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綠茶三表弟
“這小子是故意的!”
這一日直至到了午膳時分,蘇一箬兩頰處的嫣紅才消散了大半。
明兒只當她是為着那一套琉璃杯盞而心懷感激,便上前勸解她道:“姑娘若覺得過意不去,便替那趙小哥納個鞋底才是。”
蘇一箬自是感激他替自己尋來了這一套好看極了的杯盞,只是不知曉他是何時放在炕邊案幾上的,也不知他有沒有瞧見自己那條淡粉色肚兜。
便是心裏再羞澀難當,蘇一箬總也不能去大廚房尋了趙予言直接了當地詢問一遍,便也只能撂下不提。
自鄭心柔斷了腿後,黃氏又與鎮國公夫人劉氏重新來往了起來。
劉氏倒也沒有拿腔做調,只笑着與黃氏說道:“咱們是一樣的人,女兒都這般苦命,該互相扶持一把,過了眼前的難關才是。”
扶持的意思便是讓方若兒嫁給嫡子鄭子安,鄭心柔卻只能嫁給鎮國公的庶子。
黃氏知曉這已是一樁穩賺不賠的婚事了,當下只能将萬般怨氣壓下,與劉氏說道:“自然是極好的。”
一番密探後,黃氏便背着鄭子安與劉氏交換了庚帖,只待老太太首肯,便将婚事提上議程。
蘇一箬卻全然不知曉此事,她在蒼梧院內陪着老太太用了午膳後,便在碧紗櫥內小憩了一會兒。
丫鬟們替她将厚重的簾子放下,又在香爐點加了些艾草,以防蚊蟲叮咬她。
老太太在隔間正堂內與黃氏說話,聽得黃氏已與那劉夫人交換了庚帖,便是再有異議,也只得壓下不提。
黃氏知曉老太太不滿意這樁婚事,将來子安前途無量,要娶個什麽名門貴女娶不到,非得娶個坡子?
可她僅有一雙兒女,斷不能為着兒子的前程,不顧女兒的死活。
鎮國公府的庶子,已是斷了腿的女兒能尋到的最好的婚事。
老太太嘆了又嘆,見黃氏面色戚戚之色,只道:“老大走的早,你這些年将子安和心柔拉扯大很不容易,既你已替兩個孩子定好了婚事,便索性過了明路罷,我再替一箬尋個好親事便是了。”
人非無情?蘇一箬這些年的以誠相待,老太太早已将她視作親生孫女一般疼惜。
只是她再将蘇一箬“視作親生孫女”,她也不是鄭府的血脈,斷沒有為了個外姓的孫女斷了嫡長子前程的事兒。
只是老太太到底心存愧疚,便故意在黃氏跟前提起了蘇一箬。
黃氏也知情知趣地讨好一笑道:“一箬也算是我的嫡親外甥女,将來她出嫁時,我替她打些上好的紅木家具,再送她副紅寶石頭面壓箱底。”
這也夠了,加上老太太自個兒為蘇一箬準備的嫁妝,總不會讓她未來的夫家小瞧了她去。
“好了,你也陪我說了一會兒話了,回去歇着罷。”老太太既已替蘇一箬争了該有的嫁妝,便也懶怠再與黃氏多談,只将她遣退了出去。
黃氏走後,丫鬟翠綠奉着托盤走到方木榻旁,瞧着上頭神色郁郁的老太太,便道:“老太太,這是表姑娘上午時親手挑的燕窩。”
老太太瞥了一眼那碗晶瑩剔透的燕窩,一時愈發感慨,卻又怕一簾之隔的碧紗櫥內的蘇一箬會聽得她說話,只道:“那孩子是個可憐的,我如今也老了,也替她掙不來什麽東西。”
翠綠性子聰明伶俐,又對老太太一片忠心,聞言便道:“我瞧着表姑娘是個心思灑脫的,便是和大少爺的婚事不成了,也不會往心裏去。”
想起蘇一箬往日裏那個萬般不過心的憨直性子,老太太心內的郁結這才消散了些,她笑道:“是了,那孩子是個想得開的,便不必将這事特地與她提了,讓大廚房那兒的人警醒着些,別再陽奉陰違薄待了她。”
翠綠應聲去了,老太太便喝了半碗燕窩,這才卧在榻上睡了起來。
蘇一箬醒後,便照例去老太太的正堂內請安問好,可老太太已睡熟了,她便也只能出了蒼梧院。
風平浪靜的一夜過後,蘇一箬便發覺了怪異之處。
首先是大廚房送來的三餐明顯比從前要精細的多,連帶着明兒和月兒的份例也好上了許多。
且她這幾日去老太太的蒼梧院請安時,那些丫鬟婆子們都似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一般錯眼不落地打量自己。
且翠綠、紅柳等大丫鬟也待自己和善的很兒,說話間還帶着小心翼翼。
蘇一箬未曾多想,仍是早晚各一回地去蒼梧院請安,偶爾回左清院的路上,會遇上拾掇的極為風雅的鄭子息。
蘇一箬心內發憷,仍記得上一回鄭子息搶去的齁鹹糕點,便小心翼翼地與他問好道:“見過二表哥。”
鄭子息辨不出喜怒的黑沉眸子落在粉青色衣衫的蘇一箬身上,眸中一閃而過幾分驚訝之色,旋即化作幾分嗤笑之色。
“大哥雖則功名比我好些,可上有寡母下有幼妹,将來長房的瑣碎事可多的很兒。”
言外之意便是讓蘇一箬迷途知返,不要再想着嫁給鄭子安。
蘇一箬聽罷卻懵在了原地,只疑惑二表哥的文章是如何寫的這樣漂亮的?明明他說話總是讓人暈乎乎。
見蘇一箬斂下杏眸不答,鄭子息只當她是因着自己的話而傷起了心,便秉着“忠言逆耳利于行”的意思繼續說道:“你且放寬心,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歡你,我也……”
話未說話,卻被不遠處的一道清冽爽朗的聲音打斷。
鄭子岑小跑着奔到了鄭子息與蘇一箬身側,暖陽般的笑意蓄在他澄亮的眼底,他對着蘇一箬展顏一笑道:“表姐也在這裏。”
鄭子息好容易鼓起勇氣想對蘇一箬說的話卻被鄭子岑這“不速之客”打斷了,他便瞪了鄭子岑好幾眼,示意他今早離去。
可鄭子岑的眼珠子仿若黏在了蘇一箬身上,竟是一眼都不去瞧鄭子息,直把他氣了個仰倒。
鄭子岑的到來卻讓蘇一箬獨自面對鄭子息的不适感消散了大半,她便也溫聲與鄭子岑攀談了起來。
從詩書說到了蘇繡,再從蘇繡繞回了科舉文章上。
鄭子岑說到尾處,才想起來自己的二哥還立在身後,便笑意盈盈地問道:“二哥,當年你在白鹿書院,做出的文章可有被孔先生評過甲等。”
鄭子息笑意微斂,臉色霎時變得陰沉無比,說出口的話也帶着些咬牙切齒之意,“沒有,只得過乙等。”
而後鄭子岑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便歉然地與鄭子息說道:“對不起二哥,我以為被評為甲等是件很容易的事兒,這才有此一問。”
這時,蘇一箬還沒眼色地問了一聲:“三表弟寫出的文章被評過甲等嗎?”
鄭子岑這才笑意漸深地回道:“有過三回,也不算很多。”
蘇一箬驚嘆道:“三表弟好厲害。”從頭至尾都未曾把目光放在鄭子息身上。
鄭子息在一旁瞧着鄭子岑和蘇一箬相談甚歡的模樣,以及蘇一箬望着鄭子岑時滿是敬佩之意的杏眸,心裏愈發斷定:這小子是故意提起甲等一事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