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沈清煙的腦袋倏然空白一片, 眼眸無意識張大,視線裏,他與她靠的太近, 那雙狹長的眸子裏如黑水沉浸, 她在那眸中看見了自己,渺小、軟弱, 像是被關在其中, 再也無法逃脫。

那唇印在她唇上,如蜻蜓點水,過後即離。

沈清煙抑制不住顫栗, 猝然從他脖頸上拿下手,身體發虛, 想從他腿上下去, 腳尖還沒落地, 她就急着跑, 身子一歪, 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沒立刻起來, 怯怕的瞅着顧明淵,他仍坐在椅子上, 眼眸下垂,臉龐漠然, 仿佛剛剛那個親吻她的人不是他,是他身體裏潛藏着的邪魔。

沈清煙匆匆爬起來,蹭的往外跑,臨出門時, 她又回頭看他, 他仍是那樣的坐姿, 面無神色,猶如入定。

沈清煙心跳得飛快,兩只手握住,一扭身跑了。

風從窗戶外吹進來,桌燈啪的熄滅,将一切湧動浪潮全數掩蓋在黑暗下。

——

沈清煙回去後便神不守舍,用手一直摸嘴巴,雪茗問她可求得顧明淵同意了,她好半晌才有反應,搖了頭。

雪茗便嘆了聲,伺候她沐浴後睡下。

這天夜裏,沈清煙做了個夢,夢裏顧明淵也是坐着,她跨坐在他腿上,叫他捏着臉在親,親的她直哭,表兄也不喊了,喊救命。

也不知喊了多久的救命,她就被雪茗叫醒,雪茗當她被夢魇住,一面給她順着背,一面想哄她再睡。

誰知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瞪着眸問雪茗,“碰了嘴巴會懷娃娃麽?”

雪茗當即錯愕,瞬時悟出來她去顧明淵屋裏幹了什麽。

雪茗一時尴尬,這方面她比沈清煙要知道一些,她自小跟着沈清煙,姑娘家的許多事柳姨娘都提前跟她說過,就是擔心沈清煙懵懵懂懂,身邊沒個知根知底的教她。

雪茗趕緊下床,從旁邊她住的耳房內搬來一個小箱子,在箱子裏翻出一個小小的竹筒,從裏面抽出一塊紅布,打開來給她看,登時兩人都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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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布上的畫跟沈清煙看過的風月記很像,只是旁邊有注解,要怎麽受力,怎麽承腰,才容易有孕。

待看完雪茗急忙将這布收起來攥成團再塞回去,自上回月事帶,她就留了心眼,這些私密的東西都往犄角旮旯裏放,絕不叫人再找見。

她抱着箱子放回去,再進屋就見沈清煙臉上泛紅暈,磕巴着聲欲蓋彌彰,“……原來碰嘴巴不會有娃娃。”

周塾師說風月記是下作爛書,她看了風月記是不學好,哪裏知道,要是做了風月記上面那種事,才會懷孕,得虧她知曉不能脫衣服,不然為着求顧明淵,她真會學着風月記那樣,跟顧明淵……

光想想,她就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如被火燒,忙鑽褥子裏,嚷嚷着要睡了。

雪茗給她掖好被角,神色複雜的回屋了。

這一宿過後,沈清煙消停了一日,沒出現在顧明淵跟前。

就是慶俞也納悶,那麽會纏人的小少爺怎的說不來就不來了。

這日臨到英國公顧淮山進族塾去講課,顧淮山這人閑來無事愛喝幾杯酒,這本也不是什麽無傷大雅的小樂子,可他喝過酒去了林姨娘的院子,夜裏就犯起了頭疼,直疼了一夜都不見好。

天蒙蒙亮,就請了府醫去看,族塾自然也沒法去,只能讓小厮去知會顧明淵,讓他過去代課。

緣着太子生辰,朝裏也有兩天休沐,顧明淵遂歇在屋裏。

彼時沈清煙剛從下人那裏得了消息,哪還能坐的住,早膳都沒吃,就去了主卧。

慶俞瞧見她來,倒沒攔着,還笑眯眯的放她進屋。

沈清煙這次再到這裏,又是一番?????心境,手心裏都是汗,心下給自己打氣,今兒她一定要讓顧明淵帶自己回族塾!

她走到隔房前,門虛掩着,她推了點,蹑手蹑腳進去,入內見顧明淵坐在書桌前提筆在寫東西。

她有點別扭,還是慢騰騰的走到桌前,才看到他在為今日要上的課做準備。

沈清煙已有近十日沒正經拿起過書讀,再看這些東西,只覺得生疏,她不由得想唾棄自己,白讀了這麽多年的文章,不過貪玩幾日,就全忘光了。

顧明淵在她進門時便已察覺,手繼續寫,恍若看不見她這個人。

沈清煙等了些時候,不見他停,有點着急,喊了他一聲表兄,但見他仍不理會自己,筆都沒頓一下,她更慌了,伸手一下按住了他的手背。

柔軟的手心甫一搭到他手上,他的手立時停住。

沈清煙顧不得其他,剛想求他,他卻突然抽開手,要站起身。

沈清煙便抛卻了羞怯,在他要挪座時,慌忙往他腿上坐,兩只手也像前晚那般纏上他的脖頸,而後就感到他不再動了。

沈清煙縮着肩仰頭望過他,卻發現他根本不看自己,神色冷成了冰。

沈清煙不解了,他明明前晚不是這樣的,他當時看着她,還碰她嘴巴。

他應是喜歡她坐他懷裏的!

沈清煙回想着那時情形,方想起她還沒哭,她便先醞釀着,本以為自己哭不出來,可是一想到她如今的落魄,就情不自禁落淚。

“表兄,我想回去讀書,你帶我回族塾吧,我以後都乖,求求你了。”

顧明淵眼眸轉到她臉上,她臉上挂着淚,睫毛輕顫,委屈可憐的仿佛他若不答應,就是天大的罪過。

他忽道,“下去。”

沈清煙不下去,她抱緊了顧明淵,嗚嗚着貼着他頸側哭,“表兄我錯了,你不要這樣。”

她已經道過很多次謙了,他還是這樣,真的好過分。

她哭了一會子,把他衣襟也哭濕了,腦子裏倒是有了一點想頭,他讓她下去,又沒推她,前晚讓她出去,她坐到他腿上後,他也沒推她。

她又一次想起來他親她時的樣子。

有點怕人,但又沒那麽可怖,是一種她不敢細想,如今再細想。

他會不會真像林逸景說的那樣,要她主動,然後故意讓人以為她是一廂情願。

那他前邊兒莫非都是裝的?

沈清煙帶着試探支起身,仰臉去親一下那張抿緊的薄唇,只親了一下,她就羞起來了,但心裏卻給自己開解,這沒什麽的,她只是像他碰自己一樣,碰一下他,又不會懷孕。

現在只是因為過于生疏,所以才會不自在,以後多碰碰就好了。

于是她又擡起臉往他唇上親。

可顧明淵突的偏了下頭,臉色愈冷。

沈清煙有一些難過了,但憋着氣非要親他,歪着頭親到他唇上,再親一下,仍感到他拒人于千裏之外,便忍不住又哭了。

她把臉靠到他胸前,整個人依在他懷裏,抽抽搭搭的,哭的頭暈時她聽到顧明淵出聲。

“不讀書,不正如你意?”

确實正如她意,讀書太苦了,自進了族塾,每日都要起早晨讀,晚間還要做功課,她不喜歡讀書,可是現在不同了,她想給太子做伴讀,她就要發奮讀書,還要比學堂裏的那些學生都刻苦。

“我想讀書,我想像表兄一樣,出人頭地,不被人欺負!”只有最後那句不被人欺負才是她的真心話。

她說完後,也不知是不是她哭花了眼,那張冷臉似乎柔和了幾分。

顧明淵道,“下來。”

沈清煙聽他語氣緩和,心裏一放,便乖乖從他腿上下來,在他腿邊站直,等他發話。

顧明淵沒再多言,提步往隔房外走,沈清煙想跟着他,剛跨過門,掃墨進來對她笑道,“小公爺讓您辦成小厮模樣跟他去族塾,小的這裏有衣裳,您快拿去換了。”

沈清煙當即欣喜,忙随着他去拿衣裳更換。

辰時,沈清煙跟着顧明淵一起進了族塾,顧明淵的小厮需得給他提書背物,沈清煙沒多大力氣,背不動重物,只抱着書,其餘東西都是掃墨讓別的小厮背着。

自進了族塾,她就怕被人認出來,低着頭亦步亦趨的跟着顧明淵,心裏忐忑不已。

直過了假山,掃墨接過她的書,跟她說,“小公爺得去學堂,您不便過去,後堂離這裏不遠,您去後堂待會。”

說着有小厮近前,來給她領路。

沈清煙擔心顧明淵忘了答應她的事,小聲提醒顧明淵道,“表兄,你別忘了替我在周塾師面前說話,要是能抓到害我的人就最好了。”

留了話後便放心的往後堂方向去了。

顧明淵緩步走進了學堂,那些學生早坐好,他朝林逸景方向掃過,穿了件蔥白紗遍地銀過肩錦袍,玉冠束發,連桌上用的紙筆都是最好的,頗顯闊氣。

林家不是富貴之家,吃穿用度都比不得這些公爵侯府,林家不可能有閑錢支撐他過的像個富家公子。

顧明淵神色如常坐下授課。

下學後,他也如常的離開學堂,轉過走廊後,與掃墨道,“你去看看,林逸景近來和誰交好。”

掃墨折了回去。

顧明淵朝周塾師住的小樓走去。

——

沈清煙在後堂裏等着,後堂新換了婢女,不認得她,看着極老實,送上茶水果子就退走了,沈清煙也沒心思吃果子。

趴在窗臺上張望,巴不得顧明淵能立馬回來。

只是她這人運氣向來不好,沒等來顧明淵,卻見荀琮和趙澤秀兩人走了進來。

她急忙下了窗臺,躲進內室。

荀琮跟趙澤秀都看見了窗臺上的小身影,瞧那衣着應是小厮,但看身形又覺着哪裏熟悉。

一時也想不起來,便都進了後堂。

約有小半柱香,顧明淵回來了。

入後堂後,他沖兩人示意,他們跟着他進到內室。

沈清煙先看到的顧明淵,正高興的想過去,結果一見他身後,一縮身溜旁邊盥室裏。

她蹲在門後面,趴在門縫中看人,只見着三人繞過了那架楠木刻絲描金琉璃屏風,三人的影子印在屏風上,說話聲很小。

沈清煙隐約聽見顧明淵提到了伴讀,她心中陡時警鈴大震,顧明淵不會是想送這兩人去給太子做伴讀?

沈清煙兩手握緊,荀琮和趙澤秀家世顯赫,尤其是荀琮,還有個做娘娘的姑母,她知道自己比不過他們,但她從來覺着,只要有顧明淵在,她就不怕任何人,荀琮和趙澤秀欺她,顧明淵照樣能叫他們吃教訓。

她豎起耳朵想聽清楚,可聲音太小了,後頭說的什麽她都聽不到,直把她急得要探頭出去,她手腳又笨,這麽直接開門,門吱呀響起,那屏風後三人聽見響動後,先是一陣沉默,随後荀琮和趙澤秀起身告辭。

沈清煙更是懊惱極了,她還什麽都沒聽見,他們怎的就說完了!

她趕緊縮回盥室。

等荀琮和趙澤秀離開內室,顧明淵朝盥室這邊過來。

沈清煙剛偷聽他們談話,眼下萬不敢被顧明淵發現了,她在盥室內看了一圈,靠牆處立着方角大立櫃。

她趕忙避到立櫃後頭。

下一瞬盥室門被推開再合上,沈清煙不禁提心吊膽,不過很快她就放下心來,原是有水花聲,顧明淵是進來洗澡的。

沈清煙探頭探腦,一時見那浴盆中熱氣蒸騰,顧明淵背對着她坐在水中,她僅見那肩寬闊結實,手臂肌肉虬結,肌膚白而不顯浮腫,是極堅實的體形。

沈清煙在心裏嘀咕,穿上衣服時還覺着瘦,沒料到衣服脫了這樣健壯。

嘩啦聲起,他從浴盆裏出來,恰好被沈清煙看個正着,沈清煙瞪圓了一雙水瞳,頃刻間完完全全意識到。

他是個極具侵蝕性的男人。

他赤腳下地,朝她這邊來。

沈清煙急忙縮到後面,手捂着心口,不讓它跳,可它跳的太快了。

撲通撲通。

她把眼閉上,努力讓它平靜。

良晌,聽見他在穿衣,随後走出盥室。

沈清煙輕輕的籲氣,從立櫃後出來,恰見幾個小厮來打掃,她便混在這幾人當中走了出去。

沈清煙蹲在後堂的屋檐下,手支着腮發呆,未曾想,那荀琮竟然返回來了。

荀琮一見着她,瞬時面露厭惡,“你還有臉來族塾?”

沈清煙忙站直,揣着袖子唯唯諾諾道,“我沒幹壞事,我為什麽不能來族塾?”

荀琮冷笑,“臉都不要了。”

他往廊上走。

沈清煙直朝後退,支吾着,“表兄在裏面休息,你要是敢欺負我,表兄準饒不了你……”

她被荀琮逼退到牆角,荀琮兇惡道,“你真攀上了小公爺?”

沈清煙心虛的眼神飄忽,嘴硬道,“你別胡說八道,我跟、跟表兄是清白的。”

荀琮一看她這副模樣,眉頭豎起。

沈清煙怕他真下手打她,想着要不扯嗓子喊人。

誰知荀琮恨聲罵她,“下賤!”

沈清煙被他罵的生氣,但又不敢罵回去,只小小的嘟哝着,“你怎?????麽罵人啊。”

荀琮面上鐵青,突然朝她張手。

沈清煙看他架勢是想掐自己,吓得閉緊眼睛大喊表兄。

顧明淵在裏面早聽見了動靜,踱步出來,就見荀琮将沈清煙困在角落,正擡一只手欲碰她,他冷道,“荀琮。”

荀琮脊背一僵,放下手退到一邊。

沈清煙急跑到顧明淵身邊,瑟瑟縮縮的跟他告狀,“表、表兄,他想掐死我……”

她說完又看過荀琮,對方陰森森盯着她,她不敢看了,躲到顧明淵身後。

顧明淵才沐浴過,鬓發濕潤,神色淺淡的看着荀琮,“這裏是學堂,不容挑事鬥毆者,你想清楚。”

荀琮身側的手背上經絡疊起,須臾沖顧明淵抱拳彎腰,“學生知錯。”

顧明淵點頭。

荀琮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厲聲道,“他在學舍私藏春宮圖,周塾師不許他再進族塾,小公爺将他帶進來,如何合規矩?”

沈清煙不等顧明淵說話,就急得反駁他,“我才沒藏春宮圖,你別誣賴我!”

荀琮看她牙尖嘴利,全然不像之前那般畏縮,果真是小人得勢。

“他有沒有藏,過幾日就知道了,你有這空頭,該回去溫書,別耽誤了十日後的課藝,”顧明淵道。

課藝是學堂裏的先生為了考究學生,比對科考拟設試題,以此來摸查學生們的學業。

如今将入十月,離來年的科考越來越近,周塾師已讓這些學生考過幾回課藝,沈清煙也參考過,拿了個末等,周塾師還壓着她把那些考題背下,就指望來年科考,好歹肚子裏有點貨,說不定就遇着了,她也不至于不會寫,沒得交了空卷,給自己先生丢臉。

荀琮只得告退。

沈清煙瞧他灰溜溜走了,心裏頗出氣,憑她自個兒斷不能夠讓荀琮吃癟,還好以後有顧明淵管着她。

顧明淵轉過步,沈清煙歪着頭看他,他穿起衣服後整個人都變得極疏離。

可內裏藏着野獸。

沈清煙和他一起進了堂內,他坐到椅子上,她也坐到椅子上,醞釀片刻,道,“表兄,我也想考課藝。”

她現在大概能猜的到,剛剛他們三人在內室說了什麽,這次課藝應該是要給太子殿下選伴讀,她不能錯過了。

顧明淵端起茶輕抿。

沈清煙難免失落,“我還被冤枉,都不能還我清白。”

絮絮叨叨的。

顧明淵一杯茶見底。

掃墨進堂內,沒避着沈清煙給顧明淵彙報在學堂看到的。

“林公子如今跟周二公子走的近,奴才問過人,他們還常在學舍晚讀。”

掃墨所說的周二公子,是平昌侯的嫡次子,家中父母甚是溺愛,為人看起來恭順儒雅,卻有個極要命的缺處,離不得他母親,衣食都要他母親安排妥當了。

沈清煙心裏有氣,她出了事,林逸景裝不認識她,還轉頭就結識了別的朋友,從前他們也常晚讀,林逸景這時跟誰熟了都晚讀!

顧明淵撫平袖子上的折痕,看一眼掃墨,掃墨了然的退走。

神神秘秘的,沈清煙看不懂他們打什麽啞迷,也沒興趣,她現在只記挂着課藝。

“表兄,能不能先讓我參考課藝?”

顧明淵望着她,不答反問,“為什麽急着考課藝?”

沈清煙怕被他看出來,垂着臉道,“父親指望我來年高中,課藝不能錯過的。”

顧明淵又問,“你自己呢?”

她自己當然是想在課藝後,被太子殿下選為伴讀,從此飛上雲端,不再受人欺壓。

但她還是挑了個自以為顧明淵會喜歡的答案。

“想金榜題名,騎馬游街。”

她說完滿心想着他應該很高興,畢竟她這般有抱負,遂擡頭,不想他不僅不高興,眉頭還皺了起來,神色莫測。

沈清煙頓然不解,她哪裏說錯了,她作為他的學生,想要一舉高中,不是為他這個先生長臉嗎?

顧明淵最終溫聲道,“你落下了很多功課,這次課藝不宜參考。”

沈清煙咬住嘴唇,望着他,眼睫撲閃,似有水意流出,“表兄給我補。”

顧明淵從容起身,道,“回去吧。”

大白日裏,沈清煙便沒轍了,只得跟他回了靜水居。

隔日學舍這裏出了樁事,那周二公子的屋裏遭了賊,這賊竟是林逸景,被蹲守在屋外的幾個壯仆給逮着,直接扭送到了周塾師跟前,經過周塾師盤問責罰,這林逸景挨不住,全盤托出了自己栽贓坑害沈清煙,往她屋裏偷放那本風月記,還偷了她不少東西。

沈清煙得以沉冤昭雪,周塾師還特地過來靜水居給沈清煙道了歉,直讓沈清煙狠狠揚眉吐氣了一番。

那林逸景也被林家領了回去,林姨娘還挨了英國公一頓罵,林姨娘有陣子夾起尾巴做人,就是林家也暫時沒臉上門。

沈清煙原本要搬回學舍,但她一直沒走,央着顧明淵給她補課,顧明淵倒是會給她補些課業,可都是些淺顯易懂,不适于應對課藝的。

離課藝沒幾天了,沈清煙不能再這麽跟他耗下去。

這晚,顧明淵照常挑了幾篇詩文給她解讀,她聽不下去,用手按住紙張,在他的目光下,俯身爬到他腿上,細手指搭在他胳膊上,觸到了衣服下肌肉的強健,她按耐着縮手的想法,求他,“表兄,我不想讀這個。”

“你想讀什麽?”顧明淵看着那雙眼問。

沈清煙眼裏帶着期盼,綿聲說着,“我想讀能夠讓我在課藝中拿到上佳成績的文章。”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讓大家久等啦,對了要跟大家說一下,這張是更新有6000字,是兩張合并的,包括了周一的更新,然後周二因為要上夾子,怕影響排名,所以周二的更新移到周二晚上11點,為了補償大家,到時候會盡量更一萬字,算做周一的補償,謝謝大家理解啊,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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