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陳鶴征去熱牛奶前, 溫鯉叫了他一聲,詢問能不能借用一下衛生間,她哭得實在狼狽, 想洗個臉。
這棟房子是陳鶴征回國後才購入的, 躍層式,一樓的衛浴大部分時候是客人和保姆在用。
陳鶴征猶豫幾秒,穿過旋梯,帶溫鯉去了二樓。
二樓的裝修設計也是極簡風, 陳鶴征打開走廊的主燈, 向溫鯉簡單介紹了一下布局。
相較于一樓,二樓顯然是獨屬于主人的,主卧、書房以及衣帽間都設在這裏。以陳鶴征那個傲慢又霸道的爛性格, 尋常交情的人想踏進他的私人空間, 恐怕比登天都難。所以,二樓的一切設施,應該只有他一個人用過。
五年的分別過後,面對溫鯉,他依然毫無防備,理所當然地将她入自己的世界,甘願獻出自己的一切, 與她共享。
意識到這一點, 溫鯉只覺心髒的每一下跳動, 都被酸澀包裹着。
陳鶴征啊, 明明是那麽冷淡的一個人, 眸光純黑, 對一切都漠然, 獨獨給了溫鯉數不清的耐心、包容, 以及細致。
被陳鶴征捧在手裏的滋味,嘗過一次,就會上瘾。
衛浴很寬敞,燈光落下來,有種暖融融的意境,透過玻璃隔斷,能看見放置在裏側的白色浴缸。角落裏大概有香薰,淡淡的味道,聞着很舒服。
這是陳鶴征的家,屬于他的地方,每一件物品都與他有關。
溫鯉雙手撐在水墨花紋的洗漱臺上,莫名的,覺得心跳有點快。
溫鯉洗了臉,沒敢亂動其他東西,只用紙巾擦幹淨。
紮頭發的小皮筋有些松了,她随手解開,長發流瀉至腰間,柔軟的,很蓬松,一種帶有書卷氣的溫婉從骨子裏透出來,非常耐看。
這時候,衛浴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溫鯉沒多想,随口應了一句:“可以進來。”
門被推開的瞬間,溫鯉一手扶着洗漱臺的邊沿,半回身,向後看,側臉輪廓浴着盈盈的光,整個人像是從雪夜清輝裏走出來的。
幹淨、剔透。
她眼角處還有未消退的紅,桃花入水般的顏色,長發松松散開,微亂。
這樣子,讓人太想欺負她了。
想把她關起來,永遠關着,哪都不許去。
陳鶴征喉結動了動,那種亦燥亦幹渴的感覺又沖了上來,他掩飾性地擡手,朝某處指了指,說:“新毛巾和吹風機都在那,可以用。”
溫鯉對男人不夠銥嬅了解,覺察不到有情緒在湧動,更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有多招人惦記,很乖地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
陳鶴征嗯了一聲,之後,沒再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站在那裏,身形瘦高而挺拔,自帶一種壓迫般的氣場
溫鯉以為他還有話要說,歪頭看過來。
陳鶴征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幹什麽,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走出去,舍不得離她太遠。
停滞了足有三四秒,他暗罵自己一句,轉過身正要推門出去,溫鯉卻叫住他。
“陳鶴征,你之前說過,讓我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麽,再來找你,”溫鯉手裏攥着張紙巾,被她無意識地揉成一團,慢慢地說,“我記得這句話,也會很認真地去想。但是,在我想出來之前,你能不能不要去喜歡別人?”
兩人間隔着些距離,燈光墜落其中,像沉了一層霧,影影綽綽。
溫鯉咬了咬唇,同他商量似的,“多給我一點時間,行不行?”
她的神色裏沒有懇求的味道,語氣也并不卑微,卻讓陳鶴征品到一絲別樣的甜。
就像在四時同春偶遇溫鯉時,她無意中掉落的那顆檸檬糖。
太甜了,甜得他心都軟了。
溫鯉猜見陳鶴征始終沉默,不說話,不免有些忐忑。她再次咬唇,又松開,遲疑了好一會,才說:“別人,別人未必有我好呢。”
這一句聲息極輕,說出口後,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轉過身開了水龍頭洗手。
身後的人遲遲沒有說話,也沒有傳來開關門的聲音,溫鯉擡眸,往臺面鏡裏看了一眼。
鏡子映出她身後的情形,也映出陳鶴征看向她的眼神。
黑色的,深邃,占有欲很重。
溫鯉被那記眼神定住,手指無意識地撥動,關了水龍頭,水流聲停止的瞬間,她聽見自己的心跳,砰的一聲。
衛浴裏似乎多了層水汽,溫鯉感覺到濕熱,連呼吸都不順暢。
隔着鏡面,陳鶴征盯着她的眼睛,平靜開口。
“時間我可以給你,其餘的事,你不必多想。”他平淡陳述着,“我身邊從未有過其他人,以後,也不會有。”
說完,不等話音落下,開關門的聲音就響了。
陳鶴征走了出去。
衛浴裏,只剩溫鯉一個人,她有些回不過神,呼吸和心跳,都在不受控制地發顫。
為他那句話,也為他這麽多年毫不動搖地堅持。
一牆之隔的地方,陳鶴征穿過走廊,他腳步有些急,到樓梯口的位置,又停下來。
一樓客廳設計得很開闊,陳鶴征俯視着下面的布局,忽然覺得這棟房子太大了,無比寂冷。他搬進來四個多月了,都沒能讓這裏增添一分一毫的煙火氣。
可是,再清冷的人,也會有一捧熾熱的心頭血。
這麽多年,他只對溫鯉一個人動心過,付出過,執着過。
有她在,他沒辦法再去喜歡其他人。
洗臉的時候,頭發衣服都有被打濕的地方,溫鯉用吹風機吹了吹。等她從衛浴裏出來,敏銳地聞到房子裏飄着食物的香味。
陳鶴征不僅熱了牛奶,連童姨煲的白粥和那道白灼菜心也一并熱了一遍。
溫鯉走下旋梯,又穿過客廳,停在餐廳門口,看到陳鶴征正在擺放碗筷。
他脊背略彎,額前有頭發垂下來,擋住黑色的眉眼,整個人多了一層柔軟的味道。
溫鯉腦袋忽然閃過一個詞——
宜室宜家。
這個詞——
是用來形容夫妻和睦的。
溫鯉用手背貼了貼微紅的臉頰,心想,我真是鬼迷心竅了!
都在腦補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聽見腳步聲,陳鶴征沒回頭,朝對面的空位指了指,示意溫鯉過來,坐下吃飯。
兩個人都沒說話,餐廳裏安安靜靜的,有種微妙又別扭的氛圍。
陳鶴征大概沒進過幾次廚房,白灼菜心那麽簡單的菜,他都做得很難吃。溫鯉夾起一根,咬一口,頓時,表情僵住。
陳鶴征掃她一眼,終于開口:“別吃了,太鹹。”
鹽放多了。
溫鯉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到底沒忍住,笑了起來。
小姑娘這一笑,當真漂亮極了。
彎彎的眼睛,那麽亮,唇角也翹起來,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渦。
燈光在她身側,淺淺地籠罩着,她臉型小巧,長發柔軟順直,尾端有很香的味道。
新制的楓糖都甜不過她的眉眼。
笑渦微陷的樣子,像玫瑰花蜜浸透的檸檬。
那麽乖,那麽美好。
想親她。
嘗一嘗她唇邊的味道。
洶湧的強烈的躁動,周身的血液好像在燃燒。
陳鶴征擱下手裏的碗筷,瓷質的碗底碰到桌面,喀的一聲。
溫鯉以為他不高興了,忙說:“配白粥嘛,就要味道重一點才好吃。”
一邊說,一邊又夾起一根菜心,放在裝着白粥的小碗裏,浸了浸。
咬一口菜心,再喝一點白粥。
“很好吃啊,”她目光真摯,笑眯眯地看向他,“我很喜歡。”
拿哄小孩子的話來哄他。
可他偏偏就吃這一套。
好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她一哄,他就什麽脾氣都沒了,牢牢地被掌控着。
兩人簡單吃了餐飯,天色黑透,外面的雨也停了。
傅染寧發來消息,問溫鯉怎麽還沒回家,都快九點了。
溫鯉看了眼消息,對陳鶴征說:“我該回去了。”
不等她仔細思考是用軟件叫車,還是去地鐵站,就聽陳鶴征開口:“我送你。”
說完,徑自起身,到樓上換衣服,沒給溫鯉留一點商量或是拒絕的餘地。
真是永遠也改不掉的霸道啊。
陳鶴征換了身運動裝,黑衣長褲,出自一個小衆潮牌,價格很貴,但設計感十足,把他腿長且直的特點精準地顯現出來。
他從樓上下來,邊走邊低頭扣腕表。溫鯉仰頭看過去,好幾秒,沒有眨眼。
除了車鑰匙,陳鶴征手上還拿了一件外套,從溫鯉面前走過,他直接将外套丢進她懷裏。
溫鯉被衣服蒙了一臉,頭發都亂了,不等她詢問,陳鶴征已經走到玄關。溫鯉抱着衣服,連忙跟上去,直到乘電梯進入地庫,被雨後的冷風一吹,她才明白陳鶴征為什麽會丢一件外套給她。
降溫了,好冷啊。
溫鯉默默把衣服穿好。
男款外套,太大了,穿在她身上,顯得人愈發嬌小。
衣服應該是洗過之後就沒再穿,上面還殘留着清洗熨燙過的那種味道。
陳鶴征走到一輛阿斯頓旁,拉開車門。
溫鯉落後幾步,她正要跟上去,兩只手随意地放進外套口袋,指尖似乎碰到什麽東西。
小小的,有點硬。
她摸索着拿出來,借着地庫的燈光,看清楚——
一顆獨立包裝的檸檬糖。
她常吃的那一款。
作者有話說:
檸檬糖的梗,也是前文提到過的!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