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受傷了
溫召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頭頂上是熟悉的帳子,他身上無力,一根手指頭也擡不起來。
這時一道聲音說:“你最好別動,你腹部中刀,昏迷了三天,差點就見了閻王。”
那是位面容姣好的紅衣女子,一邊說一邊在收拾藥箱。
“你是?”溫召環視房間,只這位女子,但又不認得她,便虛弱的問道。
女子合上藥箱,輕哼一聲:“從閻王爺手上救你回來的人!”
溫召腦子裏稀裏糊塗的,只記起昏迷前,他推開牛二,自己被捅了一刀,還以為活不成了,思及此,便對女子說:“謝謝你。”
紅衣女子便走過來,仔細瞅着溫召,長得倒是一副紅顏禍水的模子,難怪把少主迷得神魂颠倒。
“你既然想謝我,那我們打個商量如何?你把桑知哥哥讓給我?”
“桑知……哥哥?”溫召有些困惑:“……是誰?”
“你不用跟我裝糊塗。”紅衣女子哼嗤:“你雖然舍命救了他,他也确實感激你,但我知道你們的親事只是一場誤會,更何況我與桑知哥哥早有婚約在身,若不是你……”
“狄莫君!你住口!”霍桑知跨門而入,就在此時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他轉眼已至床前,見溫召一張臉銀白毫無血色的臉,恹恹憔悴的緊,霍桑知心裏一緊,已經張口問狄莫君:“他的傷勢怎麽樣了?怎麽瞧着臉色還這麽蒼白?”
狄莫君被他呵斥心有不滿,此時置氣的回道:“中了一刀,沒死就算命大,難不成還要他生龍活虎的?”
這般氣人的話,霍桑知竟也沒發怒,只是掠一眼狄莫君:“你先出去。”
狄莫君咬牙,轉身就走。
霍桑知倒了杯水來,扶着溫召坐起來些,不小心扯着他腹部的傷口,溫召斯哈喚疼,聲音跟奶貓似的虛弱的緊,霍桑知急在心頭,也不敢亂動他,只是說:“你別聽她胡說,我不喜歡她,此女雖然脾氣不好,但醫術是信得過的,你放心,我一定讓她治好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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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唇口有些幹裂,被霍桑知潤了些茶水:“你剛醒,我讓人熬了粥,我喂你吃一些?”
他說着讓風稚端了一碗米粥進來,親自來喂。
溫召吃下一口,遠遠就聞到來人身上的濃厚的血腥味,跟那晚上的人血一個味道。
溫召喉嚨動了動,此時看‘牛二’,咳嗽了一聲,緩緩問:“剛才那女子并不叫你牛二,是怎麽回事?”
他問的平靜,霍桑知就停下喂飯的手看着他,平靜的答道:“我本名并非牛二。”
這場誤會持續已久,霍桑知依着自己狂傲的性子确實有意隐瞞,本以為坦白時溫召會大鬧一通,然則他只是疲憊的閉了閉眼,一碗粥只吃了小碗,直到再次睡下後什麽都沒說。
霍桑知站在床邊,盯着床上睡着的側影看了許久,他眉間皺着,怕的人跟他吵,但又怕人不吵,便如這般,心裏怎麽也不舒坦的。
霍桑知在房裏煩躁的走了兩圈,也沒找到煩躁的根源,便又出去找人的晦氣。
牛家原來的偏院讓人搭了兩間簡易的木頭房,守了一圈人,霍桑知去的時候,風稚正守在外邊,見他過來,便過去,低聲說:“少主,裏邊人已經咽氣了。”
霍桑知眼一冷:“不說讓你看好他嗎?有傷治傷,只要留口氣在!”
風稚一臉為難:“您剛才離開時就已經不成了,被您折騰了三天,骨頭都碎了一地,何況他能交代的都已經說了,知道您拿他撒氣,早就沒了求生意識。”
現場慘不忍睹,淌了一地的血,風稚讓人收拾屋子,将屍體裝進麻袋裏丢到後山喂狼。
霍桑知怒意未消,狠厲問:“參與暗殺的其他人呢?帶上來,我一個個審。”
這是還沒發洩夠的意思,風稚無奈:“是您說要清理內鬼,當晚将其他人盡數押解回去,連同名單上的人一并抹了脖子。”
當晚屍體焚燒的煙霧,好幾天都沒散去,現如今那裏還籠罩着一層血霧。
去清靈川那日,分明說要引蛇出洞的是他,當晚讓人撤離布防的也是他,成功引誘出敵人再次動手,再一舉殲滅的也是他,現如今瞧着他,卻是有些後悔的。
悔就悔在不該将溫召帶去,霍桑知向來自負,沒人能放到眼裏,這次意外險些讓溫召丢了性命!
別看他一臉意料之中的平靜,實則早就失了本心,所以溫召昏迷那段時間,他幾乎日夜待在這裏審犯人,用的是最原始的手段,殘忍至極!
身上一股子的血腥氣,他自己聞不見,外人卻是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這兩天牛家不太平,牛家老奶奶早被大夫斷言活不久,當晚溫召重傷送回來沒多久,她也暈了過去,後來就一直沒醒,狄莫君看過,說是大限将至,就這兩天的事了,所以牛大牛三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前照顧。
當日晚上,溫召沒能醒過來,反而又發起高燒,溫度遲遲降不下來,霍桑知發了怒火,在房裏摔了一地的東西!
風稚和狄莫君在門外不敢進去,牛大就在此時過來,送了些新熬煮的雞湯過來。
與其他人害怕霍桑知的人不一樣,牛大頗有無知者無畏的氣勢,端着雞湯進屋,笑呵呵的将弟弟踹翻的爐子又擺好,打掃了地上,重新添了柴火,小火将雞湯煨上去。
“這樣,溫召弟弟一會醒來,就有雞湯喝了。”他傻傻道。
霍桑知性子再惡劣,對一個只知道傻笑絲毫不畏懼他的傻小子也不值得生氣,耐着性子等他說完。
沒曾想人卻沒走,反而搭了凳子在房裏坐下。
“我弟弟生氣的時候,也總愛這麽摔東西。”牛大突然說。
霍桑知一頓,不明其意的看過去,牛大就笑:“你不是二弟,我早就知道。”
是什麽時候呢,對了,還在院子裏那顆桃樹枯死的時候,随着桃樹抽芽,長出嫩葉,就像溫召說的那樣,桃樹活了,可他弟弟再也吃不上今年新鮮的桃子了。
“奶奶說,是你幫二弟報了仇,要我一輩子感激你。”牛大撓了撓頭,憨直的說道。
霍桑知不知該笑他傻還是蠢,不過這也有老太太的用意,她死後就留下這一傻一小兩個孫子,也是為着霍桑知能庇護一二,霍桑知既冒用牛二身份,住着牛家房舍,若說對牛家沒有袒護之心那不可能。
沉默一會,他便問:“你奶奶怎麽樣了?”
“不好。”牛大居然也學會嘆氣,有了愁緒:“奶奶要離開我們了,但她說,溫召弟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
霍桑知點頭:“承你吉言。”
與牛大談過後,急躁的內心有所平靜,遂又将狄莫君叫進來給溫召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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