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是……”

“…….”

“信號變了。”

“哦……對不起。”

暫時出神沉思的仁燮趕緊踩了油門。

“太奇怪了。”

“什麽，你是說。”

“平時好像很沉穩很細心，但是因為偶爾疏忽。”什麽樣的才是真正的樣子呢？”

我的胃不舒服。剛才喝的黑山羊現在感覺像在肚子裏跳舞。仁燮極力假裝平淡，附和對方的話說：“是嗎？”

“是的。每個人都有某種隐藏的一面。“

“是的……”

另外，被紅綠燈紅燈困住的仁燮覺得還不如把心思放在開車上。載着李宇延開車已經不止一次了，但他坐在旁邊還是第一次。我很緊張。它不是普通的。不知道李宇延嘴裏會說什麽，握着方向盤的手被汗水濕漉漉的。

李宇延不知怎麽合上劇本，靠在床單上，正式地看着仁燮。崔仁燮在壓力之下開始了腦海中浮現的話題。

“我今天有兩個雜志采訪。下午你必須參加一個電影首映式，然後在深夜接受一個娛樂節目采訪。“

“我知道。”

沒有什麽可談的了。李宇延看了看經紀人的側臉，經紀人在一邊哼哼唧唧地尋找話題。

“采訪中涉及到的東西，我們都整理出來，記錄在檔案裏。”

“好的。我讀一下。”

“試映會穿的衣服我已經準備好了。”

“謝謝。”

“…….”

再勉強不過了。

如果不是和工作有關的話題，就無法和李宇延繼續對話。最後，崔仁燮握着方向盤，瞪着眼睛只盯着車窗的前方。

李宇延的目光觸到臉頰，崔仁燮快要瘋掉了。按照原計劃，觀察的一方是自己，但今天卻颠倒了處境。嘴唇幹枯，幾次不得不用舌頭來潤濕裂開的嘴唇。

“左轉。”

“什麽？”

“我應該在這裏左轉。”

“哦，對不起。”

因為在意坐在旁邊的李宇延，這次錯過了變道的時機。

“這前面不能掉頭，所以要過紅綠燈。”時間是充裕的，所以不要太在意。”

也有很多藝人只要經紀人走錯一次路，就會破口大罵。如果是這種偶然的态度，就屬于再好不過了。但問題不是李宇延的語氣和态度。

“我臉上沾了什麽？”

在十幾分鐘的時間裏，因燮全身受到了李宇延的注視，終于忍不住問道。

“不是.”

“…….”

但是輪到我問他為什麽那樣看着他，仁燮卻閉口不談。身為男人的自己那樣說話，會讓人覺得是自我意識過剩。

“你今天接受采訪時會在哪裏？”

“我打算待在車裏。”

“別這樣，坐在旁邊。”

“…….”

今天為什麽對我這樣。

咽下想說的話，崔仁燮慢慢轉動方向盤。

“因為今天的采訪時間會很長。如果你只呆在車裏，你會很累的。”

“是的，我就在附近。”

在采訪中能否得到關于李宇延的任何信息的想法早已被抛棄。李宇延雖然接受了有好感的采訪，但并不是接受有趣采訪的演員。在規定的框架內适當改變單詞的采訪中，仁燮在旁邊看着采訪，他得出結論說：“那段時間，還不如睡個不夠的覺。”

應該出現像之前接受過采訪的金海信記者一樣的人。今天要接受采訪的記者只有演藝部記者中以禮貌著稱的人。

預期會有冗長乏味的采訪。仁燮嘆了口氣。

“為什麽？”

“什麽？”

“現在不是嘆氣了嘛。你擔心什麽？“

“不。什麽都沒有。“

如果說擔心的話，就是沒有從李宇延身上挑出任何瑕疵，只是時間在流逝。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

“我能幫的就幫你。”

我要的是你肮髒的天性。就算你要了它，你也絕對不會給它吧……

“說一聲就很感謝。”

硬邦邦的回答回來，李宇延笑了笑，身體往後靠。雖然努力裝作冷漠的樣子，但是我能感覺到仁燮有多緊張。我感覺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戴着堅硬盔甲、瑟瑟發抖的少年将領。如果把那些盔甲全部卸下來，究竟會做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思來想去，李宇延看着仁燮開車時的側影。

“到了。”

崔仁燮把車停了下來。

“那我先走了。停車上來吧。”

“好的。我明白了。”

先讓李宇延下車，仁燮去了停車場。因為比平時開的貨車小，所以停車很容易。有人扶住了他停車後出來的肩膀。

“那邊。”

“什麽？”

“宇延哥哥，今天在這裏接受采訪吧？”

“是的，是的。”

有很多粉絲跟在自己喜歡的明星後面。經理的工作之一就是控制好他們。但唯獨有無法控制的人類。

仁燮發現眼前的女人是之前給自己倒咖啡的超級粉絲，陳秀美。一般不會在粉絲面前表情凝重的李宇延，只要有這個女人出現，也會忙着回頭。陳秀美沒有屈服，突然出現，大喊李宇延照顧自己。在那裏，不知是怎麽發現的，甚至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非正式的采訪場所或拍攝地。

“你能把這個遞給我嗎？”

陳秀美拿出信封。崔仁燮猶豫了一會兒。李宇延堅持不接受粉絲禮物的原則。

“信還可以嘛。”

陳秀美好像知道仁燮猶豫的理由似的，拿出信笑了。

是的，如果是信，沒關系。

“我明白了。”

崔仁燮接過信，放進了口袋。然後向女子低頭致意，走出停車場。走進二樓的法式餐廳內，先站穩腳跟的李宇延做了個手勢。

向記者默禮，仁燮坐在他的鄰桌。旁邊的人再次接受了采訪。他們談論着新的戲劇和表演哲學。仁燮打開帶來的書讀了起來。在空閑時間睡覺或看書是他目前能享受到的最高奢侈。

一旦你遵守了和珍妮的諾言，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寫作，旅行，拍照，看書，盡情地空想那些時光，你可以毫無負對感地享受吧。

……免于內疚的那一天真的會到來嗎？

“我暫時離開一下。”

李宇延向記者表示諒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仁燮用眼睛追着他的背影，又把視線轉向了書本。

“你在讀什麽書？是小說嗎？”

可能是等待的時間太無聊了，記者對仁燮說了句話。仁燮靜靜地拿起自己正在讀的書，給大家看了書名。

“？你是說什麽救生？”

“是小說。”

“有意思嗎？”

“是的。到目前為止。”

“哦，是的。打招呼晚了。我是”藍色月刊》的記者尹雅凜。”

“我是崔仁燮。這是李宇延的經理。”

頭發整齊地往後梳的記者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仁燮。崔仁燮猶豫了一下，在書角寫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後，撕下紙遞給了她。

“對不起。我還沒辦名片。“

雖然不想永遠制作。

拿到紙的尹雅凜記者驚訝地說了一句“哎呦”，看到對方認真的表情後，笑了起來。

“是的。我會把它用在刀刃上。”

“什麽？啊……是的。”

雖然覺得自己又犯了什麽錯誤，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沒空問這個問題。上廁所的李宇延回來了。

“你們倆在聊什麽有趣的話題？”

仁燮當然想回答說不。但尹雅琳先下一城。

“李宇延的經紀人給了我電話號碼。”

“什麽？”

“……!”

“我把名片給了他，他把電話號碼給了我。”

尹雅凜記者搖着剛才遞過來的紙笑了。李宇延有些僵硬地回頭看了看仁燮。崔仁燮揮舞着雙手表示否定，但她手裏拿着的紙上寫着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沒有任何借口。

“我呢，就是說沒有名片……”

“晚點再說。因為沒關系。”

李宇延打斷了崔仁燮的話。仁燮想辯解說不是這樣的，但是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卻無法插手。

聽着兩人又在竊竊私語，崔仁燮打開了書。雖然能讀懂字，但腦子裏一點內容也沒有。最後，兩小時沒翻過30張書，只能合上書。

“謝謝你的采訪。”

“我很感激。那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看到李宇延和記者握手的樣子，仁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那我先起身。”

“是的，我也會支持宇延的電視劇。”

“謝謝。”

“再見。”

崔仁燮也向記者低頭致意。記者尹雅凜笑着揮了揮手。

“我真的可以打這個號碼嗎？”

“啊……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沒關系。”

“我開玩笑的。下次再見。”

“好的。回頭見。”

從餐廳出來到上電梯之前，李宇延一言不發。電梯裏只剩下兩個人了，李宇延開口了。

“你一定是那種類型。”

“什麽？”

“理想型。”

“哦，不。不是，因為……沒有名片。我拿到名片了……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給你電話號碼的。如果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看着崔仁燮手足無措地給自己遞蘋果的樣子，李宇延露出了濃濃的微笑。

“有什麽好誤會的。如果你喜歡，你可以把你的聯系方式交給我。”

“不是這樣的。”

“是嗎？”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在開到停車的地方時，崔仁燮仍然一臉委屈。雖然他不是那種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的類型，但他似乎想對這次事件進行解釋後再過關。

坐在副駕駛的李宇延系着安全帶問道。

“那仁燮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人？”

坐在駕駛座上的仁燮一臉出其不意地轉過頭來。就像一個人聽到了他聽不到的東西。

理想型應該有吧。你喜歡像剛才尹雅凜這樣端莊有女人味的類型嗎？”

仁燮趕緊關上車門，系上安全帶。“我要出發了，”的嘟囔聲啓動了。李宇延耐心地提出問題。

“有沒有理想型？”

“…….”

“有人沒有理想型嗎？”

“…….”

這個人為什麽會這樣。不這樣做的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想大喊大叫，只要可以，就別再逗我了。你得到的是解雇通知。

“有。理想型。”

“是什麽？”

“……親切的人。”

“然後呢？”

“僅此而已。”

崔仁燮果斷的回答讓李宇延低聲笑了。

“只要親熱就行了嗎？”

“是的。”

“很容易。仁燮。”

不知如何解釋的話又抛了出來。暫時苦惱的仁燮搖了搖頭說：“不是。”

“多情的人比想象中難找。”

“是嗎？”

崔仁燮似乎聽錯了“容易”這句話的主語。親熱就可以了。還有這樣一個人，這對李宇延來說只是很新奇。

“你愛過親密的人嗎？”

倒車的仁燮的眼神動搖了。雖然知道對方對剛才的提問不方便，但李宇延裝作不知道，又問了一遍。

“你的初戀是個溫柔的人嗎？”

“…….”

崔仁燮咬了咬嘴唇。那小小的腦袋裏拼命在想什麽，李宇延很好奇。

“他是什麽樣的人？”

仁燮的表情越來越陰沉。如果再逼他一點，他就會流淚。

看來初戀已經死了。真可憐。

隐藏着扭曲的心，李宇延用親切的聲音低聲問仁燮。

“你是什麽樣的人？”

接二連三的追問，讓仁燮頭疼不已。只要能阻止李宇延的提問攻擊，就産生了什麽也想回答的沖動。

随你便吧。

“……壞人。”

崔仁燮的嘴裏傳出了嘆息般的一句話。

“壞人？”

“…….”

“壞人是你的初戀？不是，是初戀啊。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在取笑你，因為仁燮看起來和那個方面相去甚遠。”

“…….”

崔仁燮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所以閉口不談。嘴唇咬得很緊的他翻了翻口袋，向李宇延遞出一個桃紅色的信封。

“是什麽？”

“粉絲給了就走了。”

意識到這是他能做的最大程度的話題轉換，李宇延差點放聲大笑。這種明目張膽的把戲。

“因為不是禮物，所以收下了……啊！”

正在說話的仁燮尖叫着瞪大了眼睛。駛出停車場的汽車轟鳴着急剎車。突然，前面沖出來的女子慢悠悠地笑着走到副駕駛窗邊。那個女人用手掌敲窗戶。看到女子臉的那一刻，李宇延的表情凝重了。

“哥哥。我愛你。“

陰森地告白完愛情的女人笑着遠去了。可能會發生事故。女子即使提醒，也會像蟑螂一樣死纏爛打地出現，這讓李宇延不勝其煩。如果自己握着方向盤，說不定會裝作失誤，直接踩油門。

他轉過頭來，用手捋了捋淩亂的頭發。

“吓到了嗎？原來那個女人……。你的手怎麽了。“

“什麽？啊……嗯？“

李宇延指了指，仁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在流血。驚慌失措的他用另一只手翻口袋掏出的手帕趕緊捂住了傷口的手。

李宇延默默地奪過崔仁燮手中的信，撕開血跡斑斑的信封。不出所料，裏面多把刀片疊在一起。

“…….”

李宇延咬牙忍住了湧來的罵名。他打開窗戶，扔掉信封，抓住仁燮的手。

“傷得重嗎？”

“不，不是。”

“血多嘛。”

“沒問題。”

“我給車室長打電話，等一下……”

“不要！”

崔仁燮拼命抓住李宇延。

“不要。別給車室長打電話。也別告訴代表。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了。”

如果告訴他們受傷的事情，即使出大事，我也會像人一樣臉色蒼白，睜大眼睛。李宇延甚至覺得崔仁燮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兩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可見崔仁燮非常拼命。

“我能開車。血很快就會停止。是真的。看。傷口也不怎麽樣……”

打開裹着傷口的手帕的仁燮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了。看到露出粉紅色的肉肉的瞬間感到惡心。

“哇……”

他慌忙捂住嘴，忍着幹嘔。只好由李宇延用手帕給仁燮系傷口。

“傷好像不深，但還是要去醫院看看。”

“……是的。”

“按照您的請求，我不會告訴室長和代表我受傷了。”

“謝謝。”

“請您也幫我一個忙吧。”

李宇延從自己衣服裏拿出手帕，一邊擦着印燮臉上的血一邊說。很明顯是在演戲，崔仁燮的親熱舉動讓他全身毛發都豎起來了。

“你會幫我個忙吧？”

親切的聲音像刀一樣插在仁燮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