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蒸包子

溫召一早拿着菜蔬去村裏換些五谷雜糧,碰上村頭殺豬的,還換了三斤五花肉,兩斤筒子骨。

他回來時,正碰上牛二在院子裏練劍,風稚捧着一塊帕子立在一邊伺候。

溫召也不懂劍,只覺得牛二揮的還挺有氣勢,只一橫掃,疾風厲氣——可惜,隔着大老遠,砍了個空氣,啥也沒用,溫召就撇撇嘴:“還不是花架子,傷沒好不歇着,就會折騰人,這邊啥忙也幫不了,還得讓人伺候着,真是命好……”

霍桑知收了劍,轉眼去看小哥兒的背影:“你嘀嘀咕咕什麽呢?”

小哥兒背影一停,這時回頭看他,溫召揚着一張傲氣的小臉:“說你呢,你不幫忙還給人添亂!”

霍桑知将劍丢給風稚,接了他的帕子一邊擦臉一邊往這邊走。

他身後風稚跟着,離開時回頭看了眼,三尺外的牆上,留下一道半尺長深鑿刀痕,正是少主身體毒素已清內力恢複的征兆,他心中一喜,少主內力至少恢複了七成,如今有所布控,就算出去也無人能耐他何……

臨時新修的廚房,進門前,溫召先指着牛二警告:“我警告你啊,新修的廚房,你給我小心點。”

這世上也只有溫召敢夾棍帶槍的對霍桑知說話了,霍桑知抿着唇,看了眼溫召背簍裏的鮮肉,還有一背簍的雜糧,就彎了彎唇:“去村上換的?”

溫召将肉拿出來清洗,聞言點了點頭:“嗯,我拿多餘的蔬菜去換的。”

他今兒打算剁半斤肉餡蒸白菜包子,再煮一鍋熱騰騰的稀飯。

霍桑知繞着邊上走上一圈,掃了眼家裏堆起的新鮮白菜和蘿蔔,頓了一頓:“你就這般拿着菜蔬去換了肉?沒什麽不妥?”

溫召切肉,瞥了他一眼:“這有什麽不妥?我又沒白拿人家的肉?”

霍桑知看着哥兒黑白分明的雙眸,就不說話了,轉身坐到竈火口去,溫召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覺得他這動不動就高深莫測的樣子,實在礙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自個兒做自個兒的。

生火的事哪能讓他來幹,不久風稚就接了過去。

倒粉和面,醒面期間溫召将餡料都準備齊全,期間又出門去,摘回幾把野蔥,切碎放進餡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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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子時,牛老太也來幫忙,對于家中突然出現的食材她從不多問,她知道霍桑知來歷不凡,他們祖孫都在讨生活,只把這份感激放在心上,嘴上就不去讨嫌了。

她不曉得這些食材都是溫召這處來的,溫召就更不會多說半個字,只道是老太太沒多疑,哪裏曉得他的恩惠全被老太太算在霍桑知頭上。

只有霍桑知知道這些菜蔬都是來自于溫召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既然溫召要瞞着,他也沒必要拆穿,到底溫召有哪些手段,他心中清楚的很。

這樣一來,一家人倒是和和睦睦,都沒有多生疑窦。

燒開水,包好的包子上蒸籠,溫召将就剩下的面團,又做了一鍋饅頭早上吃。

不一會,廚房裏熏人的包子香氣兒就傳到院兒裏,勾引出許久沒吃過肉的人的饞蟲,門口一雙小眼睛扒着門框怯怯的往裏瞅,被溫召瞧見,他一慌,巴巴的就往外跑。

“牛三娃!”

溫召這麽一喚,人就停下來,怯生生的看過來,孩子素日沒斷過藥,日日飲用溫召的靈泉水,瞧着精神多了,這些日子養了些肉在臉上,也退了營養不良的土黃,濃眉大眼的甚是可愛,就是膽子小了些,跟小貓似的,見了生人就害怕,每日就藏在祖母懷裏。

“三兒,過來,哥哥給你包子吃。”溫召唇邊笑意蕩漾,從鍋裏取了個包子出來。

哄小孩嘛,無非笑臉相迎,叫兩聲乳名,再拿食物誘哄,就上鈎了,小三也不例外,手上被塞了熱乎乎的包子,吞了吞口水,他才蚊蠅一般的:“謝謝嫂嫂。”

被溫召抓着臉蛋蹂躏一番。

包子熟了,牛大也從地裏回來了,盛了兩大盆包子,一人一碗稀飯和着薄皮大餡的包子,吃的好不暢快!

晚上,溫召又炖了筒子骨的湯鍋,一家人圍着湯鍋燙菜吃。

自從有了溫召,家裏的生活質量直線上升,這又是包子又是肉的,老太太吃着吃着就熱淚盈眶,迎着一家人擔憂的視線,她擦了擦眼角:“沒事沒事,就是日子太好了,像在做夢。”

牛大也點頭說:“我有時候也以為在做夢,每日早晨起來,就先給自己一巴掌,知道疼,那就是真的。”他說着又腼腆的低下頭。

見奶奶掉淚,她懷裏的小三也嗚咽起來:“我喜歡嫂嫂,跟着嫂嫂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食物,給我喝好喝的水,我也不咳嗽肚肚也不疼了嗚嗚嗚……”

他一哭,這一屋子人都帶着哭腔感謝,溫召撓了撓頭,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沒事,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見安撫不下來,溫召頗有幾分手足無措,又求救的去看一旁只安靜吃飯的牛二。

霍桑知不緊不慢的吃完一碗稀飯,這才擱下碗筷,擡眼去看牛三:“你喜歡他?那可不行,他是我娶回來的媳婦。”

自然是與小孩開玩笑的腔調,溫召也沒在意,不過他這一侃,成功讓牛老太牛大破涕為笑,除了當了真哭的更大聲的小三娃,院子裏其樂融融,暖暖的一片。

晚上,院子裏的人都睡下了,溫召卻突然驚醒,聽到院子裏的異動?

黑暗中他摸到空無一人的枕邊,一吓,就坐起了身,牛二不在房裏?

院子裏有人悄聲走路的聲音,還有翻找的聲音,如果是牛二,不可能這般偷偷摸摸,溫召悄聲下了床,拿起一旁的掃帚捏在手裏,就悄無聲息的去到門前。

這時外面的人不确定的去到門前,跟屋子裏警惕的溫召只一牆之隔。

不遠處,兩道身影隐在夜色下冷冷注意着這邊,其中高大宛如山丘的漢子手上挽着一把長弓,繃緊的箭弦铮铮作響,仿佛下一秒,利箭就要出弦!

見賊人已至門前,他正要放箭,被一旁伸來的一只手截住。

霍桑知冷眼旁觀,在夜裏的嗓音很是低沉:“慌什麽?讓他受點罪過,才能長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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