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瑾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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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這是什麽情況？”雷無桀一臉疑惑地撓了撓頭，絲毫不覺是他方才興奮的叫聲，把院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蕭瑟都不想去看雷無桀這個坑貨了，他向右前方走了一步，為弄玉擋去了衆人的視線，神情難得有些正經地打量着停在院中央的那頂轎子，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很明顯，之前轎子這邊這夥人和這裏的和尚在打，然後打到一半，我們來了。”

“然後呢？”蕭瑟話說一半，這讓雷無桀依然困惑。

對于雷無桀不經大腦的問題，蕭瑟已經習慣了，他怎麽就攤上這麽個欠債的！沒好氣地說，“然後他們發現，哇，不用打了，該來的大魚已經來了！”

雷無桀聞言恍然大悟，指着自己問：“大魚？是指我們？”

“不！”蕭瑟一把拉住雷無桀，又轉身抱住弄玉，躍到了邊上遠遠躲開，揚袖指着無心，“大魚只是他！”

無心笑着振了振衣袖，神情從容地問候着轎中之人，“勞煩大內掌香大監不遠千裏來找我這小和尚，真是榮幸啊！”

蕭瑟聞言眉頭微皺，輕聲低喃，“果然是他……”

“怎麽了（掌香大監是誰）？”弄玉和雷無桀的聲音同時在蕭瑟耳邊響起。

蕭瑟沖着弄玉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然後開始跟雷無桀介紹關于北離五大監的事情，“北離皇帝每年祭祀的時候，身後都會站着四個太監，其中一個持着鎮國寶劍，一個拿着傳國玉玺，一個手持律法典籍，最後一個捧着青花香爐，這四個大監加上與皇帝一同長大的伴讀太監，合成五大監。掌劍太監負責皇宮守衛，掌印太監協助處理公文，掌冊太監負責監管藏書樓典籍，而掌香太監則是本朝新設，負責監管皇家佛寺。每個人都握有巨大的權力，且都是一等一的大內高手。”

“蕭兄真是博學！”

“那是！”蕭瑟得意的說，“我可是雪落山莊的老板，江湖瑣碎，廟堂高閣，可沒有我不知道的。”

雷無桀問：“那你說皇帝身邊的人，跑這麽遠來做什麽？”

蕭瑟聞言，瞥了一眼無心，“沒想到這和尚這麽重要，竟讓掌香太監都不遠千裏來抓他！”

“連北離大監都這麽重視無心和尚！”雷無桀震驚地看着無心，“真不知道他倒了什麽黴，遇到這種事！”

“你別忘了，你要幫他，就是跟他一夥的，他倒黴，你也逃不了！”蕭瑟懶懶地看了眼雷無桀，随後将注意力放在場中。

就在蕭瑟和雷無桀說話間，一直待在轎子裏的人動了，只見一人跨出轎門，他面如冠玉、風度桌游，丹鳳的眸子帶着說不出的妩媚，雖然雙鬓微白，但卻平添了幾分仙氣，一手拿着佛珠，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動着，一手撫着腰間的常見，若即若離地似乎準備拔劍。

“這樣的樣貌，這樣的形象。”弄玉看着他，微微蹙了眉，“右手殺生，一劍既出，風雪枯萎。左手慈悲，佛珠輕撚，魄滅魂飛。”

“什麽！”雷無桀聞言睜大了眼睛，“他是……他是……風雪劍沈靜舟！”

蕭瑟點了點頭，“當年還是少年的五大監，曾奉師命離開皇宮闖蕩江湖，每個人都在江湖中赫赫有名，而他，瑾仙公公便是你所說的那個人。”

就在雷無桀震驚于瑾仙公公的江湖身份時，那邊與瑾仙公公寒暄交談的無心已經出手對上了瑾仙。

只見無心笑而不言，整個人忽然動了起來，整個人如雲中飛鶴，在原地旋轉飛躍，好似在院中閑庭信步，可是他的身影卻越來越多，每個白色的身影都在舞動着不同的姿勢，卻都模糊地看不清面目。

“這和尚在幹什麽？”雷無桀疑惑地問。

“他在……”蕭瑟微微楞了一下，語氣中帶着幾分驚嘆，“跳舞？”

弄玉靜靜地看着無心的舞姿，輕輕吐露了三個字，“天魔舞！”

蕭瑟聞言連忙轉過身去，一把捂住了弄玉的雙眼，對雷無桀喝道：“別看！”

“蕭瑟，你松手吧。”弄玉伸手握住了蕭瑟覆在她雙眼上的手掌。

蕭瑟厲聲喝道：“不行。”

“這位無心和尚不是瑾仙公公的對手。”弄玉輕聲說，“光是這天魔舞，對瑾仙公公無用。”

“你想怎麽做？”蕭瑟皺着眉問。

“相信我，再耽擱下去，你那位朋友怕是要換招了，那我可就幫不上忙了。”弄玉沖蕭瑟笑了笑，但握着蕭瑟的手并沒有用力。

“誰和他是朋友，我是被擄來的！”

話是這麽說，但蕭瑟的手已經卸了些力道，弄玉知曉蕭瑟心中已經将這個相識不久的和尚當成了朋友，只是他自己不承認罷了。

“若沒你默許，誰綁的了你！？”

弄玉喃喃地說，她不知道蕭瑟有沒有聽見，但是他卻是松開了她。

“弄玉你有辦法？”蕭瑟雖然博聞廣記，但是對于羅剎堂的秘術卻是不了解，也不知怎樣能助無心。

“或許吧！”

說着，弄玉從袖中取出一團絲弦，手一揮，成團的絲弦散開，兩端沒入兩側的樹幹，形成了一五味琴弦。

“夫君，你和雷無桀過會兒封住聽覺。”弄玉素手撫在琴弦之上，美眸半阖。

“老板娘，這是為什麽啊？”雷無桀一直都聽着蕭瑟和弄玉的談話，知道弄玉要幫無心，但不知道她要怎麽做。

“結束之後自然會跟你解釋，還不照做！”蕭瑟對着雷無桀的腦門就是那麽一掌，讓他助自己封住聽覺。

弄玉劍蕭瑟和雷無桀都準備好了，她便揚手撥弦，一曲清音從她的指尖流露了出來。

場中的無心聽到這琴音，忽然一怔，随後變換了舞姿。

弄玉見此微微勾起了唇角，“果然是個心思通透之人。”

“天魔舞據傳是天魔膝下八女的群舞，是密教不傳的邪術。據說八位魔女共舞之時，盡态極妍，妖嬈至極，常人只見一眼便受蠱惑，便是前方有萬丈懸崖，也一腳踏下。只是終歸有人不受蠱惑，而有修習天魔舞之人，以其畢生精力完善，有舞怎無曲，于是便有了天魔音的出現，但此曲幾經輾轉便已不知下落，世間也無人在彈此曲。”

“弄玉雖不會此曲，但卻有一曲和舞，助你的天魔舞發揮到極致！”

天魔曲乃靡靡之音，妩媚誘惑，糜爛至極，而弄玉的一曲幻音，卻與之相反，如遺世天音在人間奏響，讓人沉醉其中。

可恰恰是這樣的至清至聖之曲，非但沒有消減天魔舞的效力，反而是起效果更勝以往，天音魔舞，恰是最完美的組合。

然而這一舞一曲，卻也只能牽制瑾仙公公一刻的時間，一刻過後，弄玉曲音制，無心也換了一門秘術與瑾仙公公繼續對戰。

但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站在琴弦後的弄玉一眼，一者皺眉，一者輕笑點了點頭。

“弄玉初入江湖，便遇到了如瑾仙公公這般的高手。”弄玉輕聲說道，“兩位交手，我這柔弱婦人就不參與了。”

“夫人若是柔弱，便不會出手相助了。”無心輕笑着說道，但手上的招式一點也不受影響。

弄玉欠了欠身，答：“你是夫君友人，即使我不插手，這雷兄弟也會助你，夫君是他債主，他若死了，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一向不傷婦孺，可你讓我看不透。”瑾仙公公眼中劃過一抹暗光，不用內力彈奏出的琴曲竟然也能迷惑人心，雖有天魔舞的加成，但這女子也不簡單。

“大監，謬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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