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玉王府事
二人到達玉王府時,偏偏不巧的碰上了幾乎同時到達的烈王府馬車。
兩輛馬車的圍簾又好巧不巧的同時嫌棄,梁王先下馬車,擡眸一愣後募然暢笑出聲:“六弟!”
烈無蒼笑笑:“四哥!你怎會到此?”
梁王登時疾步走下馬車,道:“五弟最近收了寶物,恨不得所有人都來給他慶祝慶祝!我這個做兄長的難道還有選擇的餘地?”
烈無蒼輕“嗯”一聲,随即轉身,扶着車上下來的陌生女子。
梁王暧昧地看着他如此體貼戲谑道:“六弟豔福不淺!我記得上次生辰宴上并不是此女!”
烈無蒼對女子道:“你去見過梁王!”
女子款款移步,在梁王面前微微屈膝,嬌聲道:“王爺萬福!”
車內的冰玉煌募得一怔,這個聲音?
震驚間募得掀起簾圍,神色頓時僵在當場。
這不就是上次與她演戲的陌上!
陌上恰好此時擡眸,一雙明眸異彩流光,微微掃向冰玉煌,募然沖着她鬼靈精的眨了眨眼。
冰玉煌眸光微閃,緩緩走下馬車,站在梁王身旁,迎上烈無蒼溫和的眸光,淡淡道:“烈王!”
梁王見二人恍如陌生之人,心頭微喜,呵呵一笑替月奴解圍道:“姑娘快起!六弟眼光當真不俗!”
烈無蒼一眼之後再未看冰玉煌,與梁王笑道:“四哥,先請!”
梁王随即看了眼冰玉煌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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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煌微微颔首。
陌上頓時攙住了烈無蒼的胳膊,二人相攜便進了玉王府中。陌上邊走邊注視着梁王和冰玉煌的一舉一動。
行進間,梁王試探着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冰玉煌腰間,冰玉煌身子募然一僵卻并沒有拒絕。雖然她極力掩飾,但是那股發自心底的排斥身為女子的陌上又豈會不知!
她怎麽也不會料到冰玉煌竟是女子!而烈王居然還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若不是雲栖言語間只字片語的漏洞,她咄咄威脅,否則怎會知曉這驚天之密!
想到這兒,陌上面色突然一變,頓時一陣紅一陣青。
該死的雲栖!居然敢騙我還占我便宜!你要是再出現在我面前,不把你大卸八塊我就跟你姓!
看完前面的呃兩人,陌上又擡眸偷觑烈無蒼的神色,好奇他看到梁王對冰玉煌的動作後會是何反應,只不過結局卻讓她大失所望。
烈無蒼面色如常,平靜自然,分明是絲毫不在乎。
就在梁王和冰玉煌消失在轉角的剎那兒,烈無蒼募得垂眸,恰好對上陌上
偷窺的眸光,面上略帶的溫和瞬間變得冷凝,沉聲道:“做好你該做的事!”
被發現的陌上不覺尴尬,反而得意洋洋咧嘴一笑,我都看見了,你能怎麽着!
“是,烈王爺!您放心,我跟什麽過不去都不會跟銀子過不去!”
玉王為了今日讓衆人一觀他收藏的奇珍異寶,特別重新擺置了一番,正對大廳屋門的正中央橫着擺了一行檀木桌,四周的桌椅緊緊靠牆而放,中央一行桌子四周空空如也,來賞寶的衆人便可圍在四周。
四人幾乎同時出現宴客大廳,本來還在說笑的衆人看到成雙成對的四人募得停了下來,詫異地掃了四人一眼,才又趕緊收回視線重又開始了言語。
這一剎那的死寂仿佛從未出現過。
梁王占有似的攬着月奴!那種姿勢他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只是沒想到烈王居然會将月奴送予梁王,而很快的又覓新歡。這新歡倒也算是女子中上佳之選,撇開她的女子身份,只是相貌和氣韻可還真比不上月奴!
冰玉煌整整一上午都沉默着待在玉王府中,除了梁王與他言語時會應答幾句,與其他人都沒有多餘的話。
而烈無蒼對新寵陌上倒是百般呵護。
冰玉煌百無聊賴地看着擺出的寶物,怏怏無趣,走了幾步突然轉眸看向梁王道:“王爺,我要與烈王說幾句話!”
梁王毫不在乎的笑了笑道:“去吧,本王豈是狹隘之輩,本王在這兒等着你,辦完事再回來!”
賞寶的衆人只見月奴向着不遠處的烈無蒼和陌上走去,神色間依然生了暗自期待的趣味,二人的情形倒是比今日的寶物更加有意思。
陌上含笑擡眸看着烈無蒼,踮起腳尖,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覆在他耳邊吹氣:“你的月奴過來了,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烈無蒼嘴角勾了勾,不言不語,攙着她向屋外走去。
冰玉煌本快走到二人身邊,卻不料二人向外走去,募然停下步子,回眸看向梁王。
梁王對上他看過來的眸光,臉上瞬間綻出燦爛的大笑,看來月奴開始考慮自己的想法了,随即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冰玉煌這才回身邁出房門,加快了步子,緊追離去的烈無蒼而去。
屋內接待衆人的玉王不禁走向梁王,含笑低聲道:“四哥,不是兄弟我懷疑,這月奴真是你的了?”
梁王頓時挑眉:“不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
玉王眸光微轉,看着他若有所思道:“你不擔心月奴心中只向着六弟?到時候六弟一個溫柔召喚,月奴便棄你而去?”
梁王側眸咧嘴一笑:“人心都是肉長的,月奴終有一日會
全部都屬于我。你四哥我其他事上沒耐心,唯獨對美人,我的耐心倒是不少。再者,那天璧靈苑之事你沒忘吧!六弟心系之人是誰,你應當更加清楚才是,我可是記得你當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人那時争鋒相對,月奴徹底惹惱了六弟,六弟更對他不留一絲情分。”
玉王聞言頓時戲谑道:“你這麽做,你府裏的李側妃還不鬧個雞飛狗跳!梁王府又不得安寧了,四哥,你可倒時別打算再躲我府裏。”
梁王眉心一籠,道:“你說這女人吃醋亂鬧也就罷了,他個男人鬧什麽別扭!”
玉王頓時嗤笑出聲:“四哥,你這心也忒偏了!”
冰玉煌直追到玉王府花園才止步,陌上和烈無蒼竟然站在涼亭之中,靜靜等着她。
陌上見她緩緩向涼亭靠近,便提步向她走去,錯身之時,募然擡眸別有笑意暧昧喚道:“月公子!王爺我先暫時讓給你了,你想幹什麽抓緊時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冰玉煌聞言眸光微閃,徑直走到烈無蒼身邊,出聲質問道:“你為何又将她牽扯進來?”
烈無蒼迎上他嚴肅認真的雙眸,淡淡道:“喜歡她之人握有曜日皇城一半的財富,曜日與瓦越戰事遲早要發生,而我現在需要大筆的錢財。”
冰玉煌微微一怔,不由暗忖,曜日國庫充盈,根本不至于拿不出錢,除非是烈無蒼刻意不讓人知曉他動用大筆錢財。
“靈月那張藏寶圖你是否用過?”
烈無蒼眸中精光一閃,移步走近冰玉煌,微微垂首,覆在他耳旁低語:“你想得不差,藏寶圖中的寶藏我已經暗中轉移,沒有其他人知曉,但這筆錢財依然不夠,還差一些,為了計劃,我必須如此。”
冰玉煌随即擡眸望向他沉聲道:“能保證他們二人的安危,不要讓他們有任何危險!”
烈無蒼眸光閃過,微微颔首後,卻突然伸手緊緊将冰玉煌摟在了懷中。
冰玉煌知道定是有什麽特殊情形,要不然烈無蒼不會如此。只不過身子還是不受控制的一僵,心頭微跳,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
“有人窺視,別動!”烈無蒼神色已然變得溫柔。
冰玉煌眸中懊惱微閃,只能将頭埋在烈無蒼懷裏一動不動。
陌上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忽然耳邊有響動,募然便轉身回到涼亭,看到烈無蒼和月奴這番情景,眸光又驚又怒,火冒三丈叫道:“你們在幹什麽!”
冰玉煌心念一動,做戲便做足吧,登時擡眸怒視烈無蒼,揚手一揮,便要痛打烈無蒼。
烈無蒼神色間溫柔還未散去,将冰玉煌打下來的一掌擋在了半空。
冰玉煌神色掙紮痛苦斥道:“烈無蒼,你以為我是什麽,任你予取予求!我是月奴!不是那個燒成灰燼的畫像!”
說道畫像,烈無蒼神色一瞬間登時變冷,彷如沉積多年的寒冰,透着絲絲冷氣。
冰玉煌注視着烈無蒼變化的神色,渾身的力氣突然散去,面上的憤怒一瞬間變成了毫無生氣的默然。
“烈無蒼,你我今日便一刀兩斷吧。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我今日死心了,以後也不會再糾纏與你,就此告辭!”
說着掙脫烈無蒼緊緊捏着他的手,轉身決然回到了大廳。
陌上聽罷,飛奔的步伐頓時在涼亭外停了下來,呃!原來如此!
陌上在涼亭外等了片刻,待烈無蒼散去怒火後,才靠近含笑道:“王爺,你要是不想在這裏,我們便回王府吧!”
烈無蒼垂眸,輕“嗯”一聲。
玉王不知發生何事,烈無蒼竟突然提早離去,只能将其送走。
陌上坐在馬車裏,滿臉戲笑:“怎麽樣?我演的不錯吧!說起來,都怪那個暗中偷看的家夥,要不然你還能和你的月奴再溫存一會兒。”
烈無蒼閉目凝神,沒有任何回應。
陌上又繼續道:“不過,今天的情形,好像不太妙,月奴是真的生氣了!王爺,你的刺激有些過份了!”
“我是女子,最明白女子心裏再想些什麽……”
烈無蒼聽她喋喋不休,只覺百無聊賴,腦海中募然閃過冰玉煌和他同乘馬車時的情形,不覺出聲打斷了陌上,“他是男子!”
陌上一愣,“啪”的一聲閉上了嘴,黑眸不自然的轉了轉,差點兒說破了,要讓雲栖知道還不得砍了自己!
急忙轉了意思開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月公子喜歡你,那心境與我們女子喜歡心愛男子時是一樣的,你想讓他把心全放在你身上,讓他吃點兒小醋是好事,可要是把醋壇子摔破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緊接着,陌上又詳細地解說着着男女之間情意流轉時,你來我往之脈脈細微之處。
……
“大致如此,我全部都說于你知曉……”
烈無蒼實在無法忍受,募然睜眼,冷冷掃過陌上道:“你若是想讓他知道你在何處,便繼續說下去!”
陌上聞言神色一震,頓時惱怒升起,身子募然一轉,側身看向窗外,手指絞着,低聲咕哝道:“什麽戰神!什麽王爺!居然威脅我這麽個小女子!”
冰玉煌走進大廳欲尋梁王,梁王卻不在廳內
,身子不由僵在當場,見廳內衆人射過來別有用意又暧昧探索的眸光,冰玉煌心頭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卻在正出門口時與從外而回的梁王撞了個正着。
冰玉煌怔了一怔,見梁王滿臉堆笑,竟是分外燦爛,心念一動,随即道:“我正要去找王爺!”
梁王滿心喜悅,走近冰玉煌竟自牽起了他的手,道:”我方才和玉王送六弟去了!六弟有事不得不先離開,我們在玉王府用過午膳後再走!”
冰玉煌的手被捏在梁王手中時,心頭厭惡募然湧起,同時腦海中竟然閃過與烈無蒼這般接觸時的情形,好像自己并無這種厭惡,有得只是令她心神不寧的莫名抵觸,怎會這樣?
不禁微微垂下雙眸,強抑心中的厭惡,制住了那股要掙脫的急切,算算時日也該讓梁王得些細微的甜頭。
可是卻不料梁王得寸進尺,邊說話,肥厚的手指竟開始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脊背瞬間竄起一股涼氣,冰玉煌眉心不禁一蹙,手上施了勁道,在他手中掙紮。
梁王感覺他的掙紮,心頭有些惱怒,募然看向月奴,只見他眉頭緊鎖,惱怒頓時更甚.
怎麽!本王對你這麽好,不就碰碰你的手,居然敢嫌棄!
握着冰玉煌的手頓時狠狠加了力道。
大廳衆人聽到他們你言我語募然全被吸引了過去,此時已不再看寶物,意味不明的眸光盡數投向門口。
冰玉煌掙脫無果,不由看向已有惱意的梁王,擰眉輕聲道:“我的腰疼!”
聲音雖低,卻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大廳中聽得一清二楚,衆人眸色頓時變得暧昧戲谑,看着梁王和月奴。
梁王一怔,手不覺松了
冰玉煌的手甫得自由便輕輕覆在了昨日受傷的腰側。
梁王這才明白他為何要掙紮,惱怒瞬間散去,看向他關心道:“還沒好嗎?”
冰玉煌神情黯淡,手按在傷處,眉宇緊蹙,一言不發。
梁王自覺理虧,緩和了語氣道:“我們先到後房歇着,我去請大夫再給你看看。”
二人漸漸遠去後,大廳內才響起竊竊私語聲,。
“你方才聽見了嗎?腰疼!”說話之人眉眼暧昧地挑起看向身邊之人
“哈哈……,月奴那個小身子,怎麽經得起折騰!”此人說着用手比劃了下梁王的身形。
“你說月奴真有那麽好,你看看,烈王那時候對他可是盛寵啊,這不剛不要了,就有第二個人接手,看今日這幅樣子,也是寵得不得了!”
“呵呵,你這言中之意是嫉妒?”
“呸!胡說
八道!”
“哈哈……”暢笑之人登時将手放在了那人腰間,學着梁王的神态和步态,低聲道:”還沒好嗎?我們先到後房歇着……”
“今日下午正好去拜訪弟妹,順便把你寄放在我那兒百花樓的胭脂送予她……”
“仁兄盡開小弟玩笑!小弟不敢了……”
冰玉煌一再堅持,梁王便未再請大夫,二人本打算正午時離開,玉王堅決不同意,再三挽留,梁王見冰玉煌亦有意想待着便留了下來,直至天色暗後才回到了梁王府。
梁王一路将冰玉煌送回了藏月苑,坐在桌旁,看着冰玉煌丫鬟伺候冰玉煌洗漱,燭光搖曳映在他面容之上,晶瑩的水珠順着他面上溫潤白皙的肌膚滑下,喉頭不自覺地咽了咽,眸光隐隐透出濃濃的欲望,嗓音微有些沙啞道:“等你的傷一好,我們便可以大婚了!”
冰玉煌眸光微微一閃,餘光掃了眼梁王的面色,輕”嗯“一聲,接過丫鬟手中拭面的棉巾,覆在面上,瞬間眼前一片黑暗。
此時此刻刻她竟覺得這片黑暗前所未有的舒适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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