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海邊沖浪
謝澈行咽了咽口水坐正身子, 轉過頭瞟了眼秦俞,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聽過他嗎。”
“誰?”秦俞動作沒停,繼續拿筷子剝下一只扇貝的肉。
謝澈行驀地有些緊張:“陳, 陳舟啊。”
“沒有。”秦俞把扇貝肉放進碗裏,然後調換了一下他和謝澈行的空碗。
謝澈行看着面前滿滿一碗剝好了的海鮮, 但也僅限于視網膜上的看見,腦子裏沒有接收到這些信息。
他機械般地拿起筷子, 腦子裏又開始琢磨陳舟這兩個字,沒察覺到秦俞此時的表情。
原文裏秦俞在位居高位, 全書即将大結局的時候, 突然冒出一個人耍了些小手段,裝醉裝睡再脫個衣服, 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就讓秦俞差點被騙婚。
這個人就是陳舟。
不過原文裏陳舟結局才出現,這下不僅出場的這麽早, 還和秦俞很相熟的樣子。難道是他活着影響了劇情嗎?
幾個思緒之間,碗裏的海鮮已經被他啃了大半,而秦俞那邊原本是他的碗裏又已經堆了一點。
謝澈行忽然一拍筷子,這劇情不會要走感情線了吧! 先是讓陳舟出現, 接下來是不是該兩人相識相愛了? !
就知道書中世界不靠譜,什麽都會發生!
對面正偷偷看戲的三人被謝澈行這一舉動吓得一哆嗦,第一時間以為偷窺被發現了,立馬齊刷刷低下了頭。
付澤一臉的一言難盡, 對周絨問道:“周姐, 他兩幹什麽呢?”
周絨語重心長道:“人家關系好, 剝個蝦和貝殼什麽的很正常。”
“那也不至于剝兩碗吧。”付澤語氣有些嫌棄和惡寒。
“付哥你誤會了。”陳钰竹沉吟道:“謝澈行的手不是受傷了嗎?所以......嗯。”
付澤恍然大悟了, 轉而哼哼道:“傷的又不是手指。”
陳钰竹和周絨同時給了他一個可憐和同情的眼神。
秦俞聽到謝澈行的動靜,轉頭問道:“怎麽了, 你認識?”
謝澈行只悶頭吃東西不說話,心中默默地想:來了,秦俞問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想認識陳舟了麽。
倒也不是他小人心腸,只是陳舟作為一個以後想在秦俞身上騙婚的人,他覺得和秦俞不太合适。
算了算了,跟他也沒什麽關系,反正綜藝也錄制了一大半,等錄制結束,他就繼續去畫畫,跟他們八竿子也打不着。
想明白之後,謝澈行吃完碗裏的最後一口蝦肉,看到秦俞又把半碗的海鮮要往他碗裏撥。
“你幹嘛?”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有胃病,好像不太能吃多海鮮,容易胃疼。
秦俞頓了頓,依然把海鮮撥進他碗裏,語氣淡淡:“剛才不是看你給別人剝的挺起勁的。”
謝澈行沒理解這句話什麽意思,他把碗推了推:“我吃飽了,不想再吃了。”
秦俞自然不信謝澈行的食量就這麽點,他用筷子碰了碰謝澈行的碗沿,“你不吃難道讓我吃你剩下的嗎。”
謝澈行啞口無言了,只能悻悻地拿回碗,吃完一半後添了點米飯,為了還這份人情,也上手開始剝東西。
他做好了兩手打算,如果秦俞不吃,那他就給季正軒。
謝澈行先拿一塊螺肉試水道:“我幫你剝,你吃不吃。”
他看向桌面堆着的一堆殼,尴尬地發現秦俞是戴了一次性手套,這麽一對比,就有點顯得他的粗糙。
謝澈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收回手,“我還是自己吃吧。”
秦俞眸中并無異色,微微颔首指揮他:“幫我剝只螃蟹。”
一旁的季正軒突然抖了一抖。
一頓飯吃完,所有人回房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被導演要求出了門,謝澈行偷偷跑去廚房摸了副一次性手套塞進口袋。
下午也依然是去享受海上風光,不過多了幾塊沖浪板。
導演興致勃勃地說:“在規定的海域裏沖浪,如果最後都成功地站上沖浪板并且能夠進行在海面滑行一段時間,在錄制快結束時,節目組會帶你們去打卡一個非常有名的藝術館哦。”
其他人懶懶地應了一聲,都知道這項計劃本來就是原定的,跟他們學不學會沖浪沒有關系。
謝澈行不知道,他耳朵裏只聽到了“最後都要成功”。
沖浪板他會玩,因此此刻的心情跟導演差不多,有些興奮地高高舉手響應導演,但說話的時候眼神往秦俞那瞟了一下。說道:“我也要去玩! ”
果然,秦俞很快地看過來:“你去玩什麽,岸上待着。”
謝澈行掏出手套,美滋滋地說道:“我戴手套,钰竹姐有沒有皮筋借我一個。”
陳钰竹猶豫地不知道該不該給。謝澈行又說道:“我會玩沖浪板,不會摔的,還可以教不會玩的。”
紀子蕭走過去:“平時大家檔期都滿,這次好不容易能放松玩會,謝澈行如果什麽都沒玩到多可惜,而且他又不會不對自己的傷勢負責。”
“而且我還不會滑呢,謝澈行還能教教。”他對謝澈行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是吧。”
謝澈行點了點頭,秦俞別過臉,讓人看不見他臉上是什麽神态,“那你去玩吧,我不會,我在岸邊待着。”
然後謝澈行就興高采烈地跟過去了。
秦俞一言不發地找了個和上午相同的地方坐着。
坐了沒幾秒,他看着桌上還沒收的畫畫工具,拿起顏料刷,就着腳邊用過的桶裏的水潤濕刷子。
秦俞擰開顏料罐的時候左右沒找到能畫畫的紙,于是對旁邊的攝像人員問:“桌子賣嗎。”
攝像人員愣了愣,覺得民宿那天的情形又要上演:“您畫吧,要是想買也行,桌子是節目組的。”
秦俞又擰緊顏料罐,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身朝海景房走去:“我回去處理文件,不用跟了。”
他走了沒幾步,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然後這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謝澈行追了上來。
謝澈行抱着兩塊沖浪板跑了一截路,有些微喘:“你回去幹什麽,還走那麽快,累死我了。”
秦俞停住腳步,幾秒鐘後才側過身正面謝澈行:“回去拿個東西。”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抱着它們幹嘛,手不疼嗎。”
謝澈行往上掂了掂沖浪板,抱怨了幾句:“節目組配的沖浪板都不一樣,我先過去搶了一塊容易學一點的。”
秦俞幫他抱過左手拿着的沖浪板:“為什麽要搶容易學的。”
謝澈行要往回走,聞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會嗎,我教你啊。”
秦俞腿不受控制地走在他身後,聲音比平時小了一點,“紀子蕭不也不會嗎。”
“哦,季正軒也會一點,去教他了。”謝澈行換了個省力的姿勢,繃直了背:“走吧,我還想去藝術館呢。”
“嗯。”
到了海邊淺水處,謝澈行把沖浪板放在水面上,脫鞋站上去試了試,然後下板跟秦俞講了些受力技巧,浪來的時候該怎麽使力。
秦俞平衡力比較好,學習能力也高,很快就掌握了技巧,遇見一些小浪也不會被拍倒。
他們這邊順利得無比絲滑,其他幾個人就有些磕磕絆絆的,尤其是季正軒,因為自己也還是個半吊子,教紀子蕭教得有點困難。
謝澈行有些看不下去,想過去幫忙一下,剛邁出一只腳,秦俞無預兆地在他身後喊道:“熊貓寶寶。”
聽到這四個字,謝澈行腳差點沒崴,他有些尴尬地回頭,也沒有輕易應聲。
秦俞光腳踢了踢沖浪板,如同之前一般,疑惑認真地問道:“熊貓寶寶也會沖浪嗎?”
謝澈行感覺這下真要郁悶住了,“你怎麽不去動物園問問它們。”
“我不去,那你也別去。”秦俞忽然說道。
“啊?”謝澈行沒反應過來。
秦俞斂眸低頭盯着澄澈的海面,略一偏眼就能看到謝澈行沒在水中的一截小腿。
“讓他們自己折騰一會兒,也能讓節目組拍夠素材,所以你就別去了。”
“哦,那好吧。”謝澈行總是不明白秦俞的語言藝術,就走到沙灘邊坐着,聽着海浪的聲音開始想常旭舉辦的那個大賽。
當他看到秦俞跟過來坐到他旁邊,便随口問道:“你也是學畫畫的,怎麽不參加些大賽或者專門發展一下。”
秦俞側過臉看他,輕笑了一聲:“怕被別人說不好看。”
“怎麽會。”謝澈行撇撇嘴,“而且看起來你也挺喜歡畫畫的。”
“因為沒有空閑,也不太感興趣。”秦俞思考了一下,認真了點說:“它只是我的一種消遣,我只是畫給自己。”
畫畫不就是畫自己的審美和世界嘛。
謝澈行內心腹诽了一下,不太理解,随後好奇道:“那演戲呢,你那麽快就拿了影帝,還有商業上的,你公司也好厲害,你總有一項感興趣的吧?”
秦俞拿貝殼在沙子上畫東西,“沒有什麽感不感興趣,只是除了這些,沒什麽其他有意思的了。”
他畫了一個小人,然後抹掉,又畫了一個畫架畫板,旁邊擺了幾個罐子,“如果非要比出一個。”
他扔了貝殼:“那還是畫畫興趣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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