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朝顏一直睡到午時後才醒。
身上碾壓式的疼,骨子裏卻是泛着酸的酥軟。
他忍着這種陌生的感覺,迫切地想見到方木。
可他睜眼時裏間并沒有方木的身影,凝神聽了半晌,也沒聽見方木的聲音,朝顏忍着身上的不爽利,伸手拿過床頭放着的衣服穿上,被單落下來,身上全是紅色的印子,尤其是胸口花痣旁,更是慘不忍睹,一連串的吻痕,看着這,朝顏臉一紅,仿佛方木灼熱的吻還在流連,趕忙把衣服裹上下地,可腿一碰地都是酸的。
朝顏皺了皺眉,邁開步子。
挑開床簾一看,門窗開着,爐竈裏還有火星子,可方木卻不在。
“木哥...”
朝顏一出聲,嗓子都是破的。
好在這句呼喚随着風飄了出去,在朝顏往門口去的時候,方木回來了。
精神抖擻,眉宇都透着餍足的方木已經把昨日成親穿的亮麗衣服換成了便于勞作的豎褐,是他平時常穿的,見到朝顏,他的眼神亮了起來:“醒了。”
對上他的眼神,加之一醒來就沒看見他的朝顏更是委屈:“你去哪了?”
“我在外面收東西。”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昨日擺酒時還有些物什要放置好,他已經忙活好一會了。
朝顏腰酸酸地朝他伸出手。
方木本能抱住他。
朝顏就順勢整個挂在他身上。
方木攬着他的腰,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香氣,說:“我身上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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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不想放手,嘟囔着:“難受。”
那方木就沒話說了,對方會這樣全是他造成的。
方木放在他腰部的手往下移:“還疼?”
朝顏嗯了聲。
方木就彎下腰把人抱起來,再放回床上:“我給你揉揉。”
朝顏趴在床上躺着,下巴枕着枕頭,看着正在給他揉腰的方木,口幹舌燥道:“我想喝水。”
方木便停下來去倒水,是直接連壺提過來,親自喂人家喝。
朝顏解了渴,又問:“吃什麽?”
“給你煮了粥。”
“我想吃。”他現在很餓。
方木又放下水壺去拿碗盛粥。
是昨日喬松送來的豬肉沒煮完的,方木給剁碎熬肉糜粥了。
端着碗進來,坐在床沿,吹涼了一口一口喂他。
肉糜粥加了蔥花,朝顏懷疑他現在要是說一聲不吃蔥花,方木都能從裏面一棵一棵挑出來。
整一個任勞任怨。
朝顏一口氣吃了兩碗才作罷。
他躺在床上,手搭在自己吃撐了的肚子上。
方木把碗洗了倒回來,手裏端着一碗水:“漱口。”
朝顏又爬起來漱口。
這一來一回,方木把人伺候的妥妥帖帖,就是丫鬟婢女都沒他這麽上心。
朝顏重新躺回床上,将一條腿搭在方木大腿上,任他輕柔地揉捏。
他忽然感嘆道:“這樣過日子也挺爽的。”
方木本因為覺得自己昨晚實在過分,所以才這麽聽話好好照顧他,結果就聽到他這麽嘀咕,拍了拍他的小腿肚,說道:“行啊,天天給我睡,我天天這麽服侍你。”
這句話又引起昨晚那些充滿色彩的暧昧回憶,讓朝顏忍不住拿腳蹬他:“我都快被你折騰壞了。”
方木一把握住他作亂的腿,說道:“不疼了?”
那還是疼的,特別是某個使用過度的地方。
朝顏哼哼道:“今晚你不能碰我,我要休息。”
昨晚的方木雖然表現的像個禽獸但他不是真的禽獸,哪舍得這麽糟蹋他。
“昨晚給你擦了藥,讓我看看怎麽樣了。”
大白天的,朝顏哪有他這厚臉皮,忙合起雙腿做拒絕的姿勢。
可方木單手壓着他一只腿,仗着他不敢真的反抗,輕輕松松就扒了他的褲子...
昨晚那會腫了,擦了藥過了一晚只剩一點紅,方木又從床頭底下把藥翻出來,用手指摳了一點給他重新抹上。
朝顏羞的整個人都埋進枕頭裏。
因着兩人還是睡一個枕頭,方木拿藥的動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便抱怨道:“你怎麽把那東西放枕頭底下?”
方木把他的褲子提上,聽見這話輕輕拍了拍他挺翹的臀:“再嫌棄它下次可不給你用了。”
朝顏又哼哼:“那我不讓你碰了。”
方木俯身過來,低着頭在他的耳邊,左手把藥膏塞了回去,說道:“我後日就要出門了。”
這一下可把他拿捏住了,朝顏側過頭,跟他面對面:“木哥...”
他的聲音裏全是迷戀。
方木看着他,初經人事,昨日之前還青澀的面容今日染上了春情,他的眼尾還紅着,眼波蕩漾,看着他的眼神帶上了媚意...
方木低下頭,親了親他破皮的唇:“不鬧你,我們來日方長。”
朝顏閉着眼讓他親,睫毛微顫。
哪怕做了最親密的事,他對于方木的親近還是會羞怯。
方木說到做到,又直起了身子,繼續為他揉捏。
可能是太舒服,也可能是看到了方木讓朝顏安心,他後面又睡了回去。
方木看着他因為擠壓而嘟起的嘴唇,無奈笑了笑,覺得揉的差不多了,就把人輕輕翻正,好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用被單一角蓋在他的肚臍上,方木這才出去繼續忙活。
因着不用敬茶和回門,方木和朝顏這兩天過的很輕松。
當日酒席剩下的菜被村民都打包回去了,只有一些生肉還在家裏,這也讓兩人吃了兩天才吃完,這兩天兩人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開心了就抱在一起玩親親,那叫一個暢快。
兩人過了蜜裏調油的兩天,初二到了,方木得出門走商去。
仍然是那個時辰,依舊是方木自己早起,朝顏倒是想起來,可惜昨晚被他鬧了兩回,這會根本爬不起來。
方木把東西收拾好,又繞回床前去喊朝顏。
倒不是他想打擾對方睡覺,而是以朝顏的性子,要是知道他悄無聲息走了,回來肯定沒好果子吃。
被單将朝顏裹得嚴嚴實實的,只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面。
方木挑起了半邊床簾,暈黃的燭光照亮了床邊的牆壁,床這邊是昏暗的。
朝顏被他喊了兩三聲才悠悠轉醒。
方木戀戀不舍地親他的額頭,輕聲說道:“我要出門了。”
朝顏一瞬間清醒:“卯時了?”
“快了。”
“又不吃東西?”
“小松會帶。”他想應該可能大概也許。
朝顏掙紮着坐起來,被單底下的身子是赤.裸的,他用雙手緊緊抓着,免得掉落露了春色:“萬事小心。”
“嗯,你起來把門關上再接着睡。”方木吩咐他。
知道他又要出門,朝顏還是不舍,尤其是在兩人剛成親的當口:“木哥...”
“乖,在家等我回來。”
朝顏從被單底下伸出一只手要抱他。
方木笑着湊過去,将夫郎摟進懷裏,又膩歪了好一會,等到真得出發了,才把人放開:“我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朝顏嗯了聲,下床穿鞋。
方木看到他那一截白皙的小腿,想到了扛在肩上挂在臂上的滋味,趕緊咳兩聲清除雜念。
朝顏不明所以:“怎麽了?”
“沒事,嗆着了。”可不就是被美色嗆着了。
朝顏把被單裹在身上去送他,也好在時辰尚早,更好在山腳下荒無人煙只有他們兩個,不然被人看到他這副樣子,指不定會被怎麽議論。
方木把燈籠點上,出了房門:“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錢別省着,等我回來可別讓我看到你瘦了。”
朝顏細長的手伸出來握了握他的掌心:“你也是。”
“我走了。”方木擺擺手,提着燈籠一頭紮進即将破曉的夜幕中。
朝顏站在門口,一直等那點黃色再看不見才關上門回屋。
.................
朝顏又回去睡了一個時辰才起床。
本來方木要出門朝顏是不想陪他胡鬧的,畢竟要搬貨趕車,朝顏擔心他精神不濟,可木哥在他耳邊撒嬌,那朝顏就受不了了。
也只答應了一回,結果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是根本不能信的。
剛開葷的方木沒他表現的那麽言而有信。
新婚之夜方木把人折騰狠了,第二日沒舍得碰他,但初二就要出門了,初一晚上怎麽也得吃吃肉解解饞,不然後面半個月怎麽過?
所以死皮賴臉地磨人家,朝顏那經得住這啊。
他對方木向來有求必應。
三十那天他不舒服,初一又不想動,因此臨時搭的竹棚子到現在也沒拆,方木是說等他回來後再弄,朝顏一個人也拆不了,只能等他回來,但是他可以做別的事。
方木去走商的頭兩□□顏在家劈柴,他走後的第三天中午,朝顏在吃午飯時,李會元登門了。
手裏還提着個眼熟的小籃子。
李會元在門外喊他:“朝大哥。”
朝顏聽見他喊,把手裏的碗筷放下,起身出去,走進了陽光下:“你怎來了?”
李會元道:“木子哥讓我今日來給你送蛋。”
朝顏一愣,他都不知道方木還繼續向李阿婆買蛋:“他怎麽說的?”
“還是老規矩,五天送一次,給你。”李會元把籃子遞給他。
朝顏走過去接過來,發現裏面有三個雞蛋,還有兩個稍大點的鴨蛋。
李會元主動解釋道:“雞蛋不夠用鴨蛋湊的,阿婆跟木子哥說過,他知道。”
朝顏問:“多少錢?”
李會元搖搖頭:“木子哥回來再結賬。”
木哥真的是...縱使人不在,卻依舊能讓他窩心:“進來喝杯茶?”
“不了,我得回去了。”
朝顏又問:“你們何時去打草?方不方便叫上我?”
李會元一愣,想到他漢子的身份,一時間不好拒絕也不好答應,看他這反應,朝顏就明白了,他說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但得請你保密。”
李會元道:“我很蠢的,如果要保密的事你還是別跟我說了。”
“...”萬萬沒有想到單純如小白兔的李會元也有噎人的一天:“你不保密也成,但是我一定得告訴你。”
“哦,我盡量。”
不知為何,朝顏被他搞得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道:“我其實是個哥兒。”
“啊?”李會元呆了。
朝顏又解釋道:“木哥隐瞞我的身份是怕他不在家我受欺負,旁人以為我是漢子總要顧忌一些,所以我能否跟你一起去打草砍柴?”
李會元純潔的視線将他看了又看,驚訝道:“你真是哥兒?”
“我可以給你看花痣。”反正木哥咬的痕跡養了這麽多天也沒了。
李會元狂搖頭:“不用不用,我信你。”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難怪那次我摔倒,你說要下來背我。”
“嗯哼。”終于反應過來了。
李會元又指控道:“那你還壞心捉弄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意的。
李會元叉腰:“既然你也是哥兒,那我以後也不用避着你,這事我會替你保密,但是我得告訴我爹娘,免得他們誤會。”
朝顏點頭。
“成吧,我還沒進過你家,我去看看。”
朝顏無奈嘆息,這傻小子,說就真信了,好在他真的是哥兒,要不然這孩子吃不了兜着走:“還是下次吧,這事你可以跟你爹娘先說,免得被人看到了引起誤會。”
“還是你想的周到。”李會元恍然大悟。
朝顏就去把蛋換了個籃子,把屬于他的那個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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