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春心萌動
霍桑知一早起來,溫召不在房裏,桌上放着兩個盤子,揭開蓋着一份白粥和兩個饅頭。
正是往外尋覓時,突然房頂異動,一只腦袋從上面探頭下來,圓臉雪膚,眉眼靈動,不是溫召是誰?
“桌上的早飯給你留的,趁熱吃。”
霍桑知沒去看那份早飯,而是移步出來,從院子裏往上看,就見溫召跪在房頂上,半幅身軀都在牆外邊,給他留了個忙碌的背影。
霍桑知皺眉:“爬那麽高做什麽?下來!”
溫召回頭看了他一眼:“昨晚下雨,房頂有些漏水,我找了茅草來,正修呢。”
“下來,這些事我差別人來做!”霍桑知左右看,見人是爬着一堆木柴上去,頓了頓過去,準備将人扯下來,這房粱不算高,他這一伸手還真就夠着了溫召的衣服,不由分說要将人拽下來。
溫召光是爬上來就費了些力氣,事兒做到一半,讓他哪裏肯丢?
“哎呀,馬上就鋪好了,你能不能別扯我衣服?”溫召邊說,扯着茅草跟霍桑知較勁,霍桑知偏不放手,突聽撕拉一聲,溫召背後涼飕飕的,他扭頭去看,好好的衣服,從衣擺一直撕爛到上頭,露出大片雪裸的後背,他當即黑了臉:“牛二!”
霍桑知也沒料到他衣服這般不禁扯,一愣神就松了手,由着溫召慣性往前一栽,腳下本就不是承重牆的薄弱茅草陷落下去,連同溫召一并漏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霍桑知猛地拽着人,将人護在懷裏,房梁終于咔嚓一聲斷裂,牽一發而動全身,半數的房頂坍塌下來,将兩人埋在裏邊!
“老天爺!”牛老太聽到動靜過來,見了眼前一幕險些暈厥。
牛大也來了,牛老太急的上火:“快快快!你二弟和弟媳還壓在下邊,去救……”
剛說完,廢墟裏就是一陣動靜,霍桑知推開壓在上面的房梁,從裏邊冒頭,牛大跨進來:“沒事吧?”他埋頭,看見弟媳被弟弟好好的護在身下,一點事沒有,倒是弟弟寒着臉,猛地從石頭縫隙中抽出腿來,一看就是受了傷!
溫召被人一把拽起,也看見這一幕,頓時心都揪起來,然後就見霍桑知脫了外套搭在他肩頭上。
溫召一愣,這才記起自己後背上還涼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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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感動不可能,當時房頂塌下來時,是他擋在上面,溫召被護的嚴嚴實實。
兩人多有狼狽,溫召主動扶着他的手臂:“我扶你出去。”
霍桑知看了眼他擔憂的小臉,點點頭,牛大此時已經将路清掃出來,兩人一人一邊扶着人出來時,風稚也回來了“爺!”他從兩人手中将人接過去。
霍桑知:“無妨,先找個地方坐下。”
牛老太立刻說:“去主卧!主卧還空着!”
主卧是朱氏他們睡過,後來收拾出來就一直閑置,溫召進去,就先打開各大窗戶通風,轉身回來見風稚在給牛二看腿上的傷,他也走過去,蹲下去看。
霍桑知見不得人這麽仔細盯着他腳踝,正要說話,院門外突然一陣嘈雜的錘門聲。
“牛家的!開門!我家漢子呢!”
溫召聽見,臉色一變,徐徐去看霍桑知,霍桑知也想到了,就睨一眼風稚:“讓你辦事,辦到家裏來了?”
風稚就将藥酒遞給溫召:“夫人,您先替爺擦一擦藥。”
見人起身就走,溫召看了看手裏的藥,又一下梗住:“叫……叫誰夫人呢?”
溫召蠻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霍桑知,霍桑知也在看他,哥兒穿的是他的衣裳,漆黑的面料與他皎白隽秀的臉龐形成反差,壓眉的卷發,白淨的圓臉,瞧着短手短腳的,滑稽中透着幾分少年初長成的青雉與靈動,惹得霍桑知多看了他兩眼。
“我給你把傷口的淤青揉開,可能有些痛,你忍一忍。”溫召倒了藥酒在手上,揉上去。
力道合适,實在不算疼,跟貓兒抓似的,霍桑知視線柔和下來,突然伸手,摘下落在人頭發上的稻草,溫召感覺到他的動作,頭一偏去避開——
氣氛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兩人在一堆,溫召心寬似海,着實沒什麽其他心思,但三番兩次被人所救,牛二在他心裏,早就不是搭夥過日子的這麽簡單。
兩人對此都是懵裏懵懂的,又夾雜着一抹羞澀,溫召忍着發麻的頭皮給人上好藥,就丢了個借口匆匆出去,留下霍桑知盯着人走出老遠的背影出神。
風稚進來,就正好瞧見這一幕,他一愣,就問:“少主,可是那小哥兒不解風情?可要屬下去敲打敲打?”
難得有個能留在少主身邊的人,這些日子少主本早該啓程回去,卻執意留在這裏,除了那小哥兒,風稚想不到其他緣由,
但兩人相處實在奇怪,就算日夜同床而卧,卻都純情的如同稚兒,那小哥兒一看是涉世未深的樣子,按理說少主各方面條件不差,應該是看得上的,卻也是個不開竅的,
別看少主自小深谙人心,依着從小就煩厭了人性鬼祟那套,一觸碰到靈長類的物種,心裏潔癖高砌,于情愛上不比那哥兒單純到哪兒去,
正是因為如此,風稚少不得多為少主操心此事。
他可能忘了他還在給霍桑知看傷,心聲清晰透徹的傳達給霍桑知,當即就被霍桑知一腳踹開:“長本事了,敢編排你少主我了?”
風稚跪回來:“吾心昭昭,天地可鑒。”
霍桑知沒說話,撐着膝蓋坐在床頭,沉吟一會:“那依你之見,那小哥兒對我,可有那方面心思?”
風稚毫不遲疑:“屬下覺得有戲!”
霍桑知這些手下,都覺得像少主這樣的陰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的,能有個心上人不容易,就算再難,也得給人搞到手!何況溫少爺賢惠,做飯又好吃,長得漂亮,脾氣也好,最主要哪天少主犯渾,他能管的下來,也不枉他們這些當下屬的為此努力一番。
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霍桑知沒聽過?能留着風稚這厮在身邊活十幾年也是不容易。
霍桑知壓着怒氣,只怕把人打死了沒人替他辦事,涼飕飕睨他一眼:“今兒的事你休得去鬧他,爺心裏都有數,你只管好好看着他,別讓不長眼的欺負去了!”
于風稚的耳中,就是要開始追妻的意思,風稚頂着風口還想言傳身教兩句,被霍桑知斜斜的一眼:“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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