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95年12月雲影

月底我沒等到粱江波那小子的驚喜,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給忘掉了,害我白期待一場。

哼!

不過我也沒時間去給他明示暗示,因為這次過對面世界可以算是空前的大卷包,光準備往過帶的各種東西我就花了整整一個星期。

我在賣建築材料的地方買了二十根原本用來當暖氣管道的鋼管,每根一米七長,力氣大的人一棍掄出去可以把對手腦袋開瓢。

一端磨尖銳的螺紋鋼筋三十根,這些兩指頭粗的螺紋鋼筋每根兩米長,本來就是跟鋼管一樣當“金箍棒”用的,但當長杆槍來用也絲毫不差,堪稱“神兵利器”。

兵器搞定,然後就是生産工具。

木柄鐵鍬三十張,木柄鐵鎬三十支,螺紋鋼筋做柄的重鐵錘三十個,螺紋鋼筋做的鋼釺三十根,鐵菜刀三十把,足夠砍樹的大號木柄斧頭三十個,這些東西足夠讓上河村所有人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了工具還不夠,生活用品也給他們準備了。

炒菜燒飯的黑鐵鍋二十口,金屬鍋鏟還有勺子二十副,讓他們從今以後把做飯方面的問題一并解決。

給村民們準備了那麽多東西,我自己要帶的也不少,這次沒帶蔬菜和肉,不過照例帶了一箱奶粉和一箱零食。高一的兩本英語課本帶上了,還多拿了幾套各科試卷,我打算有空的時候多刷刷題。

蓄電池用着效果還不錯,省着點用可以照明四五天,但相比起我一整個月的需求還差得太遠,我沒打算把它帶過對面,除非以後我能多買幾個,或者幹脆弄臺發電機。

成堆東西堆在院子裏簡直像小山,我看着都無比發愁。

石門開啓的時候我就等在院子裏,在沒有時間概念的黑白色靜谧空間中不厭其煩地往石門對面送東西,把所有東西都給搬運過去才長舒一口氣,看石門緩緩關閉。

并不寬敞的房間被我帶來的東西擠得滿滿當當,我在熟睡的兒子腦門上親了一下,然後跟他一起靠在阿福懷裏睡覺,阿福的老姐沒在,她還在外頭巡邏。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我就打開門讓村民們來分東西。

村裏人都驚呆了,被我憑空變出來的“神兵利器”震得說不出話,尤其是老頭,看到我拿出如此多品質優良的金屬工具簡直激動得渾身發顫,用粗糙的手拿起鐵鍬摸了又摸,絮絮叨叨說“神明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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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人都說是他們的神明派我給他們送工具來的,對這個說辭我很反感,因為看他們的樣子是打算不記我的好,而都要把功勞算到他們的神頭上。

不高興歸不高興,我也沒跟他們紅臉,我打心裏想給上河村做些事,各家各戶房屋的打掃和修整還在火熱進行中,一戶戶人家的石炕和壁爐被堆砌好,屋頂被加固,嶄新的工具和武器被領回家,所有人都喜笑顏開。

新工具實在太好用了,鋒利的大斧頭砍起樹來簡直快得讓人難以置信,以前大家感覺根本沒辦法砍倒的大樹現在掄起斧頭砍得木屑亂飛,不到半天時間就能放倒。

上河村一共才十來戶人家,每戶人幾乎都分到了兩份工具,這些優良的工具簡直是他們原來想都不敢想的寶貝,有的人甚至舍不得使用,寧願把它們都給擺起來,照舊使用原先劣質的木頭工具。

我沒去勸他們任何人,人的想法不會在一朝一夕就完全改變,我相信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會習慣手裏的工具,也習慣新的生活。

新工具極大地激發了上河村村民的生産熱情,伐木的效率簡直提升了幾十上百倍,剩餘家庭的屋頂修繕幾乎在不到五天的時間裏就全部完成,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由我超能力凝結的石片屋頂被加固到所有人家,每家每戶都擁有了帶壁爐和火炕的嶄新房屋,各戶儲存的柴火也瞬間翻好幾倍,整個村子都沉浸在歡樂中。

他們的狗要被我帶走了,但沒有任何一個人不高興,因為他們的房屋比過去更暖和堅固,手中的鋼管還有螺紋鋼槍根本不懼野獸襲擊,村子裏的武力已經勝過任何時期。

我送給他們的不光是金屬工具,還有閑暇時間用石頭制作的大量器皿,幾乎每家每戶都分到了四五個石頭碗盆,這些東西只要不摔壞足夠他們用幾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

幫上河村的人做完這些以後我也能安心離開,村裏的人一再挽留,甚至願意接納我成為這裏的一份子,以後也能參與祭祀、分配參薯,但我謝絕了他們的好意,我已經是蘆河村的人,那裏同樣需要我。

去上河村的時候我跟着大部隊,離開上河村的時候依舊有大部隊送我,他們帶了第二批參薯去蘆河村,換生活用品是一方面,主要是我希望這些參薯能讓蘆河村的村民也別在這個冬天餓肚子。

阿福沒心沒肺,跟着我很輕松就過了河,阿福的姐姐對村子很有感情,被大家送出村的時候還嗚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跟着我們離開。

我真覺得阿福的姐姐比他更聰明,因為阿福的姐姐有時候會流露出來那些在我看來只屬于人類的情緒,而阿福就比較笨,在所有時間裏都盡職盡責體現出一只笨狗的所有特點。

我抱着王傑瑞,領着兩條大狗跟村民們一起沿河往下走,遠遠看到蘆河村就心情舒暢,想着兒子的周歲生日之前都錯過了,一定幫他好好補過個生日。

“凱因先生”這次離開蘆河村十天,回來的時候受到了村民的夾道歡迎。

我都有點受寵若驚,尤其是看到村長跟書記官那熱切眼神的時候,下意識都想往後躲。

“小凱因,你可算回來了!”加勒老頭的聲音特別煽情,拉着我的手跟我說我不在的日子裏大夥有多麽想我,擔心我的安危,說到激動處他胡子都在不停地顫抖。

我離開村子沒過三天這裏就亂了套,平常沒膽量惹事的家夥們這幾天裏上蹿下跳,原先被壓制的幾個刺頭也猖狂起來,夥同村外的流氓把村子搞得烏煙瘴氣,要不是書記官帶着“火炕小隊”趕回來,村裏幾個不守規矩的閑漢說不定真會勾結礦洞的強盜,引狼入室。

我一回來,先前鬧得厲害的人立刻作鳥獸散,村外賴着不走的流氓也拔腿就跑,生怕我找他們的麻煩,把他們殘骸挂在村外的歪脖子樹上。

過慣了有我的日子,蘆河村的人以前不覺得有什麽稀罕,甚至會厭煩我管得太多太苛刻,我這段時間不在,終于讓他們意識到了我的好。

兩條大狗進村,我抱着兒子回歸‘宅邸’,蘆河村就像插了定海神針,瞬間也安靜下來。

加勒老頭算是對村裏守衛稀爛的實力有了新認識。

有我的一年裏守衛們戰鬥力退化得厲害,連挑釁的流民都打不過,村子有人家被搶了東西,他們幾個守衛還差點受傷,他看到上河村人手裏的螺紋鋼筋跟鋼管,聽到是我給弄的以後就熱切期盼着我也拿出來一些把蘆河村也武裝起來。

比起紅着眼睛想從我身上撈好處的加勒老頭,書記官先生就文明多了,他絕口不談我在村裏施魔法制造器皿的事,也沒探究我怎麽給上河村的人弄到那些神兵利器,只熱情地告訴我火炕隊在鎮裏大獲成功,火炕和壁爐征服了鎮裏的所有富戶,現在鎮裏的有錢人們都以有蘆河村的火炕和壁爐為榮,這一次他們賺了不少錢,帶了很多好東西回村,也沒忘記我應得的那一份。

書記官先生給了我二十枚金幣。

倒不是說這麽久他們壘好了四十個火炕,而是他自己提高了我的份額。

書記官說火炕的前景十分光明,他們這一次離開鎮子之前還有許多人想要盤火炕跟壁爐,要不是他們已經賺了不少錢買了好些東西想盡快帶回村,他們的工作能排到明年春天。

這一回跟書記官出去的人都賺了大錢,書記官還拿出來其中一部分為村子添了好些農具、金屬工具和食物,有了這一批食物儲藏着,今年冬天蘆河村不會餓死任何人。

書記官很感慨,他說我現在也是蘆河村的脊梁骨之一了,以後村裏的決定也會有我的參與。

非常有趣。

在我看來蘆河村的社會形态非常特別。

這裏非常貧窮和落後,有錢的人家裏也養不起奴隸,所以并不算奴隸制社會,跟封建社會相差更遠,但要說這裏像是原始社會也不合适,因為這裏雖然有村長這樣的稱謂,但感覺起來村長的權威性并不強,村子的上層居民或者是“統治階層”對普通居民來說并沒有太多優越感,與此同時他們對于村裏普通居民有着本能般的維護和照顧。

我說“非常有趣”,是因為我也成了村裏“統治階層”的一員。

村長,書記官,加勒老頭還有我,我們四個人現在組成了蘆河村的頂端階層,其他人或許也能在村裏說上話,但跟我們四個人都沒法相提并論。

我很榮幸自己能夠成為村子的領導者之一,而且我也只是最初對書記官的話感到意外,随即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回想我自己在上河村做的事情,我在回饋上河村,而且也已經做好了回饋蘆河村的準備,我之所以決定要做這些事并不是因為想要“道謝”,歸根究底,我已經有了身為這裏一份子或者說“家長”的自覺,我把蘆河村甚至是上河村都當成了需要我照顧的存在,我本身的行為跟書記官掏出自己隊伍賺的錢回饋村裏、之前村長拿出自己的金幣獎勵殺死強盜的我沒有太多區別。

蘆河村是一個大家庭,這個大家庭裏充滿了蠢貨,但我是這個家庭的家長之一,我得保護它,不能抛棄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書成績不太行,仔細看看也确實質量不夠,所以不慢慢發啦,每日三更。

早發完早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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