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言雲舟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言雲舟he番外,介意慎入~

別走。

這是姜斐消失那晚,言雲舟屢次纏繞在嘴邊,卻最終咽下去的兩個字。

因為知道挽留沒有用,知道她不會為任何人停留,說與不說,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她就像一縷風,徐徐拂過,撩動心弦後,便再次離去,悄無聲息。

而他……

從小到大,言雲舟一直都知道。

他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不甘心的。

他不明白那對夫妻明明知道這個病的遺傳概率非常高,為什麽還要生下他?為了讓他成為他們那短暫得可憐的愛情結晶?

太可笑了。

所以,從知道自己的病症起,他就已經下了決定,将這個病,徹底斷在自己這裏。

他不會有妻子,更不會有孩子。

只是,如果一個人活着只是為了等待死亡,會很無聊。

所以,他會很喜歡迎接死亡的路上發生的一些小波瀾。

他的手上并不幹淨。

被從言家趕出去的股東站在樓頂威脅着要跳樓,他直接買下了最好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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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用黑手段威脅,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派人挾持了那人的親友。

都說商界殺人不見血,其實是不對的,見血。

但他厭惡血。

葉青青的追求,算是一個意外。

只是,她想要的感情,他給不了;

至于他想要什麽,葉青青從來都不知道。

再後來,姜斐出現了。

第一次知道她,她是秦漠的未婚妻,那張臉和葉青青有七八分相似,一個替身。

僅限于此。

片場爆炸,姜斐被困在火場中,剛好他在周圍。

火勢失控,加上周圍都是木質房屋。

他看着火舌滾滾,一條生命在裏面,是真的只是覺得好玩。

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掌控別人的命運,也不錯。

所以,他讓人毀了周圍所有房屋,切斷火勢蔓延的可能,滅火,而後救出了她。

之後,他無數次的慶幸自己所做的這個決定。

再見面,是在幾個月後,環形的頂樓,剛好能看見樓下女人淚眼朦胧地看着秦漠訴說愛意,然而在秦漠轉身離開後,她的神色瞬間平靜,又帶着幾分戲谑。

很有趣。

所以,他開口:“姜小姐,好久不見。”

本以為她會驚慌失措,沒想到她卻再連僞裝都懶得,只是笑着要他保密。

她說:“你這裏,缺一個女人。”

“一個不愛你,但會陪着你的女人。”

這句話,在往後的日子裏,像夢魇一樣糾纏着他。

最初想要的只是陪伴,可後來,卻開始不斷地介意那個“不愛”。

第一次産生異樣的感覺,是在她要他給她介紹林濤的時候。

她的電影角色被換,其實不過他一句話的事罷了,她想到了來找他,卻竟然只是笑眯眯地坐在他眼前說“我想認識林先生”。

林濤,也是從以前腥風血雨的海圈混過來的,說話直白,絕對不是善茬兒。

不過既然她想認識,他也沒必要阻攔,畢竟,她與他,也沒什麽關系。

等到碰壁了,自然知道最能幫她的人是誰。

然而,她卻成功地奪回了角色,甚至從此以後,林濤提及她必然禮貌有加。

姜斐,似乎總能打破他的認知,好像給他無聊的人生注入了一點生機。

突然想要試一試,在人生的最後階段,得到點別樣的感覺。

她問:“言先生,這不算談戀愛吧?”

他回:“姜小姐還是這麽自戀。”

關系就這麽簡單地确定了。

她從不避諱談論他的死亡,甚至還會興致勃勃地問他“還能活多久”,讨論他“活到現在都是個奇跡”。

膽子大的沒有顧忌。

但又讓人很輕松。

周圍所有人都避諱着他的病情,在他面前,連“死”字都要斟酌一番再咽下去,越避諱,越讓人厭惡。

他開始越來越期待與她的相處。

直到得知她要拍一場吻戲,明明是不在意的,卻還是去了劇組酒店,看着她:“姜小姐是不是該給我些補償?”

說這句話時,是戲谑的。

說出口時,卻又添了點認真。

她吻了他。

涼薄的心髒,輕輕地動了動。

而之後的晚宴,看着秦漠暧昧地将她壓在牆角,他心中升起怒火的時候;向她坦白自己的生命還剩半年的時候;被王助理戳破“有姜斐在身邊心情很好”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他沒有資格,産生這種感覺。

所以,主動對她說,他認識不少青年才俊,可以介紹給她。

所以,重新拟了份遺囑,卻又很長一段時間沒和她聯系,也不再見面。

而她更加的沒心沒肺,從來沒與他主動聯系過。

最終,是他輸了。

假借給她介紹科技新貴的名義,來到酒店樓下,想見她一面。卻看見了言望進了酒店,去了她的房間。

言望,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比起他,言望擁有健康的身體。

他連上樓阻攔的資格與立場都沒有。

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當擁有過陪伴後,再重新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頂層俯瞰這個城市時,只是想到姜斐有可能靠在別人的懷中,與他擁抱、親吻,甚至歡愛,心髒就止不住的痙攣。

而後才意識到,他病發了。

沒有詫異,沒有惶恐,甚至在看見姜斐抛下別的男人來到醫院時,還有幾分竊喜。

給了她遺囑,足以讓她後半生富足無憂。

不用再克制自己,只靜靜地告訴她:幸好只是喜歡。

本以為這一次死定了,可姜斐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認知。

她救了他。

無解的病,她擡擡手就解決了。

病好了,有些事,有些人,總想要争一争。

以前看着她和秦漠演着深情的戲,覺得有趣,如今卻覺得刺眼又刺心,哪怕是假的都難以忍受。

看着言望到他面前炫耀姜斐選他,只是因為這張臉,更加想将言望的臉割下去。

可她卻說:“有些事,我是一定要去做的,你也阻止不了。”

殺青宴上,她抛下他去找了秦漠。

言望遇到危險,她頭也不回地去救他。

甚至,就連他對付秦漠,逼得秦漠的公司步步敗退,她的選擇也是幫助秦漠。

他對她說:“不是你每一次離開,我都會接你回來。”

可當她真的離開了,他卻又一次站在雨裏,等着她從公寓出來。

因為離不開的人,是他。

他怕她真的不要他了。

這段來的太遲的感情,最終挫敗了他所有的驕傲,滿是疲憊地站在她面前,只想要她對他多用一點心思。

只要一點就好。

她拿出了那份文件,告訴他,她并沒有幫助秦漠。

那一秒,心裏除了狂喜,還有釋然。

就這樣吧,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之後的幾年時間裏,他看着她一部部戲的拍,一個個獎項的拿,被更多的人喜愛,而後在巅峰時期宣布息影。

《蠻荒》發布會上,她理直氣壯地回應息影說:“不想拍戲了,煩了。”

她總是這麽喜新厭舊。

早就知道了。

而他,卻越陷越深。

那一晚,她溫柔的窩在他懷中,對他說“這麽美的夜景,只她一個人欣賞太浪費”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要離開了。

她最終也對他喜新厭舊了。

她還教他怎麽追求女孩。

其實,不會再有別人了。

他的心是她救的,從她救回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屬于他了。

……

《蠻荒》慶功宴上,言雲舟喝了不少酒。

他很少酗酒,可今晚卻莫名的難安。

林濤說要給他介紹人認識時,想也不想直接回絕。

也是在此時,身前一人幽幽道:“又是我自戀了。”

懶懶的語調,如有一縷清風,撩動心弦。他卻久久不敢擡頭,只怕像之前無數次幻覺裏看見的一樣。

那人卻坐在了他的對面:“你這裏,還缺點什麽。”

戲谑的語氣,熟悉的話。

言雲舟擡頭,看着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女人,勝雪的肌膚、姣好的眉眼,還有左頰淡不可察的疤痕。

“是。”他應道。

姜斐擰了擰眉:“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回‘缺什麽’嗎?”

“缺你,”言雲舟走到她面前,深深凝望着她,“只缺你。”

他垂首,用力吻上眼前人的唇。

唇顫抖着,最初是帶着怒意與失态的吻,到了後來,慢慢變成了小心翼翼地讨好……

周圍一片死寂。

最終,姜斐輕笑一聲:“言先生,你什麽時候這麽孟浪了?”

慶功宴上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二人。

言雲舟沒有說話,唇上沾染了口紅,微有急促地喘息着,映着蒼白的臉頰和眼下的淚痣,妖孽。

下秒,他将女人橫抱在懷,穿過詫異錯愕的人群,朝宴廳外走去。

上了車,他吩咐司機:“回家。”

姜斐道:“不回別墅。”

言雲舟看着她,唇上的口紅十分暧昧:“去酒店。”

依舊是熟悉的頂層,熟悉的夜景,熟悉的休息間。

休息間的門剛剛關上,言雲舟已經将女人抵在門後,唇再次狠狠地吻了下來。

從額角,到眼睑,臉頰、鼻尖,而後是唇。

手輕觸着她的肌膚,拉下禮服一側的拉鏈,緊扣着她細膩的腰身,恨不得融進自己的懷裏。

頂樓一片昏暗,只有玻璃屋頂的星光璀璨。

姜斐喉嚨裏溢出一絲輕笑,伸手攬着言雲舟的後頸,啓齒咬了下他的唇。

言雲舟呼吸一滞,下秒将她抱起,放在沙發上,呼吸彼此糾纏。

滿間暧昧。

這一晚,言雲舟很是失态。

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姜斐懶懶地靠在身後人的懷中,看了眼身上煥然一新的睡衣,動了動身子。

身後一只手幾乎立刻箍緊了她的腰,細密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姜小姐,好久不見。”

姜斐低笑,嗓音帶着剛醒的喑啞:“才一天而已。”

言雲舟不語,只是摟着她的力氣越發的大了。

姜斐垂眼,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不問我為什麽消失了又回來?”

言雲舟擁着她坐起身:“因為我。”

像行屍走肉一樣活了一年多,他學會了給自己一些奢望。

哪怕明知是假的也沒關系。

姜斐低笑,沒再多說什麽。

……

姜斐說對拍戲沒了興趣,就真的再沒有接一部戲。

演藝事業放棄的幹淨利落。

只是她很喜歡自己在《蠻荒》裏客串的角色,将劇照當做了手機屏保,每每看到,都要長籲短嘆一番。

有時言雲舟會想,他是不是她唯一回頭的選擇呢?

可是每次這麽想完,再看一眼姜斐,她總是看着自己的神女劇照,輕嘆一聲,自言自語:“修好沒有?怎麽失靈這麽久?”

他忍不住搖頭輕笑,不管是不是,最起碼她回頭了。

他開始放手言家的事情了,更多的時間都在家裏陪着姜斐,甚至開始患得患失,總要待在她身邊才能穩定下來。

姜斐喜歡喝美酒,賞美景。

他就去給她搜羅來聞名的美酒,帶她去世界各地賞各式各樣的美景。

無需婚姻,沒有孩子,只有他們兩個人。

可是最近,姜斐的興趣似乎又變了。

以前她喜歡恭維,後來厭煩後,很少會再出席一些公衆場合。

可最近,她開始不避諱地陪着他參加一些娛樂圈的私人酒會、慈善晚宴,甚至被人拍到也不在意。

就在他以為姜斐閑着無聊想要重新回到鏡頭前的時候,她滿眼興奮地抓着他的袖口,看着周圍的美人,對他說:“美景賞煩了,果然只有美人才是最美的景啊!”

他笑了笑,将她亂動的手攥在掌心,當時沒多說什麽,只是當晚再一次失了控。

深夜抱着她去浴室時,她仍懶懶地靠在他懷裏,半眯着眼睛望着他:“言先生,你是不是很喜歡被刺激?”

他垂頭啄了下她的唇:“不是。”

姜斐笑出聲來:“過幾天有一場星光盛典,不如……”

“……現在是了。”他抱着她,最終又一次将她扣在懷中,再次沉淪。

而那場星光盛典,他最終還是陪着她去了。

星光璀璨,美人衆多。

那晚的姜斐很高興。

她即便已經息影,在娛樂圈也很有資質,不少年青一代的演員明星們紛紛來敬酒,她更高興了。

二人再次去了酒店頂層。

剛回到休息間,小提琴曲,燭光晚餐,玫瑰花瓣,一應俱全。

姜斐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在她這樣的目光下,他難得的耳根微熱,卻仍将她擁入懷中:“你告訴我,應該這樣追求女孩子。”

姜斐笑出聲來,靠在他懷裏,賞着頭頂的星。

這晚臨睡去前,他想,這樣很好。

他很樂意一直這樣下去。

只要她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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