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關于私房錢

包子在口，啥都不管。

葉蘇涼咽下嘴裏的包子，接着将手裏的兩個包子也塞進了嘴裏。

葉子衿吃得慢條斯理，她是個從不委屈自己的人。一擡頭看到葉蘇涼小狗似的讨好眼神，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将盤子遞給了葉蘇涼。

“太好吃了，我就再吃一個。”葉蘇涼不好意思地說。

“全給你。”葉子衿才不願意和他客氣，直接将盤子塞給了他。

葉蘇涼又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忽然他臉色一紅，将包子嚼碎咽下去後，看着盤子裏的包子再也不伸手了，“爹和大哥還沒有吃。”

“我留了一盤。”葉子衿指了指角落紗布下的盤子。

“那這些帶回去給娘和子楣嘗嘗。”葉蘇涼忍住了誘惑。

“別帶回去了，帶回去只會惹禍罷了。”葉子衿趁機給他洗腦，“最好能找個機會分家，我們就可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了。”

“分家？”葉蘇涼像被雷劈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她。作為農家孩子，孝敬長輩是根深蒂固的教育，家裏老人還在，怎麽能分家呢？這不是大不孝嗎？

“不分家，我們賺的銀子能捂得住？二哥，我告訴你，這一次賺到的錢，咱們回去可不能說。”葉子衿一邊啃着包子，一邊繼續給他洗腦，“我的名聲不好，你看大哥都十九歲，到現在還沒有沒人上門來提親了。姐姐過年也十六了，要是沒有房子，手裏沒有積蓄，你想他們獨身一輩子？”

這話很有道理，葉蘇涼以前從沒有想過，今天被葉子衿一提醒，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好，回去後咱們不說。”

“嗯，擁有私房錢很重要。”葉子衿拍拍他，“大哥姐姐成親後，就得為你張羅了。”

提到他的親事，葉蘇涼的臉騰得紅了，“我還小了。”

還小！葉子衿嘴裏的包子差點兒因為他的話噴出來。

“還好，這兒還有包子。”小二急匆匆地進來，他一進廚房就開始東張西望起來，當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最後一盤包子的時候，眼睛一下亮了。

葉子衿的手腳比他快多了，小二剛要沖過去，她卻一把将包子抱在了懷中，“這一盤不賣，我自己留的。”

“姑娘，你想吃什麽，酒樓裏其他的包子随你點。”小二急了，下了重話。

“別的包子，我不稀罕，我就要這一盤。”葉子衿慢悠悠地回答，就是不撒手。

“姑娘，你就行行好吧，前面客人還在等着了。”小二耐着性子和她講道理，“這樣吧，等會兒，我對掌櫃說，再給姑娘上幾個熱菜。”

“不稀罕。”葉子衿搖搖頭不答應。

“姑娘，你還講不講理。這些包子用的可是我們酒樓中的食材。”小二見她軟的不吃，态度也強硬起來。

“不，你說錯了，只是用了你們一般的食材，另外一半是我的。”他急，葉子衿不急。

小二……

冒似她說得也有道理，怎麽辦？

“怎麽還在磨蹭？還有沒有包子呢？”掌櫃沖了進來。

“還有一盤包子，但這位姑娘不願意給。”小二委屈地指着葉子衿。

“我留給我爹和大哥吃。”葉子衿龇牙一笑。

“等會兒給你兩個招牌菜。”掌櫃大氣地說。

“這麽說，掌櫃是想買我的菜幹呢？”葉子衿笑眯眯地問，順手将手裏的包子塞給了小二。

小二接過包子，飛一般跑出去了。

“不知這是什麽菜？”掌櫃指着菜幹問。

“野菜。”葉子衿樂呵呵地回答。

掌櫃見她太狡猾，忍不住笑起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第一道菜的主要食材是土蛋。”

土蛋就是土豆，葉子衿笑眯眯承認，“掌櫃果然是高人。”

“姑娘是怎麽想到這道菜的做法？”

“這是商業機密。”葉子衿打住。

“姑娘手裏還有其他的菜譜？”掌櫃接着問。

“有，但是不賣。”葉子衿直接堵了他下一條路，“除非我自己想賣。”

掌櫃啞然了，他沒想到葉子衿年紀小，卻根本不好糊弄。

“這些菜幹，姑娘打算怎麽賣？”掌櫃退而求次，“包子的配方又打算怎麽賣？”

“包子配方五兩銀子，菜幹的價格，掌櫃看着給。我對掌櫃說句知心話，這些菜幹雖然是野菜晾曬的，但七八斤野菜才能出一斤菜幹。裏面的調料，你們可以自己上山找，也可以讓我們找賣給你們。”葉子衿将權利放給對方。

“二十文一斤，可行？”掌櫃想了一下問。

葉子衿子在心裏盤算一下，最後同意了這個價格。

“那我讓幾個廚子進來跟姑娘學學。”談妥以後，掌櫃付了銀子給她。葉蘇涼捧着銀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葉子衿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掌櫃也笑了起來，喊了幾個廚子進來。

幾個廚子從進屋開始，看着葉子衿的眼神都顯得乖乖的。

葉子衿也不在意，帶着大家做了一個土豆三鮮泥，接着又拌了餡包了一堆的包子。

掌櫃果然沒有誓言，讓人用食盒裝了兩道招牌菜和一些米飯包子給她帶出去。

葉子衿看到店裏的招牌菜果然又是炖菜，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

“要是哪日姑娘改了主意願意賣菜譜，還請繼續到我們酒樓來。”掌櫃笑着叮囑她。

“放心好了，我說不會教給別人，定然是不會再失信賣另一家。”葉子衿答非所問，直接拉着葉蘇涼走了。

兄妹兩個回到東街，老遠就看到葉良祿父子兩個心急火燎到處張望。

“爹，我們回來了。”葉子衿有些愧疚，“我和二哥給你們帶來了吃的。”

“你們到哪裏去呢？”葉蘇離急得腦門上全是汗水，“我和爹都快急死了。”

“回去的路上說。”葉子衿催促。

葉蘇離和葉良祿見他們安全歸來，又見她不願意說，只好套了牛車，一家四口人坐上牛車往回走。

“爹，野物全賣呢？”出了城以後，葉蘇涼才變得活潑一些。

“嗯，還是上一次的喬家要了。”葉蘇離回答，“你們的菜幹也賣呢？”

“賣了，二十文一斤了。”葉蘇涼喜滋滋地回答。

“啥？”葉良祿和葉蘇離全都被吓了一跳，市面上的豬肉也不過才二十二文一斤，喂豬的野菜幹居然賣到了豬肉的價格，城裏人咋呢？

“爹，這是我的私房錢，回去後誰也不許說呀。”葉子衿嚷嚷。

“行，爹答應你，回去後誰都不說，就是對你娘也不說。”葉良祿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他剛剛是被吓了一跳，不過轉而一想，這個價格聽起來很高，但實際上，兩筐的野菜幹也賣不到太多的錢，因為菜幹不壓稱，孩子難得得到一點兒私房錢，他就滿足子衿小小的願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