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96年11月天光
這一次從上河村帶回來的東西依舊是大堆用保鮮膜包好的野菜,黃頹子勉強采摘了最後一次,做成的果醬沒上次多,不過味道又有少許提升,依舊能賣好價錢。
上河村裏人去山谷裏挖參薯,參薯大豐收,他們只留了小部分,大部分都加工成了參薯幹和參薯面包,交給我換取大米和酸菜。本來我也有去山谷的資格,不過手頭事情多,也就沒去,以後時間多得是,我想以後再去。
把兩個世界裏的東西倒來倒去很累,但我不能停下來,我得維持我爸媽優渥的生活,也得讓上河村的五十來口人吃飽穿暖過上好日子,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必須要做的。
我從地下室裏上到一樓的時候我爸媽他們也還沒睡,他們問我對面的情況怎麽樣,我只簡單說了下這個月在對面世界做的事情,交給他們裝着幾厚疊照片的小包,讓他們自己看。
我爸媽都沒法相信照片裏那個殘破的村莊是以前他們所認識的蘆河村。
面黃肌瘦蓬頭垢面的村民們甚至比以前我拍的照片更加窘迫,成年人飽受痛苦的麻木模樣還有困境中虛弱小孩的懵懂眼神都讓人心痛,醜陋而又強壯的可怕狼人更讓我爸媽膽戰心驚,他們連連問我那一路上發生的種種細節,聽到我确實沒有受到傷害也不肯放下心來。
對面的世界實在太危險了,我爸說我現在的超能力已經足夠讓我們一家輕松過一輩子富足的生活,其實我根本沒必要再去那個蠻荒可怕的地方,我在那邊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是徒勞,我的生命比一切東西都重要。
怎麽能是徒勞呢?
有我的兒子還有我的狗都在那個世界,我根本離不開那個世界,那個世界成就了現在的我,沒有那個世界,我什麽都不是。
我爸媽都很焦慮,他們聽到我打算要負責養活一整個村子五十多口人,都覺得我是在異想天開。
蘆河村種的參薯根本不夠養活那樣多的人,我家的積蓄也負擔不起五十多個人的吃用,那不是五十只雞或者羊,可以用飼料或者草料解決,那是五十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會哭會笑,要吃飯穿衣,我真的可以這樣不計代價地養着他們嗎?
“你現在本來的重心應該是備戰高考,其他所有東西都是次要的,你想想,等你高考完以後上了大學,去了其他城市,你還能每次帶那麽多東西過去嗎?”我爸苦口婆心,希望我看清楚現實,不要去背負自己根本無法承受的負擔。
我的想法截然不同。
“我備考是為了什麽呢?”我問我爸媽。
我爸說這還用問嗎?
“你備考當然是為了考上好大學,以後畢業才能有一份好工作,多賺些錢,帶着我和你媽媽離開這個小縣城,去大城市裏買房娶老婆生孩子過更好的生活。”
Advertisement
是的,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過程裏雖然我也能像梁江波說的一樣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解些新的東西,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離開這個小小的縣城去大城市看看,甚至生活在大城市,我們縣城的氣候條件太差了,連上河村都比不過,更別提濕潤的蘆河村。
可現在的我已經不缺錢了,我從對面拿來的金幣還有一大兜,那一大兜金幣換成錢足夠買村裏人吃十年。村裏的特産在我家賣的價格很便宜,同等價格的野菜填不飽一個人的肚皮,賣錢換成大米卻能夠一家人吃兩三天。
上河村已經在培育更多甜菜苗了,扡插紅頹子、黃頹子還有增加參薯田的計劃也已經安排在了日程裏頭,只要我們能量産甜水莴苣跟其他農産品,在小賣部出售換糧食且不說,小幅度‘自給自足’也不是難事。
更別說我現在制作的首飾和工藝品,材料是廉價的劣質瓷擺件和石頭、沙子,我處理過以後價值翻了幾十上百倍,如果我有心,賺足夠養活所有人的‘大錢’也不在話下。
“快別提金幣了,咱們家自認為隐蔽的出手了那麽多金幣已經非常非常危險了,明眼人已經在懷疑咱們家暴富跟金幣之間的關系,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貪心出手金幣,被人盯上只是時間問題。”我爸直搖頭。
我跟我爸媽各持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只能各自回房睡覺。
這一晚上睡得不太安穩,腦子裏很多東西翻來覆去出現,蘆河村破爛的模樣讓我非常難受,當時急着救人,沒心思管其他東西,但心裏頭的壓抑是沒法排解的。
我對蘆河村很有感情,那裏是我心裏承認的家,雖然我畏懼危險抛棄了它,但看到它被毀壞我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早晨五點多醒來頭痛得厲害,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我這麽多年沒有生過哪怕一次病,感冒咳嗽都沒遇到過。這時間太陽還沒升起來,院子裏的燈柱亮着,露臺上很昏暗,裹着薄毯坐到露臺喝了些果汁,感覺稍微好了點我才下樓。
我媽已經在準備早餐了,光線充足的漂亮廚房裏她圍着圍裙用小刀切菜的模樣很溫婉,跟我以前的記憶裏一點都不一樣。
“媽媽……”我從後頭抱住她。
“怎麽了,你不舒服?”我媽回頭問我。
“嗯,頭有點痛,沒睡好。”我低頭把臉貼在她肩膀上,感覺到結實的溫暖,不像我爸瘦骨嶙峋,靠我媽身上更讓我有安全感。
“要不要吃點感冒消炎藥?”
“不了,我沒感冒。”
我媽擦手摸了下我額頭:“也不燙,要不請個假今天別去學校?”
“我能去學校,不過不想騎自行車,我讓梁江波接我吧。”我想見梁江波。
我媽點點頭:“也行。”
我給梁江波打電話說我有點不舒服,不想騎自行車,要他來我家接我,梁江波問我要不要叫他爸開車載我倆去學校,不用吹冷風更舒服。
“不要,我就想你載我呢。”
“行,等我。”梁江波挂了電話,我媽把梁江波的早餐也一起做了。
我沒事可做,就坐沙發裏發愣,手裏抱着一團水晶看它緩緩變換形狀。
我已經十七歲了,骨子裏是個二十多歲的大人,我很少撒嬌,但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很習慣地想被照顧。
大概十來分鐘我家大門就開了,梁江波自行車停到我家院子裏,我起身迎接他。
“你難受得厲害嗎?”梁江波見我還穿着睡衣和拖鞋,伸手摸我額頭。
“坐了一會兒好多了,”我也嘿嘿笑,早起不舒服的感覺就那麽一小會兒,現在已經沒那麽難受了:“來早飯。”
“好!”梁江波脫下外套挂起來,換上他的拖鞋,攬着我去跟我媽打招呼,然後和我去小餐廳坐好。
我爸打着哈欠揉着頭發出來,見梁江波在很高興,我們四個有說有笑吃早飯。
“叔叔,我這個星期六能帶王凱去山裏不?新聞上說有流星雨,我們想去看。”梁江波在飯桌上一邊喝瘦肉粥一邊問我爸。
“流星雨?”我基本不看電視,根本不知道這些。
“嗯,我媽老家的山頭特別高,那邊晚上看星星可漂亮了,我小時候看過,這回正好帶你看流星雨,據說是近幾年最壯觀的一次呢!”梁江波說幸好在流星雨是在周六晚上,否則他還準備請假的。
“請假多不好呀。”我嘴上說着不該請假耽誤上課,心裏卻期待得不行,流星雨是什麽樣的呢?我還沒見過流星,肯定好看,下雨一樣的流星該有多漂亮。
心情好胃口就好,吃飽喝足坐在梁江波賽車前頭的橫梁上去學校,路上我倆心情都很愉快,商量着出門該帶些什麽東西。
我雖然有自己的自行車,但很喜歡梁江波載我,以前他載我的時候我坐在前頭橫梁上,就在他懷裏頭,特別惬意,現在我成了傻大個,他載着我很難騎車,這樣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所以每一次我都很珍惜。
去學校又是沒完沒了的模拟考試跟習題轟炸,田新聽說我倆要去看流星雨都羨慕得想哭,可惜這周末他家老奶去世兩周年,他要去跟着爸爸上墳,否則說什麽也要跟我倆一起去。
“我老家不在山上,希望晚上也能看到星星吧。”田新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他說他到時候他就躺到老家屋頂,運氣好的話也能看到。
我和梁江波魂不守舍,梁江波買了本介紹星空的天文學科普圖冊翻看着辨認各種星座,我倆上課捧着書交頭接耳的時候還被老師發現給訓斥了一回,還好沒把書給沒收,我倆才收斂些。
晚上我倆把院子裏的燈全給滅了,坐我家玻璃溫室屋頂上擡頭看星空,用手電筒照亮書上的內容辨認一個個星座。
星空真的很美,藍黑色的天幕上碎鑽似得星辰遍布其中,讓人心醉。
“我靠!流星!”我驚喜的直拍梁江波。
“快許願呀!”梁江波也直用胳膊肘頂我。
我倆趕緊各自捧着雙手許願,也不知道這麽慢還趕不趕得上。
星空太美了,我們認出了不少比較有特色的星座,尤其是“英仙座”我倆最為關注,因為這次流星雨就在它周圍。
有了期盼,這一周剩下幾天就過得很快,我爸在家裏看店,我媽每天都騎着摩托車出去看貨物商談價格,我要養活全村五十多口人,食物菜水還有衣物跟日用品都需要成堆,我沒時間去置辦,所以都得靠我媽。
上河村現在不光是我的上河村,也是我爸媽的上河村,他們現在看照片都能認識好幾個村民,雖然都只通過我口述認識,但也多少會有點親切的感覺,在心裏頭也不希望上河村被狼人攻破而覆滅。
對于他們無照行醫的蠢兒子拿着手術工具在全無麻醉的情況下給人“治病”,他們又是為我驕傲,又是唏噓。
以前照片裏加勒老頭的精神模樣跟現在照片裏奄奄一息神智不清的模樣真的很難聯系到一起,人生命本來就脆弱,在對面那個世界尤其如此。
被我摘除掉腐爛眼球的小男孩恢複得稍微好一些,眼窩裏還塞着紗布,不過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狀态好的話以後也能健□□活,我爸媽說可以的話讓我多關心下那個世界的孩子們,給他們教一些有用的知識,讓他們能更好的生活。
我媽大宗采購的不光是廉價斷碼、有瑕疵的服裝尾貨,她同樣在聯系人收舊衣服跟舊鞋子。
我媽對外跟人說的是想要“捐贈給貧困山區”,也不算撒謊,因為上河村的村民以前生活狀況還未必能比得上貧困山區的人,破舊些的衣服普通人家看不上,但對上河村的人來說都是好東西。
有我媽幫着我收東西,真省了我好多事,食物還有另一批大白菜跟土豆也已經在預定了,月末的時候就會運到我家,比上次的量還大,絕對管飽。
我們家這麽大動作也讓不少有心人好奇得抓耳撓腮,現在我爸媽有了防範意識,不再願意跟別人透露底細,那些人想問也問不出什麽來。
米面油鹽,衣服鞋襪,工具和生活用品,我們籌備長長表格裏的東西足夠開一個小市場,它們是上河村新生活的保障。
周五晚上我就坐立不安了,收拾好小箱子喜滋滋睡覺,就等梁江波明早來我家接我。我們高三周六也得考試的,但他爸給我倆在學校裏請了假,一大早就送我倆去了梁江波媽媽的老家,他媽媽正好也回鄉探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