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買魚

馬齒菜極其容易生長，口感又有點兒麻滋滋，因此很多人家連喂豬都不願意用它。昨日葉蘇明等人幾乎都是全家出動，因此送來的馬齒菜幹也很多。

“不錯。”掌櫃親自驗了貨。“我這就将銀子結算給你們。”

拿到銀子後，葉子衿和掌櫃定下後日過去取貨，然後一行人才出了醉春樓。

“子衿，真的要謝謝你了。”木頭懷裏揣了接近三百文的“巨款”，一路上不停地向葉子衿道謝。

“木頭哥，你太客氣了。”葉子衿笑着說。

“來的時候，我們的心還忐忑不安，心想一斤的野菜幹居然能賣到三十文，你是不是在逗我們玩了。”葉蘇明和她開玩笑。

“不安，那你們還來。”葉子衿也樂意和他們說笑。

“蘇明哥，現在銀子到手了，你們是不是放心呢？”葉子楣忍不住笑起來。

“安心了。”

“馬齒菜幹的做法很簡單，你們盡快在前頭多賺一些。暫時不要告訴別人，否則的話，後期的價格肯定會下來，而且人多，野菜也就不好找，等馬齒菜結籽後就不能用了。”葉子衿不是聖人，她有點兒小狡猾，有點兒小自私，只願意對自己覺得不錯的人好。

“放心好了，我們才不會将銀子往外推了。”木頭笑眯眯地答應。

葉子衿似笑非笑地瞥了不說話的葉蘇心一眼。

葉蘇心也瞥了她一眼，“我又不傻。”

葉子衿呵呵一笑，也不和他打嘴仗。

回到村子裏以後，已經過了晌午，大家到了村頭就各自散去。

“咋樣？是不是真的賣出去呢？”葉蘇同一把抓住葉蘇心問。

“大哥，你傻呀。沒看到二哥手裏只有空布袋嗎？”葉蘇協急着想知道這一次出去賣了多少錢，“多少？”

“都在這兒了。”葉蘇心将錢袋子扔出來。

葉蘇同和葉蘇協連忙将銅板倒出來數。

“接近三百個銅板？我的娘呀，這麽多，這真的是我們一天賺到的？”葉蘇同激動得抓着銅板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是讓家裏人全都做就好了。”葉蘇協還有小心思。

葉蘇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葉蘇協一下子焉了，“我只是說說而已，又不是當真。”

“不但不能說，就是這些銅板也得好好收着。”葉蘇明瞪了他一眼，又将葉子衿的叮囑說了一遍，兄弟兩個都知道他的心眼最活，都諾諾地答應了。

“趕緊割，趁着日頭好，還能多曬一些。”葉蘇同的幹勁十足。

葉蘇心的眼睛卻幽幽地落在了不遠處二房的房子處。

二房也高興，這一趟出去，除去本錢，葉子衿他們總共賺了四百多個銅板回來。

他們高興，葉子衿卻暗自嘆氣，虎落平陽被犬欺，老話說得一點兒都不錯，憑着她的廚藝，一上午累死累活，居然才賺了這麽一點兒錢，要是老哥知道了，非笑話她一輩子。

不知不覺她又想到了現代的親人，心裏的傷感可想而知了。

“子衿，咋呢？”葉蘇離覺得她情緒不對，關心地問，其餘的親人也掉頭看着她。

“是不是累呢？”葉良祿的眉頭皺起來。

“不是，我在想一上午才賺了這麽一點兒，不劃算呀。”葉子衿笑眯眯地回答。沒辦法，小鎮子而已，大家消費水平在那兒了。雖然有過往的商客，但他們目前是流動的攤子，談不上什麽名氣，趕路的人誰願意花銀子買一碗貴得離譜的面？

“怎麽不劃算？一上午光是賣了面，就賺了這麽多。一個苦工一天的工錢才二十個銅板了。”葉子楣不贊成地看着她反駁，她反正是挺滿意。

“除去賣面的銀子，五香豆幹、臭豆腐、素雞和豆皮也賺了不少了。照這樣下去，一個月的收入要比以前一年還要多了。”葉蘇涼也很滿足。

“菜幹其實還可以帶着做。”馬氏對菜幹的無本生意還有些念念不忘。

“娘，我們要去鎮上，家裏離不開人。你就甭惦記着菜幹的事了。”葉子衿嘆口氣說，“以後家裏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你就等着當夫人享福吧。”

“好，以後就享閨女的福。到時候，看誰還敢說我閨女是災星。”馬氏想到村裏人的念叨，心裏就不痛快。

“娘，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你甭搭理他們就是。”葉子衿笑眯眯地說，“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對，聽閨女的。”葉良祿也笑着勸說。

“等手裏的銀子多了，我們就起個大院子。”葉子衿說出打算，“不，是起三座大院子，以後大哥、二哥和姐姐，一人一座。”

“那應該是四座，還有你的了。”葉子楣刮着她的鼻子說。

“對對……”葉子衿哈哈大笑答應，葉蘇涼等人也笑了起來，葉家破落的小院子響起了歡聲笑語。

第二日不用到鎮上，葉子衿和葉子楣将家裏的被褥拆了，到河邊去洗。

她們去的晚，等她們到的時候，村裏的人差不多都要離開了。

剩下的幾個人看她們過去，有的人笑着好她們打了招呼，态度還算友好，葉子楣大大方方笑着回應了。

葉子衿的目光卻落在了過來的一行人身上。

“大伯，請問這兩條魚怎麽賣？”眼看着這群人要路過，葉子衿立刻跳出去了。

“子衿。”葉子楣聽到聲音扭頭看到她已經竄到了人家面前，擔心她被人欺負，顧不上洗被褥，連忙跑過去。

“你要買？”一個年輕的後生輕蔑地看着她問。

“賣嗎？”葉子衿笑眯眯地看着拎魚的漢子問。

“你要買？”漢子皺着眉問。

“價格合适我就買。”葉子衿笑眯眯地回答。

“子衿，別鬧。”葉子楣攔着她，又不好意思地看着漢子說，“大伯，你真厲害，竟然打了這麽大一條魚，看樣子接近二十斤了呀？”

“是個大家夥。”漢子笑眯眯地回答，“你妹妹想買魚？”

“子衿？”葉子楣遲疑地看了葉子衿一眼。

“價格合适我就買。”葉子衿堅持，“活的魚我要了，死了不要。”

“活的，這一條魚足有二十斤，我算你二十文一斤，你要嗎？”漢子認真地問。

“她哪買得起？”邊上的年輕人嘲笑地看着葉子衿。

“要。”葉子衿幹脆利索地回答，難得遇上好食材，就它了。

“子衿，你真的要？”葉子楣吃驚地問。

“要了，姐你自己洗，我回去拿錢。”葉子衿撒腿就跑，邊跑邊叮囑漢子，“魚給我留着，我一會兒就回來。”

“要是你真的買，我給你送過去。”漢子倒是爽快。

“要定了。”葉子衿來了一個急剎車，然後掉頭看着他，“你和我一起回去，魚送過去，我正好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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