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禮物

向善绫裝孫子裝了一天,原來在憋壞!

穆清清氣惱不已,拉扯住绫緞,已經做好了栽進涼水裏的準備。

然就在她衣角快貼到水面之時,腰身被人輕輕一帶,沁入了雪松的冷香之中。眨眼的功夫,她已重回地面,手肘纏着的绫帶也落入到對方手中。

未等穆清清栽過來,黃琴便推了一把,與她拉開距離,蹙眉瞥向癱軟得宛若鹹菜的長绫,緩聲譏诮道:“膽子挺大的,當初就該把你徹底捏碎。”

他送出去的東西,她無法操縱是她的問題,卻輪不到它有異心。

再碎一次主印,這條長绫就該廢了。

向善绫哆嗦了起來,但靈脈中的靈氣已經在戲耍穆清清時用光了,無法掙脫,被黃琴抓緊,擰作了一團。

“這绫緞丢了,我給你換一把合适的短劍。”黃琴想到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儲物袋,心生躁意。下山時沒預料到這種情況,導致他像出爾反爾一般。他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騙人。

“若你實在想要長绫做武器,我想辦法……”

穆清清嘆了口氣,她雖然也氣向善绫混賬,但不想把它丢了。她擡手拉住黃琴的袖子,搖頭:“這是姐姐送我的,無論怎樣,我都喜歡。”

原著裏,直到穆輕輕通過僞靈根和丹藥堆到築基,穆元德夫婦才從宗門寶庫裏随便挑了把極充場面的,實用價值卻不大的上品靈器給她作為本命靈器。

相比之下,向善绫還是黃琴專門修繕過,單是這份用心便是獨一無二的。

穆清清在這之前從未用過靈器,是劍還是長绫,于她來說區別不大。她更喜歡黃琴送的,就算是一條普通的绫緞,她也珍惜。

黃琴端詳了半晌,确定她不似說謊,心情頓時十分微妙。不過一條破绫,是因為他送的,才不舍得丢掉嗎?

“啧。”黃琴輕嗤了一聲,把向善绫丢回到她手中。

“謝謝姐姐!”穆清清立刻接住。黃琴見她眉眼彎彎,格外的明亮,一時鬼迷心竅:“你練習的方法不對,绫在于柔,太過用勁是适得其反。”

她每次抛出绫帶,動作大得跟丢磚塊砸人一般,黃琴看得眼睛疼。既然她不打算換,就該學學如何使用長绫,免得連累他被人笑話。

“還愣着做什麽?”

穆清清反應過來,才發現黃琴的手還舉着,立刻要把向善绫送過去。但擡手時,她頓了下,長绫尾端的琉璃銀墜小心翼翼地纏住她,不想離開。

穆清清看笑了:才知道怕啊?還以為多有種呢。

她強行把向善绫拽下來,放進黃琴手中。

“看好了。”黃琴不自在地側過身,面向小院,“我把修為壓到練氣。”

向善绫只留六尺長度,瞬息如流水般蜿蜒而出,在夕陽的輝光下有着別樣的美感,然在接近竹面時,啪咭一聲——腕粗的竹子應聲而斷。

致柔致剛,致快致慢。

出擊是柔,招式卻是淩厲果決;出绫是快,回绫是慢,依靠着對靈氣與力量的把控,讓尾端的琉璃銀墜于半空中變刺為勾,變勾為纏,變幻莫測。

穆清清看得入神,書中描述穆霜晴每次出招宛若仙女散花,優美清絕,而黃琴背梁筆直,立在原地,一只手背在身後,只用另一只手揮動長绫,場面卻能恢弘飒爽,一夫當關之勢,宛若有一條藍龍在對他俯首稱臣,供他驅使。

收勢的剎那,向善绫被黃琴甩手一擲,于半空中堆疊在一起,精準地飄落穆清清懷裏。

致剛還能化柔。

“好好練。”黃琴側頭瞥了她一眼,下巴微擡。語氣輕飄飄,但穆清清分明聽出了傲氣,還有一絲絲的,嬌氣。

好嬌啊。

“姐姐好棒,好強好厲害!我一定會努力向姐姐學習!”穆清清壓住嘴角,嚴肅地保證。

黃琴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轉身回屋,經過石桌時頓了下:“吃完了把籃子放在院門前,自會有人收拾。”

她如今還在禁閉期,外頭是有人在看守的。

穆清清抱着向善绫猶豫了一息,決定先飽腹,飯後再練習。

夜裏,聽到黃琴的房間已經安靜下來,穆清清輕手輕腳的回到寝室,把門窗關緊,向善绫壓到了枕下,再拉下床簾。

她與黃琴并無幹系,但對方不管目的如何,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助她,還贈她向善绫,穆清清心中感激,決定要回禮。

但送什麽好呢?

她是一只獸孤零零地被系統送到這個世界,除了自己,別無長物。

穆清清抱膝苦思,忽然瞄到了發髻處垂落的小絨球,精神一震:她記得黃琴捏過她的絨球!他的眼光真好!

谛聽本體是毛絨絨,可惜是短毛的,且千年才一次褪毛期,她又不怎麽掉毛,萬年才積攢下兩團,勉強夠編成發繩。

穆清清戳着手指頭,終于狠下心:拔!

她如今每日能調整形态的幅度極為有限,若是變回獸态,怕是一個月才能恢複人形。那就只能……

穆清清悄悄往前挪動,合眸調動,只見身後裙擺處逐漸鼓起,一個白色的小尖尖鬼鬼祟祟冒出頭。

穆清清松了口氣,愉快地抱住自己的久別重逢的尾巴在被褥上打了滾,然後臉色逐漸肅穆。

沒辦法,她身上毛絨最長的就是尾巴了。

穆清清扒出了向善绫咬在嘴裏,哭唧唧地朝自己蓬松的長尾伸出罪惡的小手……

嘤,她禿了。

第二日一早,黃琴才拉開房門,就看到穆清清已在院中就位練習。勤勉不假,只她狀态不對,清靈的丹鳳眼眼眶微腫,眼尾發紅,慣來挺直的腰背也畏縮地躬起。

他涼薄的目光落到長绫上,慵懶的聲線仿若藏了小勾子:“是它又鬧事了?”

向善绫猛地一顫,被穆清清淡定地拉回。她輕咳了一聲,揉了揉眼角,尚還有鼻音未清:“與它無關……”

向善绫:!!!誰信啊!

黃琴的目光果然沉了下來。然未等他動作,院門被敲響了。

作者有話說:

被咬住的向善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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