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俏寡婦

“……”張侍郎苦笑。

穆瑾辰又道:“張侍郎, 此事本就是王濤誣告,自然應該從王濤處着手。而且,我穆瑾辰睚趾必報。我也很想知道, 為何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商販,敢冒着這麽大的風險來誣告我?張侍郎,還請你一定要給我個交代。”

“……原來穆少卿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陛下未必想查得那麽深。”

“你只需将結果告訴陛下。這也是你的職責, 難道張侍郎還想包庇幕後之人?”

“……我只查案, 查到什麽是什麽,其他與我無關。”張侍郎急忙道。

“那是自然。”穆瑾辰淡淡一笑。

張侍郎苦笑,和老狐貍打交道, 就是累。

……

又數日。

夜色沉沉, 落松院書房。

穆瑾辰和二皇子坐于軟榻兩側, 執棋對弈。

“聽說案子已經有了眉目,王濤已經承認,婚書是他僞造的, 他誣告了你。他幕後之人,很快也要藏不住了。”二皇子落下一子。

“時機正好, 可以放餌了。”穆瑾辰點頭。

二皇子不解:“放餌?”

穆瑾辰淡淡道:“幕後之人此時大概快狗急跳牆了, 王濤活着, 他能安心嗎?但凡給他個機會, 他也得做點什麽吧?”

二皇子瞬時雙眼放光:“好啊, 妙啊!不錯, 大哥現在肯定怕得要命, 怕王濤把他供出來。很好, 我這就想辦法給他制造一個機會, 讓他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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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 王濤因為誣告朝廷重臣, 從京都府牢房押往刑部牢房。途中有十數黑衣人欲劫殺王濤,幸好張侍郎和府伊早有預見,暗中派重兵保護,不但護住了王濤一命,還活捉了幾個黑衣刺客。

王濤吓得屁滾尿流,當街大吼:“是我誣告穆大人,那人給了我五百兩黃金,我才聽他的!他現在要殺我,侍郎大人,府伊大人救我,救我!”

一時間,衆人嘩然!

居然是誣告!

皇帝聽聞後大怒,要刑部和大理寺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

七月中,姜若微三人已入陝西路地境。

日頭西落,三人瞧見不遠處有一座寺廟,欣喜不已,今晚她們可以在廟中歇息一晚。

沈時清停下馬車,三人下車進了寺廟。

寺廟雖然外頭看起來破敗不堪,裏頭反而還勉強有落腳的地方。

看來也并非完全是無人參拜之地。

而廟中供奉的菩薩,竟然是觀音。

姜若微和沈時清在太雲庵結識,太雲庵正殿供奉的也是觀音,三人都十分詫異。

“看來冥冥之中,是菩薩在保佑我們。若微、你們将這整理一下,我去馬車拿毯子用具。”

碧兒連忙道:“沈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見人離開廟中,姜若微朝着觀音像恭恭敬敬跪下,心中默念:願菩薩保佑無辜之人沉冤昭雪,有罪之人得到懲戒。

……

又數日。

今日有一年輕男子前往大理寺自首。

此人自稱,是他給了王濤金子,要王濤誣告穆瑾辰。

大理寺卿宋大人及刑部張侍郎共同審問此人。

原來,這人名叫江喚,是前戶部侍郎江明之子。江明三年前因涉貪贓大案,被穆瑾辰判以死刑。

江喚後來被姑母接走照料,然江喚心中怨恨,一直籌劃着為父報仇,前些日子,他在茶館偶遇了王濤,聽王濤提及他是來京城找人的,而他要找的姑娘,跑進了寧昌侯府。

江喚為了複仇,素來關注寧昌侯的一舉一動,他後來又打聽到,寧昌侯府世子穆瑾辰對這位姜姑娘十分上心。江喚覺得機會來了,便慫恿王濤誣告穆瑾辰。

事情“水落石出”。

随後,張侍郎入宮,将此事禀報給了皇帝。

靜心殿內。

張侍郎将此事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娓娓道來:“王濤見姜若微美貌,想強奪她為妾。姜父不肯,王濤教唆莊縣地痞錢五等人将姜父推下水,致使姜父受寒病重而死。”

“後來,王濤又僞造婚書,想強搶姜姑娘為妾,姜姑娘與寧昌侯府沾親帶故,故來寧昌侯府避難。王濤追尋而來,想用假婚書騙過寧昌侯府。這種卑劣手段,自然瞞不過穆少卿。”

“穆少卿派人去莊縣調查,發現王濤之種種惡毒手段,正要将王濤繩之以法,不料王濤被人救走。”

“江喚供述,是他派人救走了王濤,并許下重金,蠱惑王濤誣告穆少卿。”

“目前,事情始末便是如此。”張侍郎最後道。

皇帝約莫四五十歲,他神色威嚴,望向張侍郎,輕笑一聲:“張愛卿,你這話說一半留一半,叫朕心裏不痛快啊。”

張侍郎連忙躬身低頭:“臣不敢。臣只陳述事實,其他的不敢多說,更不敢随意猜測。”

“是麽?方才你最後一句說,目前事情始末便是如此。目前這二字,用得極其微妙,張侍郎是暗示朕,如果繼續查下去,事情便不是如此了,對不對?”

張侍郎繼續躬身,聲色依舊沉穩:“陛下,這世間本就是有光有暗。日光照下來,照亮一棵樹,樹後就有陰影。臣不敢求這天下一片光亮,只希望陛下心中明亮,能洞悉眼前光亮,還有光亮後的陰暗。

皇帝瞪着他半晌,許久嘆了口氣:“說得好啊。看來張侍郎已經心中更有數了。其實朕也知道。區區一個罪臣之子張喚,哪裏來的勇氣和能耐去唆使他人誣告朝中重臣?張喚,不過個替罪羊罷了。”

“朕先前聽說,皇後希望給穆少卿和清源郡主做媒,不料被穆少卿婉拒了。張侍郎,你心有九竅,你來說說,這件事和穆少卿這一劫,有沒有關系呢?”

張侍郎繼續躬身低頭:“臣愚鈍,猜不出。”

“那你說,誰猜得出?二皇子嗎?”皇帝又問。

“……陛下睿智,陛下定然心裏有數。”

“你啊,就像個抹了油的琉璃蛋,滑不溜秋的,說了一堆話,又好像沒說,可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暗示了朕。張侍郎,你這是要朕來決斷此案,是嗎?”

“陛下英明。”

皇帝又嘆了口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王濤罪大惡極,害死他人,強奪民女,還誣告朝廷命官,就處以淩遲之刑!至于江喚,□□起來,不許他死。就當是給太子一個警鐘吧。”

“其他從犯,從重處罰!”

“是!”

王濤狀告大理寺少卿之案皇帝親自裁決,大理寺、京都府及刑部衙署前都張貼了結案公告。

一時間,衆人唏噓。

“原來是江明之子從中作梗啊。真是可惡。”

“就是,他爹是個大貪官,貪了那麽多賦稅,搜刮民脂民膏,被穆少卿砍了頭是活該!他居然還有臉給他爹報仇?”

一位婦人道:“我就說嘛,穆少卿長得那般端正俊朗,怎麽會是搶奪他□□妾的壞人呢?”

其中一位書生打扮的人道:“嘿嘿,我說一件事,你們肯定都不知道。搶奪妻妾這件事雖然是誣告,但我聽說,穆少卿是對那位姑娘動了心思。”

“聽說,那位姑娘美若天仙啊!”

茶館老板聞言樂呵呵:“孤女投奔寧昌侯府,被惡徒追逼,幸得寧昌侯府世子挺身相救!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這故事比話本子還精彩呢,窮書生,你不是會寫書嗎?幹脆出一本話本子呗?”

那書生又嘿嘿笑了:“你們呀,又猜錯了。世子喜歡姑娘,可不代表那姑娘願意以身相許 。”

“什麽?那姑娘竟然還不願意?”婦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書生眉飛色舞,吐沫橫飛:“不錯,那姑娘不願意!我聽說,就在一月前,世子欲迎姑娘為妾的當日,那姑娘跑了!”

“天啊!”婦人捂住嘴巴:“她是腦袋壞掉了,還是眼睛瞎掉了?!”

周圍衆人,也是一片嘩然:“啧,原來穆世子,也是個可憐人吶。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可憐的穆世子。”

婦人抹了把眼淚:“如果我是那位姑娘,我是絕對不會跑的!”

“咦~你要是那位姑娘,那跑的人,一定是世子 。”衆人齊聲道。

……

穆瑾辰沉冤得雪,二皇子約湖中品茗。

兩人坐在畫舫窗邊,二皇子眺望窗外,看着外頭波光粼粼,他眉心微蹙,顯然有煩心事。

“二殿下,對此案結果不滿意?”穆瑾問。

二皇子收回目光,臉上淡淡一笑:“也算不得不滿意。其實對于這樣的結果,我早有預料。父皇雖然知道是太子在背後搞鬼,但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要是抓住不放,還會牽扯到皇後。”

“而事情查到江喚為止,該伏法的人也伏法了。你的冤屈也洗刷了,皆大歡喜。”

“只是,多少意難平啊。父皇對大哥,總是包容許多。瑾辰,真是奇怪,為什麽我生在皇家,居然妄想父愛天倫?”

“人心不是鐵石做的,陛下寬待太子,二殿下心裏委屈,是人之常情。”

二皇子苦笑,他又看向穆瑾辰,“那你呢?寧昌侯為了權勢,逼你娶清源郡主,你會難過嗎?”

穆瑾辰一怔,許久他輕輕搖頭:“不會。不期待,便不會失望。”

二皇子感慨,“還是你想得開。對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如今秀州知州告老還鄉,位置正好空了下來。原本我是打算找個機會安排你去,不過沒想到忽然出了這檔子事……”

“明日我會觐見陛下,懇求調任出京。”穆瑾辰淡淡道。

……

翌日。

靜心殿外,大理寺少卿穆瑾辰求見。

皇帝連忙宣召。

“穆少卿,最近這段日子你委屈了。不過幸好真相大白,還了你一個公道。”

穆瑾辰朝皇帝一拜:“陛下聖裁,讓真相得以大白,臣無半分委屈。然王濤等人惡行,實在令人膽寒。京城乃天之腳下,得陛下庇護久享太平,然在地方鄉野,如王濤者多不勝數,有多少無辜百姓遭受迫害?”

“政律在地方難以施展,且地方鄉紳官宦勾結,才滋養出王濤這等人。

皇帝沉思點頭:“穆少卿深思遠慮,有愛民之心。只是這些诟病日積月累,已成頑疾,想要清理,也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穆瑾辰拱手躬身:“陛下,臣願調任地方,以綿薄之力,為陛下分憂,還世間多些清明。”

皇帝大吃一驚:“什麽,你,想調任地方?”

“還請陛下成全臣之心願。如今朝廷安定,京中無大事,臣在京中難免會覺得虛度光陰,又經過此事,臣有心去地方州縣,盡一份力。”

“……穆少卿,你認真的?”皇帝不敢信。穆瑾辰好好的一個大理寺少卿不想做,竟然想調任出京。

向來只有犯錯左遷,京官才會調任出京。

這個穆瑾辰,是腦袋發了病,還真是有一顆愛民如子之心?

“臣心意已決,求陛下成全!”

皇帝沉默半晌,終于點頭:“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朕成全你。至于去哪裏,你可有想法?”

“臣想去秀州。”

……

清寧院。

穆瑾辰回府後,徑直去了清寧院。

他調離出京這件事,先前并未禀告父母。因為這件事,穆瑾辰料定父母絕不會答應。

所以穆瑾辰決定先斬後奏,待事情塵埃落定再說。

到了清寧院,穆瑾辰便将這件事告訴了穆夫人。

穆夫人果然震驚萬分,她一臉不可思議:“為什麽?好好的京官你不做,要去那麽遠的秀州?”

“讓母親失望了,此去秀州,我的确有些事情要做。将來母親會明白的。”

穆瑾辰不願對穆夫人撒謊,只是他去秀州的真實原因,眼下也不能明說。

“……我不明白。難道是因為你這次被誣告,讓你心灰意懶,所以才……”

穆瑾辰搖頭,打斷穆夫人:“與此事無關。”

穆夫人皺眉,“難道是……因為若微?她,她和別人走了,你面子擱不下,所以……”

要是這般,她也能理解。

男人嘛好面子,若微這件事,穆瑾辰心裏放不下,也實屬正常。

“……”穆瑾辰神色微僵,而後搖頭:“不是。”

可穆夫人卻覺得,他這是死鴨子嘴硬。

穆夫人嘆了口氣:“你先斬後奏,已經向陛下請旨了,我還能說什麽?不過這件事你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震怒。”

穆瑾辰一臉不在意:“我已有準備。”

果然沒過多久,穆顯得知消息,匆匆回府,把穆瑾辰叫到他書房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但是這件事陛下已經下了旨,無論穆顯如何暴跳如雷,都無法改變了。

穆瑾沉默以對,不管穆顯如何怒罵,他都無半句回嘴。

穆顯罵了半個時辰,可卻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越罵越氣。

他氣得頭頂冒煙,暴怒道:“不孝子,我要與你斷絕父子關系!”

穆瑾辰依舊沉默。

穆顯幾乎将眼珠子瞪出來:“怎麽?你還求之不得呢?既然如此,你這個世子也別做了!穆瑾辰,我可不只你一個兒子!”

“父親息怒。此事陛下已然下旨,無法更改。還請父親以身體為重。至于其他,父親的決斷,兒子無有不從。”

“……”穆顯差點暈過去。

他還真不稀罕這個世子身份?!

可他四個兒子中,最優秀的就是穆瑾辰。別說他舍不得換個人,他就是想換,也沒有理由啊!

“你給我滾!”穆顯大罵。

“父親保重,兒子告退。”穆瑾辰毫不猶豫的走出書房。

穆顯氣得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

他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唯獨的不好,就是不聽話。

……

穆瑾辰回到落松院,發現穆瑜英在院中等着他了。

這一陣子,穆瑜英自覺心虛,總是避着他。難得今日竟然主動來見他。

穆瑾辰淡淡瞥了他一眼,沒理睬他,走入書房。

穆瑜英急忙追了上去:“大哥,你真要去秀州啊?”

穆瑾辰沒做聲。

穆瑜英耷拉着眉眼:“大哥,我錯了。我對不住你,我知道錯了,你就別不理我了?”

穆瑾辰看向他冷笑:“你錯了?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這麽做,對不對?”

穆瑜英低頭,“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哥,但是我不這麽做,痛苦的是三個人!大哥,強扭的瓜,它不甜啊!”

“要你管!又沒要你吃!”即便是苦瓜,他也要吃!

“……”穆瑜英無言以對,半晌他又問:“大哥去秀州,是因為這件事嗎?”

“與你無關。”穆瑾辰冷冷道。

“哦,那,那大哥就此放下吧,也別派人去抓若微表妹他們了,他們也挺不容易的。”

“……”穆瑾辰臉色鐵青,狠狠瞪着穆瑜英:“穆瑜英,你真是一副好心腸,你可憐他們,可想過我?”

“君子成人之美……”

“我不是君子!”穆瑾辰冷冷打斷他,“出去!”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姜若微,将她抓回來問個清楚!

她為何要玩弄他,對他始亂終棄!

穆瑜英一面慢吞吞往外走,一面小聲嘀咕:“大哥,你死心吧,你就算找到他們,也沒用了啊。沒準這個時候,他們小娃娃都有了……”

“啪!”

穆瑾辰一個茶盞扔了過去,撞在門邊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穆瑜英慘叫一聲,抱着腦袋就跑。

楚放收拾好破碎的茶盞,小心翼翼關好門,不敢打擾世子。

穆瑾辰在桌邊坐下,小白和小貍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

小白順着穆瑾辰的腿,爬上了穆瑾辰的膝蓋,它趴在穆瑾辰得膝蓋上,喵嗚喵嗚叫。

小貍有些怕穆瑾辰,蹲在他的腿邊不敢動,也跟着嗷嗚嗷嗚叫。

穆瑾辰彎腰,将小貍也提到了自己膝蓋上。

“小白,小貍,你們說,她怎麽那麽狠的心?”

“為了一個沈時清,什麽都不要了。對我背信棄義,把你們兩個也扔下不管。”

“喵嗚~~”小白可憐兮兮的回應。

“嗷嗚~~”小貍也有點委屈。

穆瑾辰輕笑一下:“女人的心啊,真是狠。前頭郎情妾意,後頭翻臉無情說走就走。”

“話本子裏還說什麽自古男人多負心薄幸,騙人!女人才是負心薄幸!”他語氣有些不甘怨恨。

“喵嗚~~”小白低頭舔了舔穆瑾辰得手,似乎在安慰他。

“嗷嗚~~”小貍也舔了舔穆瑾辰的手指。

就在這時外頭想起了楚放的聲音:

“世子,明越回信了。”

穆瑾辰連忙道:“進來。”

楚放進來,将一卷小紙條呈上,穆瑾辰打開,一眼掃過去,眉目微展。

楚放連忙問:“世子,可有好消息。”

穆瑾辰冷笑:“他們果然往西去了。明越回信,在陝西路寶縣的官道邊,有人見過他們三人。”

“兩個姑娘,一個公子。樣貌雖然有些不吻合,但是他們喬裝打扮不足為奇。年齡,口音都對上了。”

楚放也跟着松了口氣:“那就好。世子料事如神,他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西川。太往西氣候惡劣,他們不會去。西川風景秀美,他們很有可能去了西川。楚放,給明越回信,讓他派人往西川沿路仔細搜尋。”

“是!”

……

轉眼到了九月初,姜若微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到了西川。

三人之前在路上商議過,打算去峨眉山腳下住下。

數日後,姜若微三人到了峨眉山腳下的峨眉小鎮。

峨眉山乃蜀地名山,常有外地或西川本地人慕名而來,游歷名山,故而山腳下的村民經營了不少客棧食店招待游人。

久而久之,小村就演變成了小鎮,一派欣欣。

三人找了一處客棧落腳。

“總算到了,今日好好歇歇,明日咱們就根據之前的計劃,找個鋪子租下來。”沈時清道。

姜若微點頭:“嗯,明日一早,我和碧兒就去找找看。”

“我與你們一起。”沈時清立即說。

“不用了,你好好歇歇吧,這幾個月你趕車很辛苦。不過找個鋪子,我可以的。時清姐姐,你總不能一直不放心我吧。”

“可是……你們畢竟是兩個年輕姑娘。”沈時清不放心,姑娘家在外頭做事,遇到的麻煩就是比男人多,更何況是姜若微這樣貌美的年輕姑娘?

姜若微輕笑搖頭:“相信我一回。我既然選擇要離開京城,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後要靠自己。我會小心謹慎的,如果真遇到麻煩,我不會逞強。”她神色堅定。

沈時清遲疑片刻,眼前的姑娘不過十六歲,明明一副柔弱的模樣,神色卻異常堅定。

這幾個月的相處,讓沈時清對姜若微刮目相看。

她本以為,世間再難遇道同志合的知己,卻不料這個嬌弱的姑娘讓她心生希冀。

“好。那你和碧兒去吧,正好我也想去峨眉山一趟。”沈時清笑着點頭。

翌日。

一大早,姜若微和碧兒就起身洗漱了。

碧兒端着朝食進來,驚訝得發現姜若微給自己梳了個婦人的發髻。

“姑娘,您這發髻……”

姜若微盈盈一笑,“怎麽啦?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可這是婦人發式,您還未成婚啊!”碧兒不解。

“碧兒,我以後要經營茶館,總不能一直蓬頭垢面扮醜,可我的容貌難免會惹來麻煩,但是我要是嫁人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嫁人?”碧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您是要和沈姑娘繼續扮夫妻。”

姜若微搖頭:“不,沈姑娘遲早是要走的,我不能和她扮夫妻,我打算和她扮兄妹,日後她走了,我就說她去京城參加科舉了,如此別人也忌憚一些,不敢欺負我。”

“啊?!那沈姑娘是您兄長,誰是您夫君啊?!”碧兒納悶。

“我夫君,他死了。”姜若微狡黠一笑,“我呢,現在是寡婦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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