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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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破廟中的木柴已經燃燒殆盡，只餘零星火星尚存，弄玉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眸。

摟着她的蕭瑟察覺到她醒來後，便扶着她坐起身來。

“醒了。”蕭瑟輕聲說道。

弄玉點了點頭，擡眼望向廟外，“外面動靜這麽大，怕是有人來了吧。”

蕭瑟聞言，牽着弄玉站了起來，兩人走到山崖邊，朝下望去，便見山下密密麻麻地站着數百個和尚，此刻正齊坐下來，手中鑼鼓聲響起，同時頌起經來，在這一片蒼茫的土地上，倒是顯露出幾分佛意。

蕭瑟懶懶地對着不知何時走到他另一旁的無心說，“和尚，他們來了。”

“那是……”在無心身旁的類雷無桀指着那數百個誦經的和尚身後之人，那人身材魁偉，提着刀，目光凜冽地望着遠方。

“是王人孫。”蕭瑟扭頭看向無心，“他似乎沒有和你約定好的那樣退避三舍，這一次，他好像做了一個和二十年前不一樣的決定。”

“進來吧。”無心冷冷地望了一眼，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緩緩轉身走進了破廟之中。

雷無桀緊随其後，跟着無心走入了破廟，“等等我呀！”

蕭瑟搖了搖頭，轉身看向弄玉，“玉兒，去馬車中等我，好嗎？”

“我可以幫忙的。”弄玉握緊了蕭瑟的手，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可以。”蕭瑟伸手抱住了弄玉的腦袋，将她拉近自己，額頭抵着額頭，眼睛直直地盯着弄玉，“乖，在馬車裏等我，一會兒就結束了。”

弄玉抿了抿唇，無奈地嘆氣，“好吧，那你可不能受傷！”

“我保證。”蕭瑟微微笑道，目光柔和地注視着弄玉，“‘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傷心的。’

蕭瑟緩緩松開了弄玉，輕輕推了她一把，“去吧。”

弄玉猶豫地轉身，緩緩地離開了山崖邊，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後，蕭瑟才收斂了臉上的柔情，神情嚴肅地轉身步入了破廟。

弄玉離開了位于小山山頂的破廟，從另一條小路下了山，來到了他們停放馬車的地方。打開車上儲物的箱子，從中取出一張通體黝黑、泛着幽幽綠色的古琴，又拿出一頂白色的帷帽，戴在頭上。

掃淨一塊巨石，弄玉輕身一躍，落于巨石之上，盤膝坐下，橫琴于膝上，素手撫摸着琴弦，緩緩閉上了眼眸，放空身心，去體悟自然。

慢慢的，風聲、水聲、鳥語、葉落，種種自然之音傳入弄玉的耳中，她感受到了兩處的強烈戰意，以及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的禪意，随着誦經聲不斷而愈加強烈。

忽然，弄玉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感覺，那樣頻率的風聲，是天魔舞！

“無心動手了，戰鬥已經開始了麽！？”弄玉緩緩睜開雙眼，纖白的手指慢慢地在琴弦間舞動，一如當日在大梵音寺一般，以曲和舞。

不知過了多久，當風聲再次改變時，弄玉便轉換了一首曲子，舞雖終了，可曲猶未停，曲音缥缈，可若細聽卻能從中發現一絲禪意，曲音伴着誦經聲，一時間，整座山都萦繞在濃濃的佛聲之中。

忽然

“爾等誅魔之心如此之盛，與魔何異！”

無心的這一聲怒喝在山間回蕩，不只是山下的衆人，山的另一側的弄玉也聽得清清楚楚。

她輕嘆了一口氣，撥完最後一弦，收起古琴，負在身後，起身一躍，朝着山頂奔去。

她知道山上的戰局已經接近尾聲了。

等到她到達山頂的破廟時，只見六位僧人昏倒在地，而餘下一位尚未昏迷的瘦削老僧仍強撐着一口氣，勉強站着。

無心整個人癱在地上，看上去不知死活，看衆人的臉上，應該還活着，雷無桀受了傷，不過并無大礙，而蕭瑟看上去并沒有受傷，這讓弄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疑惑地問道：“結束了麽？”

蕭瑟搖了搖頭，“怕是還沒有。”

“怎麽？”

雷無桀順着蕭瑟的目光望去，只見唐蓮和無禪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上來，正神色怪異地看着他們，還有一絲好奇的餘光望向弄玉。

只見雷無桀把剛剛才攙扶起的無心放了下來，任由他摔在地上，痛苦地哼出了聲，而自己卻是傻笑地撓了撓頭，“師兄……好巧啊！”

蕭瑟白雷無桀一眼，不着痕跡地向旁邊移了一步，擋住唐蓮對弄玉探究的目光，背在身後的手，朝着弄玉擺了擺。

弄玉會意地配合着蕭瑟的舉動，拉了拉自己帷帽的帽檐，沒有說話，只是透過白紗看向雷無桀方才打招呼的人以及現在在于無心談話之人。

這兩人，一者出自唐門，而雷無桀稱他為師兄，便應該是雪月城的大弟子，而另一個自稱無禪的和尚，根據無心與他的對話，想來就是寒山寺忘憂闡師的大弟子了。

當幾名和尚結束了敘舊之後，唐蓮轉身說，“走！”

“去哪兒？”雷無桀不解地問道。

唐蓮指了指遠處，“雪月城。”

弄玉聞言，眼中透露着恍惚，雪月城，那應該能見到她吧！或許可以替師兄問問，為何一直沒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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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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