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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煙叫他這一問給震住, 半晌裝傻道,“外面傳我跟表兄什麽風言風語?”
沈宿望她半天,到底琢磨了一下, 他這兒子又沒才學, 又沒家世,唯獨這臉比她那個死了的姨娘還出衆, 她又窩囊沒用, 何德何能被小公爺收了做學生,還住在人院裏,吃的喝的都是人家府裏的, 怎麽看怎麽奇怪。
總歸生了疑,便也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小公爺可有對你做過什麽奇怪的事?”他試探着問道。
沈清煙心想奇怪的事兒可太多了,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一遍, 她要是全說出來, 只怕他得氣瘋, 她早知道她這父親的德性, 打不了小公爺, 還打不了她?她都被打多少次了,她跟父親也沒什麽好說的, 姨娘都沒了,這家裏還回來, 全是被父子關系捆綁了,只要她一日姓沈,她就得一日的被迫和永康伯府有關系,她父親就能名正言順的決定她的死活, 即使是顧明淵, 也無法阻止她逢年過節必須回府。
“表兄待我極好, 不知道父親在說什麽,”沈清煙否認道。
但沈宿心底有猜測,他的傻兒子是個沒心眼的,若小公爺真對她做了什麽,她也不可能察覺,她長這麽大,緣着他指望她讀書成才,入仕為家族争光,從不敢往她屋裏塞女人,就怕壞了她的心性,若她被小公爺給帶偏了,跟男人厮混,這以後還怎麽傳宗接代,他就這一個兒子,終究放不開,那胡姨娘自從落了胎就一直沒法再懷上,他年紀也不小了,大抵想再生個兒子是不能夠,只要沈清煙沒什麽大罪,他還是想要這個兒子。
回頭還要讓她院裏那個奴婢秋月試探試探。
沈清煙暗戳戳的觀察着沈宿的面色,看起來甚凝重,一時不知有沒有糊弄過去,但當先有疑問,“父親聽誰傳的風言風語?”
沈宿低咳一聲,“你四哥哥說的,左不過是聽他在外結交的那幫子狐朋狗友胡言亂語的,用不着記心上。”
沈清煙暗忖着,沈澤之前把她騙去見顧明桢,這回又在父親面前告暗狀,就是她腦子再不靈活,也察覺出了他的惡意,他是變着法兒的在害她,那之前她去酒樓,不定是沈浔跟父親告的狀。
“父親,我那次去酒樓是不是四哥哥向你告狀的?”
沈宿沒好氣道,“就是他說的也沒什麽不對,我送你去族塾念書,不是讓你去跟他們喝花酒的!”
那就是真的讓沈浔背了黑鍋,果然是她沈澤搗的鬼。
沈清煙咬牙道,“我知道您不聽我解釋,但我還是想說,不是我要去的酒樓,是那些人把我拉去的,您不信可以去問問周塾師,他總不會騙您。”
父子倆為着這幾個月前的事還卯勁,互相瞪了半天最終是沈宿敗下陣,近來她也叫他打了不知多少回,後邊兒細想想,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把他們父子倆的親緣都給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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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宿擡手想拍拍她肩膀,結果她本能戒備的後退,沈宿倒也沒說什麽,只道,“你下去歇着吧。”
沈清煙匆匆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轉回來,問道,“父親,我大姐姐還在家中麽?”
沈宿皺着眉頭道,“你大姐姐也就這半日在家中讨嫌了,下午鎮遠侯府就會派馬車來接她回去過年。”
沈清煙聽他說出讨嫌兩個字,有片刻發愣,随後默默的轉過身去了大姐姐沈玉容的院子。
沈玉容是嫡女,住的地方寬敞,沈清煙幼時常被她領到院子裏玩,後面大了些就很少過來了,等到沈玉容出嫁,這院子也漸漸荒廢,沈清煙再進院子會生出一股陌生感。
丫鬟領着她進屋,她踱到屏風前就停住了,沈玉容靠在床頭在做繡活,是一雙男人的靴子,一看就知道是給大姐夫做的。
沈清煙叫了聲大姐姐。
沈玉容放下手裏的活計,招她過來坐,“我還擔心跟你錯過了,還好能見上一面。”
沈清煙端量着她,發覺她比之前見到的還瘦,早前的豐潤似乎被日子慢慢蹉跎盡,沈清煙不覺對她心疼,道,“大姐姐,大姐夫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難道要這麽忍下去嗎?”
沈玉容那憔悴的臉上怔忡着,未幾笑道,“小孩子家懂什麽,你只讀好你的書,你明年若真能高中,我在婆家也能腰杆硬些。”
然而沈清煙甚至進不去考場,脫衣檢查那一關她就過不了,她會被當場揭露,永康伯府甚至都可能會被波及牽連,顧明淵說過,科舉舞弊是大罪,嚴重的甚至會被流放,她只要出現在考場上,等着她的便是刑罰。
誰也救不了她。
她也給不了沈玉容硬氣,更會讓沈玉容在鎮遠侯府永遠擡不起頭。
沈玉容看出她沉悶,仍面帶着笑道,“我不過是句玩笑話,倒把你緊張起來,就是明年考不上又沒什麽,哪個當官的沒經歷幾次科考,你別有負擔。”
沈清煙胡亂點頭,不想她再揪着這個話兒不放,她讓雪茗把傅音旭托她帶給沈玉容的一包衣服拿來,推給沈玉容道,“大姐姐,這是表姑娘叫我帶給你的,說都是她穿不上的衣服,還都是新的,叫你別嫌棄。”
話落的時候,她看見沈玉容眼眶裏有些濕潤,點了點頭,把包袱解開,拿了衣裳瞧,眼裏亮着光,是很喜歡的樣子,難得在那張臉上流露出女兒家的腼腆,還叫丫鬟扶她起來試衣裳。
沈清煙便退到外屋等候,
她記起了傅音旭說過的話,大姐姐在婆家過的不好,她剛剛特意看了看沈玉容身上的衣着,确實是舊年衣裳,想來手頭也沒什麽銀錢。
她跟雪茗小聲說道,“你去把那些玉珠子、金馃子還有兩百個銅板都拿過來。”
雪茗猶豫道,“您可寶貝這些了,要是給了大姑娘,回頭後悔可沒得哭去。”
沈清煙慎重說,“這些錢又不值當什麽,給了大姐姐至少能讓她在婆家好過些,我還有鋪子,等以後我好生聽表兄的話,表兄還會給我更多的銀錢,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姐姐受苦不管她。”
她聲音慢慢低下去,“我不想大姐姐像姨娘那樣……”
雪茗便沒再勸,回了趟她的小院把裝錢銀的小布袋拿來給她。
等到沈玉容換好衣裳,讓沈清煙進來看,沈清煙連誇了幾句好看,随後在她臉紅時,飛快将小布袋塞進她手裏,輕聲道,“大姐姐,這是我掙得錢,你拿着花。”
沈玉容手拿着那沉?????甸甸的小布袋,在一瞬間扭過頭,沈清煙只見她聳着肩膀,知道她在哭,沈清煙便用手帕給她擦臉,寬慰她道,“大姐姐別傷心,我以後會掙很多錢,給你買衣裳穿。”
沈玉容被她這番話逗笑,“鬼靈精,你能從哪兒掙錢?我倒不知你有這本事了。”
沈清煙支吾着只說是顧明淵看她讀書刻苦,給她的獎勵。
沈玉容有些愁,把錢還給她,“我聽父親說,你住人家家裏,又吃着人家的,現在還拿他的財物,到底不好。”
沈清煙背過手不要,垂着頭道,“沒有的,表兄對我很好,從來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沈玉容嘆了聲,還是收了小布袋,但又問她,“小公爺給你的撚珠你還了嗎?”
沈清煙低聲道,“我還了,表兄不要。”
沈玉容急忙把她手拉過來,只瞧那纖細的手腕上還是戴着玉撚珠,沈玉容焦急道,“你把這撚珠褪下來,我替你去還。”
說着就想把撚珠從她手上褪下來。
沈清煙縮着手避開她,細聲道,“他都說了不要,大姐姐要是送還給他,他又會還給我,說不得還得數落我。”
沈玉容注視着她神色複雜,“父親不應該送你去英國公府族塾,害了你。”
沈清煙顫了下睫毛,想裝作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這時屋外一個婆子進門,直說鎮遠侯府的馬車到了,讓沈玉容趕緊走。
沈玉容只能叫人速速收拾衣物,快臨去時,她又把小布袋往沈清煙懷裏塞,不想要她的,沈清煙匆促把小布袋推回去,小跑着走了。
沈玉容離開時她都沒敢去送。
待下人來報後,沈清煙不免唏噓了幾聲,她在屋裏百無聊賴,府裏也沒什麽讓她生趣的,這時候便想着,顧明淵在幹嘛,聽慶俞說,像他們英國公府,逢年過節還會去宮裏參宴,他是不是能見着八公主,他和八公主在一起互訴衷腸的時候,會不會再把她這個贗品貶低一番。
她突然就不願意再想了,覺着不能悶在屋裏胡思亂想,遂打算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恰時門自外邊兒打開,秋月穿的花枝招展進門,一見着她就扭着腰走過來,嬌滴滴的往她身上靠,“六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自打那回後,奴婢就懷上了您的孩子,您可得給奴婢一個交代。”
作者有話說:
來了!大家久等了!!
然後我翻了一下評論,感覺最近一直在讨論說這篇文車轱辘的問題還有煙煙的人設,我想說一下,其實這篇文的預收是在一年前誕生的比她的姊妹篇《夫人不幹了》早整整一年,但是我當時沒有立刻寫這篇文,這篇文我為了搜集資料,看了許多社會新聞,也查了很多東西,期間為了讓她符合大衆口味,做了非常系統化的融合熱題材,所有現在的熱元素都是我一點點捏出來的,能理解大寶貝們很期待後續強取豪奪劇情,但我真的不是車轱辘也不是故意拖進度,目前寫到這裏才18w字,我的大綱是長篇,我想把煙煙完完全全的寫出來,她不完美,她有缺點,并且缺點非常多,但是她也有優點,她很自卑,但她又是打不死的小強,煙煙是這篇文誕生的核心人物,她非常重要,可能沒有那麽像完美的六邊形戰士,我想寫一個小人物煙煙,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被我安排給她很多模板化的東西,我其實是想把她寫的更像一個人,是人就會犯錯啊,真的很感謝很感謝大家陪着我還有煙煙一起走到現在,你們的留言我都有看,也會反思,如果真的有寫的不好的地方,我會努力改正,保證這個故事的完整性。
然後祝大家十一快樂!!!這張有小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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