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啊……”
驚叫聲打破秋水苑早晨的寧靜。綠衣正在指揮粗使丫頭掃雪, 聽到聲音忙跑進寝房。
“小姐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帳內,江清波捂着臉倒回床上。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晚, 昏暗的床上,男人額間汗水落下,炙熱的呼吸從耳畔掠過。她望進那就幽深的眸子, 一下子陷進湧動的漩渦裏, 跟着翻滾, 搖曳……
她想到後面, 連耳朵尖都要冒煙了。江清波拍拍臉頰, 打住……不能繼續想下去。在床上翻滾兩圈, 努力把腦海裏那些面紅心跳的畫面壓下去。
江清波趴在枕頭上,看向旁邊空出來的位置。昨晚她好像把陸明洲給調戲了, 還非要和對方貼貼。狠狠拍打一下被褥。懊惱地想要穿回昨晚打暈自己。什麽只貼貼不毀清白, 這不是和那些渣男說蹭蹭……一樣的理論。
天吶,她是怎麽出說這番話的 。陸明洲聽到的時候大概也很震驚吧!
“您是不是害羞了,小姐?”
綠梅的話穩穩戳中江清波的心思。但輸人不輸陣,怎麽可能承認,這種事情自己明白就好, 若是被四個綠知曉心思還不知道被怎麽取笑。
“什麽害羞,我剛才是扯到脖頸痛了一下。”江清波木着臉起身,裹着被褥。“取套裏衣來。”
粉色的床帳被掀開, 笑吟吟的綠梅看到江清波,眉梢立刻皺起。她的目光定格在對方裸露出的肩膀, 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印着斑駁的青紫, 隐約還能看到一個淺淺的牙印。
“姑爺也太粗暴了些,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江清波聞言偏頭看了眼肩膀, 果然是一片痕跡,臉頰爬上熱氣。連忙拉上被褥擋住。擡頭就見綠梅拿着白瓷罐子走近,乳白色的膏體,她疑惑的嗅了嗅,聞道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是什麽?”
“祛瘀的膏子,出嫁前大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一個時辰後身上的痕跡就可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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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種膏子。”江清波眨眨眼,看向綠梅。
“您出嫁當天一心惦記着填飽肚子……”綠梅扯了扯被褥,沒有扯動,偏頭看像江清波。“小姐別害羞了。奴婢給您擦些膏子,一會兒就不會難受了。”
“……我才沒有害羞。”江清波小聲嘀咕。但熱氣不受控制地爬上臉頰。閉上眼,心裏默默洗腦別害羞。随後不再掙紮,任由綠梅拉下被褥,膏子貼上皮膚,冰冰涼涼舒服極了。
“小姐的皮膚嬌嫩,下次可得讓姑爺輕些。”
“???下次?”
江清波震驚瞪大眼。好似回到昨晚,灼熱的呼吸從耳畔拂過。腦子裏又開始浮現昨晚的畫面,懊惱地捂住臉。
“快別說了,短時間內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陸明洲的名字。”她要徹底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
“好,奴婢不說了。”綠梅輕笑。“小姐害羞,一會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
她就知道這些丫鬟不會放過取笑她的機會。江清波冷哼,等着,日後四個綠成親,她要一人送十罐膏子,羞死她們。穿上衣服下床,接過綠松端上的茶。
“恭喜小姐。”
噗——
江清波被嗆得咳嗽兩聲,繡帕擦了擦唇角,看向一臉傻笑的綠松。
“恭喜什麽?”
“恭喜小姐和姑爺圓房啊。”
“???”
江清波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但心裏存了一絲僥幸,期待地看向綠梅,昨晚是她在耳房值夜,肯定是她大嘴巴将昨晚的事情說出來。綠梅搖搖頭,尴尬地看向房頂。她心裏咯噔一下,又趴在窗邊看向外面,只見所有丫頭臉上都帶着喜色。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你們昨晚沒睡……”
“睡了呀,但您和姑爺的動靜太大,把我們吵醒了。”
江清波只覺眼前一黑,‘動靜太大’四個字在耳畔無限回蕩。江清波呆住,現在打地洞鑽進去還來得及嗎?
“所以你們都知道了?”
求求了,告訴我不知道。哪怕是欺騙一下她即将崩潰的心。江清波祈求地看向綠松。
這呆瓜,向來沒有什麽眼力勁……
“昨晚動靜那麽大,大家肯定都知道啦。”綠松耿直地說道。
噗呲——
綠梅笑出了聲。察覺到江清波哀怨的目光,連忙板起臉垂下頭。
“……”
不要以為把臉藏起來,我就不知道你在笑。你的肩膀都快抖成殘影了。她的臉丢光了。江清波捂住臉,指着懵逼的綠松。
“趕緊把這憨貨拉走,幾天內我都不想看到她。”
“我哪裏說錯了?”綠松茫然眨眨眼。“昨晚小姐和姑爺的動靜的确很——”
江清波即時捂住了她的嘴,伸頭看向外面忙碌的丫頭們,沒有反應大概是沒有聽到。長出了一口氣。收回目光,惡狠狠瞪她一眼。
“壞丫頭小聲些,再讓我聽到這句話,取消你這個月所有零嘴。”
“奴婢也沒說錯嘛。”綠松委屈的小聲嘀咕。
綠梅捂嘴偷笑。江清波瞪她一眼又看向綠松。
“你說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綠松:……
小姐不講理,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綠梅。”江清波出聲叫住走到門口的人,“一會讓左大夫來一趟。”
“奴婢這就去請。”
江清波點點頭。昨晚身體的異常騙不了人。她和陸明洲同床共枕這麽久,怎麽就昨天感覺男人特別的好看?
左大夫來的很快。診完脈,繃着臉,眉梢皺成了川字。“怎麽回事,誰給你吃了助興藥?是嫌你身體太好?”
“助興藥?”江清波在腦海裏捋了捋昨日發生的事情,愣是沒想起來什麽時候碰過。于是将事情如實地說了。
“我真的就碰了點心。別人也吃,我才吃的。”
左大夫垂眸沉思,片刻又開口。“更衣房是否燃了香?很淡,有點清甜,聞着特別舒服。”
“的确是燃了香。”
更衣房燃香很正常,侯府來客人也會在更衣房點上香料。所以她沒在意,當時身體也沒什麽反應,否則早就塞下幾顆清心丹,保證從頭發絲到腳趾甲蓋都很清醒。
“是那香的問題?”
“點心和香缺一不可,是從西域傳進來的烈性春、藥。”左大夫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你這丫頭如此粗心大意,要不是你的身體經過多年藥物洗禮,昨天在別府你就着了道。這藥和其他春、藥不同,極為陰毒,會殘留在身體裏一兩個月,期間讓人不斷失控。”
“那我好像沒什麽感覺?”江清波對上左大夫兇巴巴的目光,撓撓頭說。
“那是因為你吃的藥能化解這種烈性春、藥的藥性。”左大夫惱怒拍桌。“昨晚你和陸大人圓房了。”
“……”
為什麽又要提這事。感受到左大夫認真的目光。江清波垂着頭,輕輕嗯了一聲。
“那人下手也狠,給你下的藥量大。被化解一部分,還殘留了一部分。日後離這人遠着些。”
“知道了。”
江清波被教訓,乖巧地點點頭。心裏把宣王那狗東西又罵了一遍。陸明洲說得對,之前便宜那貨了。等着,早晚打斷他的第三條腿。她握住拳,心裏暗暗發誓。
“一會我給你配兩服藥。”左大夫瞥她一眼。“最近靜靜心,養養身體。”
江清波:……
這話聽着怎麽像是她縱欲過渡需要休養。對陸明洲說還差不多。畢竟只有累壞的‘牛’,哪裏有被耕壞的地。
送走左大夫。江清波毫無形象地躺在軟榻上,揉了揉酸疼的腰。一晚上沒消停,陸明洲也該靜靜心,養養身體。
“你們先去耳房烤烤火,這兒有我就行了。”
綠梅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江清波愣了一下,起身看向走進房內的人。
“當鋪那邊查清楚了?”
“的确是姑爺母親的嫁妝,典當人是二房夫人的親兄長。”
“她是真不怕被發現?”
江清波紅唇微張,心裏也為單慧君的大膽驚嘆。仗着管理中饋,居然挪用陸明洲母親的嫁妝,啧啧,膽子真大。就不怕被陸明洲發現,一刀把她砍了?
“要不是小姐發現,誰能注意到。”綠梅面帶怒容,冷哼一聲。“到時候若是被問起說一句丫鬟不小心打碎,也不能怪到她頭上。”
江清波認同點點頭。對方怕也是這樣打算的。她展露微笑,既然發現了,就不可能讓對方随便一句話糊弄過去。
“小姐,我們拿着當鋪單子讓二房把東西還回來。”
“不急。”江清波沉思着,指尖輕緩敲擊着軟塌。眼底興奮的光瘋狂湧動。她要給二房來個大的。向綠梅招招手,小聲開口。
“你去核對嫁妝單子所有東西,不管物件大小、值不值錢都記下來。我要他們加倍吐出來。”
“诶。”綠梅滿臉激動。“奴婢現在就去。”
“不要特意去,隐着些。找個理由去庫房拿東西的時候悄悄核實。讓綠竹幫你。”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盡快核查完。”綠梅行了一禮,轉身離開突然又頓住腳步。“小姐要不是把這事告訴姑爺?”
陸明洲要是一刀把對方砍了,豈不是便宜了對方。到時候反而被動,賣賣慘怕是連侯爺都要動容。她才不幹這種蠢事。
“暫時不用,你也別說漏嘴。”
“奴婢明白。”
江清波聽着綠梅遠去的腳步聲,慢悠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凝望着窗外沉思。二房的貪,二房的做法,真的是撞上了她的底線。陸明洲母親的東西,居然讓親兄弟拿去當了。這是有多缺錢?
她的臉爬上冷意,唇角勾起個漂亮的弧度。這麽喜歡伸手動別人東西,就要當心半途被人把手打折。
午飯後,秦章一家來了秋水苑。剛見面,撲通跪在地上磕頭。
“你們這是幹什麽?快別這樣,我受不起這等大禮。”江清波忙站起身,拉起跪在地上的秦章妻子和孩子。
秦章倔強,硬是磕了三下。他的力氣大,綠衣綠梅愣是沒能把人拉起來。最後還是他磕完了,自己站起身。江清波都無語了,這人怎麽如此固執。
“當得。小的替自己一家,還有柳巷的其他人,謝謝夫人。”
“有你們保家衛國,我才能安心坐在明亮、幹淨的房子裏。為大魏朝的英雄做點事情,是我的榮幸。”江清波微笑着說。
秦章紅了眼眶。“除了大人,只有夫人把我們這些老弱病殘當成英雄。”
“你們是無名英雄,這麽多年面對不公沒有怨恨、沒有去報複。這樣的胸襟令我感到敬佩。”
秦章羞愧地垂下頭,其實剛開始他怨恨過,想要報複。可大人出現了,打消他一切想法,将怨恨藏在心底。
後來夫人出現了。她說他們這些老弱病殘是英雄,沒有高高在上的施舍,眼底深處是真誠的敬佩。他藏在心裏的怨恨霎時消散了,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因為有人記住了他們。那時他是開心的。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選擇進入拱衛司,報效國家。
“其他人都安排妥當了嗎?”江清波問。
“妥當的,已經有人上工了。”秦章說着漏出真誠的笑容。“今年家家戶戶吃上了肉,大家都很開心。”
“有需要就說,病了及時看大夫,千萬別想着為陸明洲省錢拖着。若因為病倒耽誤鋪子掙錢,我可要扣你們的薪俸。”
“小的會給大家提醒,保準不耽誤夫人掙錢。”秦章知道江清波是怕他們有所顧忌,才這麽說,心裏覺得更暖。他不自覺露出欣慰的笑容。大人娶了個好妻子。
“你的腿也好了,想好以後要做什麽嗎?”
“但憑夫人吩咐。”秦章拱手認真回答。
“鋪子要重新開業,你先盯着。等後面有事再找你。”
“請夫人放心,有小的在,鋪子一定妥帖。”
江清波點點頭,又朝小孩招招手。剛才粗略看了一眼沒注意,等人走近了才發現小孩小臉瘦的沒有她的手大。細胳膊細腿,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手也冰冰涼涼。她心疼的把暖手爐塞進小手裏,又将自己溫暖的大手捂住他。不贊同地看向秦章兩夫妻。
“你們來就來,大雪天怎麽把孩子也帶來了。他的病剛好,該在家裏好好休息。”
“夫人今年發的衣服暖和,又穿得多,無妨的。”秦章說。
江清波對着心大的父親無語了,孩子跟着他,能活到現在真是幸運。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秦章妻子。“孩子嬌弱,大雪天可別縱着在外面亂跑。來看我什麽時候都可以,不必非要大冷天。”
“诶,小的記住了。”女人看看秦章,才點頭回應江清波。
江清波感受的孩子的小手溫暖起來才放開。笑着揉揉對方柔軟的發絲。
“你叫什麽名字啊?”
“秦宇。是陸大人親自起的名。”
“不得了,居然是日理萬機的陸大人幫你起的,我都羨慕了。”
孩子乖巧,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清澈、澄淨。讓人看了就喜歡。她從綠梅手裏拿過長命鎖對孩子帶上,打量一番滿意點點頭。
“夫人,太貴重……”
“長命百歲這是我和夫君對他的期許。”江清波按住小孩的手,不讓他取下。小聲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這長命鎖不好看,想要我換個大的?”
“我我……沒有。”小孩面露慌亂,求救的看向秦章。
“沒有就收下。否則我就懷疑你看不上。”
秦宇:……
秦章:……
綠衣捂住臉,她家小姐越來越不要臉了,連這麽小的孩子都要欺負。
江清波拿了塊點心塞進秦宇小朋友的嘴裏,投喂滿足了,擡頭看向秦章。“開春學堂該開學了,秦宇這麽大了,也該送去學些書本上的知識。”
“江管事年前已經來說過。柳巷裏的男孩女孩都送去學堂。各家女眷又在學堂旁邊的秀坊上工,大家都很放心。”秦章又拱手行了一禮。“讓大人和夫人破費了。”
“在我手下做工的管事都是這個待遇,安心些,并沒有特意為你們破房。而且我是為了讓你們安心上工,給我掙銀子。”江清波平靜地說。
“小的明白。”秦章了解過江清波是怎樣的性子,面上沒有表現任何情緒,只将這份恩情記在心裏。拱手又行了一禮。
“柳巷那邊有些瑣碎的事情,小的就先告辭了。”
“帶着暖暖手,等下次來府裏再還我。”江清波摸摸秦宇的小腦袋。拒絕對方把暖手爐塞回來。又看向秦章。“孩子有些虛,先去左大夫那兒抓些藥調理一下。別耽誤開春上學。”
“謝謝夫人。”
江清波看這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不自覺展露出燦爛的笑容。能為無名英雄們盡一點綿薄之力,真是令人開心的事情。希望英雄回歸平凡之後,也能一生順遂。
江清波坐到塌上,拿過小幾上的菜單。今兒個高興,要好好選幾個菜慶祝一下。捶了捶酸疼的藥,順便補一補空虛的身體。
“小姐,剛才陸九來過了。”綠梅放下剛出爐的點心。“姑爺被緊急召喚入宮,今晚不回來了。”
“知道了。”
江清波頭也不擡地說道。等綠衣腳步聲遠去,拍拍發燙的臉頰,現在她見到陸明洲只想鑽進地洞裏,短時間內沒法面對男人了。心頭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今天被召進宮了。希望最近幾日他能忙得昏天黑地,顧不上回家。讓她有時間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
晚飯後,江清波帶着綠衣綠梅前往後花園散步消食。迎面遇上了熱絡聊天的單慧君母女,後面綴着沉默不語的兒媳梁宜靜。看來三人的關系不大和諧,梁宜靜這兒媳似乎被排擠了。
啧啧,這就是外面千金小姐們羨慕的神仙眷侶的婚後生活。豈不知撕開那層薄紗,內裏并沒有那麽和諧。可惜了女主這麽有能力的人,被單慧君這婆婆磋磨。
“二嫂好久不見,瞧着心情不錯,臉都大了一圈。”江清波揮揮手,笑着說道。
“你會不會說話。”陸子慧呵斥。
“我說錯了嗎?”江清波眨眨眼,認真打量單慧君又說。“的确錯了,二嫂的臉不止大了一圈,連雙下巴都有了,怕是胖了兩圈有餘。”
陸子慧梗住。這話她真的沒法反駁,因為自家親娘确實胖了。
“……”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什麽臉大了一圈,實在變相說她胖?單慧君拉下臉,橫了江清波一眼。轉身就走。
陸子慧瞪了眼江清波,小跑着追上去。
梁宜靜行了一禮,不急不緩跟上。
江清波哀嘆一聲。“我不過說了實話,他們怎麽還生氣了?”
綠衣:……
女子誰能容忍聽到別人說胖,換她也不能。哎小姐氣人的本事越來越強了,剛才把二房夫人的臉都氣黑了,這會怕不是在心裏怒罵小姐。
沒錯,單慧君一路上罵罵咧咧,回到清風苑擡手砸了桌上的茶盞。
“江清波就是小人得志,仗着自己接手中饋,仗着陸明洲馬上要成為世子。從前見到我哪裏敢這樣說話。”罵着罵着單慧君紅了眼眶。“多年的努力全給三房做了嫁衣。憑什麽”
陸子慧趕來聽着哭聲,心頭發堵,踮着腳尖避過地上的狼藉走到單慧君身旁。
“娘別生氣了。這不正好讓三房稱了心?而且冊封世子的聖旨還沒有下來,變數大着呢。”
“你祖父都說了,哪裏還有什麽變數。你爹也是個沒用的。大房人沒了本就該我們二房繼承侯府,他也不知道争取。如今成全了別人。”單慧君抽泣着。“現在冊封聖旨還沒下來,江清波看我都用下巴,等聖旨下來,我們一家子都要看她臉色過日子。”
陸子慧垂在兩側的手握成拳,眉眼間掠過一絲不甘。看她臉色?她倒要看看這侯府到底是誰看誰臉色。
深夜,秋水苑的院門被敲響。江清波被喊聲吵醒。
“怎麽回事?”
“陸二小姐突然肚子疼,丫鬟來請開內院大門叫府醫。”
“肚子疼可大可小,快帶府醫去看看。”
半小時後,江清波迷迷糊糊剛要睡着,院子大門再次被敲響。陸子慧的丫鬟在院子裏哭喊。
“二小姐肚子還是疼,請姐姐再開一開內院大門,讓大夫再瞧瞧。”
江清波睡意朦胧的眯着眼,準了。
又半個時辰後,敲門聲再次響起。江清波睡得正香,被迫從睡夢中蘇醒。她最恨別人打擾她睡覺。還一晚上三次。陸子慧哪裏是肚子疼,這是故意找碴。她臉上蕩開個燦爛的笑容。很好,小姑娘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江清波穿好衣服,披上大氅,抱着暖手爐走出寝房。笑着走向那名婢女。
“肚子疼是吧?今晚我親自替她治一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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