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8)
你就別跟我争了。”
紫蘇将秀蘭推到一邊,她則坐了下來,開始洗碗。
老板娘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看着那個碎了被紫蘇收拾起來放到一邊的碗,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
。
紫蘇連忙賠了笑臉道:“幹娘,我手滑一時沒注意。”
“好了,你就別替她打掩護了。”老板娘嘆了口氣,看向低垂了眉眼瑟瑟而抖的秀蘭,輕聲道:“我也知
道,你心裏不樂意。可你爹娘已經收了人家的銀子,還把那銀子給花了,你不去,怎麽辦?”
秀蘭原本強忍着的淚水便一下子流了出去,她一邊擡手擦了臉上的淚,一邊緊緊的抿了唇。紫蘇便小心
的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查覺到紫蘇看來的目光,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紫蘇雖然心裏有疑『惑』,可卻不敢開口相問,她沉默的洗着盆裏的碗,待得碗洗好了,又幫着往前面
上菜。
“紫蘇!”
見是老板娘喊她,紫蘇便走進櫃臺,輕聲道:“幹娘,有事嗎?”
老板娘嘆了口氣,輕聲道:“你是在想,我為什麽不幫一把,是吧?”
紫蘇臉紅了紅卻沒有否認。
“幫不了啊!”老板娘沉聲道:“前兩年沒少幫,為着這事你幹爹差點将我給休了,要不是看在你大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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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上。”
“啊!”紫蘇錯愕的看了老板娘,失聲道:“幹爹不是那樣的人啊!”
老板娘便捏了把她的臉,苦笑道:“是啊,你幹爹當然不是那小心不近人情的人,可若是那是個無底洞
,永遠也填不滿,怎麽辦?”
“為什麽?”
老板娘臉上的神『色』便越發的愁苦,頓了頓,方道:“秀蘭的父親是我最小的弟弟,因為最小所以秀
蘭的爺爺『奶』『奶』很是寵着,便養成了他好吃懶做的惡習,不但如此,他還沾染上了賭瘾,卻偏偏逢賭
必輸,越輸越賭,越賭越輸。”
好賭!
紫蘇算是明白過來老板娘前頭的那番話了,也确實,遇上一個這樣好賭成『性』的就是家裏有金山銀山
那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啊!
“哎,秀蘭姐真可憐。”
“命不好!”老板娘嘆了口氣,稍傾又揚了聲音道:“總還算她爹有點良心,沒有将她賣入那煙花地,不
然更是可憐見。”
“不會吧!”紫蘇失聲道:“那可是他親閨女!”
“你以為呢!”老板娘看了紫蘇,“爹娘賣女兒的多的是,多少人只看誰出的銀兩高,哪裏管女兒的死活
啊!”
紫蘇便想起了陶大娘,三弟還有四妹。心裏生起一絲異樣的感觸,突然間就覺得陶大娘的懦弱較之秀蘭
爹爹的好賭真的是好的太多了!
“好了,去吧。”老板娘拍了怔愣不語的紫蘇,“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不是幹爹幹娘不幫她,實在是幫不
了。”
紫蘇點了點頭,她自是明白老板娘的無奈,雖是血脈之情不能斷,可是總不能為了那份血脈而把自己的
生活給毀了吧?果真是一屋不進兩樣人,不論是柴老板還是老板娘都是極懂得取舍的人。
離了前堂,紫蘇在後廚見着坐在小凳上洗碗的秀蘭,看着她不時抽動的肩頭,心下很是唏噓一番,但誰
都有自己的命,她不是什麽救世主,能在這異世顧全自己顧全自己的親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般各懷心事,直到打佯,紫蘇『揉』着有些發酸的胳膊打了水進屋梳洗,就在她洗漱好,準備上床美
美的睡個好覺時,敲門聲響起。
“誰啊!”紫蘇一邊趿了鞋去開門,一邊問道。
“是我,秀蘭。”
紫蘇打開門,便看到眼睛紅紅的秀蘭站在門外,“進來吧,秀蘭姐。”
秀蘭點了點頭,跟着紫蘇進了屋。
“有事嗎,秀蘭姐?”紫蘇讓秀蘭在小桌邊的板凳上坐了,拿了桌上的白瓷茶盅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沒……沒什麽事。”秀蘭連忙道,将手裏拿着的包裹打開,推到紫蘇面前,“這是我給你做的鞋,你試試
看,合不合腳。”
“給我做的?”紫蘇錯愕的看着桌上粉紅鞋面繡綠『色』花草的布鞋,材質一般,但那勝在針腳嚴整,鞋
底紮實,一看就是花了些心思的。她探手拿了那鞋,高興的道:“秀蘭姐,你真是太能幹了,還會繡花。”
秀蘭見紫蘇很高興,便也跟着咧了咧嘴,扯了抹僵硬的笑,輕聲道:“我人笨也就會做些這些小東西,
哪裏有你能幹啊。”
“不是的,我跟你說,秀蘭姐,你真的很能幹。”紫蘇将那雙鞋反複的拿在手裏打量,雖然顏『色』俗了
點,可這是這個異世的『潮』流!她竟然也跟着趕了把『潮』流!
秀蘭笑了笑,輕聲道:“你穿上試試吧。”
“哎。”紫蘇便脫了腳上的舊鞋,試了起來,略為緊了一點,可布鞋是越穿越松的。“很合腳呢,秀蘭姐
。”
“那就好。”秀蘭看着紫蘇來回踱步的樣子,一雙彎彎的眉眼異常的明亮,一直愁苦的心也随着紫蘇明麗
的笑變得稍微好過了點。她探手撫了紫蘇的臉,輕聲道:“你這樣能幹又好看的人,将來也不知道誰有福氣
娶了去。”
“哎!”紫蘇脫了鞋,重新在秀蘭身邊坐了下來,眼見得秀蘭臉上的笑容很是有些牽強,目光又往那雙粉
紅的鞋子上撩了一眼,嘆了口氣,輕聲道:“秀蘭姐,你是不是很不想嫁過去啊?”
秀蘭點了點頭,“我其實一直就不想嫁人。”
“為什麽?”紫蘇不解的看了秀蘭。
“我小時候總是看到我爹将家裏的錢拿去賭,有時候還『逼』着我娘去跟舅舅要錢,更甚至說要賣了我
娘。”秀蘭看了紫蘇,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輕聲道:“如果我跟我娘一樣找了個這樣的男人,你說……”秀蘭頓
了頓,沒往下說,卻是秀氣的眼裏滾落了一大滴的淚。
“那就不嫁好了。”紫蘇對秀蘭道:“你問你姑借六兩銀子還了那戶人家,跟你爹說,這六兩就算是你的
賣身銀,以後你跟他沒關系了。”
秀蘭驚怔的看了紫蘇,半響沒回過神來,待得回過神來,卻是猶疑的道:“這樣也行?”
“為什麽不行啊?”紫蘇看了秀蘭道:“他不是将你賣了六兩銀子麽,那你自己把自己買了不就是了。”
秀蘭眼睛一亮,似是在紫蘇的話裏找到了希望,但下一刻,眼中的亮光又像是燃盡的炭火一樣,熄滅了
。
“姑姑她不會同意的。”
紫蘇驀的便想起午間老板娘的話,也跟着默然了下來。老板娘或許不介意出六兩銀子讓侄女出了火坑,
可若是因這六兩銀子而惹上秀蘭他爹那個無賴,怕是柴老板不會同意。
“那怎麽辦啊!”紫蘇嘆氣道,見秀蘭絕望的捧了臉,連忙道:“別急,別急,我們再想想辦法。”
秀蘭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想了,這就是我的命。”話落,站起身,對秀蘭道:“你早點睡吧,我也
回去歇着了,過兩天我也得回家準備了。”
紫蘇眼見得秀蘭站起朝門邊走去,驀然就有一種,秀蘭被黑暗吐盡的感覺。
“等等。”紫蘇喊住了秀蘭,“我有一個主意,就是有點危險。”
秀蘭猛的回身,看向紫蘇,急聲道:“什麽主意?你說,我不怕危險。”
紫蘇看着滿臉溢滿希望的秀蘭,略一猶郁,輕聲道:“我把你買了,怎麽樣?”
“你?”秀蘭錯愕的看了紫蘇,“你把我買了?!”
“是的。”紫蘇點頭,對秀蘭道:“你應該知道,我跟你姑父之間是有分紅的,買你的銀子我拿得出。”
“那你買了我吧!”秀蘭急步上前一把攥了紫蘇,急聲道:“紫蘇,你買了我,我什麽活都會幹,你以後
嫁人了,我給你帶孩子,做家事,洗衣服,刷馬桶,我都會的。”
紫蘇被秀蘭攥得兩肩生痛,又被她搖得頭重腳輕,連忙道:“秀蘭姐,你先聽我說。”
秀蘭連忙松了手,在紫蘇跟前站定,目光直直的看了她,生怕紫蘇說出反悔的話。
“我買了你不難,可問題是,我也是個小孩,萬一你爹尋了來,怎麽辦?”紫蘇看了秀蘭,指了自己瘦弱
的身子道:“我可打不贏他。”
“那怎麽辦?”秀蘭怔怔的看了紫蘇,稍傾卻又恍然回神,急聲道:“你那麽能幹,你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紫蘇你幫幫我,幫幫我……”說着眼裏的淚再次傾洩而出。
“你別急,你聽我把法子說一說。”紫蘇牽了秀蘭的手重新在長凳上落坐,輕聲道:“我的意思是,我買
了你,你先找個地方避避,然後對你爹說,買你的另有其人,你看怎麽樣?”
“避避?”秀蘭失聲道:“能到哪去避避?再說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紫蘇笑了道:“有一個地方,一定能讓你躲一時躲一世!”
第2卷 69交易
紫蘇并沒有告訴秀蘭自己的打算,但卻明白無誤的告訴了秀蘭,她一定會将她給買下來。也算是給秀蘭
吃了個定心丸。
第二天,紫蘇将自己的打算告訴了老板娘。
“買下秀蘭?”老板娘看了紫蘇,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稍傾才道:“紫蘇,你是個好丫頭,照理我這個做
姑姑該謝謝你才是,可是……”
“我知道。”紫蘇看了老板娘道:“幹娘您是擔心我被秀蘭她爹給訛上了是不是?到時看我這麽個小丫頭
,他說不定把秀蘭給搶回去了,連我也得收拾了。”
“你這孩子,你既然知道,還……”老板娘眼眶紅了紅。
紫蘇便笑了道:“幹娘你放心,我心裏有主意。只是怕是要先讓幹爹給我結些銀子。”
“哎,這個沒問題,我跟你幹爹說去。”
“嗯,”紫蘇沒去看老板娘紅了的眼眶,話題一轉對老板娘道:“幹娘,林大人府上的那位媽媽竟然來尋
了幾次,說不得是有事,我想過去看看。”
老板娘自是巴不得紫蘇能跟這些當官的走得近些,那樣她這酒樓便也開得穩當些,聞言連聲道:“正是
這個理,人家是當官的有身份,哪能等着她上門,自是你去跑一趟,才是。”末了又道:“我去雇輛馬車送你
去?”
“不用了。”紫蘇擺手道:“馬車走走停停的還不如我自己走得去快。”
老板娘原也只是客氣,聽紫蘇這樣說,便道:“行,你看着辦吧。”
紫蘇這邊才回了屋,打算換身衣裳出門,不想她這衣裳才換好,老板娘的聲音便在門外急急的響起,“
紫蘇,紫蘇,快出來。”
紫蘇一把拉了門,道:“怎麽了?”
“林大人家的『奶』『奶』來了。”
嗯?紫蘇先是一怔,但很快便明白過來老板娘嘴裏說的林大人家的『奶』『奶』是指菊花呢。這可巧了
,她正想着去找她,她這就來了!紫蘇連忙迎了上前,一把攥了老板娘的手,“人呢,在哪?前堂還是雅間
?”
“在二樓的雅間。”
紫蘇松了老板娘的手便急急往前堂走,“咚咚咚”的爬了二樓,身一響起老板娘的聲音“天字一號間。”
“哎,知道了。”
待得紫蘇跑到二樓,便看到天字一號間洞開的格扇,一個面生的着鴉青『色』素面褙子的中年『婦』人
站在長廊上打量着她,上前和聲道:“你可是陶紫蘇,陶姑娘?”
紫蘇點了點頭,輕聲道:“媽媽,我是紫蘇,是你們『奶』『奶』要見的人。”
“進來吧。”屋子裏響起菊花淡淡的聲音。
有了菊花的吩咐,婆子也沒再多說,但卻是轉身,領了紫蘇朝屋裏走去。屋子裏,菊花着一襲桃的小襖
坐在紅漆桌圓邊,正在打玩着手裏牧童吹笛的茶盅。
婆子上前,輕聲道:“『奶』『奶』,陶姑娘來了。”
菊花擡起臉,目光淡然的撩了眼紫蘇,輕聲對婆子道:“下去吧,我已經讓老板娘另給你備了一桌吃食
。我這邊好了,便喚你。”
“是,『奶』『奶』。”婆子恭敬的退了下去,并且順手将洞開的格扇也關了起來。
紫蘇在菊花跟前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輕聲道:“你找我,什麽事?”
菊花看着她旁若無人的樣子,先是怔了怔,但很快便自嘲的笑了笑,放了手裏的茶盅,輕聲道:“不是
我找你有事,是我們家大人找你有事。”
“林大人?”紫蘇放了手裏的茶盅,輕聲道:“林大人找我什麽事?”
“我們家大人想在這開處酒樓,問你有什麽興趣入股。”菊花淡淡的道。
紫蘇含在嘴裏的那口茶水“噗嗤”一聲,便吐了出來。引得菊花連連蹙眉,嫌惡的看了又看。紫蘇連忙擦
了把嘴,賠罪道:“對不起,對不起,一時失态。”
菊花沒出聲,擰了眉頭道:“你到是說說,願不願意,我好回去回話。”
“你也知道的。”紫蘇攤了雙手,看了菊花道:“我窮得就剩個人,哪來的銀子入股。”
“不需要你出銀子。”菊花看了紫蘇道:“你只需要教廚子做菜,算幹股。”
“幹股?”紫蘇心裏不由便冷笑,別說幹股,就算是實股,怕是一年忙到頭,最後有沒有銀子拿還是問題
。不說拿銀子,能不全身而退怕是都難!“怎麽個幹股法?”
“你出菜式,負責教會廚子,每年給你一成的紅利。”
一成,雖說少了點,可正因為少才能顯得這件事的可行『性』!若是開出給她五成的紅利,怕是她真的
要人為財死了!
“也不是不行。”紫蘇猶疑的道:“就是……”
“怎麽,你嫌少?”菊花搶了話道:“嫌少的話可以加,但你別指望加的太多,最多也就是二成了。”
紫蘇看着菊花,心道:原以為混的層次不一樣,人變聰明了,不想還是個笨的!心裏雖這般想着,嘴裏
卻是道:“不是嫌少,就是我已經在柴老板這入了股,怕是沒辦法再入那邊的股啊。”
“你入了這間酒樓的股?”菊花猶疑的看了她。
紫蘇點頭,“千真萬确。”
菊花一聲“嗤”笑,點頭道:“我就說嘛,你怎麽會是那個安安份份替別人賺錢的人。紅利怎麽分的?”
“跟林大人開出來的差不多。”紫蘇不打算跟菊花說真話,樹大招風,要是讓她知道她跟柴老板真實的分
利方式,怕是回去會可着勁的吹枕頭風,到時只怕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菊花這個人,她已經不敢拿她當正常
人看了!确切的說,她把菊花當間歇『性』神經病患者看!
“行,我知道了,我回去跟我們大人說說。”菊花便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菊花。”紫蘇連忙喊住菊花,不想她的話卻招來菊花一個大大的白眼,紫蘇連忙識時務的道:“『奶』
『奶』!”
“我現在叫梅娘!”菊花看了紫蘇,一字一句道:“記住了,梅娘,不是什麽菊花。”
紫蘇連忙點頭,稍傾猶疑的道:“那我是叫你梅娘還是叫你『奶』『奶』?”
“有人的時候喊『奶』『奶』,沒人的時候喊梅娘。”菊花嫌煩的道:“你還有事?”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忙?”
“我有個朋友,她爹是個賭棍要将她賣了換銀子,你能不能将她招進林府做下人?”紫蘇眼見得菊花眼角
下的肌肉猛力的抽了抽,心下暗道:不好,怕是菊花想起了自己的事,只怕要壞事。正想再換個說詞,不想
菊花卻是開口了。
“可以。”
可以!紫蘇豁然擡頭看了菊花,為了防止她不是神經病突然發作,确認道:“你真的同意幫她?”
菊花垂眸一笑,輕聲道:“陶紫蘇,我也是人,不是鬼。”
紫蘇默了一默,不再開口。
但下一刻,驀的便想起陶成財的話,不知道是要告訴菊花還是不告訴菊花。便在她猶疑時,菊花卻已經
回椅子裏坐定,輕聲道:“你去将她帶來給我看看。”
紫蘇便要走出去,菊花的聲音卻又在身後響起。
“這算是我還你的情吧。”
紫蘇回頭不解的看向菊花。
菊花擡頭看了窗外,幽幽道:“柳婆子被大人『亂』棍打死了。”
柳婆子?『亂』棍打死!
紫蘇只一瞬便明白過來,她看了菊花道:“上次的『藥』是她下的?”
菊花點了點頭,迎了紫蘇的目光道:“柳婆子想借着你的手,道出我的身世,好讓我被大人所棄。但沒
想到,你不但識破了她的詭計,還借着林媽媽的手将她給除了。”挑了挑唇角,淡淡一笑道:“她自忖是夫人
的人,平時沒少給我臉『色』看暗地裏使絆子。我便是委屈卻也只能受着。想來,她若不死,還不知道要到
夫人跟前怎麽編派我。所以,這次就當是我還你的情吧!”
“哦,我知道了。”紫蘇到不管是還情還是有心,反正只要先把秀蘭的事解決了再說。至于菊花這個間歇
『性』神經病患着,想來只要不對着她,在別人跟前都是正常的。“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
“什麽事?”菊花看了紫蘇,見紫蘇猶疑不決,幾番張嘴,卻又最終閉上,心底深處的某根弦便被撥了撥
,啞聲道:“可是有他的消息?”
話出,才發現,因為緊張,連聲音都在顫抖。
紫蘇點了點頭。
菊花默然不語,紫蘇便看到她藏在袖籠裏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身子也瑟瑟的抖了抖,似是為了控
制自己的激動,菊花擡手去拿桌上的茶盅,不想手一抖,茶盅掉在桌上,茶水便順着桌沿滴滴的往下流。
紫蘇上前一步想要去擦,但在看到菊花臉上的神『色』後,步子又頓在了那。
良久,輕聲道:“你現在的日子雖然有些艱難,但只要你用點心,總還是能過的。又何必……”
“他……好不好?”菊花霍然擡頭看了紫蘇,抖了唇道:“他好不好?”
“挺好的。”紫蘇點頭,輕聲道:“是狗蛋告訴我的。”眼見菊花臉『色』一青,連忙道:“是上次狗蛋他
爹跟我二叔打架,狗蛋問我們家借錢給他爹看病。狗蛋怕我問他們家要債,才告訴我有他的消息。”
菊花突的便閉了閉眼,下一刻,輕聲道:“他在哪?”
“沒說,只說是跟着一個行貨商跑生意。”
紫蘇話一落,屋子裏又陷入一片寂靜中。
良久,菊花才開口。
“這樣也好。”
是啊,這樣當然好。若不能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他雖使君無『婦』,你卻羅敷有夫,既然如此
,當然是沿着各自的路走的好!紫蘇嘆了口氣。
“他家欠你多少錢。”菊花擡頭看了紫蘇。
“不多,就一百文。”
菊花點頭,“我給你。”
“哎!”紫蘇連忙擺手,“不用了,不……”在對上菊花霍然冷凜的眼神時,連忙改口道:“嗯,這樣也好,
你稍後給我吧。”
“你去把人領來給我看看吧。”
紫蘇連忙轉身朝外走去,一氣跑下二樓,跑到後廚,将正擰了眉頭的秀蘭扯了起來,一邊替她整理着身
上的衣裳,一邊輕聲道:“我跟林家『奶』『奶』說了,讓你去她們家當丫鬟,這樣的話,你爹爹他就不敢
來找你了。”
秀蘭一瞬間還沒明白過來,待明白了不由便一臉緊張的道:“去……去林府?我行嗎!”
“別管行不行。”紫蘇拉了秀蘭的手便往外走,一邊對秀蘭道:“你是願意去嫁個廢人還是願意小心謹慎
的躲過這段時日,将來過自己的日子?”
秀蘭便默了默,稍傾深吸了口氣,雖然還是緊張,但總算是聲音不抖了。
“拼一拼吧。”
紫蘇便回頭安撫的給了秀蘭一個笑道:“別怕,那位『奶』『奶』雖然看起來不好說話,但心地不壞。”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話說着,便到了二樓。
紫蘇将秀蘭引了上前,對菊花道:“『奶』『奶』,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她叫秀蘭。”又回頭對秀
蘭道:“快給『奶』『奶』見禮。”
秀蘭便福身行禮,“秀蘭見過『奶』『奶』。”
菊花上下打量了秀蘭幾眼,雖然神『色』有些冷凜,但還算是客氣,沒說什麽難聽話。紫蘇一直悄然的
觀察着她的神『色』,見她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心下便長長的籲了口氣。
“府裏采辦下人的事,一向是林媽媽的事。”菊花回頭看了紫蘇,冷聲道:“陶姑娘頗得我們家老爺親睐
,我便賣了這個面子,只是工錢的事,我卻是做不了主。多少,由林媽媽來定!還有,若是林媽媽覺得你不
行,你還是要走的。”
秀蘭一聽她有可能還要被趕出來,不由便求助的看向紫蘇。
紫蘇知道這是菊花在做面子,便也跟了附合道:“那是自然,若是林媽媽覺得秀蘭手腳不利索,那也不
怨『奶』『奶』。”
菊花便滿意的點了點頭,紫蘇使了個不用擔心的眼神給秀蘭。
試想,正人再得寵那也是下人。菊花不管是不是正經的『奶』『奶』,眼下卻是林媽媽的主子,她帶個
丫鬟回去,便是這丫鬟再不堪,林媽媽也只會日後尋了借口打發了。絕不會笨到,當場便下菊花的面子。
第2卷 70再談合作
秀蘭去了林府,柴老板店裏便少了打下手的,一時間紫蘇和老板娘忙得恨不能三頭三六臂。
“閨女啊,這樣不行,得趕緊招人手。”這天趁着空了下來,老板娘跟紫蘇說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倆
也得累趴了。”
招人的事,紫蘇老早就在心裏想過,但又怕老板娘覺得她心思不純,是故一直不提,現如今既然老板娘
提起,她便試探了道:“幹娘,你心裏可有人選?”
老板娘搖頭,『揉』着酸痛的胳膊,“不知根知底的不敢用啊!”
這到是真的,萬一是別家酒樓派來的卧底,雖說紫蘇早做了防患,可必竟這世上聰明人還是多的!
“幹娘,我到是有一個人,只是……”
老板娘目光一瞥便看向了紫蘇,“你有認識的?你到是說說看,幹娘要是覺得好就用了。”
紫蘇便輕聲道:“你看我娘怎麽樣?”
“你娘?”老板娘略一怔,但很快便點頭道:“哎,你怎麽不早說呢?不過,你娘來了,你家裏的地怎麽
辦?”
“我上次回去把家裏的地給租出去了。”
“啊!租出去了?”
紫蘇便将上次回去的事說了一遍,末了輕聲道:“我娘那樣的『性』子,怕是到時辛辛苦苦一年,最後
吃米飯的還不是我們自己。”
老板娘聽得直搖頭,有心想說幾句重話,可在看到紫蘇是那話又被她咽了下去。
“那你娘來了,你弟弟和妹妹不是也要來?”老板娘看向紫蘇住的那間小屋,輕聲道:“怕是住不下呢!”
紫蘇便笑了道:“我打算找家鋪子讓我家三弟去做夥計。”
“嗯,這樣也好。”老板娘輕聲道:“男孩子,能吃苦才能成才。”
見老板娘這樣說,紫蘇想着,看來老板娘這是答應了。但想到還有柴老板,便跟老板娘說道:“幹娘,
你跟我幹爹商量下吧,要是行,我就夜裏回去一趟。”
“不用,這事幹娘做主了。”老板娘拍板道:“閨女,你是個明事理的,幹娘對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紫蘇便笑了笑,堅持道:“還是同幹爹說一聲吧,萬一幹爹那有合适的人,你這一拍板,不是讓幹爹為
難了。”
老板娘不由便多看了紫蘇兩眼,心下對紫蘇的聰慧又高看一眼。
紫蘇笑着起身道:“我去李大叔那看看。”
待得紫蘇去了後廚,老板娘便也跟着起身走到櫃臺後算帳的柴老板身邊,嘆氣道:“哎,我們當初怎麽
就那麽早給大栓說了親呢!”
柴老板手上的筆不停,臉上卻是浮了一抹笑道:“你這又是怎麽了?”
“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就可惜我們沒那個福分。”老板娘痛心的道。
“又怎麽了?”柴老板放了手裏的筆,看了老板娘一眼,将目光落在後廚紫蘇忙碌的身影是上,輕聲道: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事了,這閨女不簡單,我們家大栓……”柴老板頓了頓,沒往下說。但其間意思不言而喻,
那便是自家兒子配不上!
老板娘自是聽懂了柴老板的話,雖說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又覺得柴老板說的也是事實。默了一默,輕
聲道:“我們這不是缺人手嘛?紫蘇想叫她娘來幫忙,你看怎麽樣?”
“行啊!”柴老板點頭道:“這樣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擔心人家挖空心思來偷學。”
“是啊,我也是一口就答應了。”老板娘苦笑道:“可閨女還是讓我來跟你商量,說是萬一你這邊有合适
的人選,到是讓你為難了。”
柴老板聞言,便笑了笑。
良久,輕聲道:“真不知道這閨女的心是怎麽長的!”
老板娘便知道,柴老板這是對紫蘇聰慧也頗為贊同。
“當家的,你說那林大人既然起了開酒樓的心思,雖說紫蘇給拒絕了,可他會不會強來啊?”老板娘擔憂
的看了柴老板,輕聲道:“自古民不與官鬥,他要真起了那心思,我們這小胳膊怎麽扭得過大腿啊!”
柴老板臉上的笑便僵了僵。老板娘說的便也是他的擔心啊!
“我看閨女回了後,這林大人也沒再派人來,也許是死心了吧!”柴老板輕聲道:“再說了,他一個官老
爺,這種與民争利的事,要是傳了出去,對他的官聲也不好。”
老板娘點了點頭,話雖是這個理,但兩人卻着實很是忐忑不安。
待得到了晚邊,看到着一襲靓藍『色』绫鍛袍子輕衣簡裝,陪同的只是一個面相略顯白淨的中年男子,
但穿着一看便不是一般人的林大人時,柴老板腳都打顫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還是老板娘愣是捏了把自己大腿上的肉,醒過神來,迎了上前,賠着笑臉道:“大人來了,快,樓上請
。”
林大人微微颌首,往旁邊讓了讓,伸手請了身側的中年男子走頭前。
二樓天字一號間,老板娘才給二人沏好茶,林大人便開口道:“還請老板娘去将陶姑娘請上來說話。”
老板娘的手一頓,臉上的神『色』瞬間白了一白,但好歹還算是沒有失态,連忙點頭應道:“是,是,
民『婦』這就去請了她來。”
待得老板娘退了下去,林大人身側的中年文士笑了道:“子京,你可是把人給吓壞了。”
子京是林大人的字,聽了中年文士的話林大人便回頭看了眼長廊裏腳步有些發虛的老板娘,眉梢微挑,
淡淡道:“聖俞,這可是因你而起。”
被喚作聖俞的中年文士聞言,便呵呵笑道:“正是,正是,是愚弟連累了哥哥清益,愚弟稍後自罰三杯
。”
林大人看着笑得很是無害的梅聖俞便搖了搖頭。
這梅聖俞與林大人是打小的交情,只林大人世襲了指揮使的官位,而梅聖俞因着是家中幺兒,其家中世
襲妄替的官位由着長兄承了,而他因着自小便愛做生意,便走了經商一途。數年奔走苦心經營,生意不僅做
遍了大夏,便是大華那邊也有了他的分號。
年前,得了消息知曉芙蓉鎮要開官市,而林大人又被調到這邊做指揮使,立刻便從京都趕了來,期間逢
上大華那邊的分號出了點事,便去處理了一番,臨走時,店裏的掌櫃便将新收上來的鱿魚和蛤利裝了些讓梅
聖俞帶來給林大人償個鮮。
陰差陽錯的,那鱿魚和蛤利被紫蘇做出了特別的口胃,這些東西在大華是見慣了的,但卻沒人能做出這
樣獨特的口味,梅聖俞立刻便動了腦子,想要讓紫蘇去大華開一間酒樓,指導酒樓的廚子做菜。将這主意跟
林大人說了,林大人先是使了林婆子來,趕巧了紫蘇回了陶家村。
後來得了消息,說是菊花回鎮裏了,便讓菊花來代為相問,不想卻是被紫蘇回絕了。當下又得知這柴老
板的酒樓,紫蘇也是有幹股的,心裏對紫蘇的為人不由便又贊了幾分。如實轉告了梅聖俞。
梅聖俞卻是個執拗的『性』子,當下聽了,二話不說,便扯了林大人直接殺上門來,直道要當面跟紫蘇
談一談。這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出!
“大人。”
門外響起紫蘇的聲音。
林大人與梅聖俞對視一眼,二人眼中同時生起一抹贊賞之『色』。
“難得小小年紀,這般沉穩大氣。”梅聖俞默了一默,輕聲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大人則是笑了笑,淡淡道:“可惜了,是個女兒身!”
話落,回頭略提了聲音道:“進來吧!”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紫蘇低眉垂眼的走了進來,在林大人和梅聖俞身前五步站定,然後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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