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線索

白羽也明白了葉聆的想法。

“如今這些事情過了太久, 證據恐怕也找不到了。你打算如何？”

葉聆本想說話，過于着急卻有些咳嗽了起來，看的白羽一時心也跟着顫動了起來。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葉聆撐着手臂, 不停按着自己的胸口, 仿佛有些吃力，“沒事沒事，就是剛才急了些, 沒什麽事。”

她擡眸望着白羽, “我也沒想好, 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 如今我就不會坐以待斃了。”

白羽給她遞了一杯水，“別那麽急, 又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你如今才醒，先養好身體才要緊。”

葉聆接過水有些愣神, 心裏又忍不住感覺到絲絲暖意湧上心頭, 她仰頭喝了一口, “哎，是熱的啊。”

白羽被她這個驚訝聲給逗樂了，“自然是熱的啊，你方才拿到手裏沒感覺到嗎？”

葉聆趕緊縮着脖子，撒嬌般吐槽：“光注意看你了, 哪裏會注意到手裏的水啊？”

白羽一時心頭化為柔情，眯着眼睛無奈搖了搖頭：“說不過你。”

葉聆故意當着他的面，仔細盯着手中的茶杯：“是沒注意嘛。”

白羽伸手去拿她剛才喝完的杯子, 細心詢問：“還喝嗎？”

葉聆搖搖頭：“不了。”

“那兩個傷害你的人, 已經被關起來了, 你想怎麽處理？”

白羽說完，葉聆眼眸亮了起來，“他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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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聆還以為楚柒然必然不會留下他們的性命。

白羽感嘆：“嗯，我私自留了他們一命。”

葉聆眼中閃過驚訝，“為何？”

白羽如實說出了實情，“雖然他們該死，可是公主遠道而來，為的就是當年的事情，如果他們死了，十七你就失去了追查線索的方向，我知道勸不住你的，哪怕是楚世子，也勸不住。”

葉聆沒想到白羽這麽明白她的心思，她有些詫異，“那你剛才還問我，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白羽低頭說着，“問一遍，只是覺得太危險，不想……你冒險。”

他說完，眼神裏全是擔憂與關心。

“我知道……”葉聆握緊了手中的被子，緊緊抓住不放手，她目光緊緊盯住了眼前之人。

“我會小心，還有你，不是嗎？”

“嗯。”

白羽依舊目光柔和，恭順守在葉聆身旁。

“我會一直守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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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葉聆穿了外衣趁着月色出門，她才推門就發現門口坐着楚柒然與鄭今歌。

這些天，她雖在修養，可也知道鄭今歌為了她的事情，到處奔波，還直接來了明州。

“你們怎麽坐門口？”

二人看見葉聆出來，互相對視一眼，随後就聽見楚柒然開口。

“你怎麽出來了？大夫不是吩咐要你多休息嗎？”

“是啊是啊，公主快些進去吧。”鄭今歌起身就要扶她進去，葉聆卻不為所動。

“鄭姑娘，你這麽跑出來，鄭将軍不會擔心嗎？”

鄭今歌被問到這個問題，有些為難看了一眼楚柒然，随後就解釋，“公主，臣女……臣女只是有些擔心你。”

楚柒然看不下去，難得出言替鄭今歌申辯：“你還說人家鄭姑娘，若不是她及時通知我，此刻你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你知不知道？你還責怪人家？”

“你最應該謝謝人家才對。”

葉聆皺着眉看向楚柒然，“你怎麽這麽清楚？”

她有些不服氣，“你幹嘛說我？”

雖然，葉聆也知道自己有錯，可她還是硬着頭皮不肯低頭，“當初我要來這裏，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楚柒然不說話了，他是知道，可當初他反對也沒用啊。

看見鄭今歌半天不敢講話，葉聆直接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吓的鄭今歌趕緊縮回了手。

“公主……”

葉聆徑直拉住了她的手不松，“你別緊張，我不是怪你，我是怕你出事，鄭将軍和鄭夫人會傷心，知道你關心我，但是以後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鄭今歌擡眸看着眼前的葉聆，鄭重點點頭，“臣女知道了，多謝公主提醒。”

她掃了一圈，有些詫異，“白羽去哪裏了？”

她站在這裏半天了，都沒有看見白羽，感覺有些奇怪。

楚柒然重新坐了下去，朝着葉聆看了一眼，“他去将功贖罪了，那些人不是欺負你了嗎？他去查那個線索去了。”

“什麽線索？”

“就是當初擄走你的那些人的老巢啊，你不會以為就你一個人被拐走吧？”

“什麽意思？”

葉聆愣在原地，不止她一個人被拐走？

怎麽回事？

“公主，先進去吧，一會兒世子會把事情都告訴你的。”

鄭今歌領着葉聆進了房間，三人剛坐下來，葉聆就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快點說，到底怎麽了？”

楚柒然這才将前幾天的事情拉出來講了一遍。

在葉聆休養的日子裏，他跟白羽徹底調查了楊家的商鋪，發現大多數都是不正當手段獲得的，可無奈楊家商鋪掌管的人是楊妄，他這些年靠着楊照在這裏當知縣的名頭，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大多數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都世代在這裏生存。

他跟着白羽追查到，宮中那些殺手一直都有跟楊家接觸，而且他們的蹤跡也是被人給透露出去了，這次白羽出去也是順帶着解決他們這些眼線。

“他一個人去的？”

葉聆有些擔心，“他一個人怎麽解決啊？”

楚柒然淡然一笑，“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事，他原本不讓我們說的。但是，你問的話，我肯定會說的。”

葉聆：“……”

楚柒然又添了一句，“我們了解到，當初楊家進貢的綢緞并非宮中所需，是特殊要求的，并且有一個賬本放在楊家，可如今楊妄始終尋不到人影，而知曉內情的那個女子，更是打死不松口。”

“那兩個人在哪裏？我想去見見。”

楚柒然直接起身，帶着葉聆一塊去了關押二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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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裏，一男一女倒在地上，身上挂着鐵鏈，從地上的水漬看得出來，他們已經被拷打過一遍了。

葉聆沿着臺階往下走，腳步聲驚動了靠在牆邊的女子，她緩緩扭動腦袋，試圖看清來的人，可她眼睛早就被血水糊住，此刻她哪怕睜眼都有些費力。

葉聆看見眼前的一切，有些驚訝，她轉頭看向了楚柒然，“你的傑作？”

楚柒然不以為意，“這是他們咎由自取，活該。”

葉聆倒不是心疼地上的女子，只是覺得這樣太便宜他們了，當初她在船上看見的那個女子，早就被折磨死了，如今卻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當真不值得。

葉聆蹲在地上，看向另外一旁的男子，低聲說着，“你應該知道楊妄的賬本在哪裏吧？”

楚柒然不語，他已經見識過了這兩人的嘴硬程度了。

葉聆不理會楚柒然，依然蹲在地上，“你應該是知道的。”

那男子身子顫抖了一下，随後沉默了下去。

葉聆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朝着楚柒然伸手，“楚哥哥，給我一把劍，劍浸上鹽水，把這個女人的臉給我劃花！”

果然，在葉聆說完這句話以後，那男子忽然從地上伸出一雙滿是血污的手，輕輕抓住了葉聆的衣擺，縱然他此刻全身無力，可仍然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求情。

“不……不要……”

他此刻全力掙紮，“不要……傷害她……”

很快，有人送來了葉聆想要的東西。

那鋒利的長劍遞到葉聆手上的時候，男子明顯更加慌亂了，他哪怕嘴角都是血，依舊緩緩爬了過去，擋在女子身前。

“求求……求……求了，不要……傷害她……”

房間內寂靜一片，連帶着周圍的血腥味都濃重了許多。

葉聆眉間不見絲毫柔情，她眼神冷峻了三分，“說罷，賬本在哪裏？”

楊荷撐着最後一口氣，口齒不清罵着，“不許說！”

葉聆也不着急，擺了擺手朝着旁邊的示意。

很快，那些人就将楊荷給扶了起來，葉聆拿着劍就往女子的臉刺了過去。

那地上的男子神情突然激動了起來，掙紮着鐵鏈往前撲，瞬間歇斯底裏狂吼。

“我知道！”

他那嗓子仿佛破了音一般，“我知道！你放了她！”

葉聆拿着劍的手腕都有些發酸了，她順手将劍遞給了楚柒然，随後看着男子，“你真的肯說？”

那男子連忙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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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間裏出來，葉聆從一開始的精神抖擻，忽然一下松了一口氣一樣，落寞了下去。

楚柒然發現她狀态不太對，趕緊去詢問，“十七，你怎麽了？”

葉聆腿下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恰好楚柒然及時扶住了她。

“十七……”

葉聆此刻眼角挂上了一層厚厚的眼淚，她心裏有些難受。

有時候，離真相越來越近，真的會有些不敢去看。

楚柒然仿佛看出了她的糾結，“十七，有時候長大就是，面對一些你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葉聆慌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随後故作輕松站了起來，“楚哥哥，如果未來我失去了公主這個身份，你還是會把我當做妹妹一樣看待嗎？”

楚柒然直接傲嬌扭頭，“那肯定不會啊。”

葉聆還沒回神，就聽見楚柒然狠狠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頂多算個弟弟，哪有你這麽調皮的妹妹！”

葉聆捂着腦袋，卻突然笑了起來。

真好，幸好周圍的人都是真心待她的。

作者有話說：

寶貝，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