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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水潭,潭水清清涼涼的,擔在身上,舒服的緊,泛黑的水花不斷從他身上落下,油污是洗掉了一層又一層,當他把皮膚挫的一碰就疼的時候,全身還是漆黑一片……

有沒有這麽坑人的嗎,他林熙這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首都北京,有必要直接把他扔到非洲做黑人嗎……

他瞧了瞧水中的自己,黑如碳的臉龐顯得他的牙齒異常白皙,長發被一根木簪束起部分,他該慶幸那火把他的頭發留下沒讓他頂光頭嗎……

☆、相救

這身皮囊算是毀了,等美人師父來得求他幫自己想想辦法,林熙咂咂嘴,回到岸邊抽出藏在鞋子裏的一把短匕。

他全身上下一絲不剩,又哪裏來的匕首?

說來也好笑,剛才他與美人師父過來的時候遇到了李初雲,那家夥見了自己,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當時這把匕首就放在他站的地方,別扭到如此地步的家夥林熙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他砍下一根竹子,将一頭切成八瓣,然後全部削尖,這是他在貝爺的視頻上學到的,抓魚保證跑不掉。

潭裏的魚也不知是什麽品種,個頭很大,全身金黃,唯有魚頭處留有一點鮮紅,魚不避人,林熙一竿子下去便将最肥的那條弄了上來,接着去一旁的林子拾了些柴,起了火。

他将魚收拾幹淨串在一根削尖的樹枝上烤着,空出的手拿起了美人師父給他留下的那卷竹簡看了起來。

這竹簡上的內容分上下兩部,上部是對現今修仙界的介紹,下部則是東黎宗的入門初級心法黎心訣。

現今世界修仙之法數不勝數,總體分為武修和法修,細分又有練氣、築基、辟谷、金丹、元嬰、大乘六個階段,每個階段皆有九小境界,大乘九境後就會引來天劫,渡劫成功便可白日飛升。

黎心訣雖是吐納練氣的基本法覺,卻更講究維心,只有守住本心,不被幻境迷惑,才能精進修為。

讓一個混混去學習什麽清心寡欲跟讓一個常年吃素的和尚去開葷有什麽不一樣,明明就是強人所難嘛,林熙嗤之以鼻,但是想想美人師父最後的交代,頓時就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魚肉很嫩,不一會的功夫便熟了,林熙拿到鼻間狠狠的吸了一口,鮮香四溢,惹得人口水直流,總算讓他抑郁的心情好了一點,他剛想咬上一口嘗嘗鮮,嘴還沒下去就聽到不知從何處飄來一聲怪響,這聲音晦澀嗚咽,就像是大風吹過山洞發出的聲響。

可是,今日天氣晴朗,并沒有起風,怎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看樣子此地甚是古怪,還是趕緊吃完離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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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肉鮮嫩,入口即化,林熙三兩口就解決了一條大魚,扔下骨頭便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其實這魚名為螭龍金尊,是修仙界難得的寶物,多少人搶到頭破血流連根魚刺都得不到,要是讓人知道螭龍金尊被林熙這麽糟蹋,不知道要氣煞多少人。

林熙吃飽喝足,本想快些離開此地,可誰知剛走了幾步就不得不停下。

眼前是一片二十見方大小的空地,中央處,一棵百年老松正屹立在那裏,粗壯的枝葉盤橫交錯,幾乎遮蓋了整片空地的上空,當然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過來的時候是一片楊樹林,根本就沒有這麽棵奇怪的松樹!

“莫不是記錯路了……”林熙僵笑着,找了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這時,松樹的枝幹上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發出一陣陣“嘩嘩”的聲音,在強調一遍,今日無風。

那嗚咽的怪聲再次響起,林熙這才發現,原來樹身上有個約麽兩尺長的小洞,聲音就是從那裏發出的,突然,三條藤蔓從洞中射出,向他的方向飛來。

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出來溜一趟連妖怪都讓他碰上了,而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扭頭快跑,“師父,救命啊!”

那藤蔓的速度比人的兩條腿可不知要快出多少倍,林熙沒跑幾步便被纏住小腿,拽了過去,倒挂在樹上,如針般的葉子分別紮進他四肢的血管上面,鮮紅的血液通過綠針被吸進枝幹內。

原來這還是只會吸血的妖怪,林熙被吊的雙眼發黑,又因感到體內血液的流失而驚的冷汗連連,在這樣下去,小爺可就徹底交代在這了!

“死妖精,瞧你長的那副模樣,莫不是被你相公甩了,看小爺長的英俊就過來調戲,抱歉,小爺我不好你這口。”

一滴濃綠的液體從綠針流進體內,林夕突然覺得周圍寒風陣陣,好似冷了許多,“喂喂喂,不會因為咱看不上你就下毒吧,這麽小氣,怪不得你相公不要你,是我也要躲得遠遠的。”

不知是風刮的還是被某人氣的,老松樹抖了三抖。

漆黑的臉龐雖然可以掩蓋住面部失血的蒼白,缺掩飾不住失去血色的雙唇,林夕仿佛看見遠方的阿嬷在向他招收了。

這時遠方的天際響起一聲龍吟,一柄閃着寒光的飛劍飛了過來斬斷了他腳上纏着的幾乎要害死他的藤蔓。

松樹妖的樹枝離地面足有兩米,藤蔓斷了,林熙直接從兩米的高空跌落下來,地面被他砸的顫了顫,好在這具殼子夠結實,骨頭沒斷。

他成大字型趴在地上,好一會腦袋才從混沌中蘇醒過來,一雙純白的鞋子正站在離他鼻尖三寸遠的地方,他眨了眨眼,目光向上移了移,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纖細挺直的小腿,然後是那盈手可握的小蠻腰,再然後是李初雲那張魅惑可人卻又有些肌肉僵持症的小臉,咳咳,林熙再一次壓低目光,向腰部瞄去。

李初雲疑惑道:“為何每次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我都有種想要挖了你雙眼的沖動?”

“咳咳,沖動是魔鬼。”林熙掙紮着坐了起來看了看碎成八段的樹妖,額頭滾過一滴冷汗,“額,那個初雲師兄怎麽會在這裏?”叫一個小破孩師兄,還真不是一般的蛋疼。

李初雲瞥了他一眼,道:“青思師叔叫我過來看看你死了沒,若是死了便叫我就地挖個坑人埋了,畢竟師徒一場。”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想他林熙精明了兩輩子,只有他整人的份,怎麽在拜師這事上就因起了色心摔進陰溝裏呢。林熙欲哭無淚,能不能給粒後悔藥吃,他後悔了。

李初雲拾起靈劍插入劍鞘,“沒事就起來,別裝死,天快黑了,這林子在黑夜會更加危險,到時就不是這種還未化形的三流小妖了。”

“這就走。”林熙一個機靈從地上站了起來,笑話,這種小妖都差點讓他送了命,來個大點的還活不活,他理了理衣裳,卻發現李初雲送他的匕首不見了,好像剛剛削樹枝忘在水邊了。

“初雲師兄,等等。”林熙趕忙拉住李初雲,“我有樣東西忘在水邊了,離這裏不遠,我回去拿下。”

李初雲冷笑道:“到時把命丢了可不要怪我。”

“就算命丢了也要拿回來。”要不小爺我怎麽追你啊,林熙心中腹诽着,快速向水邊走去。

瀑布離這裏也不過二十多丈的距離,林熙帶着李初雲一路尋了回去,卻在到了地方之後徹底傻了眼。

那把小巧的銀色短匕正靜悄悄的躺在地上,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樹林,連個水窪都沒有,哪裏還有什麽斷壁水潭!

林熙止住有些顫抖的身子撿起匕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從匕首上傳入四肢,再由四肢傳進大腦,然後“轟”的一聲炸開一張純黑的密網,将他整個人罩的嚴嚴實實,奪去了所有的意識。

林熙再睜開眼時,四周是一片的混沌,一抹濃綠的光華好似一個大圓球将他罩在裏面,無數的綠色觸須從不同的方向飛了過來,将他捆了個結實,那仿佛置身于深淵,溫度好似寒冰的寒冷不斷侵蝕着他的身體,不,不僅是冷,還有絕望……

******

“他怎麽樣?”李初雲看着床上的沒有意識的林熙,神情中帶着一絲擔憂,原來那人拼了性命想取回的竟是自己留下的那把匕首,他也不過是聽說過青思師叔那樣惡整過別人,看在他幫過自己的份上才留下的,李初雲緊皺着眉轉過身子,整顆心好似扯亂的絲線,縷不出頭來。

“看不出李師侄竟如此關心這塊黑炭,還真是叫師叔嫉妒呢。”青思想想就覺得好笑,剛剛他正準備休息,這個李師侄就背着自家徒兒闖了進來,一臉的緊張。

“師叔,我二師兄……”李初雲欲言又止般說道。

“哦?”青思神情一驚,随後喜憂參半的問道:“長青他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二師兄最近想吃蒸魚。”李初雲環着手,表情高深莫測。

青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先看着這小子,我出去一會。”

“他會不會有事?”李初雲皺眉問道,若是他出事了,自己總會感覺欠他什麽。

“誰知道呢,這小子中的寒毒,本應該當場喪命的,但是他卻喘着氣,我已經施了針,剩下的就看他運氣了。”青絲說完便出了屋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李初雲但笑不語,只要提了二師兄的名字,就能讓青絲師叔的智商瞬間變的與稚童無異,蒸魚?呵呵,鮮少有人知道,他家二師兄只要一吃魚蝦便滿身冒紅疙瘩。

林熙的意識還在那古怪的綠球中苦苦掙紮,豔綠的觸須越纏越緊,他的體溫也越來越低,在這樣下去,非被凍死不可!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不行,他還沒活夠呢,怎麽能死在這,想當年他可是挨了槍子都照樣活了過來,雖然是在另一具軀體。

一點金光從他的腹部冒出,那些觸須碰到金光仿佛見到克星一般迅速抽了回去,金光順着林熙的身子游移,待到觸須全部散開消失,方才重新鑽進他的體內。

這金光其實是螭龍金尊的本體,若不是他中毒前誤食了螭龍金尊,現在只怕是早已被吸成了人幹。

林熙看的一愣一愣的,随後只覺身體一沉,跌下一片黑暗。

“啊!”林熙驚叫着坐起來,眼前是間整潔簡樸的房間,哪裏還有什麽綠球金光。

“醒了?”

李初雲的聲音響起,林熙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人,“這是哪裏?”

“這是青思師叔的院子。”李初雲倚着窗邊,臉瞥向窗外,不知道看着什麽。

林熙穩了穩心神,對着李初雲道:“我又被你救了,這恩欠的太多不好還啊……”

“不必,你不欠我什麽。”

“欠,怎麽不欠,欠太多了……”所以你就直接把我收了吧。後面的話林熙不敢說出口。

李初雲不明白林熙為何這麽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中了寒毒,該是着了那樹妖的道,本來已經準備挖個坑把你埋了,沒想到你倒是熬過來了,但是醒了不代表毒解了,好自為之。”

林夕盯着李初雲遠離的背影,心中抑郁不已,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隐藏身份

次日清晨,天還未大亮,林熙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誰啊,打擾小爺美夢詛咒你倒黴十年。”一向不到午時不起床的某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嗯?”尾音微微上揚,因等不到回應破門而入的青思揚了揚眉,一副有膽子把你說的話再重複一遍的模樣。

只是一個字就冷的讓林熙抖了三抖,立馬在床上一滾就下了地,滿臉堆笑絲毫看不出剛睡醒的模樣,“師父您早啊,師父您今天這身衣裳可真帥氣啊,師父有什麽事您直接吱一聲,徒兒一定立馬就過去,哪能麻煩您特地跑一趟呢。”別怪他,僅是一天他就深刻體會到這位美人師父的恐怖之處了,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把這身衣服換上。”青思翻了個白眼,不知從哪拽出身衣服丢給了他。

林熙拿着衣服在身上比了比,這衣服與昨日他穿的東黎宗服飾一樣,只是那個是白的,秀着“黎”字的絲線是金的;這件是深灰色,繡字的絲線是黑的,前者穿在人身上感覺相當飄逸,雖然到他身上有種黑白配的效果,而後者就像是剛從土堆裏爬出來沒洗幹淨,光看就知道特別耐髒,兩者的布料也不一樣,前者柔順,後者粗糙。

“這是……”林熙将衣服穿好,不明所以的問道。

青思打量了他幾眼,“還不錯,雖然黑了點,但是還算人模人樣,這是東黎宗初級弟子的服飾。”

林熙一聽立馬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摟住青思的腰,用媲美魔音穿腦的高調鬼嚎道:“師父啊,您不能不要徒兒啊,我這麽好的徒兒你說你去哪裏找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一邊嚎着一邊順了兩把自家師父的小蠻腰,手感異常的好。

青思正在上挑的嘴角瞬間變得僵硬,尤其在感覺到某只不安分的爪子在自己腰上擰了兩把之後,額頭的青筋暴起,下一秒,他直接一腳将人踹了出去。

“師父,腳下留情……”林熙被踹到牆上,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見青思再次擡起腳,立馬讨饒。

“哼。”青思彈了彈鞋面,重新站好,“等會你就跟着新進宗門的記名弟子過去報道,切記不要讓人知道我是你師父。”

林熙疑惑,“為什麽?”

估計剛剛的一腳讓青思心情舒爽,好心解釋道:“有人将源火在你身上的秘密洩露了出去。”

林熙不懂,“那又如何?”

“源火是世界上最為純淨之力,只要得到它,白日飛升不過早晚的事,話說這源火也頗為奇特,只要原宿主死了便會脫離出來尋找新的宿主,要知道現今修仙界可有多少人在惦記着這小家夥呢,如果讓那些人知道現在源火在一個連靈脈都沒有的普通人身上……”青思危險的盯着林熙,“你說,會怎麽樣?”

林熙打了大大的寒顫,腦中不自主的浮現出自己被人XXOO再OOXX的場景,将所有的姿勢幻想了一遍,他終于明白自己現在就是個拿着寶藏的三歲稚童,也明白美人師父的苦心。

“師父,您盡管把心放到肚子裏,不就修煉嘛,保證不讓您失望。”林熙表面滿不在乎的說着,心卻是一個勁的往下沉,不要相信小說上那些什麽穿越就是主角,寶貝在手天下我有之類的蠢話,寶貝在手也要有命去用才是,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比常人更加惜命的。

青思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你有靈脈嗎?”

一語中的,林熙再次蔫了。

“你寒毒未清,靈脈未建,現在說什麽都是空話。”青思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丢給他,“這是為師練的青陽丹,可以幫你生出僞靈脈。”

靈脈是修仙者的潛質統稱,靈脈的好壞不僅要看含有先天靈氣的充盈程度,還要看其屬性,屬性越純雜質越少說明這人的資質就越好。有靈脈的人可以不修仙,但是沒有靈脈的人是萬萬不能修仙,畢竟連聚氣都做不到,想修也修不成啊。

如果沒有靈脈又想修仙怎麽辦?

這時候僞靈脈就派上用場了,顧名思義,僞靈脈就是用藥物為人建立一條随機屬性的靈脈,不過後天形成的鐵定比不過先天的就是了。

林熙收拾好來到前院廣場時,那已經是站了大約三四百人,他大刺刺的往廣場中心那麽一站,立馬就成了衆人的焦點,畢竟黑的跟碳似的,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林熙也不在乎那些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直接從口袋裏掏出塊烙餅啃了起來,反正在林州的時候更過分的目光都見過,就這些半大的小屁孩能把他怎麽着,啧啧,那邊那個長的倒是不錯……

“咕哝。”身後一個比較響亮的聲音引起的林熙的注意,他轉過頭,正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少年約麽十五六歲,圓圓的娃娃臉,身材有些嬰兒肥,怎麽看怎麽像是以前鄰家女孩的大洋娃娃,此刻,這可愛如娃娃般的男孩正可憐兮兮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那板塊烙餅。

“要吃嗎?”林熙把烙餅掰開一半遞了過去。

少年膽怯的看着他,沒伸出手去接。

林熙無奈的嘆了口氣,直接抓住少年白皙的手掌,把那半塊烙餅塞了過去。“你叫什麽名字?”

“秋……秋小。”秋小怯生生的說了自己姓名就猛的吃了起來,要知道他昨天半夜就被送到這裏,到現在沒吃沒喝,确實餓的緊了。

這時三個穿着淡藍色衣裳的外門弟子走了過來,将一塊空地圍成三角狀。(淡藍色是外門弟子的服飾顏色)

三人同時擡起右手,林熙這才發現,他們右手的中指上都帶着一枚嵌着紫色寶石的戒指,三道紫光從三個戒指中射出,又在中間彙聚,不一會,一道紫色光圈圍成的入口浮現在眼前。

其中一個弟子對衆人說道:“這是本門測試弟子的初級試煉入口,三人一組,一同進入進行試煉。凡是無法通過試煉或者半路棄權者可以選擇離開或者成為本門外圍弟子,通過入門試煉,成績合格者可成為本門記名弟子,成績優異者可直升為外門弟子。”

那三名外門弟子剛剛說完,一旁就有人開始躍躍欲試。

要知道在東黎宗,內門弟子必須經過長老選拔才行,長老們眼光毒辣,很少有人會被挑中,相比之下,低上一級的外門弟子就成了大家的終極目标。

成為外門弟子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每三年進行的宗門大比,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但是今年為了提高選拔弟子的難度,掌門特地弄了個試煉之地出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說不好誰在裏面走一遭,出來就一步登天了。

待那人喊了一聲開始,已經組好隊的弟子便魚貫而入,不一會的功夫,原本人山人海的廣場就變的空曠起來。

林熙拍了拍秋小的肩膀,道:“我們一起吧。”

“好……好……”秋小吓得一個哆嗦,小臉憋的通紅。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個穿着與他們一樣灰色衣裳但是怎麽看怎麽輕佻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笑着說道:“在下顧軒鴻,不知是否有幸可與二位兄臺一組。”

顧軒鴻看起來與林熙差不多大,皮膚白皙,外表俊雅儒秀,還帶了點風流倜傥的味道,此刻他正笑意滿滿的看着二人,手中一把折扇被他搖的啪啪直響,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就你們那樣絕對被小爺迷得七葷八素。

林熙是個純1,所以他喜歡受,管他什麽傲嬌女王天然呆,只要美型來者不拒,但是很明顯,眼前這人跟他一樣,是個純1……

話說一山不得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林熙當場就送了個白眼給他,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沒你位置。”

“可是……”顧軒鴻一副為難的模樣,好一會才說道:“現在這裏只剩下我們三個了啊。”

林熙一愣,趕忙四處看看,不知何時,廣場上已經空空如也,不遠處那三個弟子正幽怨的盯着他,仿佛在說“你們到底是進還是不進。”

“走吧。”林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着秋小走向入口,顧軒宏也不介意,笑着跟了上去。

☆、試煉之地

話說進入光圈之後,帶光芒散去,三人正站在一條長廊內。

這長廊很寬,約麽讓六七個人并排行走都不成問題,牆兩側堆着數個合着的大紅箱子,前方一片漆黑,看不到盡頭。

林熙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一陣刺眼的光暈差點閃瞎了三人的眼睛,箱子裏竟是堆得滿滿的珠寶。

顧軒宏和秋小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自幼沒缺過錢,所以見了這麽多珠寶除了剛開始稍微驚愣一下,倒沒什麽別的反應,反倒是林熙,兩只眼珠都快掉出來了,要知道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啊!

顧軒宏俊眉輕蹙,心中對這塊“黑炭”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虧他一開始還覺得這人不一般,不過心裏雖然鄙夷,表面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怕林熙動了珠寶連累自己,出聲勸道:“林兄,這些財寶不過是這試煉之地幻化出來迷惑我們的,莫要上當。”

林熙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他林熙兩輩子加起來怎麽也四十好幾的人了,豈會不知道不義之財不能碰的道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但是咱看看又不犯法。

其實顧軒宏也算是好意,但是到了林熙這,不管好意壞意,反正他就是很不爽,“怎麽,錢不就是拿來花的,你們這些大少爺不愁吃不愁穿的,怎麽懂得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吃不飽穿不暖的滋味。”

顧軒宏被他頂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尴尬的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秋小拽了拽林熙的衣袖,兩只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着,惹人憐愛,在大的脾氣被這麽一瞧也瞬間不見了蹤影,林熙無奈的按了按額頭,道:“好了,走啦。”

其實對這些剛入門沒半點修為的弟子們哪能有什麽真正的測試,所謂的試煉也不過就是看看他們的定性之類的,畢竟東黎宗以修心為主。

測定性自是離不開酒色財氣,這剛過了財就到了色,只見牆壁發出一陣暧昧的橘色暖光,六個輕紗美人從天而降,翩翩起舞。

這六位豆蔻少女皆是閉月羞花之貌,沉魚盡雁之容,她們舞姿柔美,猶如六只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香風陣陣,薄紗飛舞,如珍珠般細膩光滑的肌膚時隐時現。

對此三人的态度迥然不同,顧軒宏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再離近點;秋小滿臉羞紅,手無足措。

至于林熙……

他照着兩人的後腦就是一拳頭,“魂都丢啦。”

估計是砸的疼了,秋小的雙眸蓄滿淚水,預有大雨傾盆之象,而顧軒宏則很沒風範的嗷了兩嗓子,捂着頭瞪向林熙。

林熙再次翻了白眼,“看什麽看,沒見過美男啊!”

顧軒宏自認為自己的臉皮就夠厚了,可與眼前的某塊黑色不明體相比,立馬甘拜下風,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他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剛剛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估計是欲念散了,暧昧的橘色光芒漸漸消散,恢複了原有的昏黃,而那些剛剛還在跳舞的美女們也随着那光消失不見。

這下顧軒宏總算明白過來他們剛剛是都着了道了,若不是林熙敲醒他們,估計現在他們都已經被淘汰出局了,想至此處他感激的朝林熙點點頭,結果在看到對方清澈見底沒有絲毫欲念的雙眸時,心中更加欽佩了,在如此美色中還能保持自我不被誘惑的,又豈會是普通人。

如果讓顧軒宏知道林熙不是對美人沒興趣,而僅僅是對美女沒興趣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這走廊仿佛永遠也走不完一般,前方永遠是漆黑的一片,經過剛才的事情,顧軒宏對林熙明顯親昵的許多,沒了先前那種故作潇灑的姿态,林熙也懶得跟他較勁。

突然,遠方的黑暗中浮出一點乳白色的光暈,像是一顆遺落在走廊盡頭的夜明珠一般,光點慢悠悠的向着三人所在的方向飄來,光芒在途中逐漸擴散,離得越近越覺得刺眼。

“那是什麽?”顧軒宏開口問道,眼裏滿是好奇。

豆大的汗滴從林熙的額頭流下,不知怎的,這光芒越是靠近,丹田內越是湧出一陣陣蝕骨的寒意,連血液都仿佛凍成了冰塊一般,心中的不安被逐漸放大,“快跑。”

“哥哥,你……你怎麽了?”秋小皺着眉頭抽了抽被林熙緊握住的手,小臉因疼痛皺成一團。

“怎麽了,跑,為何要跑?”林熙聲音小,不過顧軒宏等到是聽得真切,遂出口問道。

林熙一拳頭敲在顧軒宏的後腦上,“丫的叫你跑你就跑,啰嗦什麽!”說完一手拉着秋小,一手拽着顧軒宏的衣襟,轉頭就跑。

沒跑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野獸的吼叫,那聲音響的,整條走廊都抖了抖。

這下就算不用林熙領着,那二人也知道逃命了,毫無修為的三個普通弟子遇到不知道什麽品階的妖獸,就是最低品的也能輕易玩死他們。

某種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嘩”聲和“嘶嘶”聲,加上夾雜着腥氣越來越大的寒風,林熙閉上眼也能知道他們對上什麽樣的怪物了,能發出這種動靜的,除了那種軟趴趴的冷血動物,還能有什麽……

“糟了,是寒璃!”聲音越來越近,顧軒宏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一顆巨大的正吐着信子的黑色蛇頭,秋小本來就被吓得不輕,一聽顧軒宏的話,小臉頓時失了血色。

寒璃是一種生活在冰川絕壁上的靈獸,外形似蟒,通體純黑,身長可達數十丈,生性兇猛擅鬥,喜食人,除了這些,寒璃的最大特點就是毒,據說它的毒液,可以輕易毒死一個修為在金丹期的高手。

把這樣的東西塞進入門弟子的試煉秘境中,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整條走廊直上直下,三人其實并未走上多遠,跑了一會便到頭了,而那裏,只有一面橫着的牆壁。

試煉之地離開的方法只有兩個,要麽通關,要麽棄權。

“快棄權!”林熙喊着,下意識将二人互在身後。

棄權就代表失敗,而失敗者只能成為伺候這些入門弟子的外圍弟子。外圍弟子?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留下伺候人的。

顧軒宏沉下面色,不予言論,就連膽小的秋小也是死咬着下唇,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面容。

林熙看着二人,心中猜了個八九分,“喂喂喂,我說你們別沉默好不好,咱們不是那怪物的對手,這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活着就總有機會的。”

二人依舊不語,眼中的拒絕之意很是明顯。

這下,林熙也怒了,“好心當成驢肝肺,要死死遠點,別連累小爺我!”體內的寒氣越來越重,惹得他打了個哆嗦,想來那寒璃很是厲害,光是靠近就能激發他體內的寒毒,在這樣下去非凍死他不可。

這時,那怪物也到了面前,黑色蛇頭占了小半個走廊,身軀一直向後延伸着,望不到尾巴,濃重的腥味從它的嘴裏飄出,熏得林熙一陣頭暈。

寒璃先是停下看了看三人,目光最後落在林熙身上,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甜美的事物般撲了過來。

林熙一愣,趕忙就地打了個滾躲開,同時拔出藏在鞋子裏的銀色短匕戒備着。

別瞧寒璃身子笨重,卻是靈活的緊,見人躲過,直接橫着身子掃了過去,林熙剛從地上爬起,還未站穩腳就被那黑色圓滾的蛇身打了正着,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牆上,五髒六腑疼的仿佛移了位,同時體內的寒氣越來越重,若不是這身黑皮掩蓋,身上的皮膚已經變成青紫色了。

“喂,大塊頭,別老看那邊,本公子這麽俊美可比那塊碳不知美味多少倍!”顧軒宏站在牆壁另一側出聲調侃着,估麽嫌自己聲音不夠,還特地把他那把騷包折扇拿出來扇的啪啪直響。

不得不說他的勾引很成功,寒璃轉着蛇頭看了過去,顧軒宏故作鎮定的将秋小塞到身後,見自己的話升了效,繼續調侃,“怎樣,是不是本公子更為俊美。”如果不是臉色白的有點吓人,還真有那麽點調戲良家少女的感覺。

“我說臭小子,別以為小爺現在有點冷起不來就出來搶位置,跟小爺比俊,你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下輩子回爐重造的時候,記得讓你娘把你生的好看些再出來跟小爺比,或許還有那麽點希望。”林熙趴在地上,身子冷的縮成一團。

他又哪裏能不明白顧軒宏那點小心思,大難臨頭,生死之間,才能真正看清楚一個人的本質,不由得心中念道:“沒想到這小子竟如此講義氣,若是小爺我能活着出去,以後一定把你當兄弟。”

秋小從顧軒宏身後探出腦袋,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是堅定的說道:“我……我棄權。”

顧軒宏一愣,贊賞的打量了身後人兒一眼,道:“我也棄權。”

“早該如此,棄權!”

林熙的話音剛落,三人的身影便模糊起來,下一秒便到了剛才的廣場之上。

此時廣場上已經站了許多完成測試的弟子,瞧衆人臉上的表情,應該是都通過了吧。

“林熙、秋小、顧軒宏,三人棄權。”一旁守着紫色入口的青年弟子如機械般的念道。

三人之間,林熙最為狼狽,只見他躺在地上,衣衫淩亂,身子微微顫抖着。

“你……你怎麽了……啊!”秋小想扶起地上的林熙,指尖卻在觸碰到對方時猛的驚叫着收了回來,那溫度冷的跟冰塊似的。

顧軒宏臉上滿是失望的神情,聽到秋小的叫聲也走了過來,擔憂的問道:“林兄,你這是?”

“沒……沒事……”林熙嘴裏應着,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拿出個藥瓶倒出粒藥丸吃了下去,這是他家美人師父給他壓制寒毒的丹藥。

青思的藥很管用,不一會林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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