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仁出都城
第二日趙忱剛剛下朝到了勤政殿,蕭淇便已經在裏頭候着了。
“怎得來的這般早?”趙忱站在桌前,看着蕭淇,自從蕭淇傷好了,他們就再沒見過,從前都是朝夕相伴,如今倒還真有些不習慣。
“知道陛下召見,便趕忙來了。”蕭淇道。
趙忱打趣他說:“做将軍的感覺如何?是不是比在朕身邊好多了?”
蕭淇搖搖頭,“還是在陛下身邊好,等這事兒結束,微臣還是想做回侍衛。”
“這就是你求的賞賜?”
蕭淇一愣,“陛下?這、這也算嗎…”
趙忱被他逗得哈哈直笑,“逗你的,這算什麽賞賜,明明就是貶官才是啊!”
“才不是呢…”蕭淇輕聲道,說完又正了正神色,“陛下找臣來,不止是為了敘舊的吧?”
趙忱這才恢複了嚴肅,将昨夜的紙條遞給了蕭淇,“這是毓心昨夜傳來的。”
蕭淇看了兩遍,便眉頭緊鎖,擡頭看着趙忱,“這不是毓心寫的。毓心向來為了彰顯不同,都會用泡着香料的水将紙浸透再曬幹。這紙雖是一樣,但卻沒有毓心平日裏所帶的香氣。”
“果然是蕭淇。”趙忱拿回那張字條在手裏揉了揉,“朕知道這信不是毓心寫的。”
“陛下是在想,這信被青淩王動了手腳?”蕭淇說。
“不能确定,但他多半已經在都城內了。”
“可要找?”蕭淇面色冷峻,“微臣可帶着騎兵營去搜查丞相府。”
趙忱卻搖了搖頭,“沒根沒據,如何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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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難道就這般等着他造反?”
“你還是這麽急躁。”趙忱敲了敲蕭淇的腦袋,“他送這信給我,你猜他是想做什麽。”
蕭淇想了想,亮了眼睛,“他想将陛下身邊的人調走。”
“聰明。”趙忱說,“那你再猜,他想調走誰?”
“陛下身邊…不就只有微臣了嗎?”
“不,不是你。”趙忱眯了眯眼。蕭淇又問,“那是…章仁?!”
見趙忱不說話蕭淇又問,“可是章仁明面上不是已經是秦相的人了嗎?”
“這你就錯了。”趙忱笑了笑,“你以為秦玄凜對他能有幾分真心?由着這事将他調走,如果章仁還是朕這邊的,他走了,朕就少個幫手。如果他不是,那步兵營城內齊策,城外章仁,他們豈不更方便?”
“那陛下只需要另派他人,豈不是兩全之法?”
“不,朕要入套,趙淩必須得完完全全輸掉才行。”趙忱說。
“陛下只管去做,微臣定誓死保護陛下。”
趙忱的拳頭落在他肩頭,“誰要你的命啊。”
——
趙忱召見了秦玄凜與關肆,而蕭淇此時身份,不便在殿內,便先行離去。
兩人行過禮後趙忱便直入主題,“朕昨日收到了一封密報。”他看了看秦玄凜的神色,才繼續道,“青淩王今日該是已經離開了青州。”
“什麽?!”關肆啪地把茶杯摔在桌上,“陛下理應出兵,青淩王未經通傳擅自離開封地,這豈非謀反?!”
“關大人也別這般急躁,若真是謀反,好在現在已經發覺,倒也不算太遲啊。”秦玄凜倒是不急不躁。
“你這般說辭,怕不是早與青淩王內外勾結了罷!”關肆說。
“關大人莫要信口雌黃!”秦玄凜的火氣也被點燃,兩人均是互不相讓,唇槍舌劍鬥了好一會。
“依愛卿之見,派誰前去鎮壓合适啊?”趙忱實在心煩,只能出言打斷。
“臣以為齊策齊将軍倒是不錯的人選。”關肆也不管秦玄凜的表情,只鐵了心的把秦玄凜的人往火坑裏推。
“萬萬不可啊!一個王爺便需要步兵營的将軍親自迎戰,傳出去豈非可笑?”秦玄凜暗暗咬牙,心底恨慘了關肆。
趙忱也不戳破,淡淡的看着秦玄凜,“那丞相所見,誰去合适呢?”
“老臣推薦章仁。”秦玄凜說,“章仁帶兵的本事不在齊策之下,況且此人是陛下親手提拔起來的,由他出征斷然是比齊策要妥當得多啊。”
“丞相這便——”關肆話說一半便被趙忱打斷。“秦相言之有理,朕也有意提拔章仁,那便如你所說,由他去罷。”
見關肆一臉憤憤,趙忱又道,“關大人也無需氣惱,朕自有安排。”
聽見趙忱這般說了,關肆也只得安了安心,勉強道,“是。”
“你們先退下吧。”趙忱擺了擺手,二人見此也不多留,又是行了禮退了出去。
“太平,找章仁來。”
不出片刻,章仁便來了殿內,“末将參見陛下。”
“起來罷。”趙忱揚了揚手,示意他坐下,“朕找你來,是想讓你前往青州平反。”
章仁大驚,“青淩王當真要謀反!”說完才感覺自己的情緒太過了,又壓了壓聲音,“陛下放心,末将一定叫他無法進都!”
趙忱搖搖頭,“他早已在城內了。”
“什麽!那陛下為何還要派臣去城外!直接在城內捉了他豈不是更好。”章仁說。
“你們這些練武的,怎麽都這般莽撞。”趙忱頗為無奈,“朕叫你去,并非是去青州找青淩王,他雖是進都,但兵力大多還在都城外,朕要你去暗中盯緊了這些人。等青淩王當真造反,再一舉拿下,你可明白?”
“他的兵,斷然會在這些日子也偷偷進都,陛下難道不要直接殺之而後快?”章仁道。
“不,他斷然會留些人在外頭盯着你的動作,你要做的便是等。你去臨都郡的醉仙居,威州的顧有名會來與你碰面,到時候還需二位在外與蕭淇來一出裏應外合了。”趙忱說。
章仁問道,“盯着末将?為何?他們難道不信任末将?”
“秦玄凜不傻,趙淩更是無比聰明,他們可能信你,但不會完全信你。”
“那當初還裝的如此之像!”章仁憤憤道。趙忱笑了笑,“你不也在和他們裝樣子嗎。”
章仁一愣,“陛下說的是。”說完又拱了拱手,“末将會在城外等着蕭将軍的消息,末将告退。”
章仁走後,趙忱站起身在屋內踱步,他嘆了口氣,這一次,只能是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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