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殿下。”
衆人瞧見了李渭川,除了上位的崔皇後,其餘衆人皆起身,紛紛行禮。
李渭川神色雖柔和了幾分,但渾身的威儀依舊是使人不敢直視。
崔氏族長目光只敢瞧着這位太子侄兒的面颌部,但說出的話卻是帶了幾分傲氣。
“前兒在京郊竟是遇了襲,幸虧得殿下前來救援,不若我等早就葬身匪人的刀下了。”
李渭川眸光從崔氏族長那張被養的紅潤微胖的面容上掠過,聲音不見半點波瀾。
“舅舅說笑了,崔氏一族的護衛個個勇猛過人。”
這話一出口,頓時屋子裏就安靜了一瞬。
而本端坐在祖母下首的崔舒心中卻是對這未來的夫婿很是滿意。
她在總角之時就瞧過了如今的皇帝,自是瞧見了爹爹在陛下面前更為放肆一些,甚至于私底下對其言語也不甚尊敬。
但自幼見到太子殿下她就是知道的,渾身的本事和威儀,年幼還不是太子時就讓舅舅忌憚頗深。
況且她早就将自己當做了未來李朝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不論是誰做皇帝,他們崔家女注定是要母儀天下的。
如今瞧着太子威儀,她心中更是滿意不過。
崔舒的眸光悄然的巡視了一下東宮,以及殿下玉帶上并未有任何挂飾,心中更是滿意。
也是,即便是如李渭川一般的太子,要想求娶崔家女,定然是不允許有通房或者是側妃小妾等的。
即便是上一任皇帝,也是等着她這位名為嫡出,實則為庶出的皇後姑姑誕下了嫡皇子才擴充了後院,有了其餘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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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如此,後院之中其餘妃子誕下皇子的都極少,到如今太子下面也就三個皇弟,五個皇妹罷了。
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突然她感受到坐于上位的男人眸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自诩姿色在李朝五都也稱得上傾國傾城的,幼時李渭川對她稱不上熱切,但如今兩人既已長大,到底是情分不同。
況且,即便是方才驚鴻一瞥,呀瞧見了太子殿下身長八尺有餘,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
即便是一眼,心中對李渭川也生出了些許的情誼。
少女懷春,即便是再端儀規矩不過的崔氏嫡女,眉目間也帶了幾分春情。
在場的衆人都是人精,哪一個瞧不出崔舒對太子殿下很是滿意呢?
就連一向孤傲,對皇室瞧不上的崔祖母,也是很滿意這位未來的嫡出孫女婿的。
風度翩翩,絲毫不見皇家人的傲慢與無禮。
在場的衆人都言笑晏晏,只有坐在首位的皇後到底是了解自家的兒子,不由得在空隙間多瞧了他兩眼。
兒子如今日漸的內斂,即便是她這位母親瞧着也是總愛将他當做李朝的太子,而非膝下承歡的親子。
面對着兒子如今越發棱角分明的面容,以及那雙漆黑無波的雙眸,崔皇後亦是不敢對着他的事情有過多的言語。
即便是她和陛下一直有意讓崔氏女和渭川結親,但說了一兩次後,瞧着他冷淡的神情似乎是并不上心,于是也沒敢多說。
直到去歲,太子代天子巡視天下之後,回了宮,就着人送了禮到清河崔氏。
其涵義倒是令雙方都很是歡喜。
只是.....皇後微微垂眸,心中對那江南來的小門小戶的女子有了幾分厭惡。
不知廉恥的東西。
“說到受傷,崔舒自幼被家裏嬌養慣了,昨兒雖是在馬車裏,殿下也來得及時,但終究是受了點傷,也被吓的不輕。”
李渭川的眸光瞧過去,只見這位已到了古稀之年的崔氏依然保留着北方“胡服”的衣着。
"冠帽而著襦襖。"
這也是北方五大世閥門族的傳統,胡服的穿着也代表着他們血統的尊貴以及氏族的悠長綿延。
李渭川瞧着眼底卻是帶了幾分涼意。
說到底穿着胡服,而非當朝規定之穿着,亦是對李朝皇權正統的藐視。
那崔祖母卻并未察覺,瞧見了太子那無聲的眸光,給人一種他作為小輩在認真聽她說話的模樣,心中只覺得渾身通暢。
“老身瞧着這東宮倒是很适宜養人。”
德雲悄無聲息前往太子身邊随侍時,就聽見崔祖母的話,心中頓時一愣。
早些年即便是聽說過五大氏族并未将皇家放在眼中,求娶貴女也較為困難,但未曾想到如此大膽,竟是在東宮,當着母儀天下的皇後和太子直接安排起了崔氏女的住處。
就這麽住在東宮。
他下意識的瞧了眼自家的主子。
果然瞧見主子冷了臉。
“恐怕是不妥。”
誰都沒想到本是瞧着沉默溫和的殿下突然冷了臉,那崔祖母臉上都帶着錯愕。
即便是崔舒都及不符合規矩的擡首瞧了眼冷了臉的男人。
“你說什麽?”崔祖母問道。
“崔祖母,您歷經兩朝,地位只是尊貴,即便是在皇家,也對您多有尊重,但孤也知曉,崔氏自來帶着世家的禮儀和規矩,是以您該喚我一句太子,亦或是殿下,卻不該稱呼為“你”。”
“孤想崔祖母和崔家舅舅當清楚。”
這句話一說出口,即便是一直對李渭川十分尊敬的崔氏族長也冷了臉。
但他并未開口說話,只是目光瞧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崔皇後。
崔皇後顯然也是很不贊同,她側臉對着坐在一旁的兒子不無責備說道:“川兒,怎麽能如此說你的外祖母呢?”
李渭川微微垂眸,冷峻着神色,并未言語,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冷的茶。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懷玉公主前來的通傳聲。
話音剛落不久,李懷玉便進了門。
她一進門就下意識的瞧了眼上位上冷峻着臉的哥哥,和神色有些焦灼的母後,在瞧了眼下首的神色各異,但絕對不是好看的崔家人,秀眉微微輕挑。
“皇兄、母後安好。”
“懷玉給舅舅、外祖母請安。”
崔氏兩位長輩自是起身還禮。
崔祖母笑着說道:“這麽久沒見懷玉公主,如今一瞧見都變成了大姑娘了。”
崔族長也跟着撫了撫山羊胡,聲音也帶着三分的親和:“是啊,如今懷玉和舒兒都是大姑娘了。”
“懷玉妹妹。”崔舒起身姿态一如既往地就像是教科書一般的行禮。
李懷玉一瞧見她這副模樣就想起小時候被女官訓誡的模樣,心中一緊,但面上卻是帶着和善的笑意。
“舒表姐安好啊。”
今兒她穿着不似往日一般的随意,特意穿的華貴,處處帶着皇家公主的氣派。
各自公主既是來了,那位置順序也是需要換一下。
皇家母子一家三口,崔皇後端坐在上位,右下首坐着李渭川,左下首李懷玉,李懷玉的下首依次是崔祖母、崔舒。
而李渭川的下首則是崔族長。
李懷玉今日頭戴鬧蛾金銀珠花樹頭釵,微微側頭只見,樹釵輕輕抖動。
“方才進門本公主就瞧見舒表姐似乎是臉色過于憔悴了些。”
女子的聲音清脆,話也說得好聽,于是話音一落,正好借此舒展了神色的崔族長也跟着笑說道:“還是公主心細,昨兒我們在京郊處竟是遇到了匪人,還好殿下援救及時沒什麽傷亡,但舒兒到底是女嬌娥,受了些驚吓,身子也在颠簸中撞在了馬車上受了些輕傷。”
崔祖母那雙渾濁的雙眸意味深長的瞧了眼端坐在對面太子殿下,以為兩人會對視,卻只瞧見姿态閑适的太子殿下并未搭理她。
心中頓時積起一股悶氣,轉而對着李懷玉說道:“是啊,舒兒知曉被我養在身邊最是懂事不過,這次受了驚吓就說是尋個好地方仔細養養才好呢。”
李懷玉笑了笑,心中頓時知曉了為什麽一進門的時候為何是那樣的氛圍了。
怕是這幾位自視甚高的崔家人現在就想着要崔舒入住東宮了。
她眸光一轉,不知何為心中卻是想到了那落梅院中被豢養着的那只金絲雀。
“說起好地方,本公主的公主府可是父皇親賜的,讓欽天監特意選的好位置,就在太平巷公主府邸。”
崔祖母和崔族長兩人對視一眼,那崔族長開口說道:“公主府定是好的,只是....”
話還未說完,李懷玉就直接打斷道:“既是如此,那就讓舒姐姐到我哪裏住最好不過了,況且本公主自幼便和舒表姐一同長大,如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貼心話想說呢。”
崔舒:“.......”
崔皇後:“.......”
就是方才一臉淡漠的李渭川聽聞這席話都跟着瞧了眼自家妹妹。
倒是無知無覺的崔族長和崔祖母跟着點了點頭,算是将方才的尴尬揭了過去。
“公主既是這番說了,那舒兒的安危就交給您了。”
崔祖母瞧着自己下首的乖孫女,心中自是無限的憐愛,自個兒的孫女千好萬好,在她心裏配這李朝的太子簡直就是綽綽有餘,即便是仙人下凡,她這處處得體的乖孫女也是配得的。
李懷玉心中冷笑一聲,這話說得倒是好笑,她一個表妹如今到時要處處關心這位表姐的安危了。
而一旁的崔舒只顧着維持自己的端儀,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這自個兒最後的歸宿最終是落了地,這才微微側首,對着李懷玉,聲音舒雅的說道:“那崔舒就儀仗懷玉表妹照拂了。”
李懷玉也跟着微笑:“表姐客氣了。”
一時間衆人面色上皆是歡喜。
等着崔氏族長和崔祖母離開,崔舒也上了馬車,等在公主府馬車之後的時候。
李懷玉立在自個兒的馬車前,朝着落梅院瞧了一眼。
方才在東宮裏的一場拉扯,李懷玉自個兒推算也是知曉了七八成,她瞧了眼崔舒的馬車,身子前傾,朝着沉默不語冷眸瞧着自己的皇兄說道:“皇兄,不讓崔舒住在東宮,是怕那位金絲雀被發現嗎?”
李渭川聞言,嘴角輕輕上挑,那雙素來無波的黑眸,此刻猶如落入了一顆石子,濺起了層層的漣漪,眉目間盡是天家的傲氣。
“孤單純是厭惡他們崔家的派頭罷了。”
即便是親妹,自小瞧着哥哥長大,李懷玉瞧見他這副俊美無雙的模樣也是愣了一瞬間,根本沒注意他說了什麽。
“......”
而身後崔家的馬車車簾也被人倉促放下,坐在車裏的崔舒紅透了整張面容,那素來在人前端儀不過的人,此刻手指胡亂的攪着手裏的團扇,胸口略大的起伏着,腦海裏全是方才李渭川側着臉微微笑起的模樣。
.......
“殿下。”
落梅院再也不似前日那般的凄冷,如今丫鬟群侍,進了門也是有人先去彙報的。
她此刻本是穿着寝衣懶散的依靠在南炕上,抱着小福康睡着午覺。
耳邊聽見了有人小聲的喚着自個兒,但她忘記了如今院子裏早有了丫鬟,還以為自己是夢魇了,于是就轉了轉身子打算繼續睡。
誰知身子還未轉過去卻被彩雲猛地拉起來,她手臂一疼,小福康也是跟着滾落在榻子上。
“怎麽了啊?”孫宛俞蹙着眉,霧蒙蒙的雙眸瞧着立在炕邊彩雲。
“回孫姑娘話,是殿下來了。”彩雲微微颔首,瞧不清她的沒能讓,聲音也是平靜無波的說道。
而一旁拿起孫宛俞外衫的彩玉瞧了眼彩雲,轉而一臉恭敬的對着榻子上一臉歡喜正踩上軟鞋的女子說道:“孫姑娘,奴婢給您拿來了外衫,可否穿上?”
孫宛俞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彩玉這才上前兩步,規矩的給她穿上了衣服,那姿态和她侍奉李渭川時并無兩樣。
于是等着李渭川進門時,孫宛俞已經穿着得體,立在南炕邊,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只是那踩着軟鞋的腳趾卻是不規矩的動了動。
“殿下。”
作者有話說:
也就是說,狗男人狗,但也不是對着誰都狗。(感覺這句話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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