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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煙瞅一眼顧明淵,他沒看自己,正提着?????筆在寫東西,沈清煙是不想脫褲子的,但她都說了膝蓋,總得露膝蓋出來。
要不然這話圓不過去。
她沒聽拂冬的。
先拉了腳上那雙蝴蝶掐金錦緞小氈靴,再脫掉襪子,露出一雙雪足,玉潤粉秀,左邊那只腳的腳踝處生了顆嫣紅小痣,猶如雪裏紅梅。
沈清煙探手撩開下擺,開始卷裏面的褲腳,她的腿慢慢露出來,白膩修長,随着褲子往上,越來越見凝脂膚,這般蜷坐在榻前,僅見着天真柔弱,滋生出了蝕骨媚态。
是只有在香閨深處才能窺得的春色,很容易遭人掠奪。
那書桌前,顧明淵忽然放下筆,目不斜視的出了書房。
奇奇怪怪的。
沈清煙快速把褲子捋到膝蓋,任拂冬給自己搽藥膏,拂冬手腳快,塗完藥膏叮囑她晾會兒,便退出了書房。
沈清煙抱着腿四處亂看,只瞧這書房擺設當真簡陋,只有幾排書架,整整齊齊的堆着書,臨書架邊提着一副字,蒼勁鋒銳,正和學堂牌匾上的字跡相同,沈清煙再不願想,也猜的到那牌匾是顧明淵提的字。
有的人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顧明淵有顯赫家世,相貌出衆,博學多才,還寫的一手好字,他身上的每一點都讓她羨慕仰望。
也讓她自慚形穢。
東側牆上橫挂着一副《骷髅幻戲圖》,形狀可怖,放在這書房裏,莫名的森冷,沈清煙打了個寒噤,趕緊把褲子放下,穿好靴子,正猶豫着要不要走。
顧明淵推了門進來,踱回書桌前。
沈清煙琢磨着就是走也得跟他打聲招呼,眼下她托了受傷的理由,怎麽也得休養兩日,或許他不耐煩了,就不願再教她。
沈清煙站到他跟前,老實巴交道,“學生得養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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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淵未答這話,指着她的功課道,“按着我批寫的做,三日後帶過來給我檢查。”
沈清煙摳着手指,問道,“您不是不願意教我嗎?”
顧明淵沉頓,須臾回答她,“你若不想學,可以回去。”
沈清煙立馬蔫了,想起這幾日來因他的緣故遭人非議,又被荀琮等人欺負的無力反抗。
這學堂是英國公府開的,她一直知道,只要讨好了他,便不會在學堂裏過的有多差,那些學生也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她。
她忽的難過起來,眼裏流出來淚,輕輕的啜泣着。
她在顧明淵跟前哭過三次,前兩次是想姨娘想家,這第三次卻是委屈。
委屈極了,臉上都是淚,秀氣的鼻尖哭的一抽一抽,顧明淵再懶得想起她這幾日的遭遇,也在她的哭泣裏回想了一遍。
他靜默的等着她哭完。
沈清煙哭過後便好受一些了,又怯怯的擡起臉看着他,“我還能叫您表兄嗎?”
濕紅的眼尾、睫上挂着水珠,軟糯逢迎,她的眼底有期盼,更多是對他的敬畏。
這種目光顧明淵也不是沒在別人身上見過,這京裏多的是人巴結他,他從沒理會過。
沈清煙滿心雀躍,眨了下眼,很輕的試探着叫他,“表兄。”
顧明淵未答聲,薄唇抿住。
他沒答應也沒不準她叫,她就要叫表兄。
反正她不想再被那些學生欺負吓唬了。
她只想求的他的庇佑。
——
自當晚沈清煙從英國公府回學舍後,顧明淵親自教導沈清煙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學生們慣會見風使舵,自沒人敢再取笑她,就是荀琮和趙澤秀也收斂了,她房中沒再出現過吓人的東西,甚至還有學生有意想與她攀交。
過了六月,暑日還是熱,學舍裏供給學生的冰盤過夜就化沒了,沈清煙被熱醒,往外叫雪生,不見雪生回聲,便下床披着衣裳到外間,正見雪生捧着一盤子蒲桃進屋。
蒲桃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沈清煙長這麽大也就吃過幾回,她姨娘曾說,這種東西只有宮裏和富貴人家可享用,他們伯爵府也就是靠着祖宗風光,傳到她父親這一輩,家中雖有吃有喝,想揮霍無度已沒金銀支撐了,若不然她父親也沒可能一心要她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沈清煙咦着聲,“哪兒來的蒲桃?”
“是劉三公子讓書僮送來給您吃的,”雪生笑道。
那劉三公子劉章是永定侯的庶子,是個混頭,平日裏在學堂不學無術,先前常跟着荀琮他們一路,他家中有蒲桃也很正常,只是沒想到還能往學堂裏送。
沈清煙對他沒有好印象,“幹嘛給我送蒲桃?”
雪生道,“您現在是小公爺管着,他們還羨慕不來,就是來巴結您的。”
沈清煙聽着便得意起來,開心道,“我才不要他們巴結呢。”
嘴上說着不要,手卻伸過來拿蒲桃吃,吃了一個又吃一個,冰甜可口,她心裏想着,她現在可以堂堂正正的叫顧明淵表兄,顧明淵還只教她一個人,是她一個人的先生。
往後多的是人巴結她。
她吃了不少蒲桃,給雪生留了些,記起來今兒是顧明淵的課,便趕緊去上學了。
沈清煙在學堂裏看見荀琮陰森森的盯着她都沒發怵了,還有人同她打招呼,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
只是她也沒得意多久,下學後顧明淵把她留下來,讓她跟着去了後堂。
進門後顧明淵坐到藤椅上,沉着臉看她。
沈清煙站在他跟前覺出畏懼,可又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氣,只敢細細的問,“……表兄,我做錯事了嗎?”
顧明淵默了許久,道,“我教授你功課,不是讓你借着我的名義在這裏狐假虎威。”
沈清煙登時明白過來,今早劉章給她送蒲桃的事已經讓他知曉了,她有點不高興,這有什麽的,她只是吃了人家的蒲桃,又沒幹壞事。
她還是怕他的,沒敢頂嘴,只小聲道,“我、我不知道這樣不好,蒲桃都被我吃掉了……”
顧明淵冷聲道,“沒有下次。”
他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嘴饞虛榮,可能還會撒謊。
沈清煙唇角垂下,再有埋怨也只能應着是,她以為有了靠山就能耀武揚威,沒想到還不能讓別人巴結她。
想想就要氣了,氣了也只能憋着。
顧明淵沒再揪着不放。
吩咐婢女道,“讓廚房送兩碗香薷飲來。”
沈清煙聽着兩碗,那就也有她的,立刻便氣消了,她有表兄,也不稀罕旁人巴結。
顧明淵讓她在這裏做課業,轉頭進內室稍作更衣。
沈清煙和慶俞、掃墨悄悄打聽過,顧明淵極愛潔,尤其在這夏日裏,半日就得換衣沐浴。
真是沈清煙見過的最愛幹淨的男人了。
沈清煙寫完了課業,又喝了婢女端來的香薷飲,開始犯困,這屋裏的隔間備着張羅漢小床,顧明淵不常坐上面,有時困頓,會歇在內室。
婢女很有眼力勁,顧明淵沒說讓她回,那便不能放她走,遂扶她進隔間,為她褪了外穿的青衿,取下束發的緞帶,讓她睡下,輕聲道,“小公爺有陣子才得空,您先歇着。”
“表兄做什麽事兒去了?”沈清煙眯着睡眼問。
婢女道,“小公爺跟周塾師去了花廳,想是有要緊事。”
沈清煙便被她哄睡着了。
婢女帶上門退走了。
沈清煙這一覺睡得極踏實,後堂有什麽動靜都不知。
顧明淵回來時,沒見着人,桌上有她留下的課業,他查看過,滿紙錯答,她不聰慧,也不勤奮,來學堂這麽多日都沒長進,先前她父親來英國公府拜會,極其懇切的說着希望她能學有所成,明年入考場也能得個名頭。
依着她現在這樣,就像周塾師說的,童試都過不了。
顧明淵眉頭皺緊,放下紙張,轉步進內室,過隔間時發覺那門是虛掩着的,腳微轉,伸手推開了那道門,驀地一眼見羅漢床上睡着沈清煙。
她側卧着,身上蓋着薄毯,薄毯逶迤往下,腰肢塌陷,顯出玲珑脆弱的弧度,腰細如柳,仿佛一手便可掌住。
開門的響動将沈清煙從睡夢中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艱難坐起身,長發散落在周身,襯的那張臉愈加嬌白軟媚。
太像女人。
沈清煙一看到他,睡意倏然驚沒,慌忙用手揪住薄毯縮在床角,漾着眸叫他表兄,叫完想起來自己身上還穿着衣裳,沒必要這麽慌張,又放松了身體坐直,尴尬道,“我等困了才睡的。”
顧明淵良晌才道,“課業重做。”
說罷便出了隔間。
沈清煙想抱怨都沒得抱怨,起來後由他教着重寫了課業。
日落時她才從後堂出來,一身輕的回了學舍,學舍靜悄悄的,她渾不在意,只想着趕緊回去休息,今兒課業做完,顧明淵準了她不去靜水居,她可以随意在房中玩耍,她早悶的受不了了,只想着回屋解了裹胸布,讓自己舒服些。
才從長廊過了兩間學舍,将走到抱廈前,忽然一只手将她拖進抱廈裏,緊接着她被摁在桌上,一把匕首紮在她耳邊一寸處,随後便是咒罵聲。
“小娘養的雜種!你敢讓周塾師斷了我?????家中送來的衣食,我殺了你!”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點事,明天的更新挪到明天下午六點哈,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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