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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皆轉頭看向門口出現的男人。

今日他一身玄色朝服, 整個人高大俊美,眉目卓耀,身姿挺拔。

周圍的一衆貴女們個個瞧得面帶紅霞,貴婦們卻是心中警惕不已。

李渭川先是朝孫宛俞瞧了一眼, 看她精神還好, 這才踏步走進宴會廳。

崔皇後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兒子,不似看親人, 反倒是就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太子這是何意?”

崔皇後的聲音逼迫而刺人, 若是細細注意的話, 還有點迫不及待的興奮,連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李渭川就像是沒有聽到她出她語氣異樣一般,那雙漆黑的雙眸看着生了自己, 但卻沒有盡一點養育之責的母後, 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母後問了, 且長安的衆位诰命夫人們都在,孤便就在此處說了。”

孫宛俞自李渭川進來之後, 就從那原本吊着的心變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了。

她早就瞧上了幾上擺着的果子, 此刻正好捏起一塊, 細細的嘗着。

剛咽下去第一口, 孫宛俞就瞧見李懷玉一臉興奮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口,說道:“哎呀, 這個時候了, 你還在吃什麽?”

孫宛俞根本沒聽李渭川和崔皇後說了什麽,直到此刻, 她才發現衆人竟是全都一言不發, 震驚的看着自己, 甚至那些貴女眼底帶着濃重的嫉妒和絕望。

而她的姨母和祖母卻是露出了歡喜的模樣,甚至很是激動。

孫宛俞:“?”

突兀的,李渭川輕笑了一聲,那張原本冷硬漠然的臉瞬間猶如破了冰的山河,露出了溫柔又俊美的模樣。

她心突然輕輕的跳動了一下,眼睜睜的瞧着男人走過來,都忘記了自己手中還捏着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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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門外突然又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門口的內侍驟然跪下,屋內的貴女和婦人們也紛紛行禮。

孫宛俞下意識的起身行禮,卻瞧見李渭川走到她身邊,那雙漆黑的雙眸安撫一般的瞧了她一眼。

崔皇後整個人坐在榻子上,神色激動,瞧見了進來的皇帝,厲聲說道:“皇帝,你的這位好太子,口吐狂言,竟是置皇嗣于不顧,如此德行皆虧的人如何當得太子之位,掌天下權柄?本宮早就嚴明請廢太子,皇帝如今該知曉厲害了吧!!”

李懷玉不可置信的起身,看着一臉興奮,雙眸發亮的母後,失聲喚道:“母後!!”

相比于皇後的激動,皇帝那張素來慈愛溫和的面容顯得格外的冷淡,他開口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

“皇後是覺得哪一位皇兒做太子合适?”

皇後若是細心一點,就能聽出皇帝語氣之下的冷淡,但此刻她卻是興奮地,如今當着衆位世閥豪門的面,她就不信了,如此這般冷血的兒子,她這位親母還拿不住了?

崔氏幾百年的榮耀和繁華啊!

她的這位好兒子,不光要殺光崔氏,還要将她囚禁!

她這一世辛辛苦苦謀求的榮耀,皆被他抹殺!

想到此處,她看向了立在朝堂衆人之中的一個宮女所生的皇子。

這樣的人血統卑賤,比不得她們崔氏一族的,但若是被她掌握在手中,慢慢的将如今沒落的崔氏扶持起來,到時候....崔皇後興奮地捏着自己的手心。

那裏知道她原本早就私下聯系好的皇子卻是直接躲開了眼神,看都不看她一眼!

崔皇後的心猛地一沉,她竟是不顧李懷玉的阻攔,一把揮開她,起身直接說道:“陛下,不論是哪位皇子,都比當今太子适合皇位!”

她以為衆人會附庸于她,畢竟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素來霸道,威嚴冷冽,他若是當了皇帝,那必定是将朝臣撣壓的死死的。

還有剩餘的五大豪門世閥,定是也害怕他打壓,她這位親母開口說了,定是有人簇擁她的。

但!誰知竟是無一人答應,即便是毛家也是沉默無言的看着她,就像,她是一個瘋子一般。

崔皇後心中一驚,這才擡首看向自己的兒子。

李渭川卻根本沒有在意她,伸出拇指輕輕地擦幹淨了孫宛俞嘴角的果子渣子。

她看着那狐媚子一般毫無禮儀規矩,留着肮髒的卑賤血統的女子竟是要越過所有的世家豪門成了皇後,日後她的孩子将是天下之主時,心底的厭惡和憤怒直接将她淹沒。

“皇帝,您真的要讓這樣眼瞧着就要為這位卑賤的太子妃烽火戲諸侯的太子做了皇帝嗎!?”

“太子,你說了什麽,讓你母後這般勃然大怒?”

孫宛俞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也想問,李渭川到底說了什麽,惹得他母後這般的憤怒。

只是她一擡頭便撞入了一雙好看的黑眸裏,那眼眸裏盡是克制和浮現在眼底的溫柔。

男人輕輕地用手指捏了捏女子白嫩細致的手,這才擡首,朗聲說道:“我李渭川,這一世只會娶孫宛俞一人為妻子,用不納妾,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孫宛俞一驚,她被牽住的手指微微的掙了一下,卻始終被男人牽着,掙脫不開。

他這話說完,根本不管朝堂如何的震驚,只對着皇帝輕輕地點了點頭,随即竟是不顧禮儀的拉着孫宛俞就離開了。

孫宛俞都能感受到衆人的視線一直的追着兩人,直到他們走出了殿寝,來到了禦花園。

“殿下!”孫宛俞漲紅了雙頰,立在原地,用力的想要掙開手。

李渭川怕她傷着了自己,于是便松了手,但兩人的距離依舊是很近,近到了她的鼻息間洇滿了男人身上的淡淡的香氣。

“殿下,您這是在做什麽?!”孫宛俞就像是被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打開了什麽閘口一般,心中那長久的委屈竟是傾瀉而出。

“殿下不是不喜歡我嗎?為何這般說,殿下當初不是不喜歡我見人嗎,殿下從來也不和我解釋什麽,就當我是一個玩偶一般的,直到我死,我幡然醒悟,殿下您從來沒有将我平等的對待,那我也不要喜歡殿下了,可,可您為何,為何又要将我拘在您的身邊,如今又說了這樣的話?1”

說着,說着,女子那雙潤潤的雙眸含上了水珠,接着便是一串又一串的淚珠劃過臉頰,滴滴的落下。

“俞兒,俞兒,我錯了。”李渭川伸手将渾身都透着委屈,滿臉淚痕的女子攬在了懷裏,恨不得揉進了他的胸膛。

女子哭的都在哽咽打嗝,掙紮了半晌,卻還是被男人松松的抱在了懷裏。

李渭川那雙大手輕輕地給她順着後背,雙眸微垂,瞧着女子烏黑的發髻,和露出的光潔額頭,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歉疚。

“俞兒,我這一生虧欠你太多了,終其一生都恐懼于不能彌補你所受到的傷害。”

日光輕輕地撥開雲霧,暖暖的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周圍即便是在冬日裏也争相綻開的一朵又一朵的花将兩人擁簇在花園中,聽着男人的道歉和遲來的告白。

“但我心悅與你這是真的,這一生我只會有你也是真的,我會用接下來的一生去疼愛你,去彌補你。”

孫宛俞心砰砰的亂跳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誘人的果子,不斷地引誘着她,但前一次的傷痛卻帶給她警戒,讓她怯于前進分毫。

李渭川卻是不慌,他親了親女子光潔的額頭,低笑了聲,說道:“你不必表态,我今日這般告訴你,不過是讓你安心罷了,你只等着日後瞧我的行動便是。”

孫宛俞頓時松了口氣,自從來了這宮裏,她真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一想到日後要天天的待在宮裏,她就覺得難受。

突然地,她想到了什麽,那雙還帶着紅痕的雙眸試探的瞧了眼男人,略有些猶豫的說道:“那...那殿下,我,我日後可以不住在皇宮了嗎?”

李渭川知曉她性子其實不合适皇宮,低聲說道:“那就不住在宮裏。”

孫宛俞頓時興高采烈起來,甚至覺得這太子妃,未來的皇後當着也不錯,既可以幫助祖母和姨母,也可以不用限制自己的自由。

她心情一好,也想看看這裝了世間花色的禦花園到底是何等的好看,她往前走了幾步,又去瞧那潺潺流動的溪水。

男人自松開了她之後,就負手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後,一雙黑眸不輕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孫宛俞突然開口說道:“若是殿下違背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大可以告訴我,我絕不貪圖權勢,定是會離開的!”

李渭川嘴角輕輕的一勾,醇厚矜貴的嗓音答應道:“嗯。”

孫宛俞就像是被激勵了一般,瞄了一眼男子,說道:“我是只會和心意相通的男子生孩子的。”

“好。”

孫宛俞一愣,就像是強調一般的說道:“殿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察覺不到您的喜歡,我也還沒有喜歡你的時候,我是不會和你生孩子的!但你若是和旁的人生了孩子,我定會離開。”

女子神色認真,說出話的語氣雖然軟糯黏膩,但卻一字一字的,說的很清楚。

李渭川肆意的一笑,朗聲說道:“俞兒,我知道。”

作者有話說:

這篇文接近尾聲了,寫的不是那麽的順利,過程中也在不斷的學習,大家的評論我也是看到了的,也在反思,每一本都在進步,并非是天賦型的選手,有時間三次元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的會影響我的更新,這個是我的錯,我也在努力地改正,多多的存稿,以備不時之需。還是要寫完了,對于男主有時候不是很能共情,描寫起來就很卡頓,并非說的虐女不虐男,在我的視角,我的心裏是很能共情女主的,不由自主的就能寫很多,但是男主,我就不能共情,這樣的男人如何做才能獲取女生的原諒,這件事情我會思考很久,寫起來也是幹澀的,甚至看起來輕飄飄,就像極了只虐女不虐男,但其實本質上來說是我很能共情女主,所以心理描寫和情節寫起來就很順利,男主就格外的艱難,所以前兩本幾乎是沒有圓回來的。但一本比一本好,這一本或許旁人看不出與以前的有什麽不同,但我一點點的進步,總會又一次能看出來明顯的差距!慢慢的來,或許有一天我能寫出滿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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