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朝顏猜的沒錯,喬松與李會元的事很快就有了新進展。
喬家那邊應該是想趁熱打鐵早點把人定下來,方木從縣城回來沒兩日,喬松便上門報喜。
成親一事諸多紛雜。
定親的前面還有一個提親,他們兩的事是按照三書六禮走的,可比方木和朝顏那會複雜許多。
不過他們的情況也有所不同,喬松與李會元都有父母為他們操勞。
不像方木和朝顏就只有對方。
不過都是好事。
方木真心祝福他們。
喬松明日須得先向李會元提親,他今日之所以出現在方木家,按照他的意思來講,就是有點緊張。
方木沒走這一步,不知有何好緊張的,要說緊張,他也只在新婚夜緊張過一回。
方木知道他最近總往西水村跑,就怕他會來找自己,所以中午都回來吃飯,不然他和朝顏這會還在山上砍建豬舍需要的木材。
兩人才剛從山裏回來不久,朝顏正在做飯,喬松就自己找上門了。
方木給他倒了杯茶,問他:“明日提親,那定親宴何時擺?”
“下個月二十。”
只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這趟行程趕不趕的回來。
喬松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先說道:“如果這趟去的遠,我就只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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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嗯了聲。
朝顏聽到了,問他:“成親的日子可定了?”
喬松回道:“元元家裏想多留他一年,等明年再說。”這事也是兩家父母商量過的,甚至詢問過當事人。
李會元自然不想那麽早出嫁,若是可以,他都想等十八再說,可是喬家不會答應。
畢竟喬松過了年可就二十了。
二十及冠,在慶遠鎮這個年紀早是孩子他爹。
站在李會元的角度想,方木卻是理解:“會元今年才十六,确實不着急。”
真正着急的人在他對面坐着呢。
可能是天道好輪回,跟別人相看的喬松是能拖就拖,打着要喜歡才成婚的旗號在拖着,可一朝栽在李會元身上,巴不得明日就把那小白兔叼回窩。
喬松是被方木開導的,在他面前還真沒要面子死撐着:“成親的事可以等,就是現在我找他都得偷偷摸摸的。”
朝顏笑道:“定親後就好了。”
“唉。”喬松嘆氣。
這位傻大個也算體會一把何為情愁了。
朝顏中午做的是炒飯,因為方木想吃,只是早上煮飯那時只備了兩人的份,可現在喬松在這,也不能不給他分一碗,朝顏就把自己那份撥了一半給喬松,方木那份還是不動,他端着熱乎乎的炒飯走過去,先給喬松:“不知你來,所以飯煮少了,別介意。”
喬松可不是那麽不懂事的人,他之所以中午來,只是因為其餘時候方木不在家而迫不得已,哪還敢占他們的口糧:“不用不用,我一會就回去了。”
方木道:“吃點吧。”
喬松不敢吃,倒不是客氣,而是他吃了朝顏就不夠,人家還要幹重活的,他直接站起身,對方木說道:“我先回去了,等明日再來找你。”
方木問他:“你提你的親,找我做什麽?”
喬松道:“我高興。”
“...”行吧,确實是個很好的理由。
喬松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送,推凳轉身邁步離開屋子一氣呵成。
方木把兩碗炒飯倒在一起,讓朝顏把另外一碗端過來。
朝顏去端過來後在他旁邊坐下,說道:“挖地基的師傅你可有人選?”
方木給他倒了杯茶水,說道:“宗親裏就有一位師傅,改日我去找他問問價格。”
“嗯。”
喬松與李會元的好事将近,他們也要過日子。
建豬舍養豬崽,還有好多事要做。
雖然忙,但兩人樂在其中。
看着這個家一點點變好,是他們共同的心願。
...................
他們也不知建一間豬舍需要多少木材,但是兩人準備了二十多根大小不一的杉木。
杉木和松木作為建築材料的首選,都有各自的長處,像房梁門窗一般都是選擇杉木。
方木與朝顏整整忙活了五天才備齊。
第六日,休息好的方木進村去找建房子的同宗師傅。
而喬松那邊向李會元提親的事也成定局,一時間二人在村裏是風頭無兩。
鎮上豬倌的兒子看中了李會元,光是提親的禮金和八禮就羨煞旁人。
這事直到方木進村都還聽到有人在讨論。
也不是方木故意去問的,他是路過時聽到村裏的婦人在聊順帶聽了一耳朵而已。
方木去找了師傅說明來意。
師傅很明白地講:“價格得看大小,你準備建多大?”
“長一丈五,寬九尺。”
“材料誰出?”
“泥磚和木材都已備好。”
“那不貴,一兩多點。”
方木又問他:“那你何時有空?”
師傅笑道:“你的泥磚曬幹了?木材刨好了?”
方木搖頭。
師傅也不怪他這個門外漢:“我先去把木材刨好,不過這是另外的價錢。”
“多少?”
“自己人,不收貴你,一百文內。”老師傅從房屋的大小就能知道需要用多少材料,因此才敢這麽明确的報價。
方木點點頭:“好。”
“你先回去,晚點我就來。”
方木與他商量好也不多留,只是回家前先去了方林家一趟。
大中午的,方林在家。
随着秋天的到來,氣溫驟降,比起在燥熱的夏天裏幹活,秋天顯得更舒适些。
方木見了方林,直說來意:“哥,我請了族叔幫忙建豬舍,但估計這兩日我就得出門,來不及等他開工,你若是有空就上我那幫忙看看。”
方林是一口答應:“好。”
方木這趟走商回來還是第一次進村,關于李瑤回來了的事還沒告訴方林,雖然這些事也沒跟方林說的必要,但方木還是給他透露了一句:“我可能做完這兩個月就不會再去走商,到時候在縣城找份活做。”
方林一聽,非但沒有阻止,還喜出望外:“那敢情好,我原先就不放心你在外面走商,能回來最好。”
他的關心一向不摻雜其它成分,所以方木聽見這話也生出了幾分感動:“謝謝哥。”
方林見不得他這麽客氣:“你我親兄弟,說這些見外話做什麽?”
“嗯。”方木沒再說,再說下去就矯情了:“那我回去了。”
“好。”
方木從方林家離開後就直接回去山腳下。
他還沒到家門前呢,聽到腳步聲的昂昂就從家裏沖出來迎接他。
這小東西混熟了跟誰都親,土狗就是這樣,忠心又機靈。
房間的門虛掩着,他們早就吃過午飯,這會朝顏正躺在床上休息。
方木推門進去,裏面的朝顏就驚覺出聲:“木哥?”
“是我。”方木關上門往裏走。
見是他,朝顏又安心躺了回去。
方木走到床邊坐下,準備脫鞋也躺下。
朝顏問他:“問的怎麽樣?”
“大概二兩這樣。”方木脫了鞋,和衣在他身邊躺下。
“那還好。”比起建房子動不動就十多二十兩的出賬,這二兩銀子确實不貴。
方木轉了個方向面對着他:“按照日子來算,也快到出門時間,我剛剛去過大哥家了,讓他到時候有空就過來幫忙。”
他一說出門朝顏就萬般不舍,這人還沒走呢,他就開始在想了。
伸出手抱住他,湊到他面前:“不想你走。”
方木也環住他的背:“再忍一忍,等我跟宋哥說好,我就不走了。”
朝顏嗯了聲。
兩人依偎着抱了會,方木松開他:“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朝顏就把自己因為使柴刀而磨出水泡的右手遞給他。
虎口的位置有一個水泡,不過很小,再過幾日就會沒了。
可他的木哥卻如臨大敵。
“還疼不疼?”
朝顏說:“你每日都要問一遍。”
方木捏了捏他的手指,說:“小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
朝顏把手抽回來,重新摟着他,還更貼近了些:“不疼,比這大的都長過,等過兩日就沒了。”
兩人挨得近,呼吸都在咫尺間,本就是心意相通,雖說成親兩個月,可到底聚少離多,回回重逢都有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在,又年紀輕輕,食髓知味,常常一個眼神交換就能天雷勾地火。
這不,看着看着兩人就親一起去了。
方木在不能做什麽的時候,就喜歡抱着他黏黏糊糊地親。
從他親自己的方式朝顏就能知道他是想要或不想要。
一旦又急又兇地親自己,那就很可能會發展成有動作的睡覺。
那他當天就別想下床。
但如果是溫柔又缱绻的,那說明木哥沒這個意思。
方木确實不敢做什麽,一會族叔要過來刨木材,要是人家到了他們兩還在床上滾這不合适。
顏顏肯定也會生氣。
所以方木只能親親他解解饞。
..............
方木第四回 走商的日子如期而至。
是在初二。
因為上次衆人在外的時間實在過于長,所以宋生很主動的延長了這次休息的時間。
只是十三天在朝顏眼裏還是快了。
不過好消息就是這次走商的地方近,不用半個月就能回來。
喬松也歡喜,他原本以為得放棄這次走商,否則要定親時準新郎不在,那不成體統。
顯然他現在也意識到了掙錢的重要性,否則将來夫郎都養不起。
喬松一般來遞消息都是前一日,所以兩人也有默契。
第二日就是要暫時分開的日子。
更大的默契在于前一晚是個‘奮力耕耘’的夜晚。
這一晚方木會要的非常狠,就好像得把後半個月的肉吃進嘴裏,一旦叼上就舍不得放。
朝顏被他折騰半宿,淩晨還得爬起來給他弄吃的。
雖然方木不願,可朝顏依舊堅持。
方木就只能讓他白日在家休息,盡量別下地幹活。
朝顏呵了聲:“你就知道說,你怎麽不會少弄一回?”
看着扶着腰罵自己的朝顏,方木摸了摸鼻子,盡管不說話,可那意思就是擺明了說我下次還敢。
罵歸罵,還是舍不得,朝顏給他做了早飯吃,還是強撐着去送他。
方木在門口親倚着門框的夫郎:“那我出門了。”
朝顏嗯了聲:“我在家等你。”
每回出門他都會說上這句話,就是為了讓方木知道,在長嶺山腳下的那個有些破舊的房子裏,一直有人在等他。
“我會想你的。”方木又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才依依不舍離開。
昂昂不知他要做什麽去,還跟在他後面一塊走。
朝顏行動不便,只能喊它:“昂昂回來。”
昂昂當即停下腳步,狗臉無措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不知是往前還是往後,急的嗷嗷叫。
方木也趕它:“回去。”
連恐帶喝才把昂昂趕回朝顏身邊。
方木隔着一段距離,提着燈籠在向朝顏揮手。
朝顏也擡起手揮了揮。
方木這才離開。
朝顏一直看着他進了山口才無聲嘆口氣,好在這總是分離的日子即将結束,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熬到什麽時候,他進了屋,把門關上,躺回去睡個回籠覺。
白日族叔還得過來忙活建豬舍的事,他是休息不了的。
.......
方木到了老地方與喬松會合,兩人坐着牛車由喬柏趕車送到縣城。
還是一樣的流程。
方木心裏還記挂着找宋生說離隊的事,但這事顯然不适合這時候說,他只能等這次走商回來後再提。
五人趕着牛車載着這次的貨物去往新地點。
...........
因着喬松和方木的關系,李會元往荒地跑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和朝顏的來往更加頻繁。
李會元父母清楚朝顏的身份,加上他已經定親,就放松了對他的看管,平日裏要找朝顏也讓他去。
偶爾李會元就會去幫朝顏幹活,比如幫忙搬磚建豬舍。
荒地的位置絕佳,人來人往都能看個清楚,這一來二去的,村裏人就知道他們兩走得近。
一開始大家也只以為這兩人是因為喬松和方木的關系才玩得好。
李大慶家可不是方木,他住在村裏,親朋好友也全都在那,李會元跟喬松定親的事、喬松又與方木是同事,被你傳我傳的就都清楚了。
剛開始時話題還很正常,某一日就忽然變了。
村裏人并不清楚朝顏的真實身份。
一盆髒水就這麽潑到了李會元和朝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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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