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家裏遭賊

屋子裏,透過房門,溫召驚駭的已經看清門外的身影。

他先是輕叩兩聲,溫召将掃帚橫在胸前,大氣都不敢出。

那道身影像是有些猶豫,而後試着推了推門,讓屋裏屋外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門居然沒鎖,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牛二那殺千刀的,出門前沒鎖門吶!

溫召一臉驚恐的對上門外陌生至極的漢子,那漢子也吓了一跳,沒能及時反應過來,溫召當即一聲大喝,拿過掃帚在人身上亂掃:“你是誰!夜裏來我家幹什麽!”

他裝的兇巴巴的,實則沒多少威懾,畢竟只是個小哥兒,哥兒天生小身板小腿兒,力量也不如男人,就這般被那漢子一把擒住掃把尖兒,溫召都被他帶這着一拽,囫囵滾在地上!

“把你家蔬菜糧食都交出來!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溫召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開漢子來抓他的手,趁機往外跑,嘴裏無意識就呼叫“牛二!牛二!”

漢子見人跑了,急紅了眼,生怕将其他人喊來,立時狂奔上去逮人,眼見就要抓着人了,說時遲那時快,破空“咻——”的一聲,漢子身形一僵,步子拖慢,往前蹒跚兩步,徒然倒了下去!

溫召聽到“噗通”一聲,回頭去看,月色下,漢子撲在地上,額頭一個巨大的血洞!

溫召震驚的瞪大了眸子,胸膛間劇烈喘息,好半響反應不過來,直到身後走出來兩道身影,溫召瞥見,立時連滾帶爬的過去,抓着牛二的衣服:“死……死人了!”

霍桑知看他驚恐的眸子,将人提起來,神色冷峻的緊,溫召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死狀這麽凄慘的死人,而且就死在眼前,是真的被吓慘了,抱着霍桑知的身板都一直抖。

霍桑知一個眼神,風稚就走到倒地屍體面前,用麻布袋子套上,扛上肩轉身身影就漫進夜色裏。

溫召的觀念還存在現世殺人制裁的時候,這般抛屍更是想都_腳c a r a m e l 燙_不敢想的,吓得魂不附體不說,哪裏還敢多問啊!

霍桑知帶着人回房,等他稍微鎮定下來,這才問:“你可知那賊人是什麽時候盯上你的?”

溫召驚魂未定:“盯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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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兩口氣,總算冷靜了些,這會仔細想想,又突然覺得那賊人是他在哪見過的?

突然,一道特別的印象劃過腦子,溫召驚異:“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殺豬匠!”

溫召今日出門,在村口用蔬菜跟那殺豬匠換了肉,記得當時殺豬匠還問他天氣寒冷,是如何種出這麽新鮮的蔬菜?溫召當時應付了兩句。

那漢子狼子野心,定是見溫召随便能拿出這麽多蔬菜起了貪婪,這才來當賊!

見溫召猜出實情,霍桑知也不跟他繞彎子,轉身點了油燈坐下,夜色裏瞧見哥兒蒼白的臉色,他頓了一頓:“你道這‘蠻荒’之名是為何?”

“蠻夷貧瘠之地,素來苦寒,自古以來作為朝廷的天然牢籠,流放此地的都是些罪大惡極之輩,便是這樣的小村落,落戶五十二口人,半數都是從外遷入,這其中有的是殺人背德的狂徒。”

“加上冬日寒涼,外面早就斷了糧,餓死之人不計其數,你帶出去的菜蔬就更稀罕了,你可知蠻荒以清靈川作為與外界交駁的閘口,所有通商都是出自那裏,這些菜蔬也只能通過那裏運送進來,現時節天寒地凍,江水也都結了冰,來往船只不便,你手上的菜蔬,就是有權勢的人也不一定能吃得上,更別說這封閉的小村子。”

“你今日大搖大擺就拿出去交易,你說能不引得人懷疑眼紅?以如今菜蔬在蠻荒的價格,千金難求,就是偷出去做買賣,多得是人來搶。”

霍桑知鮮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說完就閉口不言,等溫召自己去想。

溫召進而得知事情的嚴重性,心都提起來了:“那……那怎麽辦?”

他實在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便是有些暈暈乎乎,沒想到一捧青菜也能惹是生非!

倒是他平日裏流水般的拿出些蔬菜,他一直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沒曾想是早就落人口實了嗎?

他那些手段,霍桑知早就知道,家裏除了牛大那傻頭傻腦的從沒懷疑過他,牛老太雖然懷疑,卻有了另外的判斷,況且一輩子活在村裏的婦人,到也不見得真知道外面的事。

霍桑知也并非芥蒂故意敲打,他若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罷了,但過于單純不知深淺,最後是害了他自己,這蠻荒地界可不是外界的暖福窩,這般性子,踏出家門活不過一天!

霍桑知嘆氣:“往後小心行事,切莫出頭,只要關起門過你自己的日子,也沒人敢把主意打到這裏來。”

溫召吓得連連點頭:“我曉得了,我以後一定當心。”

霍桑知見他是真知錯了,也沒一直揪着這事,起身:“睡覺吧。”

夜裏熄燈睡覺,溫召思來想去,又總是有些害怕,他輕輕碰了碰旁邊人的袖子:“睡着了麽?”

身邊有他這麽只翻來覆去的蟲子,霍桑知睡得着才怪,不過是裝睡不想搭理他。

一旁的人見他沒反應,反而伸手過來摸蹭,霍桑知睜眼,一手精準的拽住他手腕子:“做什麽?”

“你……醒了啊。”溫召說了句廢話。

一接觸到哥兒心中怯怕,霍桑知就抿了唇,夜色裏眸子清明,彷如定海神針,他猶豫一瞬,還是沒松開溫召的手腕子,就這麽擒着平躺。

與溫召而言,也是一個安心。

感覺到溫召得寸進尺湊上來的腦袋,霍桑知破天荒也沒推開,反而換了個動作,約莫像是将人摟進懷裏的姿勢,垂了眉問:“怕死人做什麽?人死了,就什麽也做不了了。”

溫召點點頭,乖得很,但依舊抱着他不放。

霍桑知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對懷裏的哥兒有了憐憫,一抹異世來的魂魄,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連同觀念都是天差地別,若是讓溫召知道,自己這個大魔頭鑄就無數殺虐,雙手上沾的血洗都洗不幹淨,他還敢躺在自己懷裏安睡?

不知為何,霍桑知突然有些眷念上指尖的溫柔,青絲雜垂,蹭到手腕上,酥酥癢癢的,帶着陽光皂角的味道,哥兒身上的軟香真好聞,比的其他胭脂俗粉不知香了多少。

霍桑知突然有股子沖動,想當着人撕開面具,将人搶回寨子裏當壓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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