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黑夜裏,火把組成火龍鑽進一條巷子裏。江清波在狹窄的巷子裏走了一段,腳下一個踉跄,撞上前方陸明洲的後背。
“這裏的階梯不平,小心些。”陸明洲扶着她站穩,小聲提醒。“我沒到前,那些罪犯不會對瑩姐兒下手。”
“那丫頭是個膽小的。”江清波深吸一了一口氣,皺起眉。“我好像嗅到一股火油的味道?”
陸明洲深吸了一口,眉梢微微蹙起。“好像是……”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的腳步不由得加快。
“跟緊我。”
陸明洲握住江清波的手。後者也不矯情,反手握住。
一行人停在一處空置的民宅內。
陸明洲撇了眼對面院門緊閉的民宅,眉梢微挑,不等他開口,一名軍衛上前禀告。
“對方拿着火把和兩名人質呆在一起,屬下不敢輕舉妄動。”軍衛說。
陸明洲嗯了一聲,爬上搭在牆邊的竹梯。
江清波早已等不及,繞過前方的軍衛,爬上旁邊另一個竹梯。
她的舉動引起所有軍衛看來,随後又膽戰心驚看向陸明洲。後者瞥她一眼,也不管。
所有軍衛:???
這麽平靜,大人不正常!
江清波對軍衛心裏的腹诽一無所知,探頭打量對面的民宅。院裏的幾間青磚瓦房皆燈火通明,房門緊閉。無法判定對方身處哪一間,也看不到人。江清波皺起眉,爬下竹梯,詢問一旁的軍衛。
“你見過裏面被脅持的人質嗎?”江清波希望裏面的人不是瑩姐兒。
軍衛看向從竹梯下來的陸明洲,見對方點頭才開口。“屬下沒見過,但聽到裏面說過話,是一男一女。”
“……”
這等于什麽都沒說!
“陸明洲到了沒?”
粗狂地喊聲從對面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順勢朝對面看去。
一名軍衛看到陸明洲點頭,上前幾步走到巷子對民宅大喊。“我們大人到了,你的請求可以說出來。”
“讓陸明洲跟我說話。”
陸明洲沒有動,垂着頭,指腹輕輕撫、摸刀柄。
“陸明洲。”
裏面的人等不到陸明洲出聲,率先開口。
連喊了三次,陸明洲均沒有出聲。火光映照在他的側臉,看不清男人的表情。江清波心裏着急,但也沒有出聲打擾,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着。
“陸明洲,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陸家人。”
對面的人似乎急了,語氣帶着幾分急切。江清波擔心裏面的人真的被逼急了,急切地看向上演‘沉默是金’的男人。
陸明洲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終于撩起眼睑,輕啓薄唇。
“我要看人質。”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只聽見火焰噼裏啪啦燃燒的聲音。許久之後對面粗礦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以看,但只能站在門口。若不然我就殺了他們。”
“可以。”
嘎吱一聲響。江清波猜測是裏面的人打開了門。
粗犷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打開門。不能進來,否則我殺了他們。”
早有軍衛走過去,推開門打量片刻,才做了個安全的手勢。
陸明洲擡腳走過去。江清波緊随其後,她要去确認人質是不是瑩姐兒。前者餘光瞥向她,頓住腳步。
“一會站在我身後。”
“我明白。”江清波乖巧的點點頭。
江清波小心翼翼從男人背後探出頭,看向院子裏的人質,挑了挑眉稍。梁宜靜和陸子寧被捆成粽子站在客廳中間,不見那喊聲粗犷的男人。她長舒一口氣。
哦,這兩個人啊,那沒她事了。
許是她松口氣的表情太明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江清波頂着衆人打量的目光,擡頭看向天上挂這得的‘鐮刀’。
今天的月亮真應景。
陸明洲餘光看到江清波神情,揉了揉眉心。
真不該帶她過來!
“人看到了吧。”粗犷男聲頓了一下。“只要你放了今晚抓到的所有人,我就放了他們。”
陸明洲随意撇了眼院子裏,無所謂的揮揮手。
“那你殺了吧。”
粗犷男聲:???
陸子寧和梁宜靜:???
拱衛司軍衛:???
江清波抿着唇,拼命的忍住笑,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哈哈哈,男女主懵了吧。陸明洲小叔根本不在意你們。左手突然被抓住,收到男人警告的眼神。她幹咳一聲,努力讓自己嚴肅正經。
可她還是想仰天大笑。
“你少騙我,趕緊放人,否則我就燒死他們。”他似乎覺得語言無法震懾,又将火把從門側伸出來。
“我從不受威脅。”陸明洲伸手,一名軍衛奉上弓箭。“既然你不下手,那我就幫幫你。”
粗狂男聲:???
江清波只當陸明洲說說而已,直到破空聲乍起,緊接着響起一聲哀嚎。她驚得愣在了原地。
反派不愧是反派,這魄力,這手段,她喜歡。
江清波打量跌坐在地上的陸子寧,悠悠嘆了口氣。可惜箭瞄的不夠準只射中大腿。
非常可惜啊,換了她……
哦,她拉不起重弓!
“你們幹什麽?”
“放開我。”
“放開我。”
陸明洲射箭吸引裏面人目光時,已經有軍衛偷偷潛入院子裏。趁着對方怔楞的空擋,一舉将人抓獲。
只是裏面藏着的人不止一人,還有一名清秀的男子。
他雙目充血,瞪向陸明洲似乎想要咬下一口肉。“陸明洲你個佞臣,劊子手,殘害忠良,你不得好死……早晚會遭報應。”
這詞她很熟悉。上一個這樣喊的人是江南那一批貪官,還是被游街時喊的。
這些人真是沒點逼數。
江清波打量喊話的那人。怔了一下,扯了扯陸明洲。
“他怎麽有點眼熟,我好像在京城見過。”
“前次輔二兒子周青,京都貼滿了他的通緝令。”
難怪她覺得眼熟,原來是通緝令上看過這人。而且……
江清波對喊話的清秀男子豎起個大拇指。“你說得對,大惡之人終會得到報應。”
清秀男子:???
一時竟然分不清她是敵是友。
衆軍衛:???
這女子主動作死?
“聽說前年你強搶民女,事後還試圖把那女子的家人全部殺害。忠良能幹這事?”江清波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看着你更像是報應诶。”
清秀男子:……
你禮貌嗎?
衆軍衛:……
這該死的大喘氣!
陸明洲抿唇輕笑,眼底深處透出絲絲愉悅。揮揮手,軍衛押着兩人離開。
那清秀男子依舊不甘,依然大喊。
“太上皇弑父殺兄奪位,罪大惡極。齊王才是真命天子。”
“太上皇……”
第二次開口被一旁的軍衛脫下臭襪子堵了嘴巴。眼底憤憤卻掙不開身上的繩索,只能憤怒瞪着衆人。
江清波聽到清秀男子喊話,心裏就咯噔一下。太上皇繼位時京都的上空幾乎天天籠罩着血光。先皇昏庸,偏愛寵妃郭氏,甚至想要廢除太上皇的太子之位,讓郭氏的兒子繼承皇位。私下将兵符也給了郭家。
那場奪嫡之戰血腥慘烈,死了很多貴族。先皇後為了護住太上皇,以身為餌死在了那場叛亂裏。她的外祖母,太上皇的嫡親姐姐,聯和夫家的兵力慘勝,才讓如今的太上皇順利繼位。
但最後還是出了纰漏,讓齊王的小兒子跑了。
從此,那場動亂成了京都貴族再也不敢提及的秘密。
這清秀男人勇啊,居然敢大喇喇喊出來。拱衛司怕是有的忙了。
但她現在更擔心自己。
“我剛剛聽到……沒關系吧?”
“無妨。”
江清波松了口氣,回頭正好看見軍衛們擡着已經昏迷過去的陸子寧離開。梁宜靜踉踉跄跄跟在後面,無人顧及她,好幾次差點跌倒在道路不平的小巷。
她當做沒有看見,若無其事收回視線。回頭對上陸明洲的深邃的目光。挑挑眉。
“怎麽了?”
“今天謝謝你。”
“為這個家付出,雖然艱難,但我願意幫助夫君。”
陸九:……
你付出啥了?還艱難,你今天艱難的在花船吃好喝好?
玩的比誰都開心。
出了巷子,江清波上了馬車,朝騎在馬背上的陸明洲揮揮手。“你去忙吧,我先回府。”
陸明洲環顧四周,“天太晚,我送你回去。”
江清波想說不用,但看陸明洲眼底的堅持。也不再反駁,她可還記得這男人有很多仇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放下車窗簾,歪倒在馬車裏,江清波聽着外面的馬蹄聲、車輪滾動聲,漸漸閉上眼。
折騰了一天,太累。
等她再醒來時人還在馬車,車外卻沒有任何聲響,吓得一激靈。掀開簾子發現已經身處秋水苑,綠衣、綠松等人進進出出忙碌。她松口氣,起身走下馬車。
“小姐,你終于醒了。”
“怎麽不叫醒我。”
“姑爺不讓叫,說你太累讓多睡會。”綠衣擡頭打量江清波,又小聲說。“姑爺送到門口就走了。”
清秀男子都那樣喊了,拱衛司今晚不加班說不過去,怕是連宮裏的太上皇都不能安眠。
“準備洗澡水,今晚好好洗一洗。”
“小姐,快別洗了。二房夫人氣勢洶洶來了。”綠梅哐當合上院門,跑過來說道。
作者有話說:
仙女們看看預收吧,(超大聲)
嗚嗚嗚嗚……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什麽問。
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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