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師伯受(15)

後三四日, 師樂成便膩在着琉璃宮中,和于慈一齊修煉、煉丹、種花除草的,倒是偷得半日閑。

“師伯。”師樂成還是改不過來,叫師伯習慣了, 于慈也不介意這些, 只是轉眸看他。

“去我的桃林瞧瞧嗎,正巧這些日子桃花開了。”師樂成貼着他臉龐, 輕輕蹭了一瞬, 随後一點點親着他的唇。

唇淺淺分合,帶着缱绻溫柔,于慈微微眯着眼瞧他, 水光潋滟的眼眸,等他安分下來一些。系統最近也不作妖, 似乎一下沉寂下來, 師樂成喊他也不應了。

那裹挾着慵懶眷戀的嗓音才開始說話:“成啊, 哪兒的桃林?”

“我自己種的, 後山的靈土肥沃, 幾月前種的桃樹,如今已經是一片桃林了,瞧着芬芳美麗,很是漂亮。”師樂成眼神掃過他恹恹的眼神,終是沒有精神似的淡淡眸光。

“後山來種植靈植的地兒就被你這般作踐種了凡樹?”于慈輕輕勾了一下唇,腳踢了一下他,示意他起來,別抱着他了。

師樂成站起來, 然後将人拉起來, 柔聲說道:“師伯, 這話說的,什麽叫作踐。桃樹也非簡單凡樹,只是功效不一樣,再過些日子,我便試試那醉仙居的桃花釀,可好喝了,好了給您也送些來。”

于慈不置可否的笑着。

後山并未開墾完,秦山殿內丹修并不是很多,所以後山許多地都荒廢着,無人打理,師樂成尋的地方,是一塊好地,瞧着高山流水,旁邊還有小溪潺潺流水,鳥語花香。

飄落的桃花,逐水而流,碧淺深紅。漫山遍野的灼灼芳華,連于慈都忍不住駐足停留了一瞬,似世外桃源一般。

“如何?還算可以嗎?”師樂成看到他眼底的欣賞,不由開心了一下。

于慈只是點頭,望着他:“景色宜人。”

師樂成得了誇獎,嘴角翹得更高了,他如何不知道于慈見過的比這好看千萬倍的美景?

他攀折了一支桃花,送到于慈手中,“借花獻佛。”

桃花香十分淺淡,帶着潤人心肺的清香,纏繞在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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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下,于慈蔥白的手指捏着桃枝,骨節泛起了一絲青白之色,帶着隐忍和克制,衣擺散落在地上,似鋪開的裙擺,落上了點點桃花花瓣。

後背的桃樹隔得人背脊生疼,盡管隔着衣服,還是讓細白的皮肉泛紅破皮了。

于慈望着頭頂的鮮豔桃花,一朵朵在眼前綻放,一個花瓣落在他眉心,他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眼尾的淚珠順着揚起幅度滑落,落入發間,消失不見了。

師樂成擡頭吻了吻他的眉心,将花瓣叼走了,然後吻住他的唇,花瓣帶着一點兒苦澀的味道,在舌尖炸開。

稀碎又輕咛的聲音在溪水的流淌聲中,破碎,最終碎不成句,于慈攀折師樂成肩膀的手,還捏着那一枝桃枝,最後被師樂成自己親手扔掉了,落入溪水中,飄向遠方。

十指相扣間,師樂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愉悅。

……

從白天到黑夜,師樂成抱着于慈回來的時候,已經月上樹梢,鳥雀隐去,于慈失神的靠在他肩膀上,眼下一片嫣紅之色,鼻尖帶着一個淺淺的牙印。

全身像是被人從水裏中拎出來一般,然後被師樂成放入溫泉中,那顫顫巍巍的雙腿不受控制的就滑入湖中。

眼見着便要淹沒口鼻了,師樂成連忙拉着他肩膀,連衣服都來不及脫,便攔着他的腰,将人按在懷裏。

“怎的這般虛弱了?”他語氣中含着笑意,眸子的溫情似乎要将他蒸發了。

于慈拿眼尾掃過他,濕軟的眸子帶着春情,軟綿綿的手指擰住他的耳垂,聲音有些沙啞,“明知故問?”

這彎明月被迫落入了水中。

師樂成使了術法,将黏在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環抱着于慈給他清理和洗澡。

于慈只是趴在他肩上,毫無支撐力似的,全靠腰上的手臂握着他腰為支點,時不時溢出的聲音,像貓兒似的無力又勾人。

“師伯,今日冒犯了。”師樂成抱着他上塌,然後撫摸着他柔軟的銀發,望着他水豔的唇瓣,還有那顯得疲憊的眉眼,不由低聲道歉。

于慈有些疲累,側躺着的,聞言擡眸便能看見那帶着一絲愧疚的眼睛,拿帶着齒印的手指,拂過他的眼睛。

兩人距離很近,安靜的時候,能夠聽見兩人之間清晰的呼吸。

他五感驚異常,确實是不好受的,不管是疼痛還是刺激對于他來說,都是折磨,但是還好。

瞧着他的模樣,應該是舒服的,那就好了。

“師樂成啊,并不難受的。”于慈只是淺淺的笑,喊他名字的時候,拉長了語調。

師樂成抓住他的手指,蹭蹭他的手心,冰冰涼的感覺襲來,剛剛那幾瞬的熱量已經消失,又變成了他平常時候偏涼的體溫。

他不由嘆息一聲,抱着他,試圖将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過去。

他問:“師伯這傷,要何時才能好呢?”

于慈枕在他胸前,睫毛微微顫抖,然後微微垂下:“難好了。”

“到底是如何傷的?”于慈受傷的事情,無極宗衆人皆知,但是為何受傷,傷的多重,卻衆說紛纭。

“都過去。”于慈只是這麽說着。

“師伯。”師樂成聽着他無所謂的語氣,心中難受,帶着針紮似的軟綿刺痛,他擡起他的下巴,想去尋他的唇。

便見于慈的眼神複雜又深邃,望着他的眼神也比之前要深沉許多。

“作甚?”于慈垂下眼睫,被擡着下巴。

“想親了。”師樂成看着眼睛,溫濕的吻落在他有些紅腫的眼皮上,他捧着于慈的臉,愛不釋手。

“別鬧了,明日該見不了人了。”于慈攔着他想要撒野的手,聲帶都有些疼了。

師樂成的手改為扶着他的腰,瞧着天邊展露的一絲光亮,問道:“要睡一會嗎?”

“嗯,閉眼休息一下。”于慈點頭,雙眉微蹙,枕在他手臂上。

師樂成便看着他,他不困,相反精力充沛的很,現在盯着他看,也覺得滿是欣慰,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填滿了,似乎有了着落。

今日開始新的一輪比賽了,師樂成早早起床,于慈半睜開眸子看着他。

師樂成便坐在床邊,把玩了一下他的腳踝,上面有他昨天留下的牙印,紅色的一圈,于慈昨日力竭,未用靈力消除淤血。

他雙腳生的好看,雖然不是女生精巧好看,但是白皙似玉,腳心是桃花般的顏色,只剩下幾根青細的血管比較明顯,還有就是他昨兒自己咬的印記。

師樂成看的眼熱,抓住他的腳踝,低頭吻了吻他的腳心。

于慈忍不住縮腳,發出一聲輕哼,是真的怕了:“別咬了。”

師樂成笑了一下,松開他腳,想要俯身下去親他,被他一下捂住了唇。

“你剛剛親完我的腳心,又要來親我的嘴?”于慈皺眉看着他,表示着深深的不贊同。

師樂成沒忍住笑了一下,親了親他的手心,扒拉下他的手,垂眼看着他,“你倒是嫌棄上了?”

師樂成不在意這些的,昨日于慈裏裏外外都是他洗幹淨的,有什麽好在意的?

于慈也不是真的嫌棄,見他表情玩味,笑了起來,仰頭親在他唇上。

“我不嫌棄自己。”于慈這麽說的,眼神欲氣十足看着他。

……

師樂成到大殿的時候,差不多人都到齊了,而于慈更是姍姍來遲,等到規則說到一半才慢悠悠的來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也沒人怪他來的太晚。

于慈一身白衣,衣服上帶着簡單又不失精美的竹子刺繡,讓衣服不會顯得過于寡淡,恰到好處的清骨。他面色淡淡,坐在自己位置上一言不發。

旁邊的徐林和尋到機會便和他說話,他也只是冷淡的點頭,或者默默聽着。

師樂成并沒有什麽顧忌的,直勾勾盯着他,他穿着穿雲鞋,遮住了任何可以見到肌膚,頭發也簡單豎起來了,露出漂亮的臉蛋,下颌線精致清晰,全身透着一股清冷氣息。

“師兄,這次比拼,還算不錯,秦山殿……”徐林和在他旁邊叽叽喳喳說着一些東西,于慈沒怎麽聽進去,只是把玩着手裏的紫雲茶杯。

眼神也瞟向了師樂成。

見于慈看着他,師樂成絲毫不含糊的露出一個大剌剌的笑容,笑的跟二百五似的,傻乎乎,但是在于慈眼裏顯得可愛。

于慈沒忍住跟着勾了一下嘴角,神情變得愉悅起來,蒼白的皮膚帶上了一些血色。

徐林和見狀,話音一頓,他一直觀察着師兄的表情,自然是發現這個微笑,他順着視線看過去,便瞧見了師樂成。

心中發沉,眼神變得犀利起來,雖然語速未變,但是心中已經激浪翻滾,将兩人之間的點滴在心中過了一遍。

暗自思量,這兩人為什麽這般親近了?

那嫉妒在暗暗發酵,他和于慈從小長大,師兄照顧他,愛護他,他們兩個感情才是最好的,哪裏輪得到一個小輩來挑撥?

他心中自認為這些天師兄對他的冷淡,是因為師樂成和他說了什麽,或者蓄意報複他,他之前其實是知道他這個大徒弟對自己的心思的。

只是他從未挑明,有什麽事情,只要暗示一下,這人便會像是傻子一般,為他沖鋒陷陣,就算再危險也沒有二話。

他将這些都劃分為師徒情,從不戳破那張紙。

他喜歡師兄,他對于這些感情是十分敏感的,已然瞧出了端倪,只是不敢相信。

比賽規則千篇一律,開始抽簽進行比賽,選出前五十名進行決賽比拼,最後進行排名。

師樂成之前初賽打架的兇名在外,抽到他和他鬥武的弟子,不是那種無所畏懼的莽夫,不然就是還未上場,便已經先腿軟的弟子。

這些對于師樂成來說不足為懼,主要是一點不方便的。

于慈是比賽主要執法人,全天坐在大殿上,維持下面的持續,防止出現意外。他沒有門派,沒有徒弟,自然不會偏私。

化神期修士,神識強大,遍布比賽場地每一寸角落。

師樂成就開始發愁了,要怎麽樣才能顯得自己更潇灑,帥氣一點呢,畢竟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想表現好一點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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