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0)
”我坐在他旁邊的木樁上,擡頭眯着眼睛看天上的太陽。
“不要這樣直視太陽,對眼睛不好。”他說,身邊漂浮着淡淡的煙味的氣息。我彎起嘴角,“可是,西藏的太陽真好看。”
“呵呵。真的是,太陽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哪有什麽好看不好看?”他前一秒還在說我,下一秒卻自己也做着那樣的動作,“我也看看。”
我轉過頭,看着他如同孩子一般的仰起頭來,剛才頹廢似乎不見了許多,眼前的人竟然小孩子的可以。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嘴角微微上揚,有梨渦。曾經我在雜志裏面看到男人笑的時候,有着梨渦,就覺得這種男人似乎已經被女化了。存在不了另類的男人氣質,比如冷酷的,帥氣的。不過,這種男子一般親和力比較大,也比較好相處。“你笑的時候,梨渦真漂亮。”
他轉過頭,似乎被我這樣一說吓了一跳,但是随即笑出聲,“很少人這樣說我哦。”他開玩笑,“我底下的員工都會在背後說我‘啊,我們的總裁真的很帥氣啊。。。’‘你不知道,我們的總裁在某某排行榜上和明星有得一比呢’你都不知道我在公司有多麽受着歡迎。”他有些得瑟的樣子,像是小孩子一樣的炫耀,讓我撲哧的笑出聲。
很久以前,我就沒有這樣笑過了。
也許,在此之前,我就是潮定口中的,含蓄而溫柔的江南女子。
“潮定在幹嗎?”
“她昨晚很晚睡,早上為了日尼能早點到崖谷去,天還沒有亮就起床了,現在正在休息呢。”
“哦。她是太勞累了,真搞不懂她,怎麽喜歡這樣的生活。”木旭說這話的的時候,是有些抱怨的,似乎真的不能接受,以這種程度來看,他和潮定,似乎交情很深。但是我沒有問。
“你來西藏,是來玩兒的麽?”他似乎想要再說下去,但是張口之後又趕緊閉口了。
“以前在雜志上看到這裏的時候,很喜歡,想着有一天,如果有時間,就一定會來。沒有想到,這裏真的很不讓我失望,真的很美。”
“你是為了拍攝而來的?”他在猜測。
“嗯。”我掩飾。
“呵呵。”似乎沒有什麽禁忌了。因為之前說的韓夏欺負你麽之類的話,現在已經可以解釋為是為了拍攝而來的,并不是因為韓夏的欺負,而到這個地方來的。“我還以為他欺負你了呢。你才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以前你們一不好,你就會躲得遠遠的,不讓他找到,也不讓我。。。們找到。”
“之前我真的是這樣的麽?”我做出驚訝的樣子問,“我怎麽沒有覺得啊。”
“很多次。”木旭義正言辭的說,數落我,“你都不知道,你藏起來的方法可多了,手法可靈妙了,非得找上好幾天才能找到。那個時候,在我第一次看到你而你下火車的時候,在醫院的時候,在巴黎的時候,你陷入韓夏和緋瑤事件的時候,你都不見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去找你。”
原來我那麽多時候,失蹤了,他也參與其中的尋找。他雖然不敢在我面前表達他的愛意,那是韓夏在我身邊已經死守。“占有欲非常強的人,根本不讓人靠近你。那個時候,木旭是這樣說的,即使想要和雅雅你表白,但是也沒有機會啊。”
“謝謝你。”我說的很輕。謝謝你知道我的存在,關注我。
“哪兒的話,幹嘛說謝謝啊。這樣說我們是陌生人一樣,明明很熟悉!”他要揪出點兒什麽來,但是我沒有在說話。他也意識到超界了似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發呆。好一會兒在出聲,“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
“寺廟?還是野外?還是去看看布達拉宮?”
“昨天我來的時候,頭有些暈,日尼和潮定說這是高原反應,恐怕不能走遠的地方。”我全身懶散,“我還不想出去走走,總感覺自己的精神不是很好。”
他聽到我這樣說。馬上緊張起來,“怎麽樣,吃藥了麽?”
“吃了,昨天我在火車站,被日尼帶回來,他是個好人,我都不認識他,他就那樣幫我。回到家,潮定也沒有生疏,給我吃了藥,還照顧我到很晚。”
他又同感的點點頭,“嗯。日尼和潮定都是很好的人。他們就是這樣子。不過我很感謝日尼,如果不是他,我都無法在西藏能遇到你。”
“是啊。”
“我們是有緣分的人。”
☆、樸實無華
在傍晚的時候,木旭帶着藥物給我,然後沒有說什麽走了。
潮定很嗜睡,她是直接從中午的時候,睡到傍晚。然後醒來。
她不好意思的對我說,“雅雅,真的是招待不周。”
“潮定,你真的太客氣了,我這樣打擾你,你還這樣對我說,你要讓我多過意不去啊。”我開玩笑,潮定笑了出聲。然後轉身過去,“中午的時候,你有吃飯吧?”
“嗯,木旭帶着我出去吃的。木旭說因為怕吵醒你,沒有一起叫你。”
“哦,他可知道我的脾性了,我睡着的時候,最讨厭別人來吵我了。”她回憶起來什麽事情一樣,“你不知道,有一次我睡着了,木旭因為要去上學來叫醒我,當時還挨了我兩個拳頭呢。到現在他想起這事兒來的時候,老是責備着我。因為那天,我害的他無法上臺表演。”
我詫異,有想過她和木旭應該很熟,但是沒有想到是這樣地步。
“我們啊,從小玩在一塊兒。”她繼續說,雙手開始張羅着晚飯了。“我們是表姐弟哦。”
“啊。。。原來如此啊。”不知道為什麽,心豁然開朗,剛才那點點不舒服的感覺,忽然沒有了。
“你還以為我們是什麽關系麽?”她轉過頭來看着我,眼睛黑亮,似乎會說話一樣。
“我以為你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我走過去幫她把菜拿過來,一點一點的折掉。“這個地方适合種蔬菜?”
“要看季節和地區分布。”她搖搖頭,開始淘米。“但是我吃不慣西藏的東西。日尼為此千裏迢迢的去雲南邊界運輸食物,還帶着種子。這裏的土地很肥沃,幾乎種什麽都能生長,但是要看季節,這裏下雨和下雪的天氣也很多。所以,适合種作的時間不是很久。”
“哦。你和日尼,是怎麽認識的啊?”
“很簡單,就像你和木旭一樣。自然而然的遇見。”他淘好米,然後放在大鍋上,開始點燃幹樹葉或者枯樹枝,然後放在爐竈裏,煙霧熏染彌漫。“緣分是個很巧妙的東西,上天注定。”
“日尼自有日尼的好。”潮定架好了枯樹枝,看着火光旺盛的燃燒吞噬着樹枝,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潮定站起來,向着屋外走去,“你也知道,我是木旭的表姐。說起來家世不會差到哪兒去。但是我做錯了很多事情。” 她轉過頭頭眨眼睛說,似乎在掩飾那些被塵封往事将要給她帶來的傷痛。
“潮定,你如果不說,可以不用說的。”我慌忙阻止,她黑亮的眼睛,閃着淚光一樣,仿佛只要她再次眨眼,就會流淚。
“你以為我哭了麽?雅雅。”她依然笑着。“我的眼睛太亮了,才會那樣,我沒有哭。我已經很小的時候不會哭了。”
“嗯。”我低頭,似乎不太願意聽接下來潮定要說的故事。
“你可以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麽?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什麽人,其實故事很毒你簡短,不用花你太多的時間。”
為什麽只是單單告訴我呢,我想問,但是最終是點點頭,“你說吧,潮定。”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而且說的這麽肯定。
潮定不自然的吸了一口氣。“我以前有個很喜歡的男人,為了愛他,我不顧一切,父母的反對和親人的蔑視。那個男人是我的初中老師,大了我十四歲,我喜歡上了他,還到他家去找他的妻子威脅。”
我震驚的看着她。
“我喜歡大年齡的男人,柔和溫順。他就是那樣的男人。你都不知道的,我是怎麽瘋狂迷戀他的。我制定了追求他的計劃,企圖和他有所發展,居然不顧一切飛蛾撲火。”
我靜靜的聽着她說,總覺得她的愛太過張揚和瘋狂。
“最後我和他□,在他家裏,被他的妻子撞見。我年少因為父母少管,個性自然張狂而浪蕩,父母只管給我錢,不對了就打罵,鎖在家裏對待。。。。但是他不會,我不高興了傷心了煩惱了,他都會給我解憂。我迷戀他不是沒有原因。我在他家和他□,讓他的妻子碰見,自然是一手安排的。我想得到這個男人,不惜毀滅了我自己,然後把他一起也打進地獄。我因為執迷不悟,年少因為父母管少,而那樣子做。”
潮定有些呼吸不穩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能和我□,告訴我也想和我一輩子一起,但是被他妻子發現之後的第三天,他在自己的房間上吊自殺了。。。。你不知道,他才三十歲,因為和自己的學生發生關系,他的妻子不計較的說會當作沒有看見,彼此之間好好的再次生活在一起。我甚至還沒有反駁愛他的妻子,做更多要他的動作,他就死了。。。他的遺言上交代了兩件事情:他的妻子和兒子要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另外就是要我好好照顧自己。。。。”
潮定說,因為她的眼睛太亮了,所以很多人認為她在哭。那只是個理由,因為現在的潮定,眼睛依然雪亮,只是流出的淚光,紮痛人的心窩。
“我為了他,自殺了兩次。那個事情之後,我的父母把我鎖在家裏,怕是我出去丢人顯眼。我用刀片割破自己的動脈,看着污黑火紅的血從自己的身體流出來,不能斷了似的往外湧。當時覺得害怕又暢快。想着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沒有人疼。。。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能愛能疼着自己的,自己又把他逼近了地獄。。。如果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但是後來被我父母發現了。硬生生的被救下來。”
我感同身受的撫摸了自己右手那條傷疤。我當時割破它的時候,是在子夏死了的第二天晚上,我守靈守了很晚。哭過了心還會痛,于是想着讓自己更痛一點,于是割得很深,真的很疼。我幾乎是捂着自己的心髒蜷縮在地上打滾的。也許是聲響打擾到了母親,我被她救了。
血流的不是很多。但是卻成就了一條傷疤。
“被救起來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懷孕了。。。。所幸我的父母都不在,如果在的話,恐怕氣的當場把我打死。。。萬幸的萬幸也終究只是個萬幸。後來我的父母知道我懷孕的事情,逼着我去打胎。當時木旭也在場,小小的人,看着大人們的争端,他沖過來抓住我母親的手,說着讓我母親不要傷害我的話。。。。但是我的父母簡直是氣急了。一巴掌一巴掌的扇我。他們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但是始終走不出小人物的悲哀。他們想要臉面居然連我都可以傷害。我流産了。”
我遞過旁邊的毛巾,她接過去,嗓子有些沙啞的說,“也許他們是對的,我才十六歲,往後的日子還很長。我不該這樣作踐自己。但是我很想保留與自己心愛男人的孩子。。。我沒有去參加他的葬禮,倒是她的妻子嚎啕大哭的找到我的家裏,指責我,謾罵我,她帶着她失去父親的孩子站在我的家裏,大鬧起來。是啊,她是失去了丈夫的寡婦,往後的日子一定很長,很難熬。。。我害的他失去了丈夫,讓她的孩子成為單親。我內心愧疚不已,傷痛不已。。。最終我的父母拿錢來的阻擋了這件讓他們顏面掃地的事情。。。”
“很多年了,我都沒有從那個男人死去的事實走走出來,也沒有是忘記最後看他的那一眼,沒有忘記最後他被推入火爐中成為灰燼的場面,沒有忘記他的妻子孩子痛苦的樣子,沒有忘記他的孩子那黑亮的眼睛裏面充滿的仇恨。。。。上了大學之後,沒有畢業我就出來了,随便找了個男人生了個孩子,算是給家裏面繼承事業用的。”
“之後我便是離家出走。在漫長行走歲月中,我渾渾噩噩。企圖找到他的妻子和孩子,給予一定的補償。但是無疾而終。父母斥責我這樣的行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看着他們帶着眼淚說出來的話,其實,也感到心疼的。他們老了,我長大了。不孝順他們也就罷了,還老是惹他們生氣。。。但是我無法停止行走,如果駐足原地,我又覺得像是死了一樣難受。”
“在傷痛漸漸走出之後,十年之後,我遇到了日尼。”
潮定說到這裏的時候,嘴角彎彎起來,月牙形的眼睛好看的緊。“你都不知道那樣一個漢子,他有多麽樸實無華。就像是當年的他一樣。多麽的讓人感到美好。”
“但是我可沒有把他當成替身,我可是真的愛他。藏族的漢子,哪會像是城市人一樣油槍滑舌常常把愛啊喜歡放在嘴邊的?他不會說,但是行動表示了一切。。。我進去墨脫,好幾次差點兒死掉了。他救了我不止五回。。。”
我或許能想象當時的情景,日尼确實是那樣樸實的人。
她還想坐在說什麽。但是聽到外面有車停靠的聲音。她放下毛巾,興沖沖的跑出去。
我能聽到她在門外喊着日尼的聲音:“怎麽這麽晚?孩子們都不乖麽?”
“你怎麽哭了?”日尼沒有回答什麽,倒是說出了這句。
“還不是被柴火熏的。”潮定很輕巧的說。
日尼沉默着和潮定走進屋子,看到我點點他,然後到廚房看看竈臺,“你以後還是不要煮飯了,等我回來煮吧。你眼睛熏成這樣怎麽可以?”
“沒關閉。”潮定給日尼倒了一杯茶,日尼接過去,看了看潮定的眼睛:“居然這麽腫這麽紅。。。一定是熏得很厲害吧。哎,你真的不要做飯了。”
“我喜歡呢。”潮定類似是撒嬌的說。
“那熏着了眼睛怎麽辦?”
“我會減少的。如果你一直都不讓我幹活,我都快成為豬了。你那麽辛苦,晚上回來還要給我做飯不累死?那個時候我肚子估計早就餓的呱呱呱的叫了。”潮定是用漢語說的。
日尼雖然不會說,但是能聽懂,回答的時候是用漢語回答的,說的時候還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說是讓我見笑了。
我看了看潮定,和她對視一笑。
找到幸福的潮定,我祝福她生活如意,安享富貴尊榮,與愛人愛情甚篤。
摸摸手上的那條疤痕,在潮定的故事中,忽然明白過來。子夏算是過去的一個美好的形式了。
也忽然清醒過來,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似乎應該回去和韓夏好好說說,讓他解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要的也不多....但是就是木有人看嘿.爬走@@@@@@
☆、靈魂之舉
作者有話要說:很想去西藏的說.于是改成了10月末出發敦煌.....
手機已經在手心裏面冒汗了。
打開已經關機了幾天的手機,打開機的時候,屏幕顯示了來電達到了五十個。。。短信爆滿。。。翻開來看,有的是韓夏的有的是母親的。還有的是艾瑪的。。。。
先把韓夏的一條條打開來看。
“你什麽意思。雅迪,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怎麽可以這樣做!我做錯了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說,憑什麽斷定我。。。”
“雅迪,你去了哪裏,為什麽不接電話,為什麽,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你回來,回來我可以解釋的。”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我該拿你怎麽辦好呢。。。”
一條條的看下去,我的內心充滿了自責,是啊,我憑什麽就覺得他是錯的呢?他是真的背叛我了麽?他是真的不愛我了麽?他是真的放棄我了麽?
電話本裏面那個熟悉的號碼,連閉上眼睛都能打出來的號碼。
現在卻是讓喘喘不安,不知道該怎麽辦。打出去吧,好好的跟他說。
就這樣吧。好好的跟他說。
電話卻一直打不通。一直傳來機械的女音:“你好,你打的電話已關機”“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頹然的回到屋子裏。此時日尼和潮安吃晚飯,窩在一起看電視。電視已經很老舊了,看起來也很黯黑。根本看不是很清楚人物的面貌,而且聲音渾濁,也不是能聽清楚說些什麽。收錄的臺不多。西藏電視五個臺為主,中央幾套是有的。此時電視上正在播放着前不久布達拉宮的民間藝術表演。
潮安一臉幸福的窩在日尼的懷裏。津津有味的看着。完全不個一個有錢有家世的千金大小姐。有些人就是這樣,不跟着軌跡走,只是想着自己的幸福和自然,從而不違背本心上路,找到自己的生活,然後安定,漸漸的走上特殊的軌跡。
“你回來了?”潮安看着我進屋,從日尼的懷裏爬起來,“電話打通了麽?”
“沒有。沒有人接聽。”我一臉懊惱。她看出來了。
“別擔心,也許只是手機沒電而已。現在這個時間,恐怕也是在忙。不如待會你再打回去試試。”
我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待會木旭過來。我們出去玩玩?對了,你頭疼好多了麽?”
“嗯,還是有點兒。不過真的好多了。”
“你體質算是好的,哪兒向潮安來的時候,高原反應得厲害。”日尼也起來了,對着潮安就是溫柔一笑。“你要多注意一下便是了。像是你這樣,估計明天就差不多了。”
我點點頭。微笑的說,“嗯,到時候我們去好好的去玩兒?”
“那今天晚上還出去麽?”潮安問日尼,也問我。
“還是不要吧,小雅的身體還沒有好。歸不什麽時候過來?
“我打電話問問吧.”潮安立即你拿起電話:“歸不,你什麽時候來啊。”
那邊的人遲遲沒有說話,說話的時候,不知說了什麽讓潮安大笑不已。“真的是。好吧,你今晚過來。我給你準備你要吃的。。。。你以為這裏是北京嗎?想吃什麽要什麽?要不你就回家去。。。。恩恩,好了,我知道了。別太晚。。。”說到最後她居然轉頭過來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恩,我知道了。如果你忙就不要過來了吧。”
潮安挂掉電話.“歸不過來了?”
“嗯。說是朋友在酒吧,沒有辦法過來了。真的是,一天到晚就知道鬼混,他的假期怎麽會那麽長,公司誰來看?”
日尼微微笑,“別氣了,會傷身體的。”
“那我進去休息了。”
“嗯,好。”
西藏的冬日,白天是十幾度,但是夜晚就達到了零下了。
外面的風呼啦啦的吹着。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大多人已經睡下了,只有大黃狗在夜裏狗吠的聲音。我能聽到隔壁日尼和潮安的發出安心的呼吸,日尼的呼嚕聲很大,但是潮安還是很幸福睡在他的身邊。
這樣冷的夜晚,倒是讓我想起了韓夏。心底記挂着他現在不知道怎麽樣。拉拉雜雜的想着是否很生氣我離家出走,是否與緋瑤和好?是否還會記挂着我。。。他會在睡前呈上來的牛奶,入睡之後溫暖的懷抱,不高興的各種安慰和哄騙。。。這樣美好的他,我竟然舍得的把他拱手讓人。想着想着,覺得眼睛酸澀,脹痛得厲害。手機在黑暗裏面發出微弱的光。我一遍遍的看着短信一邊心在抽血一般的疼。
直到我昏蒙蒙的快睡着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了諾基亞專有的鈴聲。起初我還覺得不耐煩,然後抓過手機,看着那光亮折射進眼光,眼眸發出疼痛的看着屏幕上電話的時候,馬上從床上爬起來,風灌進杯子裏,我感覺到冷。
按下了按鍵之後,那邊馬上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雅雅,你在哪裏?”
我忽然想哭。這樣熟悉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醒來。
“雅雅,說話。”即使是命令式語氣,我也認了,我內心的慌張,孤獨和害怕因為他的聲音而一下子潰不成聲,他似乎聽出了端倪,“雅雅,你哭了?”
我更是無法遏制的大哭起來,但是為了不吵醒隔壁餓夫婦,我也只能是捂着被子哭。
“你哭什麽呢,我也沒有罵你啊。你看看你,出去了那麽久,手機也關機了。。。你倒是好,就是留了一張紙條給我,你都不知道我看了那紙條都想殺人了。。。。我又不是故意那樣做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都沒有和我說,聽我解釋,就自己下定論,你這樣對我公平嗎?”韓夏一字一句平穩了心思說,“你都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你倒是說說啊,你到底是去了哪裏啊”
“嗚嗚。。。”我發出脆弱的哀鳴。只有在他面前才可以如此嬌脆的,時不時的哭泣。
“乖啊。。。是不是受委屈了?別哭別哭。你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接你回來。回來了,我們好好說,可以麽?”
什麽都不想說了,只想呆在你的身邊。。。
原來有些感情,可以這樣讓人泣不成聲。
我似是委屈一般的哭泣,讓他不由得嘆氣,“雅雅,你要是想出去,我自然會給你時間的。但是前提是我要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安全不安全。你走的遠了,我晚上也不能睡得着,我都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你能理解我這樣的心思。我多怕失去你啊,但是你看看你,就是這麽任性,居然留了一張指條就走了。還說與緋瑤好好的。我和緋瑤之間你難道不是最清楚的麽,還是說要我解釋呢。雅雅,有些事情你也要給我時間。。。。你告訴我,你在哪裏好不好。。。”
我還是沒有出聲,但是哭泣的聲音明顯降小了。心緒變得平穩起來,聽着他說話,即使是在這樣冷天,我也感到暖暖的。
“你要是真的不想回來,想在那邊多玩會兒,當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要知道,雅雅你的安全。以前是我錯了,哪裏都不讓你去,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多麽不放心你啊,你出去了,遇到個什麽人,遇上個什麽事情,你不會,還有誰能幫你呢,我又不在身邊。。。”韓夏那邊很安靜,他嘆氣的聲音都透着隐隐的悲哀,“雖然說沒有了我你不能活。但是,雅雅,我知道的,你還是不會照顧自己,我也自私,只是想着想着你在我身邊就好了。我是希望我能保護你,讓你過的好一點。。。可是看看我,現在又做了什麽呢?”
我聽着他的自責,忽然感到安心。有些沙啞的嗓音艱難的跟他說話。“韓夏,我在西藏。”
“你的聲音怎麽了?怎麽那麽沙啞?你生病了?”
“嗯。高原反應。”我壓着嗓子說話。聽着他一句句的關心,卻不能幫助我的慌亂,“你怎麽跑那麽遠的地方去?是你自己一個人麽?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相機不見了,還有你的幾件衣服外帶一些零花錢。你怎麽可以這樣呢。去那麽遠的地方,錢也不帶夠,衣服也不帶去。。、現在西藏是零下吧,感冒了怎麽辦?生病起來又是不肯吃藥又睡不好。。。。還高原反應。。。會有缺氧的症狀麽?”
“已經好多了。”我內心清明起來。示意他不要擔心我。
“那我去找你好麽?”
“我過兩天就回去。”我這樣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他的聲音。“那好吧。你要回來的時候,要告訴我。”
“好。”
“早點睡。被子蓋好,不要感冒了。還有,藥一定要吃,高原反應也是很有風險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嗯。”那邊忽然電視的吵鬧聲,“你怎麽這麽晚了還開電視。”
“沒事。”他笑,但是語氣有些落寞,“我只是想你了。”
“嗯。那晚安了。”
“嗯。晚安。記得拍些好看的照片回來。
“好。”
☆、韓夏的關心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不能吃辣的說...哈哈哈,求韓夏也養胃...
依依不舍的挂掉了電話之後。我內心充斥的感動和他的溫柔給我安全感。想着他說的那句我想你了。聽聽電視裏賣弄發出來的聲音,明顯是不久前,他們一起在家拍的VCR.
我想我兩天之後一定是得回去了,我也怕我太想他了。真的,太想他了。他縱容,總是微笑放任我的無理取鬧。我想起有天晚上我睡不着覺,他明明累的要死,被我拽起來說要講講故事。他還真的坐起來,笑着說他的故事并不多,可能會很無趣,但是如果我想聽的話,他會說的盡量動聽一點。我的頭枕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撫摸着我黑色曲卷的發絲。
“說什麽故事好呢。”
“就說說你愛過的那些人吧。”
他猶豫了。我似乎可以知道他不願意說這些事情。
“好吧,我想聽頭童話故事。”
他笑,“怎麽這麽大了,還有公主王子夢呢。好真羨慕你啊。真好啊。天真的小愛人。”
“我才不天真呢,”我說,嘟着嘴的樣子,一定很難看,但是他卻俯□來,親吻了我。
那一夜,我們相睡,一夜夢境無痕。
木旭很早就過來了。精神很好,看起來的很飛揚,不像是之前我所見到的木旭。他向着我走過來,“睡得好麽?雅雅?”
我心情很好的點點頭。
“今天身體好點兒了麽?”
“嗯。好多了。頭也不暈了。”
“哦,那真好。”風很大,卷起他的頭發,日尼早就去了學校,他在一所小學裏面教書。而潮安早早起床,天還沒亮的送他出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也是早上八點多了。冬日的時候,天亮的晚的,夜黑得早。
“今天出去外面好好玩玩吧。”木旭提議。眼神有些欣喜。
“嗯。當然。你帶了相機麽?”
“嗯,當然啦。”
“我也帶了。”
“那我們去拍攝吧。這裏可是真的很多美好的地方,一定會讓你流連忘返的。”
到達日客則的時候,正是炎熱的中午,風很大。路途很崎岖,一路颠簸讓我感到難受。但是木旭卻無比的興奮的講述着日客則的種種美麗。眼神迸射出來的光彩,如同黑暗的金子一樣發光。一路上黃土飛揚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肺部明顯感到不順暢起來。頭有些暈眩。走過了溝壑,平原和布滿沙石的公路。幾乎沒有一路是平坦的。
“你還好嗎?”
“嗯,還好,你也別擔心。”我說。潮安的受手忽然搭在我的額頭上,“嗯,沒有發燒的跡象。是不是感覺到肺部有些難受?”
我點點頭。
“這是抗缺氧的藥物。你吃點,和着水服下,到那邊去的路程還很遠,你可以休息一下。”外面的風很大,冬日的這裏的氣溫白天是十幾度。但是今天的陽光很好,日照程度一點都不亞于夏天。我看向車窗外的世界,那是一條延綿不盡的路,很長。
吃了藥之後,還沒有睡意,但是也不想說話。潮安和旭看着我微側的臉,以為我在睡覺。也不敢打擾我,他們談話都是以很小的聲量在進行的。
“你真的不回去北京了麽?”這是潮安的聲音,聲音裏面透着濃濃的無奈。
“不想回去,我根本就做不好那邊的事情。”木旭話語中是滿滿的排斥。我在心底想,他之前明明都做得那麽好,公司的整體和營業率都上升了不少,怎麽可以這樣懷疑自己的能力呢。
“你就是這樣子,難道你父親犯了一點小錯,你就要一直揪着他的小辮子不放了,然後把自己搞得那麽損失。在他的心底有多愛你你都不知道。”
“那那是愛啊,他哪有愛過我啊,從小把我送出國去,然後讀書什麽的,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媽媽他也不許我見。等到自己真的因為惱怒了,功成名就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召回國,然後把已經面目全非的爛攤子交給我。。。要不是他真的犯病了,我都還是以為他在玩我呢。”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潮安說,“他好歹是你的父親,他重病在即,而你又這樣玩失蹤。你都不知道,他該是有多擔心。”
“潮安,你不也是這樣。”木旭反駁回去。
“木旭,你該知道,我的情況和你是不一樣的。”潮安肯定沒有生氣,這個已經過過了三十歲的女人,心底有的是平靜和沉容。倒是沒有木旭這樣毛毛躁躁。
“哪有什麽不一樣啊。”許是潮安的聲音透着嘆氣聲,讓他知道自己不好意思掀起了潮安的痛楚,說話也變得軟弱了三分。“我不喜歡北京。。。啊,真想在這邊常駐啊。”
“要是公司倒了,你大概就可以在這邊常駐了。”潮安狠心的開玩笑說,“到時候就有你後悔的。”
“哎。。。”木旭甩甩頭,看着前面無盡的路途,“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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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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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