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馬蹄疾馳聲從遠處傳來, 不多會聲音越來越大。宣王府門口的護衛上前一看,驚詫地瞪大眼。馬蹄經過掀起一片塵土,再看馬匹上的男人, 手持長刀,殺氣騰騰而來。衆所周知,拱衛司出馬, 不是要去抄家就是去抄家的路上。驚恐爬上護衛的臉頰。
“拱……拱衛司來了。”
“拱衛司?”另一名護衛上前幾步, 擡眼一瞧, 肝膽俱裂。連滾帶爬往府裏跑去。
“你先穩住, 我去禀告。”
陸明洲在宣王府門前下了馬, 周身的氣勢逼人, 那一身殺意肆意往外蔓延。王府的護衛看一眼臉色都白了,礙于職責, 顫抖着雙腿走上前, 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上前拱手行了一禮。
“陸陸大人……不知您來宣王府有何事。”
“本官夫人今天是否來了宣王府。”
“尊尊夫人……在的。”護衛感受到陸明洲看過來的冷冽目光,臉色又是一白。
“本官特意前來為夫人送藥。”
“送送……送藥?”
護衛驚詫地擡起頭,滿臉不敢置信。剛剛騎馬而來的氣勢,那勃發四散的殺氣,怎麽看都像是去抄家。結果……你居然只是來為夫人送藥?
“本官夫人身體不好, 藥丸一頓都不能少。急着送過去。”陸明洲偏頭看向護衛,“我可以進去了嗎。”
“……”
護衛看向越來越遠的大門,無語地扯了扯唇角。大人, 你下了馬就直接往裏闖,他也不敢攔。這會都進王府了, 再問這話是不是顯得很多餘?
對上陸明洲認真詢問的眼神, 護衛擠出笑臉。“陸大人當然可以進。”
穿過回廊, 兩人撞上疾步而來的宣王妃。後者愣了一下, 展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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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人親臨本王府,不知有何事?”
那名護衛小跑上前,小聲地将陸明洲的話複述一遍。
“送藥?”
陳舒看看手拿長刀的陸明洲,又看看跟在身後的軍衛。唇角不自覺抽了抽。這殺氣騰騰的氣勢,确定是來送藥,而不是來抄家?她腹诽完,展露微笑。
“府裏今日來了許多女眷,以免沖撞。本王妃替陸大人将藥交給陸三夫人。”
“我家夫人不及時服藥便會陷入昏迷。本官還是要親自看着她服藥才能放心。王妃讓丫鬟叫她出來即可。”
“那我喚陸三夫人的丫頭出來拿藥。”陳舒說着向身後的丫頭招手。
“宣王妃,還有不到一刻鐘我夫人就該服藥了。你推三阻四不讓見,是想要她命?”陸明洲冷下臉。“不知本官夫人何時得罪了宣王妃。”
“本王妃沒有。”陳舒急忙澄清。
江清波到底是大臣妻子,弄死臣子之妻,若是沒人追究還好,若是有人追究,她也擺不平。尤其江清波的父親還是朝堂上出了名不怕死的言官。
“是嗎?我夫人身邊的丫頭丢三落四,這麽重要的藥居然落在家裏。我哪裏信得過,如今王妃還要執意讓她們出來。”陸明洲冷笑。“王妃若是繼續阻攔,本官可以自己進去尋人。到時自會在太上皇跟前請罪,将一切說明。”
陳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到陸明洲一臉認真的神情。也不敢繼續打哈哈。“陸三夫人剛才弄髒了衣裳,正在更衣室。”
“勞煩宣王妃帶路。”
陳舒深吸一口氣,才沒有當場罵出來。轉身往前走,想要給旁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眼睛剛看過去,陸明洲擋在中間。
“本官夫人身體不好,若是遲了怕會性命不保,還請王妃快些。”
陳舒一口氣哽在心頭,捏緊繡帕,只能大步往前走。
宣王府的婢女被擠到一邊,垂着頭跟在身後,腳下步伐緩慢,不多會就和宣王妃等人分開了。她轉身跑進向另一道拱門跑去。一名拱衛司軍衛注意到了她,不動聲色跟了上去。
轉瞬到了供客人們更衣的院子。剛到院門口,陳舒停住了腳步。“陸大人稍等,本王妃這就親自去叫陸三夫人出來。”
“不勞煩王妃,我和她是夫妻倒也不用見外。時間不等人,服藥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本官親自即可。”不給陳舒反應的時間,陸明洲大步上前推開更衣間的大門,帶着殺意的目光看向屋內,然後愣住了。
江清波神色如常的坐在銅鏡前,手上緊緊攥着一只綠色的繡花鞋。陸明洲低頭看向踩在地上,只穿了一只鞋的雙腳。又看着她手中的鞋。不禁挑起眉梢。
“陸三夫人這是……?”
陳舒趕過來,看到對方手中那只醒目的綠色繡花鞋,又看看踩在地上的雙腳,疑惑地開口。
江清波順着兩人的目光看向手上,眉眼間掠過一絲懊惱。擡頭露出個羞怯的笑容。
“鞋子不知道在哪裏踩了根刺,紮人得很。我正找它。”她向陸明洲招招手。“夫君快來幫我看看。”
陸明洲眸光微閃,大步走向江清波。
“我看看。”
後者順手把鞋子遞過去,遞到一半縮回手,轉頭看向站在門口張望的陳舒,紅暈爬上臉頰,羞怯怯地笑了笑。
“王妃,可否回避一下。”
“啊?哦。看我這眼力見兒太差了。”陳舒不動聲色打量江清波,沒有發現一絲異樣。又環顧更衣房,沒有看到異常,秀眉微微蹙起。對上江清波羞紅的臉頰,展露笑顏。不得不退出更衣房。
哐當一聲房門被合上。
更衣房內睡也沒說話。
片刻,安靜陸明洲低沉的聲音響起。
“人已經走了。”他不動聲色打量江清波,心底暗暗松口氣。“還好你沒——”
說話間江清波扔下繡鞋,跑進的屏風裏,拖着一名昏迷的男人出來。陸明洲後面的話戛然而止。雙眼殺氣迸發,大步上前,看到那男人臉微怔。腫成豬頭的臉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容。他現在知道那鞋子為什麽被江清波拿着了。他看看臉頰,又看看男人身上的衣服,來回幾遍才确定對方的身份。
“宣王趙遜,他冒犯你了?”
“沒來得及就被我迷倒了。就是上次迷暈你的神仙醉。”江清波踹了趙遜一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把他扔掉。”
“你想扔哪兒?我記得宣王府有個湖,直通護城河。”
“……”江清波驚詫地瞪大眼,陸明洲這是要直接弄死宣王趙遜?“不行不行,趙遜現在還不能死。不能讓他和我們扯上關系。尤其是你今日來過宣王府。”
“聽夫人的。”陸明洲露出個惋惜之色。
“從大門進來的路上有一座假山,你看見了嗎?”
“嗯,有點印象。”
“你把他扔到那兒去,做成醉酒跌倒的假象。”
陸明洲點點頭,一把将宣王趙遜扛在肩頭。一個起落跳出窗外,身形一晃沒了蹤跡。
江清波長出一口氣,穿上繡花鞋,小跑到門前拉開一條縫,偷偷看着外面的情況。有個王府的婢女守在院門口,一動不動猶如雕像。只要沒人來更衣房,這位婢女也不會進來。希望在陸明洲回來之前,不會有人進來,她心裏默默期待着。
嘎吱一聲輕響。江清波回頭看到陸明洲從窗口回來。連忙迎上去。
“這麽快?”
“扔個人而已,不費事。”
“活着嗎?”江清波小聲詢問。
“當然,我進宣王府趙遜就死了,這算怎麽回事?”陸明洲給她個安慰的眼神。“放心,我心中有數。”
江清波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她就怕男人一時忍不住把人給弄死了。為了這麽個混賬東西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宣王趙遜在太上皇眼中是個不争不搶,還有孝心的兒子。更是現任皇帝曾經的救命恩人,皇室裏關系最好的異母兄弟。動他,需要從長計議。
“回去吧,宣王府不安全。”陸明洲勾住一縷落在頰邊的青絲,替她壓在耳後。拿過一旁的大氅給她披上。
“立刻就回,這宣王府可不能繼續待了。”
陸明洲垂下眼眸擋住眼底翻湧的殺意,再看向江清波,神色恢複如常。
兩人走出更衣房。綠衣綠松一前一後跑回來。看到陸明洲也在愣了一下。
“姑爺。”
“你們怎麽照顧夫人的,居然将她一個人扔在更衣房。萬一她病發身邊又沒人該怎麽辦。”陸明洲冷冽的目光掃過二人。“滾回去領罰。
二人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垂着頭一句話都不敢坑。只哀怨地看向江清波。後者被看到一陣心虛,連忙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聲地解釋。
“別怪她們,是我讓她們走的。”江清波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解釋。“宣王府的人磨磨唧唧,我急着回家,就來了個請君入甕。想看看她們到底要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要是我沒來……”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綠松會按時回來把人扔出去。絕對不會留把——”江清波擡頭望進男人深邃的瞳孔裏,被眼底的冰寒凍得打了個哆嗦。看出男人正在生氣,連忙擠出個讨好的微笑。
“那個……還好夫君來了。我下次不敢讓她們離開了。”
陸明洲氣笑了。“你還想有下次?”
“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下次。”江清波知道是個男人都不喜歡被戴綠帽子。也理解陸明洲生氣的原因。她誇張的拍拍胸口。“夫君,我好怕怕,還好你來了。”
“……”
你這表情還能再假一點?
陸明洲捏了捏眉心,無聲嘆口氣。
出了院子,經過長廊轉角遇上迎面走來的陳舒。她腳步急切,一邊走一邊左右張望,像是在找什麽。
江清波知道她在找宣王,面上只做不知。笑着迎上去。
“今日多謝王妃款待,臣婦有些不舒坦就先和夫君回去了。”
“廚房今日做了許多點心,你若是先回去可吃不到了。”說着,陳舒不動聲色打量二人。
“王妃這話說的,下次再來就不給我吃了嗎?”
陳舒收回打量的目光,笑吟吟開口。“哪裏的話,下次給你做最好的點心,保管你一飽口福。”
“那就說定了。”
“說定了。府裏還有其他女眷,兩位慢走不送。”陳舒說完率先轉身從左邊的廊道離去。
江清波看着她遠去的背影,那邊正是假山所在地。她沒有動,心裏默默數着數。
十、九、八……二
“王爺。”
凄厲的驚呼聲響徹王府上空。江清波雙眼發亮,拉着陸明洲的手飛奔過去。看到宣王的樣子,驚呼出聲。
趙遜臉着地,狼狽地趴在泥地裏,額角溢出血。右腿搭在假山上,褲子被劃出一個大口子。看着像是從假山上摔下來的。江清波在心裏默默給陸明洲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微風吹拂,石尖上的白色布條随風招展。如同她飛揚的心情。爽!
陳舒蹲在趙遜旁邊,想要去扶,看看到那一身的傷又不敢随意動。只無助地捂嘴哭泣。
“王妃別傷心。宣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呵呵,最好是一勞永逸摔斷他的放浪形骸的第三條腿。狗東西,讓你裝醉行兇。斂下心中憤慨。江清波安慰地拍拍陳舒的肩膀。忽然捂住口鼻。
“這酒味好大,宣王是喝了多少酒?”
沒多會,府醫被架着飛奔而來。他粗略看了下,長出了口氣。
“還好還好。宣王殿下右腿和手骨骨折,其他傷均是外傷,躺個大半年就好了。小事都是小事。”
“……王爺都這樣了,還是小事?”陳舒氣的臉色鐵青。
宣王府的大夫真有意思。江清波掐着自己大腿,才忍住沒笑出聲。這個大夫她喜歡。
“能在半年好起來的骨頭傷,都算不得重。”老大夫一本正經的說。
陳舒:……
江清波垂下頭,努力克制上揚的唇角。誰來救救我,哈哈哈……,這個大夫多少有點搞笑天分,趙遜從哪裏找到。
王府護衛按照大夫的指導,把趙遜放在架子上擡走。
江清波拉住要走的陳舒,語重心長的勸慰。“喝酒傷身誤事,王妃可要勸着王爺少喝一些。下次要是跌進湖裏,事情就大了。”
“……”陳舒橫了她一眼,好半晌才勉強擠出微笑。“多謝提醒,本王妃會注意的。今日府上出了事,陸三夫人身子不适還是盡早離開吧。”
江清波聽懂了,對方委婉的叫她滾。她臉上蕩開笑容。行了一禮。
“臣婦就先告退了。”
回到馬車,陸明洲沉下臉。
“到底怎麽回事?”
“宣王趙遜假裝醉酒,意圖對我不軌……”江清波将前後的時候細細講了一遍。
宣王妃對她真的太過熱情。屢次過界。來宣王府前,她心裏就留了個心眼。進了宣王府後,她不動聲色留意每一處細節。後來發現宣王府的婢女越來越離譜,一個個都像剛從外面賣身進府,做事毛手毛腳。
先是端着一碗甜湯撞向綠松。綠松有些拳腳功夫,安全避開了。後來又是綠衣遇上昏迷的婢女。她看出對方要支開身邊的婢女。索性将計就計,第二次讓綠松故意撞上去。婢女被帶走後。一碗茶湯潑向她,她被王府婢女帶進更衣房。
不多會一身酒氣的宣王趙遜闖了進來,看着她一口一個舒兒。江清波一眼掃過就發現對方裝醉。身上的酒味很大,但都是衣服上的。狗東西裝醉做壞事。不弄他弄誰。神仙醉一撒,神仙也要沉睡。拿起繡花鞋對着臉一陣狂抽,反正對方不要臉。
打的興起的時候,陸明洲就來了……
“斷手斷腳太輕了。”陸明洲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這事不能做得太過,容易引起懷疑。趙遜畢竟是宣王……”又是太上皇和現任皇帝比較喜歡的兒子、兄弟。“而且……當時更衣房沒人,若是我嚷嚷出來有損名節。風言風語會在京都漫延。到時趙遜可以說一句酒醉不知事,我——”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陸明洲拍拍她的手,罕見露安慰的笑容。“下次,記得打狠一點。”
“我記住了。對了,你怎麽來了?”好像還知道她在宣王府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翌陽郡主找到我,說了在宮裏聽到的話。”
“翌陽?怎麽會是她。”江清波詫異瞪大眼。突然想起之前乞丐的事情,看向陸明洲。“之前乞丐撒潑其實想阻止我進宣王府,不是因為個人恩怨?”
“嗯,她是這樣說的。”
“難怪,我之前就覺得乞丐撒潑怪怪的,按照翌陽郡主的性格,應該會親自找上門。”江清波陷入沉思,片刻皺起眉。“我突然看不懂翌陽郡主。”
“不用看懂。她說是欠你的。”
“欠我?”這話她更覺莫名了。
陸明洲不想繼續讨論翌陽郡主的事情,神情認真地叮囑。“日後離宣王妃遠一些。”
“我省的。”江清波一臉後怕。“他們這對夫妻我可再不敢繼續接觸。”
“我最近會好好查一查宣王,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謝謝夫君。”
叩叩叩——
車外傳來三聲敲擊聲。
“少爺,拱衛司今天抓的人還等着你回去審問。”
“我今天不回,你去讓劉楊先提審犯人。”陸明洲掀開布簾子交代。
“我沒事,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江清波說。
“一個不重要的犯人,沒必要親自審。”陸明洲掃了眼江清波又說。“近日太累了,想回家休息。”
行吧,陸明洲都這樣說,她也不好繼續說什麽。
夜晚。江清波躺在床上,睜着眼盯着水粉色帳頂,擡手将被子往下推了推。
“睡不着?”
“有點熱。”
“熱?”陸明洲撩起眼睑,偏過頭疑惑地看她。就見江清波擡腳把被子整個踢開。暖黃的燭光照進帳內,精致白皙的臉頰爬上紅暈。他擡手貼在對方額頭,眉梢不由得皺起。
“這麽燙,你哪裏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江清波拉住陸明洲要離開的手,重新貼回臉頰。舒服眯起眼。“你的手冰冰涼涼的,真舒服。”
陸明洲神色一凜,立刻明白怎麽回事。“你在宣王府吃了什麽。”
“點心啊,大家都吃了。”江清波仰頭看向陸明洲,綻放一個絢爛的笑容。“夫君,我覺得今天你特別好看。”
陸明洲按住伸進衣服作亂的小手,對上那雙潋滟水瞳,喉結滑動,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貼貼呀。”江清波回答得無比理所當然。
“……”陸明洲額角青筋暴起,翻身把江清波的手鉗制在頭頂。“江清波冷靜——”
“夫君為什麽要推開我。”江清波打斷他的話,委屈的嘟着嘴。“我累死累活幫你賺錢養下屬,摸摸涼快下都不行嗎?”
陸明洲對上委屈的小眼神,潰敗得一塌糊塗。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翻身躺在床上。江清波一見,趁機翻身貼上去。臉頰貼在男人的胸口,喟嘆的長舒一口氣。
“冰冰涼涼真舒服。”說着啪啪男人的肩膀。“夫君放心,我就貼貼涼快下,絕對不毀你清白。”
“……”把你的手從衣服裏拿開,我就信你。
“真的,我發四。”
“……”
陸明洲感受到腰側那柔軟無骨的小手,眼底暗色瘋狂翻湧,沒多會被壓制下去,随後又更洶湧沸騰而起。
他一手握着冰涼的刀柄,合上眼隐忍着。然而美人在懷,暖香不停往鼻間拼命的鑽,聖人也把持不住!
那美人還不停地作亂……
陸明洲努力克制自己,突然感覺身上一涼,裏衣被徹底拉開,随後熱源貼近。男人猛地睜開眼,幽暗深邃的眸子鎖定不停折騰的人兒。
“江清波,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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