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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圓溜溜透着機靈勁似黑葡萄似的兩只大眼睛,讓人一看,就是個聰明伶俐的。

“靜媛見過各位嫂嫂。”施靜媛上前屈膝行禮。

施二『奶』『奶』便起身上前扶了施靜媛,柔聲道:“靜媛家裏來了客人,正是那日對你出手援助的陶

家公子的姐姐,你快快來謝謝人家。”

“靜媛見過夫人。”施靜媛低眉垂眼上前給紫蘇行禮。

兩人年紀相差并不無多少,紫蘇瞧着施家這作派,隐隐的便有了一種猜想,但卻又否定了那想法,要知

道三弟可是比施靜媛還小了一歲啊!

“施小姐快請起。”紫蘇上前,新自攙了施靜媛起身,牽了施靜媛的手,啧啧贊道:“可真是天生麗質,

再沒有比小姐長得好看的姑娘了。”

話落,擡手自發髻間将取了一支赤金如意簪下來,順手『插』進了施靜媛的發間,笑道:“沒準備什麽

東西,還望施小姐不要嫌棄。”

施靜媛粉嫩的臉上便生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悄然的将目光看向一側的施二『奶』『奶』,眼見施二『

奶』『奶』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她便屈膝謝了紫蘇,轉身對身後的丫鬟道:“把我才做的酒釀圓子,盛上

來,讓嫂嫂和陶家姐姐償償。”

陶家姐姐?!

紫蘇心裏的笑意越發的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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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丫鬟将甜白瓷碗盛着的酒釀圓子呈了上來,一股淡淡的酒香在空氣中飄散,碗內,淡黃的蛋花

夾于白嬾的圓子和酒花間,很是爽心悅目。

“陶姐姐償償,嫂嫂們說姐姐很是手巧,若有不好的地方,還請姐姐指點一二。”施靜媛紅了臉道。

紫蘇笑『吟』『吟』的端了瓷盞,拿了勺子償了償,稍傾點頭道:“不錯,甜而不膩,酒香清醇,我可

做不出這麽好的一道甜品,怕是還要施小姐指點一二呢!”

施靜媛聽了紫蘇的話,臉上的神『色』便怔了怔。似是不明白紫蘇的意思,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低垂

了頭道:“是靜媛不才,班門弄斧,讓陶姐姐見笑了。”

“哪裏,我說的是真的。”紫蘇笑了道:“我呢,做菜也會點,釀酒也還行,可就是這甜品一直不拿手。”

話鋒一轉,看了施靜媛道:“這往後娶到施小姐的人可是有口福了!”

似是突然間柳暗花明,施靜媛才黯然的臉上,便瞬間有了一抹淡淡的亮彩,卻又被她很好的控制住。

施二『奶』『奶』便笑了上前,打岔道:“好了,你們啊都別謙虛了,真真沒用的是我們這幾個,只會

吃,什麽也不會做。”

“是啊,我們還真是舍不得靜媛呢,這三五不時的甜湯喝得我們嘴都刁了,那些廚子做出來的都吃不下

!”

施家的幾位『奶』『奶』上前,你一言我一語将話題岔了開去。

不多時,施靜媛便起身退了下去。

施大『奶』『奶』使了個眼『色』給施二『奶』『奶』,施二『奶』『奶』便對紫蘇道:“我後院有幾

株梅樹,前兩天才開,邱家『奶』『奶』可要去看一看。”

這是要清場,說正事了?!

紫蘇便起身道:“自是要看一看的,還請二『奶』『奶』前面帶路。”

便有三『奶』『奶』和五『奶』『奶』借口有事,退了下去,只留下大『奶』『奶』陪着紫蘇去了二『

奶』『奶』的小院。

梅花确實也有幾棵,只不過稀稀落落的開得并不是很好,談不上踏雪賞梅,到是二『奶』『奶』的花廳

間的幾株水仙養得甚好,白白的花,青綠的葉,為這冬日肅寒添了幾分暖意。

後院裏走了一遭,紫蘇自是被二『奶』『奶』請到了茶廳裏坐着喝茶。

“我們是粗人,”施大『奶』『奶』撩了眼低眉垂眼喝茶的紫蘇,笑了道:“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有什麽

說錯的,還請邱家『奶』『奶』擔待一二。”

“大『奶』『奶』言重了,有話盡管明言。”紫蘇放了手裏茶盞,笑『吟』『吟』的對施大『奶』『奶』

道。

施大『奶』『奶』看了施二『奶』『奶』一眼,左右屋子裏的下人也早打發走了,就算是丢臉,那也沒

外人知道,當下,便輕聲道:“家門不幸,公公養子勾結外人,對自家小妹欲行陷害,多虧得了陶公子相助

。本該大禮相送謝公了援手之恩,不相,我家相公和衆位兄弟都被『奸』人所蒙騙,不說相謝,反到是讓陶

公子蒙了不白之冤,當真是慚愧的緊!”

“『奶』『奶』言重了,所謂不知者無罪,『奶』『奶』适才也說了,是為『奸』人所蒙騙,并不是存

心相害我三弟。『奶』『奶』與衆位爺,委實不必內疚。”紫蘇連忙道。

“邱家『奶』『奶』和公子都是深明大義的人,我和我家爺敬佩之餘,還想結交一番,卻不知道邱『奶

』『奶』可會嫌我們乃是粗鄙之人,而不屑結交?”

紫蘇連忙道:“自然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

施大『奶』『奶』便似是松了口氣,于是笑道:“如此,我們便也不必什麽『奶』『奶』長,『奶』『

奶』短的,我且仗着多吃了幾年飯,喊你一聲妹子,你便呼我一聲老姐姐,如何?”

“當然好了。”紫蘇從善如流道:“我這一心想有相姐姐兄長的,現在可都齊全了。”

“哎,那我也湊個熱鬧。”施二『奶』『奶』笑了道:“陶家妹妹不會厚此薄彼吧?”

紫蘇連連表示,那是她的福氣,高興還來不及。

一瞬間,花廳裏笑聲盈然,好不熱鬧。

玩笑了一陣,施大『奶』『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紫蘇道:“陶家妹妹,你看我家小姑子如何?”

“靜媛妹妹不僅長得好,手還巧,脾『性』又是個溫柔可人的,我打心裏喜歡的得緊。”紫蘇撿了好話說

了一籮筐。只說得,施家兩位『奶』『奶』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施大『奶』『奶』便打蛇随棍上對紫蘇道:“陶家妹妹這般歡喜,我看不如我們便結個親家如何?”話落

目光灼灼的盯了紫蘇,就等着紫蘇開口。

紫蘇臉上的笑僵了僵,好一會兒沒出聲。

她不出聲,施大『奶』『奶』臉上的笑便也僵住了,屋子裏便靜了下來。

稍傾,施大『奶』『奶』讪讪一笑,輕聲道:“想來是我們高攀了……”

“老姐姐你可千萬別誤會!”紫蘇連忙道:“非是我不樂意,而是……”

見她頓住不說,施大『奶』『奶』不由急道:“陶家妹子你有什麽話,你就直說,若是嫌棄我家小姑出

身武夫,那也沒關系的……”

“不是,不是……”紫蘇連忙擺手,為難的看了施家大『奶』『奶』道:“非是嫌棄靜媛妹子,而是我不知

道我弟弟心意如何,老姐姐你也知道,這婚姻之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能兩相情願,豈不美哉?

施大『奶』『奶』看了施二『奶』『奶』一眼,兩人飛快的交換了個眼神。

紫蘇話裏的意思,眼下,二人也算是明白了。

到不曾想到,紫蘇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點她們到是不擔心。于是一個眼神過後,施二『奶』『奶

』便接了話說道:“陶家妹妹說的有道理,這事不急,我看你一直沒見着陶公子,應該怪想念的,不如,你

先去看看陶公子,我呢這就叫廚房去弄桌好菜,晚上,我們姐妹幾個好好喝幾杯。”

這是給時間讓她去與三弟商量了?

紫蘇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難道三弟真跟這施靜媛有什麽,就非得娶了她不成?

自有人領了紫蘇去見三弟。

那麽多日子沒見面,乍一見面,看着眼前神清氣爽似是又長高了不少的三弟,紫蘇只覺得再沒有比這更

美好的事。

“二姐。”三弟上前迎了紫蘇進屋,對紫蘇道:“家裏都還好吧?四妹,她沒事吧?”

“挺好的,四妹也好好的。”紫蘇笑了與三弟一起坐下,又仔細的打量了三弟一番,稍傾壓了聲音道:“

他們沒為難你?”

三弟搖了搖頭。

紫蘇便輕聲道:“說是被陷害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施家的四爺,想将施小姐講給他夫人家的兄弟,被施老爺拒絕了。然後,陳家又找上了四爺,許諾,

只要讓施家把我給弄沒了,便給他一萬兩銀子……那些惡霸都是陳家找來的人,故意裝作被我打走了,然後我

送施小姐回府時,四爺對施小姐做了些手腳,讓人誤以為是我幹下的……”

紫蘇想了想,便也明白過來。

施濟昌治家極嚴,施四爺雖然想要那一萬兩銀子,可又不敢違施濟昌家風。再加上記恨施濟昌拒親,幹

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這禍事引進施家,想要借助施濟昌對施靜媛的寵愛,由施濟昌動手除了三弟。這樣,銀

子,他賺了,禍卻不用擔!

計是好計,卻不知道,到底是誰阻止了這計劃?

“那是誰阻止了施老爺的怒火呢?”紫蘇看了三弟。

三弟臉上一紅,輕聲道:“是施小姐,她說,她相信,我不是這樣的人。”

紫蘇看着三弟臉上的那抹紅暈,便挑了唇角淺淺的笑了起來。

第4卷 172三妹的奇遇

“你是誰!”

四妹盯着眼前年輕的男子,整個人似繃緊的弓一樣,手裏緊緊攥着适才驚慌之下随手抓起的小壇,似乎

只要男子随意動一動,她便會毫不猶豫的砸下去。

“姑娘,我在這守着,你去喊人!”

馬大腳将手裏的掃把當成了菜刀堵着年輕男子,心裏卻是暗暗說道:怎麽就會有這樣好看的人?大姑爺

和三公子都已經算是好看的,可是跟這男子比起來,卻是差了遠了!

男子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下巴微微擡起,狹長的鳳眸微微斜挑,一對比星河還燦爛璀璨黑

眸,正好奇而疑『惑』的盯着四妹看。

再看他的衣着,衣服是靛藍『色』的上好絲綢,繡着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

相輝映。襯着他資白秀致的五官,立時便将他烘托成一個豔麗的貴公子。此刻,這姿容無雙的公子,正微微

的轉動着眸子,輕輕的挑了唇角,對着四妹綻開一抹風華無雙的淺笑。

但誰也沒想到,他的笑,不但沒有安撫到四妹,反而卻是驚得四妹一聲尖叫,将手裏的陶罐不由分說的

便對着他砸了過去,好在,他雖在雪地裏凍了一夜,身手卻是不受影響,在陶罐便要砸到身上的剎那,也不

知道他是怎麽動的,身子平空便移開了一尺。

“哐當”一聲,陶罐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而随着陶罐碎裂的同時,雪地上一抹鮮豔的紅亦同時映入四妹和馬大腳的眼簾。

“血……”四妹一聲驚叫,下一刻幾乎是不由分說的便往前一撲。

地上躺着的年輕男子星子似的眸子裏便滑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他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似是想

要接住不知是被驚吓得暈了還是被他美『色』而誘『惑』主動投懷送抱的四妹。

“姑娘!”馬大腳眼見四妹朝地上的男子撲了下去,連忙扔了手裏的掃把便要去扶四妹,可下一刻,他便

被眼前的情形給怔在了原地。

“說,你是不是陳家派來的?”

四妹一雙如同地上雪『色』一樣的細軟的手,緊緊的掐住了地上年輕男子的脖子,一只腳頂着他的胸腹

一只腳跪在地上,原本妍麗的臉,此刻堪比失了崽子的母狼,正瞪圓了眼睛怒吼吼的盯着貴公子。

“陳家?”

貴公子開口了。

哦,聲音可真是好聽!似環玉相擊,清越悠揚。但或許是因為凍到了,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清越悠

揚中帶着淡淡的沙啞。卻越發的魅『惑』,聽在人耳裏,不由自主的便連心都酥了!

馬大腳還在感慨這到底是誰家的公子,莫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哥兒時。四妹卻又再次做出了驚天動地

的舉地。

“給我閉嘴!”四妹一手繼續掐了貴公子的脖子,一手抓了團雪,不由分說的便往貴公子臉上抹,一邊回

頭對馬大腳喊道:“婆婆,你快來幫我啊!”

幫?!

馬大腳錯愕的看了四妹,想說,我的姑娘哩,你想幹什麽哩?你這樣,以後還嫁得出去嗎?這麽一想,

她立刻回頭朝四周看,确定周邊沒人後,立馬走上前,一招泰山壓頂,坐在了貴公子恍然回神正在掙紮的身

上。

“唔!”

貴公子發出一聲痛呼。

老天,他這是招誰惹誰了?起先嘛,溫香軟玉在懷,他正暗自慶幸老天待他不薄。不想,下一刻,卻被

那“溫香軟玉”無禮相待!這也算了,必竟美人做什麽都是可以原諒的。可現在誰來告訴他,這個山一樣的老

太婆為什麽也跟着來“壓”他了!

“姑娘,你快起來,把我腰間的汗巾子解下來。”馬大腳一邊壓着地下神仙似的貴公子,一邊對四妹道,

“還有,拿個什麽東西把他嘴堵上了,省得他胡咧咧,招了人來。”

“哎,我知道了,婆婆。”

四妹雖說是知道了,可是情急之下,到哪去找堵嘴的?又怕,稍一猶豫,這人就喊了出來。到時,她就

處劃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這麽一急,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腳上的鞋子。當下二話不說,脫了鞋子,就往男人

的嘴裏塞。

“唔……你們……”

正驚魂在身上的“泰山”要解汗巾子的男子,斷沒有想到,四妹會将腳上沾着雪水的鞋往他嘴裏一塞。待

他回過神來,想要掙紮抗拒時,奈何受了傷沒力氣不說,身上還一上一下壓住了兩個人。

四妹不敢松開,愣是一腳跪了他胸口,一腳抵了地,對馬大腳道:“婆婆,我不敢起來,我一起來,他

就要翻身了。”

馬大腳不敢耽擱,好歹算是手忙腳『亂』的解了腰間的汗巾子。

兩人将個年輕貴氣漂亮的像神仙的公子,像捆棕子一樣,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一番動作下來,兩人都覺得有點吃力,可又怕另外來人,更怕這若是陳家的陰謀,只怕還有後招。

“把它放到酒缸裏,我叫兩個婆子來,擡到地窖裏去。那裏除了我和大姑『奶』『奶』,姑娘,其它人

都進不去!”馬大腳拖着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道。

“好。”

四妹緊跟着也爬了起來,擡眼看到地上那已經結成冰的血漬,幾步上前刨了幾把雪,将原來的地方給蓋

了,又上去踩了踢了幾腳。直到,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才松了口氣。

“唔……”

地上的人睜着那對璀璨如星的眸子,怔怔的看着這兩個人。

“四姑娘,快來幫我一把。”馬大腳将一個足可裝一人的大酒缸吃力的往這邊挪着。

四妹連忙上前将幫着推了酒缸,可是兩人看着瞪大了眼看着她們的男子時,同時吸了口冷氣,看着彼此

怎麽将人給裝下去啊?

……

施家。

紫蘇笑『吟』『吟』的看着三弟臉上生起的緋紅,輕聲道:“老話說,女大一,抱金雞。我瞧着那施小

姐挺不錯的,他們家正好也有這個意思,你要是不反對,我就給訂下來了啊!”

三弟這會子便不僅是臉紅,便連脖子也紅了。悄悄的擡了眼看紫蘇,待看到紫蘇含笑朝他看來,打趣的

目光時,當下又飛快的低了頭。

“噗哧”一聲,紫蘇忍俊不禁。

她那膽子大得敢捅破天的三弟,什麽時候便這麽膽小,害羞了?!

“那你不說話,是不同意了?”紫蘇輕聲道:“要是這樣,那我就去回了施大『奶』『奶』她們,施家再

怎麽樣,也總不能強拉了你當女婿吧!”

話落,當真起身便要往外走。

“二姐……”

紫蘇笑着看向臉如同煮熟的大螃蟹的三弟,呵呵一笑道:“你這是同意了?”

“二姐,你喜不喜歡她?”三弟擡頭看了紫蘇。

“我啊!”紫蘇迎着三弟的目光,稍傾,擡手将三弟額前的發撩了開,柔聲道:“只要你喜歡,二姐就喜

歡。”

三弟嘴唇翕了翕,默了一默,輕聲道:“二姐,我想跟施小姐見一面,說幾話,行不行?”

紫蘇疑『惑』的看了三弟,照她看來,她是覺得三弟是喜歡施靜媛的,自己也明确表示了,并不反對。

那三弟還要跟施靜媛說什麽呢?

但,這畢竟是婚姻大事,若是兩個人能說向再細致點再清楚點,自是好事。

當下,便點頭道,“我去與二『奶』『奶』說一聲。”

好在施家是江湖人,對于男女之防并不像一般人家看得那樣重,當下,便也同意了,只是施家提出,必

需由施家的三『奶』『奶』陪着施靜媛。

紫蘇問過三弟後,沒有異議。

當下,施三『奶』『奶』便陪了施靜媛坐在花廳,令人将三弟請了過來。

“致遠見過三『奶』『奶』,和小姐。”三弟上前向二人行禮。

施三『奶』『奶』連忙笑盈盈的虛虛一擡,對三弟道:“三公子不必客氣。”

施靜媛不好表示,只是在三弟看過來時,淺淺的笑了笑,算是對三弟的一種表示吧。

“施小姐溫柔敦厚又天生麗質,得小姐青睐,是我三生之幸。”

“靜媛,謝三公子誇獎。”施靜媛起身對着三弟屈膝一福。

三弟虛手一擡,繼續道:“只是,我有一事需與小姐言明,若成,致遠自當允諾小姐,今生除你之外,

再無旁人。”

施三『奶』『奶』聽得三弟的話,神『色』驀然一動。

這便是說,一生只施靜媛一妻,便是連個妾,通房都沒有了?當下,心裏對施靜媛的眼光是大加贊賞,

卻也着實擔心,三弟提出的會是什麽條件。

施靜媛默了一默,稍傾,擡頭,目光湛明的看了三弟,輕聲道:“公子請說。”

“我自幼喪父,是二姐将我與家中小妹拉扯成人,孝奉寡母。我對我的妻子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求她同

我一樣,敬重并且愛護我二姐。小姐,若是應允,你我婚事便成,若是覺得我強人所難,還請小姐另覓佳婿

!”

此刻,不僅是堂上的施三『奶』『奶』和施靜媛聽得動容,便是花廳後的,施大『奶』『奶』和施二『

奶』『奶』等人亦是齊齊動容。

她們再不曾想到,三弟竟是如此敬重要愛戴紫蘇。

但古往今來,最難處的便是婆媳姑嫂關系,若遇上的是明事理自是好辦,可若是那愛胡攪蠻纏,豈不是

冤死氣死?!

便在衆人深吸一口氣時,耳邊卻響起了施靜媛的聲音。

“知恩圖報,千古如此。靜媛亦不例外!”

****

晚上10點前二更

173你是誰

趕在小年前,紫蘇和邱燕竹,三弟回到了芙蓉鎮。 。

四妹聽了下人的回報,不顧一年來她都足不出戶的規矩,愣是跑到了鎮子外的大路上等了足足一刻鐘,

迎了紫蘇等人。

"怎麽跑出來了?"紫蘇遠遠的看到雪地裏一身紅衣似突然橫出來的一枝紅梅似的四妹,一邊憐惜着将她

一把扯上了馬車,将邱燕竹趕了下去,一邊訓斥着四妹:"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随意出了屋子。"

"二姐,我有事跟你說。"四妹白了臉,又是歡喜又惶然的看了紫蘇。

"那也不急在這一時啊!"紫蘇心疼的将四妹冰冷的手搓了搓,便将自己懷裏的手爐遞了過去,一邊對四

妹嘿嘿笑了,低聲道:"四妹,你要有個嫂嫂了。"

"啊,古武女特工!"

四妹怔怔的看了紫蘇。

"就知道,會把你給吓住了。"紫蘇得意的一笑,續而将頭歪了歪,靠在四妹身上,輕聲道:"真快啊,

轉眼三弟就說親了,感覺自己都老了。"

怔愣着的四妹,瞬間回魂,她瞪圓了眼睛,一把攥了紫蘇的手,"我三哥要成親了?"

"是啊!"紫蘇笑呵呵的看了她,眨了眨眼道:"高興吧?往後家裏就又多個人疼你了。"

"不是……"四妹搖頭,将自己混『亂』的思緒理了理,再看了紫蘇道:"二姐,怎麽好端端的就要成親了

?不是說……"

"因禍得福啊!"紫蘇笑呵呵的道:"難怪人常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誰能想到,三弟這一場禍事

竟然成就了他的一場姻緣。"

眼見四妹『迷』『迷』糊糊的,紫蘇便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輕聲道:"施家已經拿了你三哥的

八字去合,如果合适的話,待明年開春,我們就去下聘。"

"那萬一八字不合呢?"驚覺到自己失言,四妹飛快的捂了捂了自己的嘴,吐了吐舌頭道:"看我這張烏

鴉嘴。"

紫蘇看着活潑可愛的四妹,不由得便擡手将四妹擁在懷裏,笑了道:"放心,肯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

八字。。"

四妹點頭,稍傾,便打聽起那施家長相如何,脾『性』如何。

紫蘇将自己知道的都盡量詳細的告訴了四妹,最後看到四妹撲閃撲閃着眼睛,像只好奇寶寶一樣的看着

她,只得攤了雙手,無奈的道:"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二姐……"四妹猶疑的看了紫蘇,"那個施小姐,她會功夫的吧?"

這個到沒想過,但想着施家既是江湖出身,想來,施小姐會幾下花拳繡腿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清楚,不過我看着好似不會!"紫蘇看了四妹,奇怪的道:"好端端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就怕她到時跟三哥,一語不合,動起手來,三哥不是她的對手,怎麽辦?"

"打架?"紫蘇半響沒反應過來,"她們幹嘛要打架?"

"那,哪有夫妻不打架的啊!"四妹看了紫蘇,理直氣壯的道。

紫蘇被四妹問得一愣,稍傾"噗哧"一聲笑了道:"那三弟就甘拜下風呗,想來施小姐總是會手下留情的

!"

"哎……"

四妹還想再說,不想身下的馬車一停,簾子被撩起,邱燕竹笑盈盈的看了過來,"到家了,有什麽話,

進屋再說吧。"

這麽快就到了!

四妹驀的想起自己想要跟紫蘇說的事,眼瞧着,人都圍了上來,她只能将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下了馬車,朝後面馬車上的三弟跑了過去。

"三哥,二姐說你要娶親了,我要有嫂嫂了。"

四妹清脆的嗓音響起,一瞬間,別說是三弟,便是身邊的那些婆子以及此刻路過的路人,都聽在了耳裏

"三公子說親了?"

婆子們頓時嘻嘻哈哈的圍了上前,恭喜着三弟,只将個三弟羞得臉上能滴出血,當下,低了頭,二話不說,三步并做兩步進了屋,扔下一句"我去洗洗,換身衣裳",下一刻人就不

見了。

紫蘇和邱燕竹在一旁看到了,由不得便哈哈的笑出了聲。

"四妹,梅先生那邊有消息沒?"

紫蘇喊了四妹上前。

四妹搖了搖頭,"沒有消息。"

紫蘇點了點頭,想來,一時間想要找到趙秀才的父親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正準備招呼了邱燕竹進屋,

讓廚房做碗湯先來暖暖身子。不想,一擡頭,卻看到邱燕竹臉上的神『色』僵了僵,順了邱燕竹的目光看過

去,便看到不遠處,一抹籌躊的身影。

"那好似是舅舅身邊服侍的人?"紫蘇對邱燕竹道。

邱燕竹點了點頭,紫蘇便輕聲道:"可能是舅舅那有什麽事,你去看下吧。"

"可是這裏……"邱燕竹猶疑的看了紫蘇。

"這裏有我,再說三弟已經回來了,陳家一時間怕是還來不及動手腳。"紫蘇緊了緊邱燕竹身上的披風,

勸道:"去吧,若不是事态緊急,怕是舅舅也不會使人來。"

邱燕竹點了點頭,"那我先去看看。晚上,我一準回來。"

"知道了,我讓人給你留門。"

目送邱燕竹離開,紫蘇喊了四妹,"走,我們進去吧,天怪冷的,好似又要下雪了。"

四妹上前挽了紫蘇的胳膊,一行人進了屋子。

早有廚房将備好的姜湯紅茶送了上來,稍後,又有廚子來請示,晚上做些什麽菜。

平時這些事自有四妹『操』持,紫蘇原以為是四妹一時開心,顧不上這些瑣事,但見四妹不時的擡頭朝

自己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當下心頭便有了猶疑,放了手裏的湯碗,擡頭看了四妹。

"是不是有什麽事?"

四妹連忙點頭。

紫蘇一顆才放下不悠閑幾天的心,頓時便提了起來,她瞳孔一緊,目光便帶了幾分銳利盯了四妹,"什

麽事?"

"二姐,你跟我來。"四妹上前不由分說拉了紫蘇便往外走。

"哎,你這是帶我到哪去啊!"紫蘇跟了四妹嗆起嗆倒的往外走。眼見,是去後院的作坊,不由驚聲道:

"四妹,是不是我們的作坊出事了?"

"不是。"

"那你把我往作坊那扯幹什麽?"

"你到了就知道了。"

眼見問是問不出什麽了,紫蘇便幹脆的閉上了嘴,跟着四妹一路往前走。

"大姑『奶』『奶』回來了。"有婆子見了紫蘇,連忙上前行禮。

"都去忙你們手裏的活,二姐要去酒窖查看。"四妹對圍上來的婆子說道。

婆子們一聽說紫蘇要去酒窖,立刻便散了。

那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

"馬婆婆。"四妹遠遠的見到了馬大腳,連忙将馬大腳喊了上前。

"大姑『奶』『奶』回來了,"馬大腳見了紫蘇,長長的舒了口氣,幾步趕了過

來,"姑娘這是要去酒窖吧?"

"你們倆搗什麽鬼?"紫蘇看了眼馬大腳又看了眼四妹。

"哎呀,你別問了,你進去了就知道了。"

紫蘇看向馬大腳,馬大腳搖了搖頭,轉身拿了鑰匙,在前面領路了。

半刻鐘後。

"他是誰!"

紫蘇瞪圓了眼睛看着被結結實實困在酒缸裏,餓得兩眼發花,雖說姿容還是那樣瑰麗,但卻是如同風幹

的瑰麗的貴公子,怔怔的看了四妹和馬大腳。

"不知道。"

四妹和馬大腳齊齊搖頭。

"不知道,人怎麽會在這?"

馬大腳看了四妹,四妹便上前一步,輕聲道:"你走後的第三天,我跟馬婆婆在後院的牆角發現的,我

怕又是陳家的陰謀詭計,就跟馬婆婆将他捆起來,藏在這了。"

"唔……唔……"

酒缸裏的貴公子有氣無力的對着紫蘇吱唔着。

紫蘇看了看四妹,又看了看馬大腳,然後目光又落在那個正在努力吱吱唔唔求救的人臉上,稍傾,疑『

惑』的道:"你們倆個把他抓住的?"話裏滿是不信和懷疑。

"那個……"四妹捏了捏手裏袖角,輕聲道:"他當時好像受傷了。"

"好像?"

"嗯!"四妹指着酒缸裏的人腰後側的暗『色』,"他那裏流了好多血!"

紫蘇順了四妹的手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大塊的暗漬。又仔細的打量了酒缸裏目光渙離的人一眼,

怎麽看,她怎麽都覺得這人好像不大好的樣子。

這麽想着,她便擡手扯了貴公子嘴裏的布,随着那塊布被她拿了下來。奄奄一息的貴公子,像只離岸許

久的魚,大口大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紫蘇正想開口問他是誰,不想,他卻先開口了,"能……不能,給我……點吃的。"

"呃!"紫蘇回頭看四妹和馬大腳。

"四姑娘說,給他吃飽了,他就有力氣了,我們就制不住他!"馬大腳對上紫蘇的目光嚅嚅道。

紫蘇深吸了口氣,稍傾,輕聲道:"你們餓他幾天了?"

"三天!"

"你就不怕餓死他?"

"不會!"四妹铿锵有聲的道:"我雖然不給他飯吃,可我每天都讓馬婆婆喂他一盞酒。"

酒缸裏的人,差點就哭了。

他這一輩子,只怕再也不會有比這更狼狽的時候了!

紫蘇這個時候,已然斷定,眼前的這個人絕不可能是陳家派來的。光憑他頭上的那根白玉簪,以及身上

的這身衣服,還有到得眼下,身上猶在的那股貴氣。這樣的人,絕不是陳家花點銀子便能買通的!

那他又會是誰?

"你是誰?"

第4卷 174尾聲

“你是誰?”

這個問題最終等來的不是貴公子的回答,而是貴公子奄奄一息的一句“給我點吃的吧”!在很多年後,紫

蘇想起這一幕時,都會不由自主的笑了,對膝下與四妹無比親厚的幾個小家夥道:“你四姨她可不是小白兔

,她其實是披着兔子皮的大灰狼!”

小家夥們自然不同意她這般诋毀他(她)們心中,那跟仙女兒一樣的四姨,立時叉腰挺肚的指着紫蘇,

說她這是眼紅嫉妒。紫蘇倒也不跟他們分辯,只輕輕的說了一句,“不信?不

信,你們去問你們四姨父去,問問他,當初被你們那仙女兒似的四姨給整得有多慘!”

小家夥們立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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