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白渺努力回想了下這個人的名字,沒想起來。

好像是姓謝,但具體叫什麽,她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這人收了她一百靈石,幫她試吃了半天的手工糕點。

還送了她一個吊墜,不過被她扔了。

不會是來跟她要回吊墜的吧?

白渺下意識想避開這個人,但來不及了,青年已經搖着折扇走了過來。

那幾個妝容豔麗的年輕女子似乎還想跟着他,被他軟聲細語哄了幾句,便都笑吟吟地離開了。

真是好手段。

白渺暗暗佩服。

青年走到白渺面前停下,輕搖折扇,笑意風流:“白渺姑娘,真是巧啊。”

一副和她很熟稔的樣子。

阮成殊看向青年的目光頓時多了一分敵意。

唐真真湊到白渺身邊咬耳朵:“你認識?”

白渺:“呃,有過一面之緣……”

“在下謝聽秋,是白渺姑娘的朋友。”謝聽秋笑着自我介紹。

朋友?

Advertisement

衆人神色各異,只有柳韶,大咧咧地問了出來。

“你什麽時候交了這麽個朋友,我們怎麽不知道?”

白渺:“我也不知道……”

誰跟他是朋友了,不是已經錢貨兩清了嗎?

白渺正想解釋,謝聽秋又笑着問:“白渺姑娘,在下送你的吊墜呢?怎麽不見你帶在身上?”

還送吊墜?

衆人的表情又變了,驚訝中還帶着點八卦。

只有阮成殊的臉色越來越冷,一眼看過去,端的是冷豔殊麗,貌美動人。

好家夥,果然開始打聽他的吊墜了。

白渺神态自若:“收在家裏了,沒帶出來。”

還收在家裏?這是什麽珍貴的吊墜,值得她這麽寶貝?

衆人不由開始浮想聯翩。

“原來如此。”謝聽秋目光微移,落到程意身上,“這位姑娘是?”

程意溫柔行禮:“我叫程意,也是白渺的朋友。”

“原來大家都是朋友。”

謝聽秋笑容清爽,手腕一轉,掌心中驀地多出一支青玉發簪。

“這只發簪,就贈予姑娘做見面禮吧。”

白渺:“……”

怪不得剛才那麽多美女圍着呢,原來是位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啊。

程意自小家教嚴格,自然不會接受陌生男子的禮物。

她婉拒道:“多謝公子好意,只是我平日不用發簪,這禮物,還是留給更合适的人吧。”

她不要,謝聽秋也不強求。

他笑盈盈地收回發簪,又看向唐真真:“這位姑娘是?”

唐真真直接道:“我叫唐真真,也是白渺的朋友,我也不收禮,你可以省去這個步驟了。”

白渺:“……”

真真,還是你牛。

謝聽秋一怔,随即搖扇輕笑:“唐姑娘真是直爽,也好,那我就不獻醜了。”

說完,他興致盎然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來結伴游玩嗎?”

居然直接跳過剩下的介紹環節了!當他們這幾個男人是死的嗎?

阮成殊四人神情憤慨。

白渺搖搖頭,不打算與他說太多:“你呢?你怎麽也在這兒?”

感覺有點太巧了。

她在扶霄宗山下的坊市碰到他,到了酆都還能碰到他,要不是那個吊墜已經被她扔了,白渺都要懷疑這個謝聽秋是不是在吊墜上裝了追蹤器。

不是她自戀,而是酆都這個地方實在古怪,她必須謹慎一點。

“這個嘛……”謝聽秋一合折扇,“我确實是來游玩的。”

白渺狐疑道:“一個人?”

“你們也知道的,酆都的姑娘都很熱情……”

白渺回想了下剛才的場景。

确實很熱情,雖然這份熱情跟他的長相估計也有幾分關系。

“你來這個地方,應該不止是為了游玩吧?”

就在衆人一起回憶酆都女子時,柳韶突然開口。

“哦?”謝聽秋一開折扇,“閣下的意思是?”

柳韶慢悠悠道:“剛才你在向那幾個女子打聽一件東西,對吧?”

打聽東西?打聽什麽東西?

白渺有些茫然。

謝聽秋似笑非笑:“你聽到了?”

柳韶:“一點點。”

謝聽秋輕嘆了口氣,俊美面容流露出些許無奈。

“這件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還望閣下不要道與旁人。”

“可以。”柳韶答應得很爽快,接着話鋒一轉,“但你得告訴我們,你為什麽要打聽這件東西。”

“這……”謝聽秋似乎有些為難。

唐真真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附和:“你不說就是圖謀不軌,我們有權把你押送到城主面前,讓他把你關起來!”

謝聽秋哭笑不得:“好吧……我告訴你們就是。”

“不過不能在這種地方,”他環視四周,折扇掩住半張臉,眼底冷光流轉,“各位請随我來。”

他垂下眼眸,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家樂樓。

衆人面面相觑,跟着他一起走了進去。

樂樓裏面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白渺本以為這裏面會很混亂,沒想到居然一點也不吵,相反還很雅靜。

臺上有窈窕美人在婉轉吟唱,臺下聽客們神色入迷,聽得如癡如醉。

謝聽秋帶着他們,熟門熟路地進入一間雅間,俯身對負責招待的姑娘輕聲說了幾句,姑娘便紅着臉退出去了。

宗元低聲道:“高手啊……”

蕭長平:“放棄吧,你學不上的。”

謝聽秋斂袍坐下,笑盈盈道:“你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只是奇怪你怎麽見一個搭讪一個。”阮成殊語氣冷冰冰的。

“因為女子都是需要細心呵護的花朵啊。”謝聽秋笑了笑,看向柳韶,“閣下方才說你聽到了一點點,可否告訴我,這一點點,具體是什麽內容?”

柳韶支起手肘托腮,不緊不慢道:“化靈珠。”

化靈珠?

在場衆人除了白渺和唐真真,俱是臉色一變。

“嗯,聽到了最關鍵的部分啊……”謝聽秋搖了搖折扇,“我的确是在找化靈珠,不過這本就是我的東西,只是我前段時間不慎将它弄丢……”

“你說化靈珠是你的東西?”阮成殊突然打斷他。

謝聽秋從容道:“是我的一位友人贈予我的。”

阮成殊緊緊盯着他:“化靈珠是周家至寶,世上僅此一顆,外人連看一眼都不可能,你說的這位友人,該不會是周家家主吧?”

謝聽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閣下似乎很了解化靈珠的來歷。”

阮成殊:“不好意思,我的父親與周家家主是多年至交,周家會不會将家族至寶送給別人,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他說得并不委婉,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周家是不可能将化靈珠送給外人的,那謝聽秋的化靈珠又是從何得來?

必定是偷的,騙的,甚至也可能是搶的。

雅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

謝聽秋與阮成殊無聲對視,空氣中彌漫着劍拔弩張的味道。

白渺突然出聲:“怎麽還不上茶?”

她忙活到現在,都忙渴了。

謝聽秋瞥了她一眼,打了個響指。

之前那個負責招待的姑娘随即推門走進來,将茶具布好,又為衆人倒好茶,這才安靜地低頭退了出去。

白渺率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謝聽秋笑着問道:“味道如何?”

白渺:“還行。”

沒有師尊那裏的好喝。

她這麽一打岔,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謝聽秋重新看向阮成殊,不疾不徐道:“的确如你所說,化靈珠是周家至寶。我得了化靈珠之後,找了個地方聽曲喝酒,随手将它贈給了一名歌姬,沒想到……”

阮成殊冷笑:“周家找到你了?”

“正是。”謝聽秋無奈點頭,“我被周家找上,他們逼我吞下毒藥,讓我在規定期限內交出化靈珠,否則便會毒火攻心,痛不欲生。”

白渺:“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謝聽秋略一思索:“一個多月前吧。”

一個多月前,那不就是還在他們初遇之前?

那他還悠哉悠哉地陪她做點心,這個人究竟是心太大,還是腦子有問題啊?

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謝聽秋搖扇道:“這種事,急也沒用。更何況,那日我原本也是在找化靈珠……”

白渺奇怪道:“你在那種地方找化靈珠?”

扶霄宗山下的坊市雖然物資豐富,什麽都不缺,但比起其他娛樂場所,還是簡樸很多。像是歌姬舞女什麽的,在他們那裏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謝聽秋語氣無奈:“我也不想跑那麽遠,但桃露已經把化靈珠轉手典當了,現在無處可尋,我只能去各大坊市打聽它的下落。”

白渺:“……”

堂堂周家至寶落到這種人手裏,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唐真真:“那你來這裏也是為了化靈珠?”

謝聽秋點頭:“我得到消息,據說化靈珠已經被人買下來了,此人現在就在酆都。”

白渺心念一動:“那這個人,有沒有什麽特征?”

謝聽秋沉吟道:“據說是個穿紅衣的貌美男子。”

果然是他。

不過這人還真是招搖啊,做什麽事都要一身紅,生怕別人看不到他似的。

白渺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意外收獲,心情頓好。

她起身,客氣道:“感謝你提供的線索,這壺茶我們請了,以後有緣再見。”

又是“有緣再見”,她敷衍人的方式還真單一。

謝聽秋好脾氣地笑了笑:“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柳韶:“我們也是為了這個紅衣人。”

“哦?”謝聽秋饒有興致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一同行動,如何?”

“不合适。”江榭搖了搖頭,“我們與謝兄不是一路人,還是各找各的吧。”

他這番話排斥意味頗重,謝聽秋聽了也不惱,只是淡淡笑了笑。

“好,只是剛才那番談話……”

蕭長平嚴肅道:“我們絕不說與旁人。”

謝聽秋輕輕搖扇:“那我便放心了。”

阮成殊留下一枚金葉子放在茶盤上,一群人行禮離開。

今天獲得的信息量太大,衆人決定先回客棧,好好梳理一下。

白渺有心想問沈危雪一些問題,找了個借口先回客房,一鎖上門,就迫不及待地将白貓放到椅子上。

“師尊,你出來一下。”

白貓眼眸半阖,瑩瑩微光中,沈危雪清風皓月的身形出現在她面前。

他睫羽低垂,神色平靜,面容清隽疏冷,看着和往日沒有分別。

白渺不假思索:“師尊,那個謝聽秋,是不是昨晚給我們下咒的人?”

沈危雪輕輕搖頭:“不是他。他的身上沒有魔氣。”

白渺陷入沉思。

不是謝聽秋,那就是那個藏在暗處的紅衣人了?

這個紅衣人不僅在酆都布下鬼市幻象,還輾轉買走謝聽秋丢失的化靈珠,究竟要做什麽?

白渺這才想起來,自己壓根不知道化靈珠是什麽東西。

她問:“師尊,化靈珠是什麽?”

沈危雪輕聲道:“化靈珠吸收天地靈氣,使用者可将其轉化為體內真氣,用來提升自身的修為。”

白渺一臉好奇:“能漲多少啊?”

沈危雪擡睫看了她一眼:“可将你提至化神境。”

白渺:“……”

她現在還停留在煉氣階段,提升到化神境,就意味着直接跳過了築基、結丹、元嬰三個大境界……

這可的确是個寶貝。

白渺都聽饞了。

沈危雪安靜地看着她,慢慢開口:“那個謝聽秋……”

白渺立即回神:“什麽?”

沈危雪微頓:“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白渺如實回答:“是在山下坊市認識的。”

“何時?”

白渺想了想:“就是那次,我下山學做糕點……”

沈危雪微微側頭,綢緞似的墨發從他肩側滑落。

“原來是那次。”

他微阖雙眸,似乎在沉思:“那你是如何與他成為朋友的?”

“我和他才不是朋友。”白渺立即為自己辯解,“我只是給了他一百靈石,讓他幫我試嘗糕點……”

“試嘗糕點?”沈危雪輕聲重複。

“對。”白渺連連點頭,“因為我之前做的都很難吃,別人都不願意嘗,所以我才找了他,一直嘗到晚上,才做出一份滿意的……”

沈危雪細細體會這番話的意思。

別人都不願意做的事,只有謝聽秋做了。不僅如此,他還和白渺一直待到晚上,二人相處融洽。

就連那份送給他的糕點,也被謝聽秋先品嘗過了。

沈危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意這些。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

有點不悅。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