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生不出孩子
智人會将獸人囚禁起來,拔掉牙齒和指甲,獸人的角是上好的藥材,能夠為天生體質虛弱的智人進補,甚至增強本就稀少的智人後代的體質。雖然現在已經大面積推廣普及了實驗室合成的營養劑,但合成的東西哪裏比得上天然原材料好呢?
獸人還是極佳的性* 奴,各個野性十足,身材火辣,尤其是重種血統的——自我修複能力強,性能力也出色,怎麽下狠手玩也不會輕易玩壞。
退一萬步說,就算玩壞了,把身上的藥材切割回收,剩下的部分做些手工藝品,也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赫爾格在來到“城市”之前,已經聽聞過無數這樣的傳言,于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要被不知什麽模樣的變态買下各種玩弄折磨。所以在籠子的罩布掀開、見到買主之前,赫爾格便預想好了如何先借機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以便于最大程度地宣告領地和主權。雖然在拍賣所的時候,他已經被“好心”勸說過無數回——反抗只會更慘,迎合讨好才有活路,但他權當放屁。只是殊不知,事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這樣一個冷面冷臉的年輕人,對方甚至一直顯得彬彬有禮,只除了偶爾流露出的、自然而的、高人一等的姿态。
獸人腦中既困惑又煩躁,随手拽了拽垂落在耳朵邊的一條仙洞龜背竹藤,不料那玩意兒是随鐵絲纏繞在挂燈上——他一個不小心,把燈罩連帶鋼架全給拉掉了,噼裏啪啦地掉了一地。
赫爾格:“……”
尼祿再次摘下剛複戴上不久的頭罩,無奈地看着他。
赫爾格無辜地舉起雙手:“我沒使勁,真的。”
尼祿揉着太陽穴疲憊地嘆了口氣,好像剛做了什麽耗費大量精神力的事情。他将面罩擱在一邊,擡起蒼白的手腕,沖赫爾格招了招。
赫爾格在原地僵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挪開腳步,蹭到他面前。
尼祿又向下彎了彎手指,示意他再蹲低點,湊近些。
赫爾格皺着眉,還是照做了。他将手背在身後,彎下腰來,腰間的浴巾隐隐有點松脫,勉勉強強地挂在胯上。
微涼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不松,左右轉了轉他的臉,淺色的瞳仁裏映照着自己不耐煩的面容。
尼祿十分仔細地瞧着他,赫爾格也只能耐着性子回視對方。他發現尼祿的五官其實非常端正,只不過因為膚色蒼白,發色和瞳色都太淺了,一眼看去總覺得他眉眼很淡,冷冰冰的。
觀察良久,尼祿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評價道:“很漂亮。”
赫爾格不自禁抖了一下——還從來沒有人用“漂亮”這種既女性化又和他完全搭不上邊的詞語形容過他。
要說漂亮,尼祿更……
“再低一點。”尼祿說。
赫爾格“啧”了一聲,低頭看了看——已經無法更低了,他索性張開膝蓋,跪在了尼祿雙腿兩側。浴巾的邊緣垂落在他大腿內側,赫爾格臀部虛虛地落在尼祿大腿上,邪氣地勾起一邊嘴角。
尼祿看着他,伸出手指把他揚起的一側嘴角給撫平了。
赫爾格:“……”
尼祿轉而又拉起他的手指,翻過去翻過來地看,滿意道:“很好,很幹淨。”
赫爾格持續無語。
“為什麽買下我?”他終于忍不住問,“一億,對于你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不是嗎。”
“因為你的樣子。”尼祿秒答。
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太近了,即使以耳語的音量也不會漏掉一個字,聲音中任何一絲一毫細微的情緒都被捕捉無疑。但尼祿的聲音如此平靜,是同他樣貌不符合的低沉。
“我的樣子?”赫爾格詫異地反問。
“你的樣子,臉,身體,我很喜歡。”尼祿真誠地說。
赫爾格表情古怪起來——是他的想的那個意思嗎?還是說單純以品鑒一條狗的毛發和體格的角度而言?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自己的身體。
尼祿擡起另一只手,搭上他赤裸的鎖骨和胸膛——獸人的胸肌飽滿地隆起,中間有一條淺淺的溝壑,尼祿的手指就順着這條凹陷緩緩下滑。
赫爾格不自覺繃緊了肌肉,大腿将遮得本就不怎麽嚴實的的浴巾撐開,露出一截稍淺的蜜色肌膚。裸露在外的皮膚不自覺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腹部的肌肉緩緩起伏,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這份碰觸。
“怎麽了?”尼祿問。
“你的手很冰。”赫爾格說。
尼祿聞言把手收了回去,雙握在胸前。赫爾格以為他總算摸完了,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不料對方的手又放了上來,只是體溫稍微暖了一些。
“不太一樣。”尼祿說,“我以為肌肉很硬,結果很柔軟。”
“啊……”赫爾格幹巴巴道。
他意識到對方似乎單純對他的身體很好奇——也無怪乎于此,畢竟他在城市裏看到的所有智人都身材窄瘦,而在城郊看到的所有雅人要麽羸弱佝偻,要麽浮腫虛弱。他控制着渾身肌肉的力道,說:“你再試試?”
他故意收緊了腹肌,光潔皮膚和一層薄薄脂肪下面,浮現出更加明顯的、整齊的、凸起的硬塊。
尼祿按了兩下,說:“你別動。”
“癢!”赫爾格沒好氣道,“你戳我肚子,我很難不動。”
“你忍耐。”尼祿說。
他新奇地摸了一會兒,手指忽然搭上他腰部的浴巾,赫爾格下意識将手迅速蓋在他手背上,阻攔的意圖不能更直白。
尼祿不解地擡起頭來:“我手不冰了。”
赫爾格胸口起伏了兩下,連腮幫的線條都繃直了,只是對方表情實在太過認真,琥珀色的眼珠中沒有一絲猥亵或情欲。在他躊躇的這幾秒鐘裏,尼祿已經輕松拽開了他的浴巾,白絨絨無聲滑落。
“腿再張開點。”尼祿說。
赫爾格死盯着他,面上浮現出一抹羞憤的淺粉,于黝深的膚色上不太明顯,心中飛快地盤算着就地殺死尼祿的可行性。但他閉了閉眼,微微擡起臀部,膝蓋又朝兩側滑開了些,方便買主的檢視。
尼祿低頭看着,雙手握上了他的大腿,拇指壓在他柔軟的腿根內側。
被盯着看的感覺十分不适,那冰冷的視線宛如有實體一般,舔舐過他的皮膚後留下一道道濕潤又灼熱的痕跡。赫爾格咬牙切齒地看着他。
“完全不一樣。”尼祿說。
顯而易見,無論膚色,體格,身材,獸人和智人的差別都太大了。滑稽的是,獸人和智人曾經都是作為人類基因突變種而被雅人迫害的種族。在度過了漫長鬥争、聯合和背叛的歷史,如今一個站在雲端,一個陷在泥裏。
沉默了一會兒,尼祿說:“你有反應了。”
赫爾格尴尬極了,立刻張口反駁:“因為你一直摸來摸去的!”
尼祿眉毛動了動,而後非常、非常輕微地笑了一下,這笑容一閃而過,好像明月當空時的一顆流星。
“你有交配過嗎?”尼祿問,“有孩子嗎?”
赫爾格從他的話中品出了一絲別樣的暧昧,語氣帶刺地反問:“你在乎?智人和獸人不是不能通婚嗎?”
這其實不是生物意義上的“不能”,而是倫理意義上的。獸人被認作低賤的種族——将獸人當做玩物,洩欲也就罷了,一般來說幾個月是正常保鮮期,兩年已經是極限,再長時間的羁絆已經會被周遭不恥。若是不慎生下混血,雜種會被統稱為暗人,地位比獸人還不如。
可惜暗人通常長相精致美豔,命運是可想而知的悲慘。
思及至此,赫爾格原本升起的一絲戲谑之心複又變得冷硬。
“沒錯,”尼祿點了點頭:“畢竟我們都是雄性,是生不出後代的。”
赫爾格錯愕地擡起頭來。
居然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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