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沒事我在

秦俞沒有把自己腿收一下的意思,實際上他也實在是收不了了,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坐在這看起來格外可憐。

一上船的時候他就已經産生了回去的念頭,結果看着謝澈行和季正軒有說有笑的樣子,一不小心還是成了現在這幅難受的光景。

雖然他們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不太舒服,但鎮子的景色無疑是很宜人的,河水清澈見底,還時不時看見幾尾錦鯉游過去。

岸邊全是古色古香的建築,還有些漢服店門口有幾個人穿着漢服在拍照,看起來很有穿越時空的錯覺。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已經繞完了半個鎮子,船夫把船停靠在岸邊,準備歇會再走。

船停了幾分鐘,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方走來,紀子蕭驚喜地朝這小跑過來,手裏還舉着好幾串糖葫蘆。

“真巧,在這裏還能碰見你們。”他話雖是這麽說,目光卻大部分放在謝澈行身上。

謝澈行知道紀子蕭在他們三人裏可能也就和他更為相熟一點,于是沖他笑了笑,指着糖葫蘆說道:“節目組不是沒給錢嗎,你從哪弄的。”

一向溫和正經的紀子蕭竟然也開了個玩笑:“賣糖葫蘆的人看我長得帥送的。”

他蹲下身,把其中一串糖葫蘆遞給謝澈行:“你嘗嘗。”

謝澈行看紀子蕭身後有攝像機,知道在實時直播,搖了搖頭:“我看你拿了四串,剛好夠你們這邊四個人的,你們吃吧。”

秦俞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他垂下眸子,不經意地把腿往前伸了伸,謝澈行感覺腿被碰到,趕緊縮了一下。

秦俞皺眉,頗有不耐地開口:“快點,船要走了。”

紀子蕭短暫地看了秦俞一眼,也連忙說道:“我不吃,你快接過去,不然耽誤船夫開船。”

謝澈行也不好再拒絕,說了句謝謝。紀子蕭見他接過去就放心了,笑道:“他們還在等着呢,那我先走了。”

紀子蕭走了以後,謝澈行看了看糖葫蘆,是小串的,一串四個,黑米的夾心看起來分外誘人。

雖然秦俞絕對不會吃,但為了做做樣子,謝澈行還是對秦俞問道:“你要吃嗎。”

秦俞眼含輕蔑地看了糖葫蘆一眼,置若罔聞地讓船夫開船。

謝澈行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伸出的手,秦俞晾了他幾秒才開了金口:“誰要吃,又膩又難吃。”

“哦。”他收回糖葫蘆咬下一個,把剩下的遞給季正軒,含糊不清地說:“挺好吃的啊。”

季正軒本來就喜歡甜食,此時又沒有經紀人管着他,咔咔把剩下三個都吃了。

看到季正軒的行為,謝澈行更确定地說:“真的好吃。”

秦俞眸色轉涼俯視了他一眼,把頭偏了偏去看鎮上的緩慢掠過的房屋。

船行駛過一段距離,慢慢鑽進了一處橋底,謝澈行本以為很快就會到達另一端,結果發現透進來的自然光越來越少。

周圍完全陷入黑暗,除了船夫劃槳的輕微水聲就沒有別的響動,他拽緊坐着的木板邊緣,有些緊張。

謝澈行手指用力地有些麻木,剛松了松便感受到一陣眩暈,他趕緊又重新抓緊,眩暈過去後突然發現耳邊沒了水聲。

沒事,季正軒就坐在他旁邊。謝澈行一邊對自己說一邊穩住身形騰出一只手往旁邊伸,卻摸到了一片空。

他想開口喊一聲,但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幾乎在一瞬間産生了錯覺。

周圍是封閉的,一個人也沒有,就算拍門呼叫也沒人會管他,只有待夠一晚上才會被放出去。

謝澈行有些慌亂,因為腳撐在木板之下略微傾斜的船底,所以他略一動作就失去了平衡點,半條腿滑了出去,碰到了什麽。

他被這意外的一碰給猛地緩過神來,大聲喊了一句:“秦俞! ”

“怎麽了。”

秦俞沉穩有力聲音響起,謝澈行終于有了某種可靠的實感,同時也重新聽到消失了幾秒鐘的水聲。

他剛松了口氣又緊張提起來氣來,“季正軒好像不見了。”

身旁立馬響起一個不解的聲音:“我就在這啊,你不會大白天夢游了吧。”

撞鬼了?那他剛才為什麽沒碰到季正軒。

謝澈行頓時有些悚然:“你剛剛在幹嘛,我往旁邊伸手怎麽沒碰到你。”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有什麽尖銳的物體在他胳膊上輕輕戳了戳。

季正軒開口:“糖葫蘆的木簽剛掉了,我撿了一下。”

原來是個巧合,可謝澈行還是覺得有些詭異,他清了清嗓,問道:“師傅,這麽黑您也能看清?”

船夫大笑了兩聲,一口方言摻雜着普通話,“這條河道我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閉着眼都能劃過去的嘞,而且我家祖上都是船夫,夜視能力特別好。”

秦俞對船夫問道:“還要多長時間能出去。”

船夫加了把勁,說道:“等急了吧,這條路長一整條街呢,不過馬上也就要到了,喏,現在開始有光透進來了。”

幾分鐘後,可見光越來越多,謝澈行已經能看到出去的橋洞口。

他率先上岸,第一眼就觀察秦俞腿上有沒有他剛才那一腳踢的鞋印子。

秦俞注意到他的視線,跟在季正軒後面上岸,季正軒看見街上有個糖葫蘆攤子,朝兩人說了一聲就過去了。

攝影師早就在這邊岸口等着,但因為季正軒跑去糖葫蘆攤了,只好離得比較遠才能把三個人都錄上。

秦俞站定,随意問起:“剛才在船上害怕?”他想到昨晚謝澈行被吓了一大跳的情形,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熊貓膽子都比你大。”

“你別再拿熊貓說事了。”謝澈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為,辯解道:“那是因為我沒找見季正軒,正常人都會害怕的。”

秦俞視線在他臉上繞了一圈,語氣變得淡漠:“誰讓你非得去接紀子蕭的糖葫蘆,自作自受。”

“什麽叫我非得去接的。”謝澈行有些不服地說道:“當時不是你讓快點的嗎?”

秦俞斜睨了他一眼,等謝澈行收回了據理力争的目光後才繼續道:“你找不到季正軒的時候不知道喊他一聲?”

你懂什麽,謝澈行心裏反駁了一句,面上說道:“那我不是喊你了嗎。”

聞言,秦俞嘴角極輕地揚起一個弧度,雖然很快被他壓下去,但面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謝澈行看着不遠處正在和糖葫蘆老板友好交流的季正軒,遲疑地問道:“船上的時候,是不是有幾秒鐘船夫沒劃槳。”

秦俞垂眸想了一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随後皺了皺眉,“你有段時間沒聽見?”

“哦,可能我耳朵不太好吧。”謝澈行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明白了沒聽見就是他的問題。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經常被院長強迫看完恐怖片後關小黑屋,那時候小,怕的要死,精神太緊張就導致暫時性失聰。

後來被領養之後就成了後遺症,不過很少犯就是了。

耳朵不太好?

秦俞無意識看向謝澈行的耳朵,耳廓圓潤流暢,形狀小小一個,耳垂瑩白如玉,被太陽光照出一點血液的紅,看起來透亮精致。

他垂下的手擡了擡,卻看見那只耳朵動了兩下,謝澈行指了指前面,“季正軒叫我們。”

秦俞“嗯”了一聲,把手放進口袋。

季正軒拉着他們來到糖葫蘆攤販面前,看到跟上來的攝影,還抱怨了一句:“我剛才已經完成我的任務了,你沒錄見別算到我頭上啊。”

彈幕終于能近距離看到三個人,紛紛感嘆。

【隔壁那組跟這可是天壤之別,這邊直播的稀碎。】

【還不是謝澈行作的,無語死了,一個勁往秦總身上湊,不嫌膈應人嗎。】

【樓上戾氣真大,我尋思直播的問題跟行行沒關系吧。】

【客觀來說,秦俞跟普通藝人又不一樣,不想搭理謝澈行的話完全可以不搭理。】

【他們兩是認識的吧,雖然沒聽說謝澈行家裏多有錢。】

【那只能說明秦總心地善良顧及別人,等正片出來我看你們還說不說得出這句話來。】

謝澈行聽到季正軒已經完成了任務,不由得有點焦慮,霸王餐好說,街頭賣藝要怎麽辦。

季正軒推了推正在發呆的謝澈行,又喊上了秦俞,說道:“這裏不止有糖葫蘆,還可以畫糖畫。”

謝澈行忍不住說道:“可是我們沒錢啊。”

季正軒驕傲地拍拍胸脯:“我已經跟老板說好了,看在我長得帥的份上免費給我們畫三個。”

老板聽後笑呵呵道:“但我太難的不會畫,只會寫一些字和生肖圖案。”

謝澈行覺得自己名字筆畫太多了,他看了下攤子上紮進泡沫裏的糖畫,有些興趣:“那我畫個生肖,我屬龍。”

三人同時看向秦俞,秦俞言簡意赅道:“我不要,謝謝。”

老板似乎很遺憾,一邊淋着糖漿一邊說道:“小夥子長得這麽帥,來一個嘛,我糖漿都化好了。”

秦俞依然回絕,老板看他完全沒興趣的樣子也就沒強求。

謝澈行撇撇嘴:“真沒意思。”他餘光看了一眼閃着紅光在錄的攝像機,扭過頭小聲跟季正軒說道:“以後秦俞肯定找不到對象,誰跟他誰受罪。”

謝澈行敢在季正軒完全不信的目光下說出這話是有事實依據的。

原文裏秦俞一直專心搞事業,情感寡淡,确實沒談過戀愛,只不過最後差點被有心之人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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