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98年9月雲影
煩惱的時候睡覺就好了,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無所謂的東西都抛到腦後,于是整個人也就輕快起來。
開學的日子我自己坐出租車去報道,大二的課程安排比大一稍微輕松了些,考慮過以後我托總主持晚會的師姐給我找了份打字員的兼職,在她實習的小公司裏打零工,混點工作經驗,看看人家公司怎麽運轉的,順便消遣時間。
畢竟我那小破公司到現在都是三個員工瞎折騰的,要不是我自己把控財政大權,哪一天被人卷錢跑路都不奇怪。
梁江波過來的時候我正跟師姐站在一起,于是笑着朝他招手,随後就看到他身邊的殷晴,她沖我笑了一下,拽着梁江波的胳膊把他拉走了。
“怎麽回事?”學姐很意外,回頭看我。
“對自己不自信呗,老懷疑自己男朋友是同性戀……”我很不厚道地聳聳肩膀:“你們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都這麽缺乏安全感?”
學姐笑得花枝亂顫:“你呀……”她說我才真弄不懂你們男生腦袋瓜裏都裝着什麽,有時候真的很幼稚,像幼兒園小朋友鬧別扭一樣玩些古怪花樣。
殷晴跟我鬧別扭,行同陌路了,但我肯定不能真跟她計較,去頂牛跟梁江波玩什麽“行同陌路”。
那貨生活費早給造光了,我再幾天不回去他不光加不起油洗不起車,還得餓肚子。
我提着我媽做的飯菜還有兩大兜吃的回到公寓的時候梁江波正頹廢地躺沙發裏打游戲,見我進門把東西放上桌開始收拾冰箱,那轉過頭偷偷看我的可憐樣像一條傻狗。
要正常周末他早出去浪了,這周車刮花了沒法開,身上沒多少錢又不好意思找他小舅舅,拉上窗簾一個人窩在家發黴。
冰箱裏還放着些蘋果鴨梨之類的水果,想也知道是殷晴給他買的,梁江波這傻狗吃慣果盤嘴養刁了,不吃帶皮有籽的,水果都裝在袋子裏原封沒動。
冰箱奶和啤酒沒了,面包跟蔬菜也沒了,雪糕冰棍兒倒是補了些,看樣子是殷晴帶過來的,這些便宜貨梁江波根本不會吃,我都收進垃圾袋,掏出記事本寫購物單。
整理好冰箱,去廚房蒸米飯,把菜煨上,擡手讓蘋果和梨自動去皮去核分瓣,擺盤插上水晶叉端給假裝認真打游戲的梁江波。
“你不生我氣了啊……”梁江波小心翼翼接過盤子,那沒出息的樣子像條傻狗。
“你說呢?”我挑挑眉。
“我想吃草莓和葡萄。”他捏着叉子撥弄水果。
“你臉可真大!”我沒忍住拍了拍他臉,好一段時間沒仔細看,他好像都瘦了。
我都不用問他為什麽會把胳膊肘子朝外頭拐,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真的跟他生氣,不會因為他是個爛人就抛下他不管。
因為是自己人,所以可以可勁造,就這麽簡單。
他嘿嘿笑着吃水果,我把飯菜端上桌,看他狼吞虎咽,沒覺得跟以前有什麽不同。
吃完飯以後稍微整理了下各個房間,所謂的整理和打掃不過是一個念頭讓所有灰塵和污漬自動脫離地板和牆的表面彙聚成團飛進垃圾桶,這種事情做多了熟能生巧。
以前碗筷少不值得用洗碗機的時候還手動洗碗,現在不用動手了,一個念頭控制着滾燙的水流就能做到“多快好省”,生活比以前更輕松。
陪着梁江波打了幾局游戲,出門開車送修,回來以後招呼他一起去商場買東西。
梁江波大大松了一口氣,我真的沒有因為殷晴的事跟他鬧別扭,讓他兩手拎滿東西他都樂呵呵,笑得傻開心。
當季的潮牌穿上身,錢包鼓起來,梁江波又成了英俊潇灑的靓仔,走在街上回頭率倍增,自信心也倍增。
我還是喜歡梁江波現在這種開朗張揚的樣子,真不明白殷晴為什麽總希望梁江波精打細算,去過那種摳摳搜搜的小家子生活。
車修好了,梁江波開着車上學,我依舊自己坐出租,主要是不想殷晴看到又想太多。
在學校我跟梁江波依舊是很少搭話,梁江波有空都去陪殷晴了,兩個人都很默契地不提我,我就是那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這個月一切都好,兼職做得很順手,還抽空學會了用電腦制作一些公司用的報表文檔,跟大家相處也很融洽,我很喜歡兼職的環境,我自己的公司也應該這樣。
學校裏新學期也按部就班,有空受學姐召喚當主持人上上臺,也認識了不少學校裏活躍的校友。
月底回家,小狗花花已經成了我家的專職看門狗,白天我媽和黃姨出門的時候也牽着它,它翹着小尾巴昂首挺胸在旁邊開路,盡職盡責,小日子過得挺有滋味。
有我爸媽的照顧,三只幽光蝶蜥還有養傷的蠍獅都沒怎麽在地下室受罪,蠍獅已經能在地下室裏踱步子小跑,我爸說它翅膀的傷勢有明顯好轉,爪子的傷也有恢複的跡象,就是尾巴傷得重,現在還沒法活動。
老年幽光蝶蜥們的狀态比上個月更好了,翅膀色彩已經跟壯年的蝶蜥沒什麽兩樣,原本老化嚴重的身體狀态也一直在改善,現在很活潑也很親人。
幫我爸媽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二位又買了不少家具和生活用品,我媽這回不光買了充氣小筏子和沙灘用的遮陽傘、躺椅,還勇敢地買了火辣的泳裝。
按說我們小島上那點路燈光線根本沒什麽好遮擋的,但我媽喜歡,她說要的就是海灘的那個調調,要不是怕貝殼硌腳,她還想撒些貝殼在沙灘上呢!
他倆在上海的日子就挺清閑的,但我問了他倆,毫無疑問對面世界的生活對他倆更有吸引力,我們家的湖心島簡直太完美了,就連那永遠漆黑的天空還有暗紅的熔岩洞窟看習慣以後都覺得可愛,他倆在這邊的時候也總忍不住把兩邊世界做對比,毫無疑問,擁有着原來縣城房屋戶型的湖心島完勝。
在我妹軟軟的小臉上親一口,時間到達,石門開啓,我帶着空間包裏頭的小狗花花還有我爸媽一起抵達我們在對面世界的家。
小狗花花已經習慣一眨眼自己就從街邊小院到湖心島了,歡叫着在小院裏瘋跑,然後撞上石桌嗷嗷慘叫,這小子永遠學不精明。
躺在兒子身邊,他睡相跟他老爸一樣都特別好,安靜得像一個小天使,小貓鹫也軟軟地朝我叫兩聲依偎到我胳膊邊閉上眼睛。
早起伸着懶腰跟兒子一起刷牙洗臉,父子倆光着腳丫下樓吃早餐,奶奶第五十次讓王傑瑞不要吃飯的時候抱着貓鹫,教訓他吃飯不能看電視,寵物不能上飯桌。
吃完早飯以後大家一起布置這次帶過來的家具和電器,拆掉水晶衣櫃放上我爸媽心心念念的木質衣櫃和鬥櫃,我爸還把索尼游戲機給安裝到了客廳的電視櫃上,王傑瑞坐在旁邊端着裝葡萄的小碗看爺爺擺弄一堆電線和古怪的玩意。
我爸去我公寓的時候見過我們的游戲機,我教他玩過一點簡單的游戲,他當時說自己不感興趣,結果這回竟然花大價錢給自己孫子買了一臺,還很奢侈地買了好多游戲光盤。
王傑瑞還沒見過游戲這種東西,坐在爺爺身邊入神地盯着電視機,非常着迷。
我念書那會兒我爸特別不喜歡我去游戲廳,每回同學叫我去游戲廳他總吹胡子瞪眼說我會跟那些流氓學壞,沒想到現在也主動把游戲機買回家。
大包衣服和鞋襪塞進衣櫃鞋櫃裏頭終于讓家裏增添了更多生活的氣息,之前一直缺失的窗簾這次也全都安裝上了,我爸媽都說現在最大的缺憾就是院子裏太空曠,沒有植物光禿禿沒有生機,從對面世界往過來拿植物沒法長大所以不考慮,他們要我試着找商隊帶些地表的花卉或者園藝植物回來,耐陰的最好,我們用燈照着估計也能活。
外頭燈柱的燈表現挺好,就是功率還不太夠,又加了些,高度也進行了調整,由原來高度相同調整到現在功率大的高、功率小的低,錯落有致以後更加和諧,燈柱的數量加了整整一倍,而且看樣子完全可以繼續加。
有潔淨白沙覆蓋小島,現在的生活更有滋味,我在水産市場挑了些漂亮的觀賞魚類回來放進湖泊裏,讓原本單調的湖泊裏增加些生趣。
我們家島周圍湖泊裏頭的水是真的好,水質完全沒得說,畢竟是來自地底深處的純淨礦泉,清冽、甘甜,我爸媽總說直接舀回來都能喝。
我們家裏肯定不直接喝未處理過的水,家裏屋頂的尖錐部分其實就是幾座互相連接的儲水塔,水原來會被提上去倒進最高的水箱裏靜置澄清,取上半部分的水到第二個水塔加聚合氯化鋁絮凝,随後添加穩定劑、經過過濾池過濾掉沉澱,到第三座體積最大的儲水塔備用。
儲水塔的水最後還會通過一個裝有複雜濾芯的淨水裝置,最後從各個龍頭中流出來。濾芯要每個月更換,我爸媽和蘭澤都會,這是必要的工作。
清冽的礦泉聽着是挺棒,純天然原生态,不過這玩意裏含微量的硫和氟,對健康無礙,但我還是更喜歡把它們都給除掉,畢竟微量元素從每天的肉蛋奶裏頭就能穩定攝取,家庭用水還是越簡單我越放心。
原來水塔的水需要一桶一桶往上提,現在不必要了,我吸收卦牌中魔力開啓“施法狀态”的時候超能力大概能增加兩到三倍,擡手一道從湖中翻滾而出的水龍跨越數十米距離如同“龍吸水”一樣扭動着灌注進水箱,一次輕松管半個月。
當然了,我操縱水的動靜太大,都在島上熄燈以後進行,否則被人覺察到難免會吓到別人。
我的預備課程已經開始了,文學老師和歷史老師已經到位,每天都要在帝國學城區上課,首先是大概四小時左右的“掃盲課”,由我的掃盲老師和她的同事們負責我十六門課程還有帝都基本生活常識的講解,許多時候我們會走出課堂前往帝都各個區域,一邊游覽和觀察,一邊加深對于帝都的了解。
掃盲課包括了我能想象到的一切:不同階層的孩子如何在他們的家庭中出生、成長、接受教育、步入社會參加工作、結婚生子繁衍下一代、老年生活直至在熔岩中歸于天國,他們所需要面對的一切也是我應該了解的一切。
這個國家的文化、藝術、歷史、經濟、政治、宗教……一切的一切我都必須有所涉獵和了解,這是一位真正貴族子嗣在進入帝國最高學府、成為國家棟梁的大前提,他們必須有淵博的知識、過人的膽識和遠見,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帶領着希連希亞帝國沖破牢籠,走向更加繁榮富強的未來。
這就是所謂的精英教育,它培養的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統治者,哪怕我是走狗屎運獲得了進入最高學府的入場券,魯米妮娜也希望我能夠不要辜負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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