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5)

怎麽的死了。我哭得很傷心,他卻沒有一點眼淚。只是拿着抱着貓的身體,埋葬在後山上。

坐下來,他忽然這樣問我。

我哭得難過。他卻說,“盡天命,知天數。不可強求。雅雅。我們都無法主宰我們能活多久。”

我沒有說話。他為貓兒立下墓碑。

“我覺得人死了,應該不會孤獨。”他自說自話。“人無論在天堂或者是地獄,都是一瞬間的事情,沒有太多痛苦,轉轉就是下一輩子。”

我點點頭。他安慰我,“別傷心。說不定某天之後,他又變成了小貓,然後出現在我們面前。”

總是會有奇跡的。

總是會有奇跡的。讨論着生死,大度的看開人世的子夏。奇跡無法降臨在他的身上。

他死在意外,傷痕累累。寂寞孤獨。

他還告訴我,因為人的靈魂無法安定,游于世間,心願未了。

他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裏。我總是在睡下之前,回憶着他的全部。

他總是在我的夢中對我說,“雅雅,喜歡一個人,就要全心全意為着他。祈禱奇跡。為他創造奇跡。”

子夏,不要帶走韓夏。

不要帶走他。

求求你。。。。

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韓夏,快點醒來。

不然我就一輩子這樣等着你。

☆、感謝*奇跡

時間怎麽過去。我不知道。外面鬧哄哄的,Li在外面極力阻止。

韓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只是抱不住火的。

于是媒體就像是聞着腥味一路撲打而來。韓夏這個炙手可熱的人物,随意的一件事情,都能讓他們大賺一筆。

這些人真的讓人火大。得寸進尺。還好Li請了很多保镖,算是頂住了。

“你們這算是什麽意思。他都還在病房裏面!你們就這樣神經病一樣!想要他的命嗎?”Li大吼。

“我們也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韓夏現在的近況,讓大家好放心。”

“他媽的,你們有這麽好心!全都給我滾!不要時時想着給他抹黑就好了,還放心!呸!”

“你這人怎麽這樣!“

“醫院是我開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的病人現在在休息,你們若是不走,好!我報警!”

Li的脾氣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這樣一說,媒體記者一哄而散。

不情不願的幾個,在醫院門口蹲點。

Li都氣的半死。

我走出去,“謝謝你,Li。”

他轉過頭來,剛才那暴烈的語氣沒有了,輕柔的對我說,“夏是我的朋友,我理應要保護他。”

我沉默不語。回頭望着依然安睡的韓夏。

“夏能挺過來的。你這麽多天都沒有休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來照看他。”

我搖搖頭,即使回家,我也會失眠的。

剛才母親和木旭來過,說是要替換她,她都拒絕了。

她一刻都不想離開。

“雅雅,你這樣下去不行。夏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離開。我想讓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我堅持,Li也沒有辦法。“那這樣吧,醫院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你去病房那邊的沙發上休息一樣,韓夏醒來,我就馬上叫醒你。”

我猶豫,他不給。

直接推着我進去,到沙發上睡下。

因為太疲憊了吧,居然真的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是在家裏。

睜開眼睛,韓夏就坐在我的身邊。

我揉揉眼睛,再揉揉。人在,還對着我微笑。

“你好了。”我大喜。起身摟着他的肩膀。

他笑着點點頭。

“真的太好了。。。你吓死我了。。。真的,以後不要這樣子對我了。你知道我有多疼麽。”

“對不起。”他細心的撫摸着我。陽光下,他逆着光,看着不真實,卻是觸感是在的。

“不要對不起,我不要對不起。。。”

“我不會那樣了。雅雅。”

我點點頭,忽然想說什麽。

卻看到他的背後一個熟悉的人。

他輕輕額拍着韓夏的肩膀,對着韓夏說,“時間不多了。我們走吧。”

子夏!我看着眼前的韓夏,不知不覺中他站起來,走進子夏。

子夏看着我,然後說道,“雅雅,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和韓夏是。。。。兄弟。”

我震驚。腦子竄過很多很多熟悉的畫面。

韓夏微笑的看着我,“雅雅,你要保重。哥,我們走吧。”

“不不不。。。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不要走,子夏,不要帶走韓夏,不要。。。。你答應過的,你說過的。。。”

你說過的。只要我想要的,你就會幫着我得到。

現在你說他是你的兄弟,你要帶走他,那我呢。。。

請允許我自私,請允許。。。

“雅雅,雅雅。。。”

睜開眼睛,看到是木旭,我驚醒過來。病床上的韓夏依然安靜。呼吸還在。原來是夢。

不過,子夏說,他們是兄弟。。。。

“雅雅。雅雅。。。”我聽到他叫喊,回神。“嗯。”

“你怎麽了,做惡夢了?”

我點點頭。

“別擔心,韓夏會好起來的。”他盛了碗粥給我。“喝吧。”

我搖搖頭。沒有胃口。

“多少吃點。”他說。“這是榆林做的。”

榆林是他的愛人。他們已經在上個月末,在法國注冊結婚。

榆林是個非常溫柔的人,當初我和韓夏去參加他們婚禮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這樣說。

木旭的父母雖然氣的要死,但是最終還是遵從了木旭的意願。

“他回來了?”

“嗯。美國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聽到韓夏的消息,一直很擔心。今天因為有事情,沒有過來。”

我喝了口粥,很美味。“謝謝他了。粥很美味。”

“你喜歡就好。”

喝完粥,木旭看着依然沒有醒過來跡象的韓夏,“他真會折騰人。”

我點點頭。又想起了那個夢。

之前Li告訴我,韓夏的心髒是在七年前換的,那個時候,他的病已經拖很久了,依然沒有找到相同血型的心髒。但是在他們認為絕望的時候,恰巧找到了相同血型的心髒。

他得以挽回一命。

Li雖然是私生子,好歹也是大企業韓家唯一的公子,他的父親不認他但是不會虧待他。

所以那麽大的手術,費用全部由他的父親支付,條件是韓夏必須掌管韓氏企業。

聽說那段時間,韓夏非常不開心自己那樣的生活。

成年以後,掙脫了他父親的桎梏,還是自己一個人在模特界大展身手。

因為此事,他們斷絕了父子關系。。。

那麽,子夏。。。。算了,還是等韓夏好起來之後,在去查查吧。。。

至于剛才那個有驚無險的夢境,夢都是與現實相反的,算了吧。。。

和木旭兩個人坐了一會兒,他得回去公司。

我點頭。他問我現在公司睡在掌管。我說是韓夏和我非常信任的一個經理。

木旭點點頭,說有什麽事情盡管找到他。

我謝過他。木旭這麽好的人,應該得到幸福的。

☆、安慰

去年年末的時候,潮定和我還有木旭的關系僵直的原因,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搞鬼,然後嫁禍給韓夏。

木旭和韓夏的公司本來就是對峙的,兩個人或許是因為我的原因關系更加不好。

木旭的公司危機深重,旗下化妝産業收到沖擊。而有人把矛頭指向韓夏。

韓夏不必要這樣做,他雖然讨厭木旭,但是完全不會體現在商場上。

更何況他是離商場很遠的首席模特。。。

這根本是壓不倒一個關系上去的。

木旭起初也懷疑韓夏。潮定從西藏來北京的時候,不知道聽誰說,她很生氣。

那個時候,我顧及韓夏的心情,跑去和他們說了那些話。

然後我們的關系一直僵直。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系。潮定更是不給我好臉色看。

後來查明是木旭公司的一個經理在底下搗鬼,彼此之間才解除了誤會。

潮定沒有和我見面就回到西藏去了。我本來是想着像她問問好。畢竟,她是恩人。

木旭卻說,其實潮定的個性他很清楚,不必考量太多。

這樣看來,善良而睿智的木旭,遇見他,也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他說剛開始和榆林在一起的時候,也介意我。因為我始終是他喜歡過的人。那麽長的時間裏面喜歡過的人。。。

但是現在他們一切都好,那就好。

我站起來,走到韓夏身邊。

他依然靜默。我依然自說自話。

有些說給他聽,有些說給我自己聽。

緋瑤早産。

韓夏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有人在醫院看到緋瑤。

拍攝了圖片上傳了空間。卻引來了無數媒體粉絲。

大着肚子的緋瑤上報。她還不知。早上出門,一下子被守在門口的記者圍攻。

一個不慎,摔了一跤。

情節很戲劇化。但是我們現在無心去考量這些。

緋瑤在手術室。她的親人全部都來。

他的父親揚言如果緋瑤有事情,一定要他們陪葬。、

我聽在耳裏。

有其父必有其女。威脅都是相似。

等待着他出來。讓母親待我先看着韓夏。

手術室內依然是紅燈。

忽然覺得今年和醫院很有緣分。喜歡的人相關的人,進了醫院。。。

心底難受。緋瑤肚子裏面的孩子,雖然是緋瑤心甘情願,卻也是韓夏的骨血。

我即使再怎麽不喜歡,還是要求老天眷顧。

祈求他們母子平安。

我滿臉欣喜的坐在椅子上對着韓夏說:“緋瑤順産,生了個寶貝兒子。。。”

我握住他的手,分明是在等待奇跡。

心底甘苦酸甜,我自己知道就好。

我一邊說,一邊祈求,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他沉睡這麽長時間的他醒來。我勢必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但是無所謂,我早就把一輩子都賭進去了。

日光微移,室內一片明亮。

人間芳菲,八月到來。

我看着沐浴在晨光中安靜的睡臉,如果可以,我定會上前瘋狂的搖醒他。

但是他現在脆弱的如同木偶,一碰,怕是全部都碎了。

母親來看我,她見我深情憔悴,也苦不堪言。無從安慰,欲言又止。

我握住她的手,企圖傳遞,我還好。

眼神一刻未曾遠離那沉睡的人。

Li過來例行檢查,對于韓夏的狀況蹙着眉宇。

我擔憂詢問他原因。他說可能還要在等待觀察,但是現在暫時沒有出現排斥的現象,表示成功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

他一定不夠愛我,或者我不夠愛他。

韓夏,如果我這麽愛你,或者你那麽愛我,一定不願意讓彼此難過。

正在痛楚不斷侵襲的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Alis的來臨,似乎像陣風。帶着如同Li一樣不熟練的中文,一到來就撲到在韓夏的床邊哭泣。

我想上前。而Li已經比我更快了。

他拉住好嚎叫悲傷哭着的alis。然後說,“alis,你別吵,韓夏現在不宜接受吵鬧。”

“該死的,我那是哭聲。”

“沒有你這樣震天的哭聲。”

我看着他們一言一語,猜測他們相識。

許久之後,他們才意識到彼此已經對峙開戰,忽略了一旁的我。

Li為我們相互介紹。

Alis驚訝着眼神看着我,“原來就是你讓夏心甘情願當你的俘虜?”她誇張的語氣,讓我失笑。

韓夏出事到現在,我都沒有這樣放松過。

我搖頭。Li見我的放松了情緒,也不由得舒坦一下。對alis說,“你會說中文麽?”

用詞不當。

“切,我們半斤八兩。”她揚揚眉,然後一臉笑意的握住我的手說:“我真喜歡你。總比之前那個緋瑤好。你都不知道。。。。”

“alis!”Li打斷她的話。

我們驚愕的看着Li失态。“過去的事情不要說了。”我回神心想,Li是顧慮我的感受。

“沒事的。”我對alis說,“我不會計較那些。”我也看着Li。以示我現在很好。

自從緋瑤生下了孩子,我整天魂不守舍的,Li是擔心了吧。

其實我真的沒有想多,只是期盼着韓夏醒來的一顆心,緊張而害怕。

我能做到置身事外。只要韓夏相安無事。

別說是緋瑤生下了他們的孩子,即使要複合我也是心甘情願。

alis說她之前有與我通過電話,我想起她就是那位在巴黎與韓夏合影的模特兒。韓夏在那通電話裏面說我生氣了。第二天匆忙的趕回來。

“你都不知道他多麽的緊張,也不顧大家的渴求,挽留,就直接走人了。”

“從來沒有看到他那麽緊張一個人,呵呵,以前我們都還說他太冷血了呢。”

“從認識韓夏到現在,雖然他功成身就,但是他一點都不開心,緋瑤之前棄他而去,他也受了不少的傷害。一直在裏面走不出來。現在我看到他有你,放心了。”

我點點頭,謝謝她對我的認可。

她眼神有些擔憂的看着依然沉睡如孩童一般安詳的韓夏。

“無論怎麽樣艱難。我們都會尋找到最好的醫生給韓夏治病的。”她安慰我如同安慰她自己一樣:“韓夏會活得很長壽的。”

我忍住眼淚,點點頭,謝謝她認同我,給我自信。

“我們現在正在幫他找最有權威的機構,韓夏不是一個人。他有大幫的朋友,還有愛慕者,我們都願意為他努力去争取。也希望你也不要放棄守候着他。”

“當然。”韓夏有這幫在意他的朋友,有那麽深愛他的人,多麽難得。

“韓夏是個善良的人。套句中國老話:‘好人是有好報的’。”

我們聊到深夜。得知alis是推掉了将近四個通告過來的。代表了所有的朋友來問候。

我感激。

☆、詭異的夢境

某天深夜,我迷迷糊糊的睡在韓夏的床邊。

風從窗臺透進來,有些涼。

我卻聞到了蝴蝶蘭的香味。

久違的,致命的。

它的清香帶着特有的濃烈,仿佛是午夜飛舞的蝴蝶。

朦胧之際,我看到了兩個人從窗口走進來。

對的,走進來。這卻沒有讓我感到害怕。

因為那是韓夏和子夏。如同雙生子一樣走來。

家鄉的老人們都說,心念什麽便夢到什麽。

看看,這是夢境,我也沒有什麽好怕的。更何況他們都是我愛的人。

我想和他們說話,如同之前的夢境一樣,依然無法只言片語。

只能靜靜的看着他們來到韓夏的床邊。

微微一笑,如同盛開的蝴蝶蘭。全身都是清冽的香。

我卻睜大了眼睛!不能出口呼喊,只能手腳并用。

他們要扯掉韓夏的氧氣罩,他們要帶走韓夏,他們要帶走我的韓夏。

我驚怕,我呼喊,我怨恨。。。我阻止。

即使我的手指穿越了他們,即使我真的無法讓已經是為靈魂的他們住手。。。。

那一刻,我忽然體會,絕望是什麽。

從那一刻,我忽然好恨那個從始至今一直在一旁的冷漠的子夏。

陰冷的笑,蔓延到唇角。

子夏,你到底有什麽不甘心。。。你指引我找到他,然後呢。。。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淚眼迷失,企圖子夏能出手制止。但是。。。。

冷汗涔涔被人推醒過來。耳邊是醫生護士的焦急的叫聲。

“快點,快!病人的心髒開始移位,要進行二次手術!”

“雅雅,你快到邊上去!”

“李醫生,準備好手術!”

“要快,從血庫找到AB類型血!”

我還沉浸在夢中。看到邊緣上的韓夏和子夏,靜止的看着肉身依然存在的韓夏。

子夏一定有怨恨。

我心底想。手腳微涼。都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

人完全呆滞。

我心底慌。世界上如此詭異的事情,居然發生在這個文明的世界裏。

我自信自己是無神論。但是這個世界上詭異的事情真的很多。

那不是夢,完完全全是現實。

韓夏被送進手術室之後,他們也就消失了。消失之前,只有韓夏看了我一眼,眼神哀戚。

子夏根本一眼都沒有看我。

人家所,越思念的人,就會越能看得到。

難道我就不思念的子夏了?

我緊張起來。等回過神來,我才知道,手術室的門已經關閉了。

他們會不會跟進去。。。會不會。。。

怎麽辦,怎麽辦?

我都想哭了。

手裏握着尖銳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十字架。

有些生鏽。因為是鐵質的。

是子夏送給我十四歲的生日禮物。他本來錢不多,只能給我這個。

當時我都樂死了。

為他為什麽要送十字架。

十字架用來祈禱,還有救贖。

但是他卻說,能報平安。你祈求什麽願望的時候,上帝在你身邊,他聽得見。

我點點頭。

它能實現你的願望。

我不管子夏那時說的對不對,也無從想起這個十字架是從什麽時候被自己抓在手上。

我只是帶着渺茫的希望。祈求奇跡。

“韓夏,你若能安好,我連命都能奉上。”

走廊上清淨無比。韓夏發生異狀,是在午夜三點。

等到手術門被打開之後,我才有點意識。

沒有人出來。我卻看到了子夏。

我揉着眼睛,再揉着眼睛。

但是我還是看到他了。音容笑貌,宛如昨日。

我不怕。即使他是魂魄。

他站在離我一米的距離,看着我微笑。

我走上前。他轉過身。

無話,無語。

他就這樣說再見了。

我忽然嚎啕大哭。

他也聽不到了。

這個世界真是奇特。原來真的有靈魂的存在。、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

小時候我就有聽人家說過,人死去之後,若還是因為放心不下割舍不了,做鬼了還是會回來。

一縷幽魂,蕩然人間。

無法安息。

仿佛有什麽被大力的敲打。打開一下,光全部的湧進來。

八月之日。晴空萬裏。

我疲憊的睜開眼睛。如同長長的睡了一覺。

那些不斷重播餓畫面,仿佛是在做夢,又想不是。

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穿着白袍的Li上前探了探我的額頭。

“還好還好。終于降□溫了。”Li露出一個萬幸的表情。

我費解。我昨天還好好的,“我怎麽了?”一出口,嗓子幹啞的疼。

Li斥責我,“雅雅,你真不愛惜自己。Alis走了之後,你生病也不跟我說。引起了高燒之後,我們才知道。你讓我們擔心死了。39度高燒一直不退。你啊。。。。”

我茫然。我發燒了?

“再燒下去就傻了。不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跟傻了差不多。”

我無心糾結這件事情,越過他想要的看病床上的韓夏,豈料無人。

我心被擰緊。

“韓夏呢!?”我驚慌問道,還馬上下床。

“韓夏?”Li看着我,“韓夏怎麽了。他不是好好的在那邊嗎?”

“在哪裏?!”在哪裏?

他轉過身,讓我看清楚一點。我壓根看到病床上沒有人。

“沒有沒有!”

我抓住Li的手,然後咆哮的說道。Li瞎了嗎?病床上哪裏有人!

Li臉色大驚的看着我,轉過身。指了指病床上,“他昨天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有醒來的跡象。他在啊。。。怎麽,你???”

我望向Li指的方向,但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沒有。

他騙我。

“是不是韓夏。。。是不是。。。。”我哭出聲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Li好像發現我的不對勁,他蹲□子,哄我道:“別哭,別哭,雅雅,你這是怎麽啦??”

如果有那麽一顆的覺得世界忽然轟塌。你一定會有那樣的感覺。

他明明在的,可是你看不見。

我把在夢中做過的夢告訴了Li,他認為我很有可能是被這個刺激到了。

我眨着眼睛,順着他的聲音。偏着耳朵。

Li說,沒事,雅雅,你只是一時緊張,保持身心放松才好。

我點頭。小時候我也有聽說過人因為的大腦過激而引起間歇性的眼盲。Li這樣說,也不無可能。

我由着 Li扶着我過去,觸碰着還在黑暗中的允在。

熟悉的手上的骨骼脈絡,我微笑着。

他沒有帶走他。我該知道結果。

他引着我去見他最後一面,從此在這個世界,我無他,他無我。彼此兩清,毫無挂念。

但是無論怎麽樣,在有生之年,我是不會自動在自己的記憶裏面抹除關于我和他的記憶。

那麽難能可貴,雖然不能一輩子擁有,但是至少擁有過,我不可以貪心,只能感激當下。

我一點點說給韓夏聽,忽然感覺他的手指有了動靜。

我狠狠的壓下快要跳起來的興奮,仿佛早就預料事實本該如此。

一邊說話一邊幫着他手指按摩。

直到他從虛弱的從口中溢出:雅雅。兩個字,我就再也不能鎮定了。

急速的叫來的Li之後,我只是站在一邊哭。

眼睛還是無法看到。

或許睜開眼睛的他或許是已經會揚起手來撫摸我臉頰的他或許。。。。

總之,這一刻,我興奮與痛苦交加。

我不多求了,這一刻早就是滿滿的足夠了。

Li走過來,說韓夏的狀況現在很客觀,好起來的幾率很大。

我感激的笑了。

另一面他擔心我的眼睛,現目前為止,除了他還沒有別人知道我眼睛的事情。

“感覺好多了沒有?”Li問我,在我手裏塞下了一輩子灌裝咖啡。

我點點頭。想問他大概什麽時候能好,但是又覺得順氣自然也很重要。

他打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後問我一個很玄乎的問題:“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救贖?”

救贖什麽的,當然存在啊。心有這個想法便是有了。

我這樣對他說,他輕輕一笑。似乎了然。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問,但是每個人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那麽一兩個疙瘩。

透過別人的思維來認識自己存在的問題,其實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如同在赤色的內容裏面,忽然放下一抹杏花的白。

你會覺得突兀一般的美好。

其實,救贖之後的心情,也是這樣。

☆、作為朋友的歡喜

Li晚上下班。他過來,當着我和韓夏的面說起那些掩藏在現實背後的故事。

他曾經有個非常喜歡的人,但是那個人不喜歡他。

他一度想要得到他,于是倍加,使盡手段。

盜取他的自由,□,囚禁。這些偏激得讓人暴怒的手段。

我愕然。忽然覺得他危險。

這和我所認識的Li,簡直是反面人物。

你別怕。他說,我也有得到傷害啊。而且比這更加深刻的傷害呢。

我抓着韓夏的手。他說這件事情其實韓夏也知道的。

他現在後悔了,愛一個人,為什麽不是感化而是豪取強奪?

我說,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但是很慶幸,Li你早早明白這個道理。

知道他被我傷害到進入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我心發脹一般的疼着。這麽多年,我都是很努力的活着。祈求他的原諒,從而真正的得到他。但是,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可能,每每深夜想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說,那還好,Li,你已經得到了懲罰。

懲罰我是不怕。于是我重新正視了自己。這麽多年這麽刻苦的或者,其實也很好。

那他想起你過嗎。他。。。已經從精神病院出來了麽?

嗯,前年。之後他就完全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了,如果不是一期期的地理雜志有他的作品,我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他獨自一個人到了俄羅斯無人區。

Li在那樣善解人意而且開朗樂觀的外表下,掩飾着常年的痛企圖快活的活着。

很多人很危險,但是危險的人不會把心裏面最灰暗的事情告知你。

信任獲得剖心。

他已經不需要救贖。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懲罰。或許因為那個人,或許還愛着他的。

我這樣跟他說,卻獲得了Li的一個親吻。

我愕然。

他說。純然是感激。夏醒來別告訴夏。

我點頭。

他還說,其實我愛的那個人,是個男的。

我周身覺得冷。忽然想到木旭。

這個世界。能多繞幾回麽。

呵呵。我看着韓夏,忽然覺得我們這一對在衆多朋友中算是突兀的了。

但是我們都知道,愛情不分性別不分年齡。

晚餐是和Li一起度過,他說,真羨慕我和韓夏。

我笑。在一點一滴的笑容裏,我的視野從朦胧變得清澈起來。

間歇性的眼盲,已經回歸清澈。

我看着Li,忽然吓一跳。

淡灰色的眼眸盛滿了悲傷。他憔悴不堪。

我大驚。然後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呆滞的沒有回神。看了我一會兒,“你的眼睛恢複了?”

我點頭。“你怎麽啦。”

他卻輕輕的從的嘴角裏面透出一句很漂浮的話來:“他死了。”

誰死了?心跳突突的。

“他死了。在俄羅斯發生大雪崩。他被葬送其中。”

我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男子,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還能用正常的語氣來跟我說話。

這是,多麽的。。。

他赤紅了雙眼,撲到在我的懷裏。

我似乎能理解他的痛。他的撕心裂肺,我能感同身受。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無能為力的。便是,死去。

我安撫他。這個暴走在崩潰邊緣的男人,因為太愛,而如此放肆的哭泣。

其實,Li,你已經得到了救贖。

看過世間無常,心更是灰暗卻硬朗起來。

每一次得到和失去,每一次的痛苦與快樂。能擁有感受,還很幸福。

Li哭得累了,昏沉沉的睡在他辦公室的小木床上。

我拜托了晚班值班的醫生蘇看着他。然後才到木旭的房間去看看。

這一刻,我很想見到他。

似乎在他的身邊,我依然能做我的小女人,不去想太多,呆在他身邊就好。

清晨,被一陣冷風吹醒。

迷茫的睜開雙眼,看到窗前有個影子。

八月的雨,趕走了悶熱,讓人感動分外的清爽。

“下雨了呢。”

我從迷茫中忽然打了個突。循着聲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擦擦眼眸。

“呵呵。”

不是影子,是人!

我猛然看向床鋪。空空如也。

這樣站在窗前,雖然帶着虛弱的笑容,但是如同畫卷的男人,不是韓夏又是誰?

我不敢置信,卻欣喜得快要哭出來。

咬住拳頭,直直的看着他,卻引來他的一聲嘆息。

“雅雅,你就不能激動的過來抱抱我麽。”

我激動的起身,然後以不知名的速度,輕柔的抱住他。

他體力不支,挂在我的身上。

耳邊是他的笑。依然如此。溫柔舒爽。

我喜極而泣,不能停止。

老天,如果你聽得到,一定知道,我的內心,有多麽的感激。

子夏,如果你知道,一定也相信,我是多麽的感謝。

韓夏,如果你知道我的心跳,就一定知道,我多麽愛你。

幾乎是普天同慶的好消息。

Li得知消息之後趕忙過來。

一邊為他檢查身體一邊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奇跡是奇跡。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

韓夏撇撇他,不置一詞。我看看他,能這麽的活潑是建好事情。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啊。。。”他賣萌的誇張着臉色問。

“你懂得的。”我和韓夏同時回答,然後回過頭,相視一笑。

“醜死了,雅雅,你的眼睛腫得像是核桃,一定又哭了。”

我笑。然後看着韓夏,他眼中對着我的是一片心疼。

我含情脈脈的看着他。似是告知,你醒來便是好。

Li咳嗽着,“你們別這麽肉麻行不行,還有人在啊。。。”

我們不看他,看他怎麽抽風。

他看我們不鳥他,灰溜溜的出去了。

留了屬于我們的空間。

但是,這種空間很快就被打破。

來的人很多。

代表的記者媒體,還有粉絲。他在業界的朋友。

雖然之前他沉睡的時候,我也見過幾次的,但是終歸不熟悉,最終笑着把空間讓給他們。

一群人不算鬧,倒是剛剛好。

好事。

我倚在門口,看着重生之後的韓夏,臉色雖然蒼白,笑容雖然無力,但是卻是那麽美。

沉迷之際,有人靠近。

“心情覺得怎麽樣?”有人靠近。

我轉身。

是木旭和一個男的。

我猜測是榆林。

木旭與我擁抱,“雅雅。值得開心。撥雲見日,不容易。”

我點點頭,忽然想哭。

“怎麽啦?”他大哥哥一樣的寵溺。

“太開心了。”我說。是的,真的是太開心了。回想那段日子,韓夏簡直讓我死了的心都有。

天天想着如果最後他死了我也絕對不獨活,心情一度壓抑。

如果不是母親木旭和身邊的朋友,我恐怕。。。

抽抽鼻子。感覺到自己失态,非常不好意思。

“不跟我介紹麽。”我越過木旭,看向木旭身後那個溫柔的男人。

“這是雅雅,這是榆林。”

我第一次看到榆林。他是這樣的美,靜若如水。溫婉從容。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他面帶微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我也是。”很欣喜遇到這樣一個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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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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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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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