着候在門外的丫鬟走了。

待趙秀蓉走遠,雲歡才嘆息道:“我以為皇帝那頭沒什麽消息便算無事,誰知那些臣子才真正沉不住氣。李業也好,周成也罷,誰能想到是那個最最沒出息的八王。”

方之晴趕緊去捂雲歡的嘴:“你瘋了不成,敢說王爺壞話!”想想又補一句:“還直呼相爺名諱!”

雲歡瞪着他。

方之晴怏怏放開手,才道:“你方才說的是什麽法子?”

雲歡道:“你可有私房錢?”

“不多。”

“多少?”

方之晴不情不願地報了個數。

雲歡算了算:“略少。這幾日你能回家要些銀子麽?不用的首飾也成,銀子這東西嘛,多多益善。再備些幹糧與替換的衣裳,連我那份都備着,拿過來。”

說着他起身翻了翻自家的書桌和書櫃,抱出一大堆畫軸,道:“這些字畫看着還成,讓文升通通賣去,應足夠了。”

方之晴心下覺得不妙,這分明便是出遠門的行頭。若雲歡的主意是一走了之,那也太馊了。

“你想作甚?該不會要我離家罷?”

“豔陽當真癡傻,怎能不知會你爹娘一聲便走呢?此乃上京趕考的盤纏罷了。”雲歡道。

方之晴狐疑至極,還想問什麽,被雲歡一把捏住了肩膀。

“豔陽,你要信我。”

對視良久,方之晴終是嘆了口氣,照辦去了。

接下來四五日,方之晴陸續拿來許多衣衫幹糧,錢財也都裝在一起藏在包袱裏。雲歡拎了拎這兩個大包袱,雖有些重,背着走路倒是沒問題。

看着差不多了,雲歡選了一日,往方家登門拜訪。

進到方之晴屋中,雲歡四處嗅了嗅道:“你這屋子太潮,一股黴味兒。有線香麽?得時常熏熏。”

“是麽,我平日待慣了,也沒覺得潮。”方之晴起身去櫃子裏拿香。

雲歡趁機灑了蒙汗藥在方之晴茶裏,手一抽回,藥包便藏到了袖中。

點上了香,雲歡便轉頭小聲告訴書童文升道:“你去布莊找來方老爺和方夫人,就說……就說我跟方之晴在屋中打起來了。切記,來回要剛好一炷香,不能多一刻也不能少一刻。 ”

“公子你這不是難為人嘛。”文升抱怨道,卻見雲歡冷冷地看着他,打了個哆嗦,連忙跑去了。

方之晴道:“他怎麽剛來便走?”

“家裏柴火忘熄了,我讓他回去看看。”雲歡道。

“哦。”方之晴飲了口茶。

兩人閑聊了會兒,方之晴便開始犯困,眼皮閉上又掀開。估摸着蒙汗藥的藥勁兒上來了,雲歡把他扶至床邊道:“你累了便歇會兒。”

“好……”話音未落,方之晴便呼呼大睡起來。

雲歡三兩下便把方之晴扒了個精光,自己也脫得只剩條褲子,将衣服撒得遍地都是。看了看線香燃得差不多了,跑去門邊開了條門縫朝外看。

方之晴屋子前只通着一條道,等了沒一會兒,有幾個人影走過來,看形容倒是方老爺和方夫人無疑了,忙掩上門。

走至床前,方之晴光着屁股睡得正香。

雲歡将他雙腿分開擠到中間,手一揮便是兩個大耳刮子。

蒙汗藥本就量淺,方之晴被扇得疼了,幽幽轉醒,被藥得暈乎乎的,眯瞪着眼看雲歡。

雲歡擡眼望床帳,還有些下不去嘴。聽着門外動靜漸近,只好咬牙喃喃道:“事已至此,朕便當是被狗啃了一口。”

“暮開,你嘟囔什麽?”

方之晴還未及反應,雲歡便捧着他的臉,低頭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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