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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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不再插手戰局之後，瑾仙公公與無心的戰鬥也逐漸趨至白熱化，無心連心魔引都使了出來，卻仍是拿瑾仙公公沒有辦法，只見瑾仙公公掙脫了心魔引的效力，一劍襲向無心，擊碎了無心的般若心鐘。

但無心并沒有被瑾仙公公的攻擊擊退，反而迎面而上，雙袖狂舞抽飛了瑾仙公公。

然而瑾仙公公卻絲毫不見慌亂，在空中一個轉身，便落在了弄玉、蕭瑟和雷無桀三人的面前，“小無心，你不是我的對手，何不讓你的三位小友幫忙呢？”

早在無心換了一門秘術與瑾仙公公交手時，弄玉便收起了絲弦，讓雷無桀和蕭瑟接了學到，畢竟高手過招不是随時都能見到的，只要是武者皆會對此感興趣，因此此時瑾仙公公的話也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蕭瑟一聽，便知要遭，剛要阻止沖動的雷無桀，卻是遲了一步。

只見雷無桀一拳打向瑾仙公公，卻是一拳走空，瑾仙公公早已回到了那頂轎子邊上，且輕聲對着雷無桀念了一句，“涼風率已厲，游子寒無衣。”

弄玉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雷無桀怎麽會與她有關系，難道雷無桀與雷轟關系匪淺？那他去雪月城必然不只是拜師這麽簡單了，至于到底是為了什麽，或許只有到了雪月城才能知曉。

就在弄玉思考走神之際，蕭瑟悄悄地抓住弄玉的手，把她拉到身側，用眼神的餘光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收到剛才那道劍氣的波及後，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懶懶地靠在門柱上，瞥了雷無桀一眼，“貿然對着風雪劍出手，你是瘋了麽？剛剛瑾仙要是有必殺之心，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哈！”雷無桀傻笑着抹了一把臉，拭去了臉上的鮮血，“我這不是條件反射麽！”

“夯貨！”蕭瑟冷哼了一聲，“弄玉別理他，讓他自己去處理。”

“嗯。”

就在蕭瑟和雷無桀說話間，瑾仙公公一行人不知為何，突然選擇了撤離，在衆人困惑的目光中，離開了大梵音寺。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就走了？”雷無桀看着離開的那一行人，不解地問蕭瑟。

蕭瑟此時也徹底松了一口氣，懶洋洋地牽着弄玉從角落走了出來，搖了搖頭，說：“我怎麽知道，大概是吃了你一拳，覺得不是對手，所以趕緊跑了吧！”

雷無桀楞了一下，撓了撓頭，“我倒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蕭瑟沒有理會雷無桀那傻帽的神情，他看着弄玉，問：“玉兒，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既然已經在此地遇到夫君了，那接下來的路，弄玉便不會離開。”弄玉伸出手為蕭瑟理了理衣襟，“西域這邊最有名的佛國我都去參拜過了，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與夫君一同去雪月城呢！”

“我就知道。”蕭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來于阗國之前，他便希望不要在此遇到弄玉，不然接下來的路，她是不會讓他獨自一個人前行的。

可如今已經遇到了，那他能做的便是盡他所能，能護多少是多少，如今這和尚的事情可不是那麽容易能解決的。

“玉兒，我們還有事要在此停留一會兒，你先将馬車牽到這大梵音寺附近吧。”

“好。”

弄玉知曉蕭瑟想支開她，不想讓她與這件事牽扯太多，而她也無意插手，便順着蕭瑟的意思，先行離去了。

弄玉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衆人視線後，無心走到蕭瑟身旁，“你想保護她。”

“知道的越少，麻煩便越小。”蕭瑟難得陰着臉，用着冰冷的語氣說，“別打她的主意。”

“可惜在她助我對抗瑾仙公公的時候，便已經不能脫身了。”無心似笑非笑地瞅了蕭瑟一眼，他能确定蕭瑟知曉他夫人會武功，卻只當她水平一般，但從方才毫無內裏卻能輔助其他功法的琴音中聽出，那名看似柔弱的女子，武學境界并不低，只是她從未展現過武學，從而無從得知她的深淺。

“即便如此，我也不許任何人動她的腦筋。”蕭瑟冷然瞥了無心一眼，眼中寒光乍現，警告之意赫然在目。

“我知曉了，蕭兄放心。”無心絲毫不在意蕭瑟的威脅，笑着雙手合十，點了點頭，“接下來，辦正事吧。”

不知過了多久，大梵音寺廟牆的邊上多出了一輛馬車，馬車的車板上，弄玉正靠着車轅，等待着蕭瑟他們出來。

不一會兒，便見一道白影翻牆而出，落在了馬車前不遠處。

“無心。”弄玉喚道。

無心聽見聲音看向弄玉，走了幾步，在弄玉面前停下，雙手合十，禮道：“夫人，就等了。”

弄玉微微側頭，看向無心的身後，卻不見蕭瑟和雷無桀的身影，便問：“我夫君和雷無桀呢？”

無心轉頭又瞧了瞧，果然不見蕭瑟和雷無桀，對弄玉說了一聲“稍等”，便轉身一躍，攀上了廟牆，探出腦袋沖着裏面的人喊道：“二位仁兄怎麽還不跟上？我們現在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嫂夫人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了，你們不來，我便讓嫂夫人帶我去了，畢竟我沒有租馬匹的錢！”

弄玉不用聽，也能想象到蕭瑟聽到無心這番話後的反應，果然一聲怒罵隔着廟牆傳了出來，“真邪門了，這和尚！”

而無心才跳下廟牆，弄玉便見滿臉怒氣的蕭瑟和一臉無語的雷無桀翻牆而出，蕭瑟一出來便徑直走向她，“弄玉，你先進車廂吧，駕車的事情讓雷無桀來就行了。”

“嗯。”

弄玉點點頭，轉身走進了車廂，而她才坐定不久，便見一道白影掀開車簾，竄了進來，在她的對面坐下。

“夫人，叨擾了。”無心笑着對弄玉颔首禮道。

還沒等弄玉緩過神來，便見蕭瑟面無表情的掀開車簾，在她的身旁坐下，冷哼了一聲，“和尚，你要去哪？”

弄玉見此，哪裏還能不明白蕭瑟和無心發生了什麽，怕是他們因為誰做車裏而鬧得不開心了。

無心絲毫不在意蕭瑟的态度，既然已經坐下了，那他也不會出去喝雷無桀那個傻小子一起駕車，“于阗國城外不遠處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廟宇，我便是要去那裏。”

“雷無桀，聽見了沒有！”蕭瑟高聲朝着簾外喊道，“別又走錯了地方。”

“我知道了。”雷無桀回道，“這于阗國我們都繞過一遍，哪裏有山有廟，我還能不知道！”

“哼！”

蕭瑟輕聲冷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對誰，但他也不再說話，無視無心的存在，抱着身旁弄玉的腰，枕在她的腿上，沉沉地睡了過去，和無心、雷無桀兩人趕路，他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本來他想車廂裏就他和弄玉兩人，他也能放松些地休息一下，沒想到無心這個和尚偏要進來，好吧，進來就進來了，他睡他的，也沒礙着誰。

弄玉看着蕭瑟眼底淡淡的青痕，便明白了蕭瑟為何脾氣會這麽差，她伸手理了理蕭瑟的吹落臉頰的長發，悄無聲息地拂過蕭瑟的穴道，讓他睡得更熟些。

無心看着弄玉的動作，輕笑了一聲，“夫人似乎有話要問小僧。”

弄玉看着蕭瑟點了點頭，随後擡起頭看向無心，“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向不會多問，但是我也能看出如今事态的危險性，大師你的事情牽連深廣。”

“無心只不過是寒山寺的一個小和尚，稱不上大師二字，夫人喚我無心便是了。”無心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這件事情确實如夫人所想的那般。”

“即使如此，無心也無需用敬稱了，喚我弄玉或者跟雷無桀一樣叫我老板娘都行。”弄玉溫和地說，“至于蕭瑟想做的事情，我從來不會阻止。”

無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就是說，只要他能勸動蕭瑟，那他便是自己的一份助力，且弄玉不會阻止。可是蕭瑟真的那麽容易會被勸動麽？這對夫妻真是……太有趣了，不管是蕭瑟還是弄玉。

無衣搖了搖頭，問：“弄玉想知道什麽？”

弄玉低下頭，撫着蕭瑟的臉頰，“明天會發生什麽？”

“一場法事，足以驚動整個月于阗國的法事，一場大戰，九死一生的大戰。”無心從容地說道。

“九死一生，尚有一線生機。”弄玉神情不變，輕聲說，“否極泰來，明日之後，或許一切紛争都會結束，而無心你或許能夠達成他人的願景。”

“哦！？”無心眯起了眼，但随即便明白了弄玉話中之意，笑着謝道：“那邊借弄玉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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